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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略有些窘迫，正想说一句谬赞，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不远处响起，且越走越远，她顺势扭头看了一眼，却没瞧见人。
她心里也不在意，倒是借着这茬揭过了刚才的话题：“祁大人可是要去撷芳殿？”
祁砚无意识的捻着手里的草叶，微笑摇头：“我刚从撷芳殿来，是特意来寻你的，我听说你身边的小丫头出事了，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姜妁心情略有些复杂，原本她的确是打算求到祁砚门上的，可惜……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况他们之间毕竟不算深交，若是欠下这样的恩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还，就这样吧。
“已经解决了，有劳大人惦记。”
这话里透着的生疏，祁砚心里不自觉的有些沉闷，可有什么办法呢？姜妁本就不是喜欢依靠旁人的人。
“那就好，姑娘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我，千万别客气。”
姜妁道了谢，她还要去一趟长信宫，不好继续在这里磋磨：“大人还要回撷芳殿授课吧？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祁砚下意识点头说好，眼见姜妁转身走了，他才回神似的又喊住了她：“姜妁姑娘。”

“大人还有事？”
祁砚神情郑重：“没什么，只是想告诉姑娘，以后别再说耽误时间这种话，若是你找我，不管什么事都算不得耽误。”
这话里的含义太过明显，听得姜妁有些无措，这不是她第一次觉得祁砚对她的照顾有些过分了，可有些事情是不能挑明的，对方如今前程似锦，若是被人传出去和自己的闲话，以后说不得会添什么麻烦。
她后退了一步，态度十分明确：“兄长能有祁大人这样的至交真是他的福气，若我能在滇南寻到家人，一定让他好生谢你。”
祁砚一僵，他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姜妁话里划清界限的意思，眼底不免露出了失望，可他什么都没再说，姜妁还有几年才能出宫，他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等。
“我等着。”
姜妁一颔首，匆匆走了，等离开御花园她才叹了口气，不大明白自己是哪里得了祁砚青眼，他们从姜家相识开始，就没说过几次话。
何况姜家人流放滇南，她自然也是要去的，迟早都要离开京城的人，何必再与旁人有牵扯？
以后还是躲着些吧。
她加快脚步往长信宫去，这个时辰庄妃应该在和太后商量宫务，她正好将晚冬陷害秀秀的事说了。
之所以非要挑两人都在的时候去说，是她不想担一个越级的名头，先前藤萝的事，庄妃没有计较，也没再让含章殿的人来找她的麻烦，她自然也要识趣一些，该给的尊重得给。
可为了避免庄妃为了自己的名声，放过不该放的人，她还是得有所准备，太后在场，必定会勒令庄妃严惩，届时不管庄妃有多少小心思，都不会冒着忤逆太后的风险去做。
“劳烦通秉一声，乾元宫姜妁求见太后。”
门外值守的正是先前照料过她的姚黄，见她来态度十分李勤：“姑姑可好些日子没来长信宫了，前几天太后还说起你呢。”
这话倒不是说来哄人的，太后的确提过姜妁。
先前年节上，李洵忽然下旨让庄妃掌管宫务，虽然萧宝宝被贬之后，庄妃位份最高，这个旨意很合情合理，可太后仍旧十分不满，她这些年身居高位，早就不知道隐忍为何物，时不时就会挑剔庄妃。
不是说先皇的生忌操办的不够体面；就是说宫人管束的太过松散；眼下赶上她寿诞在即，更是隔三差五的找茬，明里暗里说她一个后妃，还不如当初姜妁帮衬她的时候做事妥帖。
“奴婢可还没见过太后这么称赞过谁呢，可见是对姑姑你看重得紧。”
姜妁脸色不变，心里却是一沉，太后这哪里是看重，分明是在挑事，就算她和庄妃之间没过节，被太后这么提几次，彼此间也要生出嫌隙了，何况她们本就不算和睦。
算了，最近还是先避着含章殿吧。
她将供词交给姚黄：“姑娘说笑了，我哪能和娘娘们比，今日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前阵子尚服局金珠失窃一事已经查清了，这是那宫人的供词，罪证确凿，但凭太后和庄妃娘娘处置了。”
姚黄抬手接过，见她不打算进去有些意外：“姑姑不进去和太后请个安吗？”
“就不叨扰太后了。”
她要走，姚黄也不好拦，只能将她送出了门，却好巧不巧的遇见惠嫔带着豆包迎面走了过来。
姜妁侧身立在路旁，屈膝行礼。
惠嫔与她并无交情，可这次却停在了面前，对方往嘴里丢了颗花生：“我听说前几天姑姑去过我那里，我当时没在，也不知道姑姑找本宫什么事儿。”
姜妁抬眼看向豆包，那丫头心虚似的扭开头，并不敢和她对视，浑然不见当日将她拦在门外时盛气凌人的模样。
但显然，惠嫔这主动开口，就是知道了当天的事，怕她记恨豆包的阻拦，特意来为那丫头善后的。
