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安乐死。”
薄司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扯掉,直接冲出了病房,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呼喊都没有停留。
瑞士,此时正飘着鹅毛大雪。
宋如念强撑着一口气,忍着疼痛,躺在病床上。
虽然看不见,但她心脏总是不安的跳动着。
这天夜里,特别的冷,她感觉到所有的仪器从身上移开,慌忙摸索唐母的身影。
“妈……妈你在哪儿?”
唐母将她的手小心地握住:“妈在这儿呢,悠悠不怕。很快,很快你就不痛了。”
宋如念当场明白了唐母话语里的含义,她强忍着大脑的剧烈疼痛,重重地呼吸着:“妈,我不想死……我想陪着你……对不起,薄司他根本不爱我......是我错了......”
如今,她妈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唐母将她额间的碎发抚至耳后,喉咙像是被堵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下不得:“囡囡乖乖去吧……”
眼泪顺着宋如念的眼角滑落,她费力地张口:“妈,我不想死……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唐母眼神空洞地禁锢住努力挣扎着的宋如念,看着那针筒离她的手臂越来越近,她轻轻将宋如念的头偏过去,抱在怀里。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也不愿她直面。
“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唐母自言自语地说着。
“妈。求呃啊……”随着冰凉的药水进入,宋如念的挣扎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宋如念!”
薄司话音刚落,就看到宋如念攥着唐母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再无一丝声息!
宋如念死了!
这一瞬间,薄司的脑中“轰”地一声,他的世界崩塌了......
第十一章 眼角膜是她给的?
薄司的视线聚焦在宋如念被纱布覆盖的眼睛上,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最初见到宋如念的场景。
但不管他如何回忆都只能想起她那清澈的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
小小的病房中,唐母的抽泣声不断的刺进薄司的耳朵里。
他握着拳,缓缓走到宋如念病床前。
直到离她这么近,薄司才发现将近三年都不曾看到的宋如念竟然瘦了这么多,苍白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微张的唇好像在低吟着什么。
“宋如念。”
薄司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声息的宋如念,声音异常的平静:“我千里迢迢飞到瑞士来,你就让我看你这副模样吗?”
唐母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眶通红的瞪着眼前这个她所谓的女婿。
果真,宋如念的眼角膜给了他。
“起来。”薄司嗓音略微沙哑,他已经感觉到了眼睛和鼻子的酸涩。
唐母轻轻将宋如念平稳的放下:“她已经走了。”
突然,薄司粗暴的抓住宋如念的双肩,一把将她拉起来,猛地摇晃她:“宋如念!我让你起来!”
宋如念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无力的晃动着,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多星期前还在他面前“逼”他离婚的人此刻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躯体。
薄司怔怔的看着宋如念被纱布盖住的半张脸,心中的疼痛犹如浪潮一般不断袭来。
此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因为薄司不听劝告乱闯,医院的护士报了警。
“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警察对着已经呆愣的薄司说道。
他充耳不闻,将宋如念搂入自己怀中,一滴眼泪从他刺痛的眼角流出,滴落在她的颈处。
怀中冰冷僵硬的躯体不断的提醒着他:宋如念死了。
薄司咬着牙,忽觉心脏如同被人插进一把匕首。
他竟然会因为宋如念这么痛。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将薄司硬生生的与宋如念分开。
“滚开!”
薄司挣扎着,猩红的眼眶如同浸了血一般,而目光定在唐母怀中的宋如念身上。
“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警察最终还是将薄司拖离了医院。
直到助理到警察局将事情解决,薄司才在第二日的早上出来。
薄司整夜未眠的双眼满是血丝,脑海中不断闪过宋如念苍白的脸让他呼吸都觉得带着刺。
当他再赶回医院,却早已经没有了唐母和宋如念。
薄司提着助理的衣领,声音沙哑的可怕:“她人呢!”
助理被此时的薄司吓得满头大汗,他扶了扶眼镜:“医,医院说他们昨晚就走了。”
“走了?”薄司颓然放下了他的手,立在原地,半晌都未说话。
看着已经在医院门口站了将近半小时的薄司,助理还是提起胆子说道:“总,总裁,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您还是回去吧。”
良久,薄司闭上了酸涩的双眼,鲜少的沮丧语气带着几唐期待:“叫人在这儿盯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
阴雨绵绵,唐母低头看着面容安详的宋如念,轻抚她额前的弋㦊碎发:“我们回家。”
第十二章 错觉
完全看不下去!
薄司再一次将面前的文件赫然推到地上。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也惹得他一阵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