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意愣了一下，扬眉笑道：“这本就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糖葫芦会坏，但还可以重新买，也是一样，永远都有糖葫芦就永远不会过期。”
“那么你说的事情没有意义。”
何皎皎看向他，谢子意将承诺说的这样轻描淡写，似乎只是跟她讨论了一个很普通的问题。
可何皎皎对于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人从出生起就在不断经历离别，她给不了任何承诺也不想留下。
“殿下，你今天好像很闲。”她开始转移话题。
“因为你越来越有趣了。”谢子意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我有些想做一条金锁链将你锁起来。”谢子意给她递了一块儿糕点，忍不住低声喟叹。
何皎皎神色古怪，突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一本小说。
那里面的病娇男主狂性大发将女主关进小黑屋酱酱酿酿，要过上一胎一百零八宝，夫人哪里跑的没羞没臊生活。
何皎皎恶寒。
“你在想什么？”谢子意突然开口，神色温柔的不像话。
“智者不入爱河，怨种重蹈覆辙，去他妈的爱情！”何皎皎嘴瓢了。
谢子意：“......”
何皎皎：“......”
两人相顾无言。
“皇兄！”
“嫂嫂！”
屋外，谢子昂和谢子羽又来了，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两个幼稚鬼。
“二殿下，你今日的穿着......”何皎皎眉头一挑。
谢子昂看了一眼自己穿的仆人衣裳，有些尴尬：“嫂嫂，我觉得挺好看的。”
“你想去找谁就去找谁吧，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何皎皎叹气，她是明白了。
“多谢嫂嫂，嫂嫂越来越漂亮了！”谢子昂挠挠头，一瞬间消失在她面前。
何皎皎摆摆手，谢子意不知什么时候也出去了，只剩下谢子羽。
“十三公主......”何皎皎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完。
“呜呜呜......”
谢子羽突然眼圈儿一红，哭的好伤心。
何皎皎：“......”
她真的没想到谢子羽今天一来就哭上了。
何皎皎想了想，今天她可没对这个呛口小辣椒做什么，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确定谢子羽还在哭，她实在忍不住吐槽：“十三公主，强扭的瓜不甜，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这可不兴栽桩嫁祸。”
“你能对着墙哭吗？”
何皎皎觉得自己才是最无辜的，上午解决了家长里短，下午就等来了呛口小辣椒。
真是比窦娥还冤。
“哇！！！！！”
谢子羽的声音更大了，吵得她脑仁儿疼：“能不能别哭了？”
“你把脂粉都哭掉了，什么痘痘痤疮都该出来了。”
谢子羽充耳不闻，哭的越来越大声，甚至有些刺耳朵了。
何皎皎气沉丹田，飚出了女高音，比谁声音大，这个她拿手。
当然优雅的表情依旧在线不翻车。
谢子羽被吓到了：“......”
只一瞬间，她又开始哭了，有泪流成河的架势。
何皎皎：“......”
“十三公主，这样吧，我就当听小曲儿了，一炷香收您一百两，您想怎么哭怎么哭？”
“继续。”
何皎皎端出瓜子花生准备好了，听完小曲儿等会儿还能睡个午觉。
睡眠不足会使人提前衰老的。
谢子羽看何皎皎的架势，声音慢慢小了下来，抽噎：“你太过分了！”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是人！市侩！
她又开始愤怒了：“你别想看我笑话！”
何皎皎义正言辞：“是你自己过来哭的。”
提到这茬儿，谢子羽嘴一撇：“可是我很难过。”
“说出来我开心一下。”何皎皎来了兴趣。
“你太过分了！”谢子羽指责，可片刻她就眼圈儿红红：“父皇给我安排了一个联姻对象接触，可他长的太丑了，上来就想非礼我，不讲卫生还不刮大胡子，我一想到将来要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就特别想哭。”
何皎皎摸了摸下巴：“那确实挺丑的。”
“你看到我倒霉了很得意是吧？”谢子羽瞪她。
“不过我也不怕，要是他敢对我做什么，我放狗咬断他鸡鸡。”
“噗一一！”
何皎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小辣椒太飚了！
何皎皎指了指谢子羽：“你方法不对，不喜欢一个人有的是法子。”
“他若是书信约你，你就回他已阅，不批。”
“他非要约你，你就开始骂，他说一句你骂一句。”
“告诉他脑浆摇匀了再说话，家里枇杷树长挺高了。”
“他再动手动脚，天黑了找几个人捆麻袋里来阴的。”
何皎皎摊了摊手，看向几乎傻眼的谢子羽：“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路了。”
“脑子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谢子羽看着她，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样真的可以？”
“可以的，快回去吧，去买糖吃。”何皎皎摆摆手。
谢子羽赌气：“我又不是小孩子！”
何皎皎：“对对对。”
何皎皎分明在敷衍她。
谢子羽哼哼一声，扭头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扭过头：“你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我前几日不小心听到三皇兄和四皇兄在商量什么，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最近少出门。”
何皎皎两只手比划出弧度：“子羽妹妹真棒，爱你哦，比心心！”
“你这个笨女人！”
谢子羽脸‘噌’的一下红了，跑得飞快。
何皎皎看了看她消失的背影。
人生坎坷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翌日。
天气阴，小雨。
何皎皎被谢子意拖出去买糖葫芦，然后谢子羽的乌鸦嘴应验了。
在街对面突然出现大波杀手，看上去比上次还要凶残。
何皎皎忧桑：“......”