“不过是路过，想给娘娘请个安罢了。”
惠嫔笑起来：“原来如此，那回头姑姑得了空就多往九华殿走走，本宫那里别的不多，好吃的却不少，都给姑姑尝尝。”
她说着，塞给了姜妁一把花生。
姜妁道了谢，垂眼静等两人走远。
刻意压低的说话声远远飘了过来——
“主子，她以后应该不会为难我吧？”
“现在知道担心了？当初势利眼拦人的时候你想什么了？”
“奴婢还不是为了主子，她当时是什么身份，也配见你吗？”
“……我觉得她要是为难你，就是你活该。”
“主子~~~”
姜妁收回注意力，转身回了乾元宫，刚走到半路就被气喘吁吁的蔡添喜拦住了：“姜姑娘，可，可算是找到你了，快，快回去，皇上有话要和你说。”


第100章可以用做的
李洵和她能有什么话说？
姜妁只当蔡添喜是编了个瞎话骗她回去，可她原本也是要回乾元宫的，太后的寿礼总得置办，李洵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越是如此，礼数越不能缺。
偏他也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这礼贵重了不行，轻了又会让人诟病，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姜妁都有些发愁。
眼下蔡添喜在身边，她便提了一句：“公公在宫里多年，可知道往年有什么出彩的贺礼？”
蔡添喜一听就知道这说的是太后寿诞的事，可他赶路赶得气喘吁吁的，哪里顾不上说这些。
“还有些时日呢，不急在这一时，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姜妁这才有些惊讶起来，李洵找她真的有事？
她被蔡添喜催得加快了脚步，回到乾元宫的时候，刚好遇见尚寝局的人离开，他们是为了那株被李洵摔坏的牡丹来的，眼下牡丹被重新栽种好了，光秃秃的花茎就放在廊下。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再要看时蔡添喜就又催了：“姜妁姑娘，快些啊。”
她只好收回目光，被蔡添喜推着进了正殿。
李洵正在练字，姜妁远远停下了脚步：“奴婢姜妁，请见皇上。”
李洵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仿佛含着怒气，他也不说话，那么盯着姜妁看了好一会儿才硬邦邦开口：“过来。”
姜妁戳着没动。
李洵似是料到了，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大踏步走了过来，抬手就要去碰姜妁。
姜妁警惕的后退一步：“皇上有吩咐直说就好。”
李洵眼睛瞪大，沉甸甸的怒气仿佛要溢出来：“别乱动！”
他低吼一声，抓着姜妁的肩膀禁锢了她，大巴掌一抬就糊在了姜妁头上，用力揉搓了起来。
姜妁：“……”
她用力推开李洵的手：“你干什么？”
李洵瞄了一眼她已经凌乱起来的头发，冷冷“嘁”了一声：“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姜妁一堵，气恼地抬头看了过来，一句质问就在嘴边却又被她咽了下去，前车之鉴太多，她有些不敢开口了。
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她又后退了一步：“皇上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李洵背转过身去：“朕要问问你宫务怎么管的，朕要个香囊半天都没人拿过来。”
姜妁目光落在衣柜上，这些随身用的小物件，都收在衣柜最下面的箱子里，她应该交代过底下人才对。
可能是东西太杂乱，忘了吧。
“翠竹，你开了柜子，去把香囊给皇上取出来。”
翠竹是掌管李洵服饰的女婢，只是姜妁当差的时候一向是什么都一把抓，她也就乐得清闲，冷不丁被姜妁点名，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
“姑姑，怎么了？”
姜妁正要开口，李洵就看了过来：“一个香囊你还要喊人来取，姜妁，你是不是太懒散了些？”
姜妁被这般指责也不恼，声音平静如水：“奴婢的确懒散，德不配位，很该让贤。”
李洵脸一黑，又是这种话。
他烦躁地一挥手：“都出去。”
“香囊……”
“不要了！”
姜妁转身就走，出了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其实该猜到的，李洵哪有什么话会和她说，不过是找茬而已。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蔡添喜笑嘻嘻凑了过来，原本想恭喜姜妁一句，可一见她的脸色，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这和他想的，和好如初的样子不大一样。
他谨慎地没多言，十分委婉地打听了一句：“姑娘的脸色看着不大好啊，可是又遇见了烦心事？”
姜妁木着脸摇了摇头：“能有什么烦心事，都习惯了……皇上私库的钥匙在公公那里是吧？您看什么时候的空，我得进去一趟。”
