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俱全,鼻息萦绕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徐子妗趁机律周挣脱了傅斯年的桎梏,露出微微一抹笑容,举止优雅地去往洗手间。
傅斯年紧紧攫住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搭在桌面的手,不知何时攥紧成了拳……
澳城,和安城相隔不到一千公里,她却在这样一座城市,藏身四年。
是否当年她的出逃,由言澈一手造成?
言澈……
想到这个名字,傅斯年眸中又凝聚起一层狠辣。
……
洗手间内,徐子妗简单地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练习展露最无懈可击的微笑。
很好,你做得很好。
傅斯年和沐安安是最相配的!
你只是过客,最重要的是小尾巴,谁都不能夺走。
晚餐在八点结束。
阿澈驱车载着傅斯年和徐子妗几人在澳城的夜景下闲逛。
雨幕渐渐弱了,也能看清附近的灯红酒绿。
“云溪镇的开发计划停止了。”寂静的车内,傅斯年捏了捏眉心,忽而开口。
徐子妗一笑而过:“和我有关么?”
“你妈妈的那幢院子,在我手里!”
“喔?”徐子妗平静地像没有波澜:“四年前我就卖掉了,如今要怎么处理,我都无权过问。”
傅斯年动了动唇,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徐子妗!
这样一汪死水的徐子妗……
可他一时间竟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而是徐子妗慢悠悠地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还没恭喜傅先生和沐小姐,我有听说,你们的婚礼将会在年底举行。”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结婚了,你倒是清楚?”傅斯年凉飕飕地质问,昏暗的路灯透过黑色的玻璃窗,投落影影绰绰的星光,笼罩在徐子妗身上,从他那个角度去看,她那一头短发披散,鼻梁上的眼镜无比碍眼。
傅斯年心念一动,直接伸手取下了徐子妗的眼镜!
第二十三章
徐子妗从来到澳城就一直戴着眼镜,虽然是装饰,但突然被傅斯年这么取下来,她生出一股不满:“还我!”
“我还是喜欢你不戴眼镜的样子。”傅斯年扬手将眼镜丢出了窗外。
一辆车经过,直接碾成了碎片。
徐子妗瞠目。
“不好意思,手滑。”
徐子妗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淡定地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眼镜盒,里面赫然是一幅崭新的眼镜!
傅斯年敛眸,一瞬不瞬攫住徐子妗。
“别再这么幼稚,就算你把这些全部都扔掉,我还可以买新的,除非你将全球的眼镜都垄断。”
徐子妗面不改色地当着他的面戴上这副黑色框边眼镜,在澳城三年,独自带着体弱的小尾巴,她早就明白了什么叫做planB。
一转眼,她又变成那个看上去多了几分古板的徐子兮。
傅斯年心口窝火,俨然坐在他身边的女人,脱离了记忆中乖顺的样子,变成了浑身带刺的刺猬。
傅斯年要送徐子妗回家。
徐子妗固执地让他送她去公司。
两人争执不下,此刻,徐子妗兜里的手机响起,划破满室的僵持。
徐子妗看到来电显示,眼皮骤然一阵乱跳。
她忙不迭地摁下了挂断键。
傅斯年将她的焦急和不安收入眼底,好像一瞬间,她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慌乱的卑微女孩。
谁的电话,让她这般失控?
连面对他的时候,她都能从容回击,那么这个电话……
“为什么不接?”傅斯年沉声逼问。
“停车!”徐子妗一颗心高高悬起,急忙对阿澈道:“前面就是贝斯集团,在这里停车放我下去就可以了!”
阿澈没动,而是看向了傅斯年。
傅斯年俊彦布满暴风雨来临的阴鸷:“告诉我你家的地址!”他要去看看,究竟言澈和她是不是住在一起?
徐子妗哪里肯,她固执道:“在不停车,我就跳车了!”
叮的一声,阿澈吓得连忙锁上了中控,车内瞬间变成一个完全密闭了的空间,徐子妗心慌意乱:“傅斯年,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就想送你回家,作为你的前夫,是否这样也不行?”
徐子妗只想冷笑。
他亲手送她去了监狱,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在哪?她在烈火中求生的时候他在哪?她带着女儿哭诉无门的时候,他又是在哪?
他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而那女人正是让她生死无门的凶手!
心绪愈发澎湃,徐子妗觉得自己一整晚的伪装和压抑都快濒临爆发,但这一瞬,她刚放回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徐子妗才看了一眼显示,呼吸都变得凝滞……
傅斯年黑眸一凛,在徐子妗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骤然抢过灵儿徐子妗的手包,准确无误地拿出手机。
徐子妗情绪崩盘,冲他怒吼:“你干什么?别碰我的手机!”
