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洛强扯开唇角:“爷爷,希希要结婚了,您不高兴吗?”
她第一次觉得笑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良久,颜老爷子沉叹了口气后也弯起了嘴角:“高兴,我的宝贝孙女儿要嫁人了,爷爷高兴。”
他停顿了几秒,又补充了句:“陈炎也是个好孩子。”
闻言,苏轻洛心底一颤。
陈炎默默陪了她很多年,在最后时刻,也只有他愿意陪自己圆爷爷一个心愿。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他了……
苏轻洛深吸了口气:“他会一直对我好的。”
她和颜老爷子聊了会儿,看他有了倦意才离开房间。
走廊上,侵入骨髓的疼痛再次席卷苏轻洛。
她浑身冷汗,忍着痛盯着手机中被拉黑的号码,心情复杂。
看了许久,她忍不住将号码移出黑名单。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轻洛。”
熟悉的嗓音瞬间使她鼻尖酸涩不已。
“为什么拉黑我?”程司远质问的话也紧跟而来。
苏轻洛靠着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初晨的阳光,很久很久才开口。
“聂爷,我也要结婚了,你能说一句,祝我幸福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苏轻洛感觉眼前越发不清晰,她咬了咬牙,就当听到了他的祝福,对着电话那头道。
“谢谢。”
飞快挂断电话,她腿一软,再次摔在了地上。
电话铃声急促得再次响起,苏轻洛没有去接,颤抖着按了关机。
另一边,程司远的心一团乱,再次回拨过去,这一次不再是通话中,而是关机了。
“啪!”
他不耐烦地将手机扔置一旁,靠着沙发不屑出声:“结婚?怎么可能。”
别墅内的欧式吊钟滴答滴答的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忽然被人敲响。
程司远以为是苏轻洛回来了,下意识睁开眼,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助理一脸焦急地看着他:“聂爷,出事了。”
助理说着将手机递到了程司远的面前。
手机页面上是两条刚推送不久的新闻。
第一条:颜氏企业下任继承人确定为颜家千金苏轻洛!
第二条:苏轻洛将与陈院长之子于今早十点在洲际酒店举办婚礼!
两个偌大的标题就像针一下刺进了程司远的眼中,颜家千金居然是苏轻洛!?
她也真的要和别人结婚了!
程司远怔在原地,攥着手机的手不由缓缓收紧。
他看了眼时间,九点半,只有半个小时!
来不及多想,他抓起车钥匙就冲出别墅,开着车一路奔向洲际酒店。
一路上,一种致命的窒息感将他全部笼罩。
他脑海中一直反复浮现着苏轻洛的话。
“聂爷,我也要结婚了,你能说一句,祝我幸福吗?”
幸福……
她凭什么幸福?
她不是一直想和自己结婚吗?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而且,据他所知,苏轻洛根本不认识其他男人!
思及此,程司远心底的烦乱减轻了不少。
他要去看看苏轻洛到底耍什么把戏!
终于到达了洲际酒店,程司远拔腿冲了进去。
就见苏轻洛一袭洁白的婚纱站在红毯的尽头,而新郎单膝跪地,将钻戒一点点戴在了她象征结婚的无名指上。
第十章 最后的体面
“现在,陈炎先生和苏轻洛小姐正式结为夫妻!”
聂仪话音刚落,掌声再度在整个礼堂回荡起来。
可这一切落在程司远眼中又是那样讽刺。
他望着台上渐渐靠近的两人,眼眶泛红:“苏轻洛!”
苏轻洛一愣,下意识地朝声源望去。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纷纷回头看向突然出声阻止新郎新娘接吻的人。
程司远阴沉着脸,大步地走了过去。
“你怎么……”
苏轻洛话还未说完,就被他一把扯退了一步,远离了陈炎。
陈炎眼中倏然燃起怒火:“你要干什么?”
但程司远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紧攥着苏轻洛抬腿就准备走。
“等等!”苏轻洛吃痛地挣扎着,“你放开我!”
陈炎飞快地抓住她另一只手,阻止她被程司远带走。
一时间,整个礼堂的气氛变得分外紧张,宾客诧异又好奇地看着台上的三人,开始窃窃私语。
程司远似乎丝毫没觉得自己此刻做的事情有多么惊世骇俗,他看着苏轻洛,一字字问:“你爱他?”
闻言,苏轻洛眼神一闪:“与你无关,放手。”
这样的回答非但没能让程司远放手,反而像是给了他继续下去的勇气。
“你的感情就这么随便吗?不论是哪个男人,只要结婚就可以?”
薄凉又满含愤恨的话让苏轻洛心如刀绞。
她看着程司远,眼眶酸涩:“对,你得到答案了,可以走了吧。”
陈炎扫了眼台下的人,低声道:“程司远,怎么说聂家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豪门,你真的要这样给聂家丢脸吗?”
然而他的视线却落在苏轻洛的脸上,连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程司远望着苏轻洛,泛红的眼角噙着丝不甘。
他不在乎此刻的自己丢不丢脸,他只想看清苏轻洛真实的情绪。
“那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我选择不答应你的条件。”
苏轻洛怔住,并未立刻反应过来。
直到想起那日自己提出的解除合同条件,她才明白程司远这话其中的意思。
她苦涩地笑了笑:“晚了。”
彻底晚了,她死心了,她已经嫁给陈炎了。
简单的两个字如针刺进程司远的心,他有一瞬的迷惘。
已经晚了吗……
蓦然间,他的手缓缓松开了,盛怒的眼底也染上了一层落寞。
苏轻洛看了眼手腕上深深红印,声音嘶哑:“你走吧,别让我们最后的体面都没了。”
良久,程司远才怔怔转头看向整个礼堂大厅。
宾客中不少都是他认识的人,甚至也有交情不浅的朋友。
在找不到苏轻洛的日子里,他也曾问过他们,可他们都说不知道。
现在看来他们只是不想告诉他而已。
他在这儿,连一个宾客都算不上。
程司远只觉心被一只手死死扼住,痛的他难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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