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理解,毕竟她家里也有一个。
她看着赵天一,他似乎还未到而立之年,可为何那眉头就已经皱得如此厉害。
不过他这满身的书卷气息倒是让人很难忽视,远远望去,真像个儒雅的书生。
“赵大人莫要奇怪,鄙人徐念之,早年听闻赵大人的光辉史迹,所以想请赵大人做我的教书先生。
至于赵娘子,乃是在下再三劝阻,才委托赵娘子带徐某来见赵大人的。”
赵天一听完,眼里闪着狐疑。
他看着赵娘子,质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赵娘子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头应下。
不知为何,赵天一看到赵娘子点头后,眼里竟然闪现出十分浓郁的怒意。
江辞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当她细细盯着赵天一时,又发现那抹怒气又不见了。
赵天一双手放于身前,彬彬有礼道:“徐公子高抬赵某了,赵某只不过是一介书生,怎能做徐公子的教书先生,还请徐公子另请高人指点吧!”
好家伙。
这么谦虚的么?
他的实力不都是国家认证的么?
江辞舟瞧了一眼赵娘子,示意她该上场了。
赵娘子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她咬牙,当即便跪在了赵天一面前,哭诉道:“求您答应收下徐公子吧,他是个好人,励志奋发图强,您不是最喜欢这类人么?”
江辞舟惊呆了。
这好歹也是自己喜欢的人,求个情还需要下跪?
江辞舟当下就窝着怒火,看着赵天一。
赵天一无动于衷,要不是有外人在,他定会扭头走人。
随后,他急忙将赵娘子扶起,面带纠结,但给人还是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既然你执意力荐他,那我就答应吧!”
江辞舟暗中打量起这个赵天一,不知为何,虽然他穿着一身墨白色的衣袍,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可是为何他看着赵娘子的眼神布满了怒意和杀气。
难道这是她的错觉?
赵天一看向他,“我这几日会留在应天府书院,徐公子若是想学些知识,可能要与我一同入住在应天府书院。”
江辞舟笑了笑,“没问题,既是求学,自然要虔诚些。”
赵天一又道:“不过要我教你可以,但徐公子可能进不了这书院,除非你有当朝高官的举荐信才可!”
他话刚断,江辞舟就拿出了一封举荐信放在他面前。
“赵大人说的是这封举荐信么?”
赵天一嘴角狠狠抽搐,不满的接过那封举荐信看了一眼。
看到摄政王苏琳的署名后,当即瞪大了眼睛,细细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徐公子请吧,稍后我会命人为徐公子收拾一处雅间出来,绝不会让人惊扰徐公子求学!”
好家伙,这么势利眼的么?
她一搬出苏琳,他就怂了。
江辞舟点头应下,随后就有人领着她往住处前去。
没走多久,江辞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赵天一牵着赵娘子往那屋里走去。
砰地一声。
赵天一将门关的重响,吓得赵娘子身体止不住的哆嗦。
赵娘子看着面前的男人,没了世人审视的目光,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是要我自己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男人说得极其冷漠,不夹杂一丝感情,听得赵娘子手心冷汗浸出。
她低着头,咬着唇哽咽道:“我自己来!”
赵娘子痛苦的闭着双眼,再次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
江辞舟刚刚一路走来,仍旧是没发现有什么人经过。
纳闷了。
不是说天下第一书院今年招揽了不少学子么?
怎么这一路走来就好像只有她?
江辞舟喊住前面带路的弟子,问道:“大哥,能否问你一个问题?就是这过往的学子为何这么少呢?”
那带路的弟子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了江辞舟一眼,她总觉得那眼神中带着些许的鄙夷。
她冤枉极了。
弟子冷哼一声,回道:“难道公子不知道你所住的这院子是只有皇室的人才能入住的么?在这里又怎能看见学子?”
江辞舟了然于心。
她让苏琳写封信是为了进书院,不是为了给他搞特殊。
难怪这大哥一副瞧不起她的眼神。
也是,一个走后门的哪能光彩?
江辞舟尴尬点头,继续往前走着。
“这便是你住的院落!”
大哥停足,示意了眼前面的大门。
江辞舟抬头望去,门匾上赫然写着璎珞院三个大字。
第124章 事情越来越复杂
这名字可真好听。
大哥又冷冷道:“你的房间在地字三号房,待会你就自己进去吧,可千万别走错了,否则别赖在我头上。”
江辞舟一噎,想对着这大哥一拳挥过去。
自己去就自己去,这院子难道还能有南府大?
江辞舟气呼呼的进了院落,走了许久,发现这四周她目之所及的除了长满整院的璎珞花,就别无他物了。
这地字号楼到底该怎么走呢?
忽然,一阵凉风刮起,后背感觉凉飕飕的。
江辞舟一转身,就望见一身黑。
她正要往后退去,耳边就传来了温柔的声音。
“是我!”
墓灵看到她惊恐的面色忙自报家门。
江辞舟看见是墓灵时,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怎么都喜欢吓唬人呢?
墓灵尴尬的挠挠头,他习惯了悄无声息的来,再悄无声息的走。
没想到竟然吓到了她。
“你是怎么进来的?”
