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
“……”
关思月放心不下糖糖的情况，也是真的睡不着，她透过昏黄的光线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我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姜曦说你四年前是自杀。”
“嗤！”关思月冷笑一声，“她是不是还告诉你，我是因为被人退婚了才投江自杀的？”
封士宁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呵！她为了摘清干系，当然会这么说。”
“跟她有关？”
“姜志远是主谋，她？她就算没参与，也是知情者。”
“……”
封士宁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有些沉重，“他们为什么要害你？”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们。”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姜志远非要致她于死地，她一直以为是姜曦要杀她，但今天姜志远却承认了买凶害她的事实。
没关系，她相信警方调查后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气氛沉重下来。
封士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聊得越深，她越容易陷入当年的回忆，相当于把那些伤害重新在脑海里过一遍。
这太残忍了。
他转移了话题，“聊聊孩子。”
“……”
关思月也不想回忆那些糟心的事情，“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封士宁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异国他乡，你一个人怎么养活他们的？”
“……”
“不想说？”
“是啊。”关思月半玩笑半认真地说，“怕你觉得我在卖惨。”
不是卖惨。
是真的惨吧。
封婷婷今年二十岁，还成天在母亲的羽翼下，活得像个傻白甜。而关思月二十岁的时候，一个人怀着三胞胎在异国他乡讨生活。
她那时候甚至还没大学毕业。
没有学历，语言不通，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度……他都不敢想象她是怎么过来的。
“没你想的那么惨。”关思月轻笑一声，“说起来还要感谢沐沐和江煜辰。当年我被人从江里救上来，是苏沐花光了自己的小金库，帮我办齐了出国的所有手续。她甚至休学跟我一起去了H国，我整个孕期所有的开销也是她借给我的，包括伺候我坐月子，照顾两个孩子。”
“没有沐沐，我早在被从江里捞起来的时候，就被医院放弃治疗了。你现在能看到阳阳和糖糖，也要感谢沐沐。所以你把她签到你们公司，一定要让人对她好一点。”
“……”
封士宁当初签下苏沐是为了方便追关思月，完全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些隐情，他沉默地绷紧嘴唇，“……嗯。”
目的达成，关思月无声地咧开嘴角。
封士宁收拾了心情，趁机打听情敌的情况，“煜辰呢？”
“江煜辰啊……”
封士宁是江煜辰亲舅舅，关思月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江煜辰坏话，她只挑了好的那部分说。
“他也帮了我大忙，我那时候在国外语言还不熟悉，找工作限制很多，他经常给我介绍靠谱的工作，缓解了我当时的燃眉之急。看到我一边做兼职一边学设计，他就悄悄托关系，让我进了H国一所特别厉害的设计大学。”
“总之，我特别感谢他，也把他当成我的好朋友。”
“……”
好朋友。
那臭小子可没把她当好朋友。
他对关思月那点心思就跟司马昭之心一样，早就路人皆知了。
封士宁沉默下来。
他这会儿对江煜辰的敌意全没了，甚至有些感激……感激在他不知道关思月和两个孩子存在的时候，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拉过他们一把。
第96章 被拿捏了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关思月担心糖糖，前半夜惊醒很多次，每次她从躺椅上坐起来，都能透过昏黄的灯光，看到封士宁的身影，他要么在摸小丫头的脑门用手测温度，要么把她扎着留置针的手放好，要么是在帮她换尿袋，更多的时间他端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你不睡吗？”
“不困。”
封士宁看她一眼，“你睡吧，我会看着糖糖。”
“……”
关思月第一次发现孩子多个爸爸也挺好。
往常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每次夜里孩子生病她都不敢睡得太沉，怕孩子病情加重，也怕另一个孩子被传染。
现在有人能替她守着，她也能安心了，关思月确实困透了，她绷紧的心放松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还是灰沉沉的，雨还在下，关思月动了动，就发现身上盖了件男士外套。
她赶紧坐起来。
“妈咪，早。”
“早。”
小丫头今天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关思月把外套叠起来，没在病房看到封士宁的身影，“妈咪你是在找爹地吗？”
“不是。”关思月下意识地反驳，“我找他干什么。”
“爹地出去买早餐了哦。”
