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亭发现,陆嘉曦没有基本的自理能力。
吃饭睡觉如果别人不催,他会忘。
不修边幅,有些邋遢。
唯有一双丹凤眼,总是炯炯有神,闪烁着他对科学的热爱。
他可以24小时不眠不休,只为解决一道难题。
数学会年会一直持续五天。
五天后召开闭幕会,年会解散。
陆嘉曦迫不及待的收拾行李,想要尽早回到学校。
“不着急,后天和段厂长一起走。”方新亭说了自己的安排。
听到方新亭让他和段厂长一起走,陆嘉曦愣了一下:“我认识路的。”
“段厂长要去首都办事,他听到你的事迹非常感动,想要认识你。”方新亭哄着他,“我们这几天也吃了他几顿饭,不好拒绝。”
“好吧。”虽然陆嘉曦比方新亭大得多,可在这几天里,他已经完全把方新亭当成主导者。
他虽然很聪明,可是在日常生活中,能不动脑子就不动脑子。
能让他动脑的,只有物理和数学。
在家里,他一切听媳妇的。
既然今天不走,陆嘉曦又拿出笔记本:“我再算一会题。”
算题时需要动脑子,实际上动脑子和体力劳动一样要消耗体力。
这样没日没夜的算题,纵是个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48岁的人了,各种各样的基础病都会出来。
要是现在有五百桃李点,把中级强身健体胶囊兑换出来就好了。靈魊尛説
10月30日,方新亭和陆嘉曦应邀前往段厂长家做客。
方新亭顺手到百货大楼里‘买了很多礼物’,和陆嘉曦一起拎着,坐上公交车前往段厂长家里。
段厂长家的门被敲响。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进来,把帽子挂到门口的衣架上:“什么隆重的事,还非得让我做陪客?”
段厂长从厨房探出头:“来了?赶紧来厨房帮忙,你们嫂子今天被老
师喊到学校见家长,那两个小子要把我折腾死。”
钟龙脱下警服,围上围裙走入厨房。
段莹是段厂长的妹妹,也是钟龙的妻子。
她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放到衣架下面,转头喊三个孩子:“佑平,曼华,丹青,快点。”
三人蹦蹦跳跳的同时进门,在门口你挤我攘了一番,最后以钟佑平胜利而告终。
钟佑平嗖的一声钻入门,跑到厨房:“舅舅、爸,今天我要吃老鸭汤。”
钟丹青和钟曼华到厨房门口和段厂长打了招呼,抢了沙发的位置,一人拿出一本书开始看书。
段莹进门没歇着,而是开始收拾屋子:“孩子呢?”
段厂长在屋里回答:“别提了,又被请家长了。”
段莹摇了摇头:“怎么又请家长了?”
段厂长脸色铁青:“我说出来你简直都不能相信……那俩祸害,把操场的篮球架给拔了。”
“啥?篮球架拔了?”段莹不相信,“人怎么可以拔篮球架?我不信!”
段厂长脸色由铁青变得通红:“他们是在校外找的挖掘机,以校方的名义找的……等他们回来,我要打死他们,为民除害。”
“……”段莹接不上话了。
钟佑平倚着厨房的门,“舅舅,这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行了,千万不能打死。”
钟龙拎着刀,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大儿子。靈魊尛説
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
“……”钟佑平缩了缩脖子,钻出厨房,跑客厅去了。
“佑平够不错了,看把他吓的?”段厂长瞪了钟龙一眼,“比我家两个祸害强多了。”
一提起自己的儿子,段厂长眼角眉梢全是愁。
“今天你邀请的人,是谁?”钟龙咣咣的开始剁菜。
段厂长把菜清洗干净:“是一个叫方新亭的老师。”
“……”正在剁菜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下,钟龙蹙眉,“谁?”
“方新亭啊!”段厂长没口子夸方新亭,“英语特别好,把我们厂的操作手册给翻译了,替我们厂省了几十万。”
“哪里的方新亭?”钟龙继续追问。
“中南省云岫地区常青县……”
段厂长一句话没有说完,钟龙嘭的一声把刀剁到案板上,围裙解掉。
转头走出厨房。
段厂长转头,一脸懵,“槽,发的哪门子疯?”
第140章 回到中南省
“我们走!”钟龙拿起挂在门口的警服穿上,帽子戴好。
“啊?怎么突然就要走?”段莹正在收拾屋子,闻言一愣。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段厂长从厨房里走出来,不解地看着妹夫和妹妹,“是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钟龙拉着三个孩子:“走。”
眼见他们一家人风风火火的走了,段厂长是真闹不明白了:“出了啥事?”
几分钟后,门被敲响。
段厂长一脸喜色的去开门:“我就说嘛,你们……”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段厂长连忙把笑容延伸到耳边,“方老师,陆老师!我就说嘛,肯定是你们。”
“快请进!”段厂长笑着把方新亭和陆嘉曦往里让。
“第一次来做客,也不知道送点什么。”方新亭今天去‘百货大楼’采购,实际上全是从商城里买的。
见他拿的东西很多,段厂长有些不好意思:“太客气了。”
“怎么没见嫂子?”见段厂长系着围裙,方新亭客气的问了一句。
“被请家长了。”段厂长一脸苦笑,本想让妹夫过来帮着陪客,谁想到妹夫犟脾气上来,突然跑了。
自己得在厨房做饭,怎么陪客?