蔡添喜连忙将钥匙递了过去：“姑娘自己去就是了，这种事何须咱家陪同？”
姜妁也只是不想越俎代庖，私库是蔡添喜管着，她就得把对方当成管事来看。
“多谢公公。”
她道了别迫不及待似的走了，蔡添喜也没留人，见她走远才进了正殿。
李洵正站在御案前，他原本以为对方又在涂墨团，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他竟是在作画，只是画的东西有些古怪，一枝红杏长出了墙头。
这寓意可不大好啊。
蔡添喜小心翼翼起来：“皇上，您和姜妁姑娘的事儿说清楚了吗？”
李洵动作一顿，随即将上色的朱砂笔戳进砚台里，饱蘸了墨汁，然后恶狠狠地涂在了那满枝头的红杏上。
好好的一幅画顿时面目全非。
他犹不解气，又将那墙画高了两寸才丢下笔，绷着脸开口：“有什么好说的？红杏出墙……朕和这样的人没有话好说！”
蔡添喜懵了，姜妁和齐王的事又不是今天才闹出来，这忽然之间是生的哪门子气？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虽然皇帝在牵扯上姜妁的时候，很容易阴阳怪气，喜怒不定，可这也太阴阳怪气，太喜怒不定了。
“皇上，您之前不是说，不能和她计较吗？这怎么又改口了？”
李洵脸色漆黑，他也不想和姜妁计较，可她……
想起刚才那刺眼的一幕，他不自觉攥紧了椅子，冷冷笑了一声：“朕现在打算计较了，她也就这点本事，朕不松口她又能如何？她还敢逃宫不成？”
倒也的确是如此，再怎么说李洵也是九五之尊，不是姜妁能反抗的。
蔡添喜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这么下去，您只会把姜妁姑娘越推越远的。”
李洵沉默下去，心里的烦躁却控制不住地显露在了眉宇间，他把姜妁推远？分明是她自己不甘寂寞……
总不能是因为他那句话，她才去找得祁砚吧？
可第一次瞧见两人亲近，似乎就是在姜妁失踪回来之后。
他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抿着嘴唇沉默了下去。
然而就算真是这样，又能如何呢？她还是开始找下家了，对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再放下身段去哄？
但就这么不管，姜妁和祁砚……
他左右为难，冷不丁想起来蔡添喜似乎对此颇有经验，要不然问问？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有没有什么内敛些的法子？”
蔡添喜一愣，一时间满脸新鲜，皇帝竟然纡尊降贵地来问他……可见是真的没办法了，可是——
他幽幽叹了口气：“奴才连个菜户都没有，能有什么法子呢？”
李洵：“……”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他瞪了蔡添喜一眼：“你说不说？”
蔡添喜也只是浅浅挤兑一下，并不敢真的藏着掖着，闻言讪笑一声凑了过去：“奴才是觉得，皇上如果实在不能宣之于口，倒不如直接用做的。”
李洵一怔：“做？”


第101章奴婢烦了
蔡添喜悄咪咪说了几句话，李洵听得脸色发青。
为了解释而传姜妁来侍寝，那和姜妁当初为了救姜家而来献身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他不耐烦的扭开头，蔡添喜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同意的，心里很纳闷：“这怎么能算馊主意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当初是因为这种事出的岔子，自然是要在这上面弥补的……”
李洵不听他的歪理，把人撵了下去，自己窝在椅子上生闷气。
他才不会和姜妁似的为了某种目的才做那种事，再说了不过一句话而已，要表现出来他不是真心嫌弃能有多难？
第二天一早，宫人们来伺候他更衣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将上前来伺候的蔡添喜撵了下去，目光隔着密密麻麻伺候的宫人落在了姜妁身上。
她仍旧站在门口，不说话也没看他。
李洵搓了下指腹，心里默默叮嘱了自己两句要和气一些，这才清咳一声开了口：“姜妁，你来伺候。”
姜妁似是被这句话惊动，抬眼看了过来：“皇上说什么？”
她的抗拒都写在了脸上，显然是听清了刚才那句话，可是因着不愿意，所以只能再问一次，盼着会有不同的结果。
然而李洵态度很坚决的重复了一遍：“朕说，你来伺候。”
姜妁再不能装傻，却也没上前，只侧头看向了身边的宫女：“翠竹，去伺候皇上更衣。”
虽然心里一直嘱咐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和姜妁计较，可眼看着她这幅态度，李洵心口还是堵了口气。
他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一些：“朕说的是你，姜妁，不要让朕再重复一遍。”
“奴婢说过的话也不想再重复一遍，皇上换个人伺候吧。”
姜妁不想与他争执，说完话就要退出去。
“站住！”