关思月把外套放在床尾，把折叠椅收成椅子的形状，坐在床边摸摸小丫头的脑门，温度正常，对上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睛，她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今天感觉怎么样，还像昨天那么疼吗？”
“早上那会儿疼，爹地找医生叔叔开了止疼的，输完液之后糖糖就一点也没觉得疼了。”
输完液了？
关思月一愣，“现在几点了？”
“糖糖也不知道哦。”
“……”
关思月正打算去病房外的走廊上看时间，就看到封士宁推门走了进来，病房门不隔音，他大概听到了她刚才问话，回答道，“十点。”
“十点？”
关思月吸口气，她竟然睡到这个时候。
“你们怎么不叫我。”
小丫头抢在封士宁之前回答，“爹地说妈咪太累了，不让糖糖喊妈咪，医生叔叔查房的时候，爹地还让医生叔叔动作轻一点，不要吵到妈咪呢。”
“妈咪，爹地对你多好啊。”
“……”
关思月扫了小丫头一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丫头打什么主意，伤成这样在病床上躺着还不老实，还想撮合她和封士宁。
关思月直接无视她。
“吃饭。”
“我先去洗漱。”
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糖糖的主治医生又来了，这次是给小丫头拔尿管，拔掉之后，医生交代，“拔尿管之后，可能会有排尿困难的情况，如果尿不出来就打开水龙头，让水流的声音刺激一下。伤口疼得不是很厉害的时候，可以扶着孩子走动走动，能促进她排气，也有利于伤口恢复。”
关思月就看到平时气场强大让人大气都不敢喘的封士宁，像个临考被批评的小孩子一样，连连点头说好。
关思月心里五味杂陈。
情感上她其实不太想看到封士宁和糖糖走得太近，怕他把糖糖和阳阳抢走，可看到他努力地想做一个好父亲，她理智上又觉得这样对糖糖和阳阳才是最好的。
饭后不久，封九辞就带两个孩子来了医院。
小寒和阳阳是手牵手走过来的，看上去感情很好的样子，关思月看着十分欣慰。
“妈咪！”
“哎！”
关思月一手抱住一个小家伙，在阳阳脸上亲了一口，转头看到小寒期待的眼神，她“吧唧”在小寒脸上也重重亲了一口，小寒小脸微红，唇角立马飞扬起来。
一旁的封九辞捂着心脏哀嚎，“小寒你这个臭小子太厚此薄彼了，二叔一手把你拉扯大，想亲你一口你老大不情愿，换了你妈咪，你就高高兴兴的让亲了，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啊啊啊，二叔伤心了。”
“……”
小寒绷着脸拉了拉封九辞的下摆，封九辞顺势蹲下来，“干嘛？”
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有些不自然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封九辞呆住，不等他反应过来，两个小家伙就跑去病床边跟糖糖说话去了。
封九辞呆呆地捂住脸蹲着，半天都没起来了。
天哪。
他们家小寒身上的坚冰好像真的融化了不少，换成以前，他这样调侃他，小家伙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他第一次感觉，小寒的自闭症有了好转的迹象。
封九辞低着头，悄悄抹了把眼泪。
……
“手机呢？”
“修好了，给你。”
“……”
关思月赶紧接过来，她立马翻找音频，果然看到了之前的录音，关思月猛然松口气，见这么多人陪着糖糖，关思月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
她扭头问封士宁，“那两个人，你送到哪个警局了？”
“现在去？”
“对！”
封士宁起身向她走来，“走吧。”
“你也去？”
“嗯！”
关思月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她立马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留下陪糖糖吧。”
三个小家伙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小丫头耳朵尖地把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她连忙说，“妈咪你要出门办事吗，你让爹地送你过去吧，外面还在下雨呢。”
关思月想说不用，却见三个小家伙都眼巴巴地看着她，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
关思月有些心塞。
她觉得自己被拿捏了。
偏偏封士宁这会儿还客气上了，“还走吗？”
“走！”
两人一起离开病房。
病房门口放了一把伞，封士宁拿起雨伞跟关思月一起下楼，走出住院部，他撑开雨伞，跟关思月一起走向停车场。
雨伞不大。
两个人撑着同一把伞，不可避免地有肢体接触。一把伞仿佛把他们隔成了一个小天地，关思月不自在地跟他拉开一些距离。
封士宁把雨伞往她的方向偏了偏，他那边的肩头立马被雨打湿了一片，他像是没有知觉的工具人一样，眼皮都没动一下。
“……”
听着雨伞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关思月叹口气又默默地往他的方向靠近了点。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洼。
没注意到封士宁唇边扬起了一抹弧度。
第97章 为什么躲我？
警局。
关思月直接在警察面前播放了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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