天亡我也！
何皎皎感觉现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这边只有四个人。
谢子意，慕风慕云。
还有一个拖油瓶——她自己。
对面至少两百杀手以上，超可怕。
多半是谢子羽昨天提到的狗三狗四干出来的，人家都是招财招桃花，她跟着谢子意时时刻刻在招大砍刀。
谢子意像是很兴奋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语气放得更加温柔了：“皎皎想试试杀人的感觉吗？”
说着他就要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何皎皎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干脆双手双脚挂在谢子意身上，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殿下，我不能去的，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我柔弱不能自理，你看对面那老长的大刀能把我捅个对穿！”
慕风：“......”
慕云：“......”
厮杀一触即发，慕风慕云已经陷入刀光剑影里，血色在雨中纷飞，杀气肆意。
甚至有一个杀手断裂的脑袋呈抛物线飞到了她面前，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何皎皎一点也不想看别人血糊糊的脑袋，一着急像猴一样往谢子意身上爬，手下意识薅住了他及腰长发。
谢子意头皮有些疼：“......”
“不下来是吗？”
谢子意看向前方的刀光剑影，一双眸子干净又无情，甚至带着某种愉悦。
下一秒，他动了，将何皎皎甩在背上，红衣飞扬，迅疾如流星。
青年薄如叶的匕首划过一人就是一道骇人血线，匕首锋芒处，血珠无声滴落。
他杀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一个又一个身影在他跟前倒下。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愉悦里。
谢子意杀高兴了。
慕风慕云也跟着杀疯了！
何皎皎这里就惨了，她挂在谢子意背上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
她的心情......跟踩了狗屎一样。
整天你杀我我杀你，杀个几把杀！
“何皎皎，是不是很有趣？”
谢子意一边杀人一边跟她聊天，语气清凌凌的，十分温柔。
何皎皎生无可恋，可一瞬间脑子里又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脑子里一阵接一阵的吐槽。
还别说，谢子意的手在殷红血色的衬托下美得像远古时代的净玉。
然后他杀人的时候跟她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
最后，她脑子居然冒出诡异的歌谣‘哥哥你杀人手，妹妹我坐肩头，恩恩爱爱纤绳荡悠~’
可这样的单曲循环也不能坚持太久，她脸色苍白戳戳杀人的谢子意：“殿下。”
谢子意又杀了一人，心情极好：“嗯？”
“我想下来。”她尽量笑着跟他商量。
“我方才问过你，你说不想下来。”谢子意略唇笑了，反手又是一道血线抹了杀手脖子。
“你看，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杀手才不会让人讨厌。”
谢子意将削下来的一个脑袋凑近给她看，那脑袋死相凄惨，临死前还保持着惊恐又咬牙切齿的表情。
何皎皎瞬间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想要下来？”谢子意慢悠悠问她，似乎觉得跟她说话很有意思。
啊啊啊啊啊啊阿！
因为她快坚持不住了！
“殿下，我快......”何皎皎话还没说完，一根断手落在了她手上。
她脸色瞬间绿了。
谢子意从没忘记过想要教她杀人的想法，不能让她动手就常常让她跟尸体接触！
“吓到你了？他们真该死。”
谢子意轻笑将断手从她手上扔下，用脚碾了个稀耙烂。
何皎皎：她真的快忍无可忍了。
她硬着头皮接茬：“殿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