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焚火自杀了……”
“闭嘴！！统统闭嘴！！”
宫闱花就像疯了一般冲进大楼里，几个消防人员都招架不住，就看楼上下来几个消防人员，他们手里抬出来一具焦黑的尸体。
说是从二楼米团子公寓里发现的。
宫闱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只眼怔怔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尸体。
“籼……米团子？！！”
男人冲过去死死抱着尸体不放。
他不能相信这就是米团子，“骗我的，米团子，你他妈的骗我的！！”
“宫总，你冷静点。”
林助理上前拉开宫闱花，但宫闱花已经整个崩溃。
米团子死了……
他憎恨入骨的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
——
鹿夏站在对面小花园里看着还在冒着余烟的公寓楼。
她看到了宫闱花，男人最终抱着尸体一起上了车。
望着开远的车子，她嘴角咧开一抹阴冷的微笑：
米团子，你终于死了……
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
米团子的葬礼在三天后进行。
宫闱花守在灵堂后面，空空荡荡的白色房间里，只有他和躺在棺材里的那具焦黑的尸体。
真是可怜。
活着的时候，她被挖走了眼睛，子宫，还有那个没能啼哭一声的孩子……
连死的时候，一张脸孔烧得面目全非，都没人为她留个全尸。
“宫闱花，我现在后悔了，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会爱上你。”
男人的脑海里满是米团子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她微笑着的嘴角。
米团子，你赢了！
宫闱花望着尸体笑了，笑得自己的胸口裂开一般的疼，仿佛一辈子也无法愈合。
——
葬礼开始。
来来往往的宾客议论纷纷，因为灵堂里摆满花圈、挽联，独独棺材迟迟没有被推出来。
宫闱花疯了。
整整三天三夜他守在棺材旁边寸步不离，他不允许任何靠近米团子，谁要进来把棺材推出去都会被他吼出去。
这里就只有他和她，谁都不许来打搅他们。
男人又笑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失常的表情了。
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棺材里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只有他能听见寂静的空气里有别人听不到的笑声：“席彧哥哥……看这里，席彧哥哥……我在这儿呢……”
米团子在对他笑。
米团子抓着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
“席彧哥哥……如果我有危险的话，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对不对？“
“才不呢。”
“那你就永远都见不到我咯，我打赌你一定会哭鼻子的。”
米团子笑话他。
她笑得是那么甜……
他会哭吗？
嘴角咸湿的味道和液体似乎从未间断过，“坏丫头，你不如把我的心也一并挖走吧，这样就不会再痛了。”
宫闱花胡子拉碴，摇摇晃晃地从角落里站起来走到棺材边：“喂，坏丫头，快起来，别睡了，我就在这儿，你看看我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哭呢……”
外面走进来几个人，一脸惊悚地看着宫闱花竟然拉着尸体的手在说话。
这个男人已经和这具尸体呆了三天三夜。
“林先生，时间不能再拖了，该推出去火化了。”
林助理来不及阻止，几个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推棺材。
焦黑的手从宫闱花的掌心里掉落下去，男人突然就发狂般紧紧抓着棺材，“别碰她，你们他妈的都给我滚开！！”
他力气极大，三两个工作人员竟被他统统撂倒。
“宫先生，这人已经死了，再不火化，尸体可就得腐烂了。”
“闭嘴，去你妈的，统统给我闭嘴！”
宫闱花就像暴怒的困兽，吓得瘫在地上的工作人员爬起身就往外跑，林助理上前拦住他：“宫总，节哀顺变，太太……真的已经走了，你就让她安然火化吧。”
火化什么？！
把米团子扔进焚火堆里烧成一滩骨灰？！
不！
没有他的允许，这个女人哪里都不准去！
“都给我滚开，谁都不准碰她！”
宫闱花疯狂得很彻底，他竟然把棺材里的尸体抱了起来，除非把他一起火化了，谁也别想分开他们。
“你闹够了没？！”
这个时候，有人走进了灵堂，拄着拐杖冲过来，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宫闱花的脸上。
