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大学,毕业典礼。
一群二十出头的少年少女穿着学士服高兴的看着镜头,清澈而透亮的眼神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典礼结束,很多人眼眶都红了,桑窈摘下学士帽,和同学一一告别后,才拿着手机走到礼堂外面。
拨出了那个四年没有打过的电话。
手机响了六声后,接通。
“喂?”
熟悉的磁性嗓音隔着电话传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男人清俊矜贵的脸,想象着电话那头的男人,他心头莫名一酸,低低叫了一声,“小叔,是我。”
那头沉默了。
“小叔,你答应过,会亲自来帮我庆祝毕业的,你没来。”
那头声音淡漠而又疏离,“我很忙,小窈。”
桑窈心头一痛,却又听到那边远远传来一道陌生的男生声音。
“知白,你在和谁说话?”
桑窈愣住,电话不知何时已挂断。
他孤独的站在夜空下,心里不断的泛酸。
他和他,好像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傅知白是他大哥的朋友,比他大了整整九岁,他从小叫他小叔。
从小到大,他最是疼他。
会在他被同学欺负时候温柔的哄他;
会在他因为成绩不理想难过的时候,放下一切工作给他补习功课;
会在他生病发脾气的时候,一口一口的哄他吃药。
可就是这样对他宠爱有加的男人,却在四年前说出了最决绝的话。
“小窈,这几年,我们先不要再见了。”
只因他没藏住的喜欢,和一时冲动的告白。
……
一周后,京北。
桑窈从林城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应聘去了傅氏集团总裁办的秘书。
办公室里,几年未见的两人四目相对。
傅知白一身黑色昂贵西装,表情不算好看:“谁让你偷偷来的?”
桑窈垂着眸,眼里却满是倔强:“小叔,这几年我一直听你的话没有找你,可现在我毕业了,有权选择自己的工作。”
傅知白摘下眼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俊美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夹。
桑窈敏锐的看见,看到这个人后,傅知白素来清冷的脸色莫名柔和了几分。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傅知白:“傅总,您要的文件。”
桑窈心猛然一滞,这个声音,正是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
他伸出手递文件时,正好露出一截手腕,白皙的手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傅知白眼神一变,语气竟有些紧张:“手怎么了?”
许夏辰笑了笑,“不小心擦了一下,没事的。”
傅知白却蹙了蹙眉,随手将手中的重要文件扔下,自然的顺手拉着他走向沙发,“伤口不尽快处理,有可能会感染,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许夏辰轻笑:“傅总,真的没事,不要小题大做。”
傅知白却不依他,已经拿出了医药箱,开始亲手给许夏辰处理伤口,动作之温柔,叫人几乎要看不出这这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傅氏总裁。
两人言语和动作上的亲昵,让桑窈站在原地,尴尬的宛若一个外人。
向来性格冷淡的小叔,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普通下属如此关心?
第2章
他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只觉浑身上下都被泼了一盆冷水,冷的透彻。
也许是因为第三人在场,许夏辰有些不好意思,包扎好后看了桑窈一眼,便告辞了。
傅知白这才收拾好医药箱,蹙眉看着他:“还站在这干什么?既然应聘来了,就好好工作。”
如此冷淡的语气,和方才形成鲜明对比。
桑窈狠狠一怔,原本在心里预想过无数遍回来后要跟他说的话,忽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本来想说,小叔,我还是很喜欢你。
我已经长大了,你试着接受我好不好。
这一次,不要推开我了。
但此时此景,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默默的转身离开。
在傅氏工作的生活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极度清闲。
总裁办虽然不止桑窈一个秘书,但只有桑窈一个人没事做。
傅知白似乎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能力,重要的工作根本不会给他。
其他人都在工作,他没事可做反倒显得尴尬,只能帮大家买了几天下午茶。
某天早上,他来的最早,发现总裁办公室似乎有人。
走进去后,果然看见傅知白竟然靠着办公桌睡着了。
他心疼的走过去。
难道小叔昨晚一直没有回家,在公司熬了整晚?
男人眼底淡淡的乌青佐证了这一想法,桑窈心中一阵心疼,掌管傅氏的压力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见他睡得沉,他动作轻柔的帮他整理了有些杂乱的桌面。
又伸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摩着。
大约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觉得舒服,傅知白的眉目渐渐舒展开。
桑窈帮他盖上毯子,又在手机上按了一下,帮他定时了两小时的“请勿打扰”。
最后放慢脚步离开了办公室。
不过,即便没有人打扰,不到一个小时后,傅知白还是醒了。
没多久,就面色不善的把桑窈叫了进来。
“‘请勿打扰’是你帮我设置的?”
桑窈想解释:“我……”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他忽然抬高声音:“你知不知道,如果有重要的事找我,集团会因为你这个举动受多少损失?”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桑窈压下那不合时宜的委屈,低声道歉,“对不起,傅总是我做错了。”
他冷冷道:“下不为例。”
桑窈白着脸点头,出来之后,总裁办的其他秘书见他脸色不好,纷纷过来安慰。
“桑窈,你怎么不解释啊,解释说你虽然设置了免打扰,但提前把所有消息和来电都转接到了总裁办,不会影响到傅总任何事,在这期间,甚至你还很好的帮他处理了两件公务,傅总要是知道了真相,怎么可能还对你发那么大火。”
“是啊,你怎么不讲清楚啊。”
桑窈苦涩的挤出一抹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记得小时候,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傅知白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边,甚至,不需要他解释半分。
甚至在他撒娇让他陪他的时候,他也会无奈的抱着他,语气满是宠溺:“好,那小叔今天就不工作了,陪着小窈。”
可如今,他专属于他的那份信任和温柔,再也没有了。
因为这件事,这一整天他都情绪不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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