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打着哈欠回到隐星阁,途径养着仙鹤的地方瞧见一道身影,那人正给仙鹤喂食,另一只手摸着它的羽毛。
“回来了。”南枝门主喂完手上的东西,歪头看过来。
月色下,他那一张天生带着几分笑的脸瞧着柔和,相貌也是上乘的,但一开口就破功了,“送个药送这么久,你是蜗牛么?”
时柒懒得解释,困得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下次不会了。”
南枝门主忽眯了眯眼,抱着臂走过来,打量着她,怀疑道:“你是不是去偷吃了什么?嘴巴怎么有点儿红?”
“是么。”时柒舔了舔,“我没吃什么,可能是上火了。”
他呵了一声:“你上火?该上火的人是我好不好,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滚回去睡觉吧。”
时柒“哦”了声便往自己房间方向跑。
看着逐渐远去的少女背影,南枝门主忽笑着摇摇头,自己当初怎么就眼瞎地收了这个惹祸精当弟子呢。
羽毛雪白的仙鹤伸长脖子凑过来,轻蹭着南枝门主的手背,他偏过脸去,神情变得温柔地抚摸着它。
另一头,时柒终于躺上了她心心念念的床榻。
她在睡觉前匆匆地沐了个浴,换了身衣服,现在躺床上别提有多舒服,鼻尖却慢慢地闻到一股香味。
仔细地闻了闻,时柒确认不是自己的,是沈拂尘的,他身上的香味很独特,极其容易辨认出来。
可她都沐过浴、换过衣服了,怎么还有他的香味。
兴许是在沈拂尘那里待太久了,香味不易散掉,时柒想。
香味散不去,时柒闻着它入睡。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拍门声吵醒的,翻了几个身,坐起来惺忪着睡眼看向门口,那处倒映着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
听声音像是李怜雪,时柒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随意地拢好衣服,这才懒懒地下床穿好鞋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果然是李怜雪。
李怜雪刚回来不久,先是去拜见自己的师尊就立马过来找时柒了,因为她听说了斩心殿发生的那件事。
仙门百家之首当时竟然亲自动手了,这件事可大可小,李怜雪知道后吓得够呛,还以为会见到一个只剩下半条命儿的时柒。
可瞧着似乎跟往常没区别。
她绕着时柒看了几遍,确定没什么大碍才堪堪松懈下来。
时柒任由李怜雪看下去,转身用房间里的清水洗漱,她还是好困,眼皮都差点睁不开,需要洗把脸来清醒一下。
房门没关上,外面的鸟鸣声缓缓地传进来,吱吱喳喳。
李怜雪也跟着走过去,来得太急,没细问别人这件事,“时柒,你到底做了什么,仙首为何要用诛仙鞭打你?”
“我误闯了你师尊的识海。”时柒拧干白布,拭擦了一下往下滴水的脸,“没想到仙首下手这么狠,要用诛仙鞭打我。”
白布被时柒扔回水中,水面起了波澜,“还是你师尊阻止的。”
提到沈拂尘,李怜雪目露尊敬,弯唇道:“我师尊是仙门的仙尊,心底自然是极好的,可能见你因他而受罚于心不忍。”
时柒耸了耸肩,对她这种充满滤镜的发言不置可否,思绪都放在了明天的仙门比武上。
如果第一场就输掉,能省出些时间去藏书阁偷看话本。
只是有些丢南枝门主的脸,不过他本来就没多少脸面,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开心地拉一直在说自己师尊好话的李怜雪去吃早饭。
倘若没有意外,仙门弟子大都是在食堂用饭的。
时柒和李怜雪去得晚,食堂几乎是坐满了人,她正想找找看有没有空位,不远处有人朝她们招手。
那招手之人正是李怜雪的师兄——谢舟,粉色的衣裳在人群中颇为显眼,他柔声道:“小师妹,过来这里坐吧。”
李怜雪反过来拉着时柒,拿了饭菜就快步地走过去。
谢舟先是看了李怜雪一眼,再看她,“时柒小师妹,你没事吧。”
显然也是在问关于斩心殿那一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他言语间的关切并无虚假。
时柒饿得慌,望着饭菜咽了咽口水,答道:“没事。”
谢舟微微一笑,“如此便好。”
他的目光又转向李怜雪了,还给她夹了一块东坡肉。
时柒瞄了他们两个一眼,决定埋头安静地吃自己的饭。
食堂是一个说八卦的好地方,时柒只是坐下一会儿便听到了不下两、三个的新鲜八卦,接下来的关乎沈拂尘。
前不久有一位仙门门主大婚了,不知是谁提起了沈拂尘,他们都认为是时候给他也准备大婚了,恰好有一名仙门圣女成年数载了。
传着传着,好像沈拂尘确定要娶这一名仙门圣女了似的。
传言是个可怕的东西。
仙门圣女似乎也这样认为,坦然地接受别人的阿谀奉承,言谈举止都含着掩饰不住的傲气,仿佛此事已是铁板钉钉一般。
最主要是这一名仙门圣女还是仙门重月派门主的唯一千金,重月派门主别提有多积极地撮合这一桩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