江辞舟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
这应天府书院乃是天下第一大书院,周围的士兵可想而知。
墓灵就这般随心所欲的穿着与学子们格格不入衣裳来到她身边。
难道就不怕到时候被发现么?
不过她有些害怕了。
江辞舟示意墓灵别说话,而后低声道:“先别说话,帮我找到我的房间先。”
墓灵一诧,随后又归于平静。
刚才她与那学子的对话他都听见了,知道她所住是哪间。
墓灵领着她快步寻去,不一会儿,江辞舟就来到了房内。
她瞧了瞧门外,见没有人跟上,忙关上门。
墓灵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率粥才知道自己这番来的有些让她意外了。
“对不起,下次来我定会提前知会!”
墓灵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虔诚的低着头,声音低的毫无他从前说话的那本威慑力。
江辞舟笑了笑,触了触他脑袋,“没事,我可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墓灵心底一颤。
她在担心他的安危?
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这话。
江辞舟收回笑脸,回归到正事中。
“墓灵,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我么?”
他点点头,“这几日我查到了不少关于凤髓晶的事情,发现它似乎跟一桩命案牵扯到一起了。”
一桩命案?
江辞舟默言,示意他继续说。
墓灵继续道:“不知道你可否听说过大祁先帝在位时,曾经有一位富可敌国的秦家?这凤髓晶就出自于秦家。”
江辞舟摇头,她一个外来者,哪懂这么多。
墓灵给她介绍道:“先帝在位时,秦家几人都是在朝当官,当时的秦家就如同现在的南府,声名远扬,深受百姓爱戴。
可一日,有人拿出了秦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先帝大怒,但秦家根基深厚,先帝都无法撼动其根基,只能从轻发落。
女子都入奴籍,男子皆发配边境,从此,一代名门望族就此陨落。”
江辞舟听得一愣一愣的。
只是她不懂,这秦家都富可敌国了,有什么理由去通敌叛国呢?
这先帝判得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不过,她并非有亵渎先帝的意思哈!
晚上可千万别来找她!
江辞舟收回思绪,问道:“那秦家通的是哪家的敌人,叛的又是哪个国家呢?”
墓灵忽然看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家......通的是大宴。”
啊?
江辞舟的后背浸出一股冷汗,有一种莫名心虚的感觉。
墓灵看出了她的不适,及时转移话题,“这些事情我也是知晓一二,但是赵天一的老师,也是应天府的上一任院长,前朝宰相文天之知晓整件事的全貌。
他甚至将这整件事写出了一本书出来,但这本书已经流传已久,目前看过这本书的人,除了已死之人,那便是他亲近之人。
但文天之一生未娶妻,将赵天一一直视如己出,所以我断定赵天一知道秦家当时被灭门的全貌。”
江辞舟听的云里雾里。
所以是这凤髓晶产自秦家,但秦家眼下无一人能找到,但文天之将秦家所有的事情都记载在书里,但那书找不到了,唯一看过那本书的也就只有赵天一了。
所以赵天一是目前知晓凤髓晶的唯一人物。
好家伙。
那赵天一不是比她更容易被人追杀么?
想到这,江辞舟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所以我现在只需要接近赵天一,然后套出那年那本书的内容即可,是么?”
江辞舟问话时,大眼睛时不时眨着,看得墓灵心跳节拍都不稳了,木讷的点了点头。
“是的!”
江辞舟了然于心。
她从未知道这凤髓晶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眼下这玩意在她手上一天,她就好奇它背后的故事一天。
“需要我帮你么?”
墓灵低头看着她,她的脸颊白皙透亮,思考问题时,明亮的杏眸总是忽闪忽闪的,看得他竟出了神。
江辞舟抬头,对上了他迷离的眼神。
旋即,她红唇微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墓灵忙躲闪她望来的眼神,拼命压制住快要隐藏不住的悸动。
“墓灵,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啦,剩下的我自己来吧,等哪天有需要我是绝不会跟你客气的。”
墓灵点了点头,一个飞身便离开了房内。
江辞舟也走累了,坐在椅子上小憩着。
脑海里止不住的回忆着刚才墓灵所说的话。
她眼下要做的便是接近赵天一,可是那赵天一虽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可给人的感觉却并不好相处。
若是她贸然与他搭话,只怕会让他多疑。
唉。
真是太难了。
她来这个世界,拿得出手的也不过就是凤髓晶罢了。
可没想到这东西却给她带来了诸多不便。
江辞舟捏了捏眉心,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道欢快的喊声。
“娘娘,我来了!”
门外的人敲了敲门,听到她的应允后便推门而入。
毕如春洋洋洒洒的走进来,看到这屋内的装潢时,笑容更深了。
“哇,这屋子看着还不错耶!”
江辞舟不知道毕如春为何会来这里,而且今日还特意换上了得体的华服,宛若性格开朗的姑娘家一般,上窜下跳。
江辞舟正要问话,却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
苏琳双手背在身后,一脸阴沉的往屋里走来。
江辞舟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