李洵低吼一声，他虽然极力压抑，心头还是有火气冒了出来，他就是讨厌姜妁这幅样子，仿佛在她的骄傲和坚持面前，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也包括他。
朕今天非要把你的性子掰过来！
他沉下眼神，语气也跟着冷漠起来：“姜妁，你今日不伺候朕，明天就得去昭阳殿伺候悦嫔。”
姜妁身形明显一僵，过了许久她才慢慢转过身，抬眼看了过来：“皇上真是了解奴婢，刀子一捅一个准。”
李洵有些无法直视她的目光，只好侧开了头：“你若听话，自然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所以，皇上并不是说笑的，若奴婢不肯，明天你就会把我送给悦嫔？”
李洵眯起眼睛，他看出了姜妁被逼到绝境时的无助和难堪，看见了她隐在袖子里不停颤抖的手，可他仍旧缓慢又坚决的开了口：“是。”
人只有一次次的碰到头破血流，才会知道低头。
他希望这是姜妁最后一次和他对着干。
姜妁不知道是不是体会到了他的想法，长久的沉默了下去。
李洵莫名焦躁，半是催促半是不安道：“姜妁。”
姜妁微微一颤，像是被人硬生生从虚幻拉到了现实，她轻轻地闭了下眼睛，然后抬脚，穿过人群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李洵紧绷的脸色一松，看来今天的坚决还是有用的，姜妁又一次低头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的火气自然而然的也就消了，其实大多数时候，想让他消气都是很简单的，只要姜妁听话。
今天也是。
他开始琢磨之后的事，自己既然肯让她近身伺候，那意思应该就是很明确了吧？姜妁那么聪明，应该能领悟到他那句嫌弃的话，只是气头上的口不择言吧？
他正思考，冷不丁察觉到姜妁自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对方抬手取下了墙上挂着的剑。
那是天子剑，也叫尚方宝剑，自李洵住进来开始，那东西便没动过，可现在却被姜妁取了下来。
他眼皮忽然一跳，心脏也跟着不安稳起来：“你拿这个干什么？”
姜妁拔剑出鞘，语气平和的近乎冷漠：“奴婢在想，若是没了这双手，是不是就不用伺候人了？”
你也好，悦嫔也好，我都可以躲得远远的。
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疲惫的叹了口气，随即眼神一厉，挥剑就往手腕上砍。
李洵瞳孔骤缩，一个箭步蹿上前，死死抓住了她的小臂。
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身体颤抖的厉害，甚至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姜妁，你疯了吗？”
“奴婢只是烦了。”
姜妁轻叹一声，语气里仍旧无波无澜，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如果李洵没有来拦，她会有什么下场。
她只是看着自己那双不知不觉间就粗糙的无可救药的手，慢慢摇了摇头：“奴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皇上松手。”
李洵下意识握的更紧，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后怕的他心脏直跳，连带着思绪都断了：“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
蔡添喜也被吓得不轻，想上前劝一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远远看着姜妁跺脚：“姜妁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呀？！”
姜妁沉默无言，偌大一个乾元宫内殿，也跟着针落可闻。
李洵似乎用了许久才平复了情绪，将天子剑自姜妁手里夺过来扔在了地上：“你就这么不愿意伺候人？”
姜妁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迟迟没有开口。
可这在李洵眼里，已经是答案了，他脸色晦暗下去，却终究没再坚持：“你下去吧，朕不需要你伺候了。”
姜妁仍旧没抬头，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是，奴婢告退。”
宫人们被刚才那忽然的变故惊呆了，此时姜妁朝他们一步步走来，他们才回神，忙不迭的让开了一条路。
李洵踉跄两步，跌坐进椅子里，后怕的寒意爬虫一般走遍全身。
蔡添喜这才敢凑上前去，面露担忧：“皇上，您没事吧？”
李洵没言语，目光却落在了姜妁的背影上，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姜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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