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寒风顺着有些破损的窗户吹进来,秦蓁蓁轻咳几声。
就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
“听说看了锦绣秦山图的人都称丞相之女是天下第一绣娘呢,这锦绣秦山图真有这么好吗?”
“那可不,锦绣秦山图简直就是传世之作,听说半个月后就要被进献给圣上做贺礼了,皇上的东西,岂能不好?”
秦蓁蓁听着外面交谈着锦绣山河图,听着所有人都在夸赞谢雨柔。
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停。
一些字迹逐渐在绣品上显现出来。
十几日后。
秦蓁蓁眼前已是一片白茫,客栈内的一些小东西她基本已经看不清了。
手摸着绣品上的字,这是她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用一双眼睛换来的。
她摸索着站起来,想走出房门。
这时她又听外面道。
“晋王为何要处罚秦大学士的遗孀,还让她跪在冰天雪地里几个时辰?”
“还能为什么,触怒了未来晋王妃呗……”
听到这里,秦蓁蓁心底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点点滴滴落在绣好的绣品上,像是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祁宴,你好狠。
秦蓁蓁跌坐在凳子上,气息瞬间不稳。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恐怕是撑不到皇上大寿那天了。
可父亲生前曾告诉她,人死也该死的清清白白。
她平白被谢雨柔夺了功劳,受人诬陷所绣之物不是自己所作,怎能就这么离开人世?
想罢,她只能拜托店小二去太医府将齐越白请过来。
如今,她认识的人,也就他了。
不到一个时辰,齐越白便出现在客栈内。
他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秦蓁蓁,心里满是震惊。
不过半月时间,她怎么就变成了此等模样。
齐越白指尖立马想搭在秦蓁蓁手腕上给她把脉。
然而秦蓁蓁却收回了手,费力的说:“我的身子自己清楚,不必再看了……”
说着话,一阵猛烈咳嗽,嘴边又咳出鲜血。
齐越白眸色怔住,眼底满是痛惜:“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蓁蓁没有回答,只是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齐太医,蓁蓁想求你一事!”
齐越白见状了,立马伸手扶她起来:“何事,你快起来说。”
秦蓁蓁强撑着身子,颤抖着手拿过枕边的一个锦盒递给他:“求你在皇上大寿的时候,将这个盒子进献给他。”
“就说……咳咳……是已故秦启明之女,自证清白之物。”
齐越白垂眸,接过她手中的盒子,没有打开,只说了一个字:“好。”
听到齐越白答应,秦蓁蓁放心下来。
靠在床头,重重地呼吸着,眼前已经是一片白茫茫。
她知道今日怕就是自己的大限了!
“王妃……”齐越白见她不再说话,小声唤道。
秦蓁蓁疲惫地睁开眼,低声回:“我已不是王妃,齐大人……且不可胡乱称谓……”
听着她渐渐轻不可闻的声音,齐越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伸手想将她揽在怀里,又怕外人数落她的名声,只得举止有礼的坐在一边。
轻轻地回:“我知锦绣秦山图是你所绣,也相信你的为人,你放心,我会向皇上帮你澄清。”
秦蓁蓁听着他的话,第一次觉得欣慰,这世上总算还有信她之人。
这一刻,她忽然想若是当初嫁给齐越白,今日,她应该不会有此一遭吧。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低声呢喃:“我这一生活得太过糊涂,我觉着晋王救过我,我该以身报答,却不知他心底从未有过我……”
说到此处,她嘴里的血止不住流出,齐越白慌忙帮她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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