男人被了打得一个踉跄，怀里的尸体落回棺材里。
这个世上，最痛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鹿老爷子站在那儿，一双盛怒的眼眶含满泪水，最后一面，他竟然都无法看清籼籼的脸：
“你这个畜生，活着让籼籼痛苦，死了也不让她入土为安吗？！”
第十七章：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爷爷……”
宫闱花怔怔看着鹿老爷子。
恍神之间，两手一松，棺材立刻被人推了出去。
宫闱花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恐惧的感觉。
他管不住自己的脚追了出去。
被几十个人挡在外面，当他亲眼看着棺材被一下子推进火化池，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跌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米团子……米团子……米团子！！”
宫闱花声嘶力竭的喊着。
有个中年女子再也看不下去，冲了上来，揪住他的衣领：“你哭给谁？！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禽兽！你把我的籼籼还给我，还给我！！”
这里只有他悲伤吗？
不，从小疼爱着米团子的人都比他痛苦。
水姨嘶叫着，心痛如绞。
她是米团子的奶妈，从小把手将米团子养大，和米团子情同母女。
自从老爷子把米团子赶出鹿家之后，她总是问那个傻丫头，宫闱花对她好不好，她怕她担心就笑着跟她说：“水姨，席彧他很疼我呢。”
疼？！
他都疼了什么？！
她才二十出头啊，怎么就被他疼到了棺材里，死的时候眼睛没了，子宫没了，连孩子也死了。
水姨不能原谅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都对米团子做尽了什么？！
“老天会收你的，枉费籼籼从小就这么喜欢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水姨一巴掌一巴掌往宫闱花的脸上甩。
宫闱花脑海里都是小时候和米团子追逐嬉戏的影像。
他的身体还活着，灵魂已经跟着米团子葬身火海……
米团子死了，他们跟着都疯了吗？！
鹿夏冷眼看着水姨不停纠扯着宫闱花，她拨开人群，挡到宫闱花的身前，“水姨，你够了，这件事你们不能怪席彧，是籼籼她自己的选择，是她选择焚火自杀，你们怎么能够把过错都推在席彧的身上。”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
水姨两眼通红得瞪着鹿夏。
都是因为她，十年前，自从她被老爷子接回鹿家，鹿家就没有安生过。
谁都知道他们鹿家小姐天真可爱，心地善良。
可自从她的来了，一会儿说米团子在学校里欺负她，一会儿说米团子砸了她母亲留下来的遗物，甚至撒谎说米团子在学校里把她推下了池塘。
害得老爷子为了她，把可怜无辜的米团子就这么赶出了鹿家。
水姨之所以知道鹿夏是个撒谎精，是因为她亲眼看到是她自己砸碎了母亲的遗物，却冤枉是米团子干的。
都怪她的籼籼的太善良，明知道被冤枉也不解释。
米团子说过：鹿夏没了父母很可怜。
但是谁又可怜过她的籼籼，米团子也从小没了父母啊……
“鹿夏，你还算是个人吗？！籼籼是你的亲妹妹啊，从小她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让人挖走了她的眼睛，我要你死，你和宫闱花统统该死！！”
水姨上来就掐住鹿夏的脖子。
水姨拼了命的用尽气力。
鹿夏被掐得差点透不上气，她哭着向宫闱花求救：“席彧，救救我……我才小产，你忘了我们可怜的孩子是被籼籼害死的吗？”
宫闱花就像从阴间里回了魂。
对，是米团子拿着剪刀要杀死鹿夏，还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第十八章：死无对证
宫闱花冲上来护住鹿夏，鹿夏抱住他结实的胸膛里，委屈大哭。
“席彧，我们的孩子死得好可怜……她怎么可以一死了之，把自己的过错就这么一笔勾销……”
“鹿夏，你不是人！！”
水姨听不得鹿夏再冤枉米团子。
人都已经死了，她还在做戏。
“阿水，够了。”水姨按耐不住又要冲上去时，老爷子拦住了她。
水姨有一万个不愿意。
米团子死得这么可怜，就是要她抵命，她也愿意拉着鹿夏一起下地狱。
老爷子不说话，一张悲恸的脸孔足以说明他内心无尽的痛苦。
鹿夏看着外公，从小到大，外公最心疼的就是米团子，嘴上说孙女和外孙女都是一样的，但只有她心里明白，在那个鹿家，米团子才是掌上明珠，谁也不能欺负的小公主。
所以鹿夏千方百计的冤枉米团子，冤枉她欺负她，冤枉她砸碎她母亲留下的遗物，更是冤枉她把她推下池塘，使得外公雷霆大怒，终于把她赶出了鹿家。
可到头来，他们还是最舍不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