“在做饭?”方新亭探了探头,“一起吧?我在家里也是经常做饭的。”
段厂长一脸惊喜:“真的吗?”
“真的。”方新亭束上围裙,拿起刀切了刀花。
“这技术,真不错。”方新亭肯下厨,那再好不过了。
段厂长给坐在客厅里的陆嘉曦倒上一杯水,跟着进了厨房。
陆嘉曦干脆拿出笔记本,又继续开始算题。
把饭菜都端出来,段厂长的老婆和孩子也没回来。
段厂长给学校打个电话,一脸愧疚:“真不好意思,老师把两个孩子留下做题了。”
“没事!”方新亭喊陆嘉曦起来吃饭。
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
段厂长是个细致人,方新亭的口才又不错。
饭桌上一直没冷场,相谈甚欢。
吃完饭,段厂长把方新亭送到楼下:“今天真是招待不周,太不好意思了,真没想到学校会突然请家长。”
“请家长哪有看时候的……”方新亭表示理解,“不用再送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正好慢慢走着,散散步。”
段厂长将他们送出小区,又目送他们走出很远。
才转过身,回到家。
一进家门,就拨通妹夫家的电话:“你到底是在搞什么?怎么就突然跑了?你知道我多尴尬吗?”
电话那边的钟龙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段厂长骂完,才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气消了吧?”
说完,直接把电话扣了。
气得段厂长呼吸渐粗,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这天底下的小舅子,就没一个好的!”
家里,段莹也在问钟龙:“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走了?是你俩在厨房说什么了吗?”
钟龙换了一身警服,把换下来的挂在衣架上:“今天晚上值大班。”
转身出去。
“哎,你这脾气!”段莹追了出去,“你和我哥闹的啥矛盾,你倒是和我说一声。”
“没有矛盾。”钟龙快步下了楼梯,转眼间消失于楼梯拐角处。
“……”段莹无语地叹了口气,回了家。
“妈,我爸又发什么神经呢。”大儿子钟佑平拿起一个苹果咔嚓一口。
“谁知道!全世界都欠他一百万。”段莹冷哼。
钟曼华伸了个懒觉:“看书去了。”
“不是……国决结束这么多天了,你就不问问我比赛成绩怎么样?”钟佑平拦住妹妹钟曼华。
钟曼华似笑非笑的:“你是想告诉我,你是保送生吗?”
“保送生难道不牛吗?”钟佑平昂起头。
“我直接跳级进的武大……”钟曼华挑了挑眉,“虽然说起血缘关系你是我哥,但如果你也进了武大,呵呵!你得喊我师姐!”
“而且,说不定等你进大学,我已经大学毕业了……你连当我师弟的资格都没有!”
钟佑平噎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老三钟丹青实在是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
钟佑平立刻找到出气筒,指着弟弟:“你笑什么笑?”
钟丹青摊了摊手:“哥,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咱们三兄妹,就你学历最低。我比你小两岁,今年都高三了。”
“妈……”钟佑平气到了,转头向段莹告状,“你看你小儿子和小闺女,合伙欺负我?我才是老大,他们不应该听我的吗?”
他们每天都斗嘴,段莹早就习惯,不回复钟佑平的话。
“你们爹,是
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你们可倒好,家里天天跟开相声场似的。”段莹摇头走进卧室,“就应该让你们全住校!”
夜里,方新亭没睡好,一直在观察着陆嘉曦。
陆嘉曦睡得很香,呼吸也很平稳。
方新亭夜里走过去好几次,试探陆嘉曦鼻息。
陆嘉曦大早上起来的时候,皱眉向方新亭抱怨:“夜里做梦,老是梦到有人跑到床边要掐我脖子。”
方新亭正在刷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哑然失笑:“可能是我起床从你床边经过打扰到你了吧。”
“我们今天回家吗?”陆嘉曦很想他的学生。欞魊尛裞
“回!咱们正好顺路,我到荥州下,你到首都下。”方新亭回答。
很快,段厂长过来接他们。
给方新亭带了很多东西。
“怎么又给我这么多东西?”方新亭笑着抱怨。
“你回家,不送点东西怎么能行?”段厂长一行人上了车,又帮着把东西全部放好。
火车渐渐开动,朝着北方而去。
陆嘉曦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段厂长探出头瞧了一眼,两眼发直:“这写的是啥?”
“世界级的数学难题。”方新亭洗了几个苹果,招呼段厂长等人吃。
“方老师放心好了,我肯定会把陆老师平安送到家的。”段厂长也看出来陆嘉曦就是个研究型的人才,一颗心只在数学研究上,外物万事不通。
方新亭简单介绍了一下陆嘉曦的成就。
听到国外的顶级报刊杂志一连刊登了陆嘉曦数篇文章,段厂长眼中泛出尊敬之色:“这是数学家啊。”
“是!大数学家。”
今天火车只晚点一个小时。
次日早上5:44分,火车到达荥州车站。
方新亭向段厂长和陆嘉曦道别。
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继续向北,方新亭心中满是感慨。
今天10月2号,陆嘉曦还在。
终于把这个大数学家给救下了。
等到明年,想办法再和陆嘉曦见一面,再给他吃个胶囊。
说不定,陆嘉曦在物理上面,也会有所建树。
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一堆东西,方新亭有些发愁。
火车站上这么多人,他可没办法把东西放到随身仓库里。
砰——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