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今日回府与二老爷商谈和离的事情,二夫人两家人都过来了,二老爷却不同意放人。”
“老爷子让奴才来找大人,请您劝劝二爷。”
入夜后老宅那边的下人匆匆过来。
景止堂不解:“让我劝二哥答应和离?”
下人哪里知道啊,老爷子让他喊四爷去一趟,他就急忙来了:“或许是吧。”
走到前院,收到消息的沈莘娴也来了。
“你二伯娘与你二伯要和离,老爷子让我过去。”景止堂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主要是细节他也不知道。
说完嘱咐沈莘娴:“长辈的事情你不便参合,回屋休息吧。”
沈莘娴本来想一起去,但爹这么说了她便乖巧的点头:“好,那女儿就在家里等爹回来。”
景止堂不做他想冲冲走了。
他的身影前脚踏出大门,沈莘娴转身就招呼夏蝉:“走走,换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咱们也去看看。”
不能光明正大一起去,她们就偷偷去看。
主仆两个的速度比坐马车的景止堂还快上一些,两人偷摸翻墙进去,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众人距离的大厅。
张氏娘家那边来的是张氏的母亲和弟弟,脸上表情都很难看。
老爷子坐在高位上,身形都佝偻的很,不停的小声叹息,愁苦的很。
几个伯伯和伯娘都在,表情都不太好。
那个幸娘倒是不在场。
这会儿没人说话,似乎之前的谈话陷入了僵局,此刻就等着景止堂过来。
沈莘娴和夏蝉就在房顶上看着屋内的一切,见此情况,沈莘娴示意夏蝉继续在这里瞧着,她去了幸娘那院子。
幸娘也没睡,房中点着烛火,头上包着块头巾,看来白天落水让她着凉了。
外头有下人负责看着她,沈莘娴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她问:“翠儿,前头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吗?”
叫翠儿的丫鬟是景止永特意给幸娘买的,沈莘娴也是第一回见到。
“回夫人,没呢。”翠儿讨好的笑着。
幸娘被她这称呼取悦了,眼里都是得意的笑,面上还是训斥道:“不许胡乱称呼,二爷的正妻才能称为夫人。”
翠儿知道外头有人看着她们,压低着声音道:“那位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人老珠黄的就算不走也迟早被休,在奴婢心中夫人就只有夫人您一个。”
幸娘听得笑了,旋即目光又冷了下来:“那女人何止有自知之明,她要是不提出和离,二爷也不会搭理她,可如今……”
幸娘目光狠戾几分,怕是心里都想好往后要如何算计张氏了。
主仆两人肆无忌惮的说话,忽然,幸娘感觉足踝处划过凉意。
吓了她一跳,低头去看,只见一条金蛇的蛇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正顺着她足踝慢慢往上爬!
“啊!蛇!蛇!有蛇!”幸娘吓得花容失色。
听见动静的下人立即推门进来,满脸的狐疑:“哪里有蛇?”
炎热时节都不见屋里有蛇,这都入秋了哪里来的蛇。
可是幸娘那个惊恐样也不像是作假:“它爬到我身上来了,狗奴才还不快救我!你们帮着那女人存心害我是吧,二爷,我要二爷过来!”
“二爷现在没空见你。”下人翻了个白眼,但也只好上前帮她脱了衣物。
可是哪里有蛇,下人抖了抖幸娘的衣服,里头干干净净。
而幸娘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要是有蛇能一眼看见。
“没有蛇,这个时节哪里来的蛇。我劝你安生些,若非你肚子里有二爷的孩子,家里断然容不下你兴风作浪。”
下人的语气严肃起来了,本来就不待见这个幸娘,方才还骂她狗奴才。
幸娘被说的脸色白了白,但听见没蛇她还是松了口气。
不过不等她说什么,方才那股有东西顺着小腿往上爬的感觉又来了!
“蛇!真的有蛇!”
幸娘猛地跳开,去拍打自己的裤脚,结果一弯腰,脑袋冷不丁的撞到了桌子上,痛得她嗷嗷叫。
下人见她这表情,也立即去掀开她的裤脚查看。
可是里头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下人便有些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以为闹得二夫人跟二爷和离,你就能坐上二夫人的位置?”
“想得美,若非你肚子里还揣着二爷的种,家里没一个人能容下你!”
下人的话还没说完,幸娘当真就捂着肚子一脸痛苦:“我肚子痛,一定是动了胎气,快……快叫二爷过来。”
下人当然不信,见她一脸痛苦不像是装的,这才有点慌了:“翠儿,扶她去床上躺着,我去叫大夫。”
“不!我要二爷,你们都想害我,我要见二爷!”幸娘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下人哪里会搭理她,只去将借助在府上的大夫请了过来。
可是二爷不在,幸娘还不肯让大夫给她看病。
她肚子痛这个明显是装的,沈莘娴倒是开眼界了,大这个幸娘还挺会演戏。
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就像是下一瞬间就要流产似的,可要流产的人哪里能这么面色红润。
沈莘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没了继续看下去的性子,去了前厅那边。
她爹果然已经到了。
今日这番闹剧大致就是,张氏终于忍不了想和离了,可景止永却不肯和离。
理由很多,像是孩子啊,像是张氏的娘家需要她帮衬啊什么的。
景止永让景止堂帮忙劝劝:“这么多年夫妻,何至于闹得要和离?你说说你二嫂,也该为孩子们想想,有对和离的父母,孩子在外要收多少白眼。”
“二哥既然知道让二嫂为孩子想想,你怎么不知道为孩子想想?”
景止堂不可能一味地要求二嫂来退让,做人得讲道理不是。
但他也不至于盼着两人和离,数落完堂兄之后又问张氏:“二嫂,若是二哥处置了那女人,你可还要和离?”
张氏娘家人都看向张氏,等着她的决定。
张氏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如何处置?”
景止堂一听这话就知道此事还是有转圜余地的,他也难得去跟景止永说,直接跟老爷子道:
“大伯若是放心,此事不如交给我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