训练结束，楚瑶正要回家，有人叫住她，说老板找她。
总裁办公室。
老板萧洛羽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声音却透着一丝清冷。
“年底花滑大奖赛，我准备让唐薇出场。”
楚瑶一愣：“这比赛不是安排好了是我出场吗？”
“公司需要一个婚姻事业家庭皆完美的女性。”萧洛羽站起身，一字一句，“唐薇是唐氏集团的千金，与花滑的贵族形象更为符合。最主要的是，她是卫珣的未婚妻。”
闻言，楚瑶无言以对，只剩满心的苦涩。
是啊，她离异，母亲还丧偶。
她从来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而唐薇什么都有，还有卫珣。
楚瑶眼底浸着悲戚，转身正要离开。
萧洛羽叫住了她，隐隐带着几许情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我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嫁给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楚瑶转过身，看着一脸认真的萧洛羽。
她强扯一笑：“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嫁给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望着那干脆的背影，萧洛羽神色阴郁。
楚瑶离婚八年，他也追了八年，可一次都没有追到手。
他不明白，为什么楚瑶这么固执。
……
天空乌云密布。
楚瑶独自一人走在街头，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学门口。
看着熟悉的校园，她恍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卫珣。
那天阳光明媚，作为学长的卫珣负责新生安排。
就那么一眼，她彻底地陷入其中。
楚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喜欢上了卫珣，只是觉得当时所有的阳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熠熠生辉……
往事如电影在她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
就在这时，楚瑶忽觉右手被一个温暖的小手握住。
她回神后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小西装的男孩站在自己身边。
大大的眼睛望着她，而那张脸像极了卫珣的缩小版。
“书然。”
卫珣的声音让楚瑶愣住了。
而卫珣看见她后，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他迈着长腿朝男孩而来，剑眉微蹙：“谁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男孩闻言，吓了一跳，瑟瑟躲在了楚瑶身后。
楚瑶茫然地看着卫珣：“他是？”
卫珣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隐瞒：“我和唐薇的孩子。”
楚瑶心头一窒，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被他这简短的一句话给冻住了。
这个男孩看着有八九岁了，所以说卫珣在他们还没离婚之前，就已经和唐薇在一起了？
这个猜想就像是滚烫的岩浆灌进了她的脑子里，灼烧的痛深入骨髓。
卫珣掰开许书然紧攥着楚瑶的手，将他交给赶来的助理。
“给你添麻烦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书然从小就有自闭症，没想到他会喜欢你。”
说完，卫珣准备离开。
楚瑶哽声叫住他，再也忍不住问：“所以你和唐薇早就在一起了？”
卫珣脚步微顿，没有回答，径直离开。
那远去的背影就像根针刺进了楚瑶眼中，疼得她唇齿胆战。
她紧握着拳，嘶声大喊：“卫珣，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车无情从身前远去，回应她的只有暮色下呜咽的冷风。
夜如墨水倾倒。
楚瑶回到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一张双人床，摆满了各种关于卫珣的东西。
有信件、礼物、结婚证、离婚证……
楚瑶眼眶微涩，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所有东西，她都小心翼翼而又视如珍宝地保存至今。
然而一想到卫珣所做的事，楚瑶紧咬着牙，将眼前的一切都尽数装进了袋子里，扔进了垃圾桶。
深夜。
楚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望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好一会儿后，伸手拿了过来。
打开微信后，却看到了许久都没有发过朋友圈的卫珣的一条动态。
楚瑶眸色一滞。
犹豫了几秒后终于是忍不住点开了。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刺目的照片——卫珣和唐薇的婚纱照！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楚瑶看着朋友圈下的一众祝福，喉咙哽咽。
这一刻，她真正明白自己和卫珣的曾经已经是过去时。
再想起傍晚看到的名叫书然的孩子，她的手不由覆上小腹，眼眶酸涩。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女儿。
但是女儿一出生便夭折了，她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女儿离开后不久，卫珣便提出了离婚。
这一夜，楚瑶睡得比往常更不安稳。
梦里，她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看着卫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
在从噩梦中挣脱时，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楚瑶木然地伸出手摸了摸脸，冰凉而又湿润。
清晨。
楚瑶正在洗漱，沈母拿着手机忽然走了过来，满口质问：“这些比赛参赛员怎么都变成了唐薇？”
闻言，她擦了把脸，目光黯淡：“是公司的安排。”
沈母当即变了脸：“他们怎么能取消你的比赛，你可是刚给他们拿下世锦赛的冠军。”
说着就愤愤地准备去公司：“我现在就去找你们老板，让他给个说法！”
沈母素来强势，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楚瑶喉间一哽，低声道：“不用去找了，老板说我没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还离异，和花滑的贵族形象不符。”
听了这话，沈母脚步顿住，愣在了原地。
楚瑶面带失落地从她身旁走过，出了家门。
下了楼，她仰头看着如柳絮般的雪花静静飘落。
一声沉叹后，楚瑶脚步一转，朝与训练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墓园。
一块小小的，连个照片也没有的墓地就是她女儿长眠之地。
楚瑶将一束雏菊轻轻地放在墓碑前，低喃着：“宝宝，你知道吗？你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了……”
“他长得很好看，很像你爸爸。只可惜你没能长大，不然一定也很好看。”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多了些许哭腔。
楚瑶坐在墓碑旁，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自言自语：“宝宝，你说如果当初你没有出事，他还会离开我们吗？”
话落，她眼眶一红。
也许这个问题在昨天卫珣的背影里就有了答案……
楚瑶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剧烈响起，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卫珣打来的。
在疑惑中，她按下了接听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