不能碰么?
碰她用来伪装的眼镜,她淡定到像他是陌生人,可他才碰她的手机,她宛若浑身炸毛。
他倒要瞧瞧这手机里藏着什么秘密?!
接听键被他摁下。
“麻麻,你怎么还不回来,都快九点了,小尾巴肚肚在唱歌了……”一道充满童稚的奶声传了过来,在车厢内轰然炸开。
徐子妗夺回手机的动作一顿。
傅斯年猛然眯紧危险的眸,探向了徐子妗,听筒那端是小尾巴,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小尾巴被他发现?!
第二十四章
徐子妗匆忙回到了二居室的公寓。
保姆童婶已经接小尾巴回了家,随着她开门,小尾巴立刻乖巧地捧着一双粉色的拖鞋哒哒哒跑到徐子妗面前。
“麻麻,换鞋!”
奶声奶气,像柔软的羽毛划过心上。
徐子妗双手却在颤抖,她简单换了拖鞋,甚至连左右脚穿反了都不曾发觉,拉着小尾巴就进了房间,催促道:“小尾巴,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巴黎看埃菲尔铁塔么?麻麻现在就带你去,马上收拾东西。”
傅斯年听到了小尾巴脆生生的喊她麻麻。
以他的脾性,一定会查的。
为今之计,只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小尾巴小嘴高高撅着,满是震惊:“现在就走么?”
“对!”徐子妗点头应声,开始在卧室里收拾东西。
仓促间,想要拿的东西太多,可时间紧迫,必须做出舍弃。
到了最后,徐子妗只是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连折叠都顾不得,只是满满当当的塞着。
小尾巴那张一向精怪的小脸上浮现出懵懂和茫然,歪着小脑袋:“麻麻,你被人欺负了。”
不是猜测,而是笃定。
徐子妗正在拉行李箱的拉链,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了脑袋。
“什么?”
“幼稚园的老师说了,当逃兵不是一个好现象,你告诉小尾巴,是谁欺负你,我帮你报仇,但是不能逃避,这会增长敌人的气焰,让自己越来越溃败!”小尾巴跑到徐子妗面前,稚嫩的小手摁住徐子妗的手背,奶凶奶凶的,像被惹怒的小兽。
听着小姑娘这样气愤的话语,徐子妗大概觉得自己吓到她了。
“没有人欺负麻麻,去巴黎不是你一直的梦想么?现在麻麻带你去实现这个梦想了。”
小尾巴眉梢一挑:“那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我只有这几天有假期,你乖乖的,过几天我们就回来。”徐子妗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尾巴抱了起来。
拉杆箱放在地面,小尾巴被放在箱子扶手处。
童婶听到动静,从厨房跟了出来,不明所以地望着这一幕。
徐子妗顾不得解释太多,将钥匙递给了童婶,焦急地叮嘱了几句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小尾巴被她一路抱在怀里,第一次感觉到紧张和急迫。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得老圆,探出一个小脑瓜:“麻麻,你心跳得好快……”
“那是因为即将踏上未知的旅途。”徐子妗低头给了小尾巴一个温柔的吻,眼底晕染开的全都是坚定。
四年前,她错失了妈妈,四年后,她要保护好她的女儿……
一路畅通来到机场。
徐子妗大手笔地预定了最近去往法国的机票。
好在她提前办好了签证,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无比顺利。
“前往巴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xx航班……”在机场忐忑地等待了大概半小时,徐子妗听到了登机提醒。
她紧张的心绪稍稍得到了缓解,牵着小尾巴打算过安检。
五十米、三十米、十五米……
眼瞧着马上就要抵达安检,蓦然间,两个挺拔修长的西装男人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伸手拦住了前路。
“徐小姐,请留步。”
明明马上就可以登上飞机了,徐子妗心下恐慌,愤怒地挣开那两个保镖:“滚开!再不滚开,我立刻报警告你们骚扰!”
小尾巴倏忽睁圆了眼眸……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叔叔,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一下子就叫出了麻麻的姓!
“徐子妗,你又要带着小尾巴去哪?”此时,一道冷酷残绝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宛若被命运之手扼住咽喉,徐子妗听到这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看去。
傅斯年在几名保镖的簇拥之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一袭黑色西装,勾勒出他颀长身躯,黑眸凛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徐子妗瞳孔不受控地瑟缩了下,右手摁住小尾巴的脑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面容惨白死灰一片。
还是被他找到了……
傅斯年,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