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昔脑中轰鸣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不信。
纵使穆陵川不喜欢她,他们也未曾有仇,他怎会要自己死?
李玉瑶看出她的想法,幽声继续:“军营不可留女子,你在一日,他便要日日担心落人把柄,你的存在让将军很为难。”
沈芷昔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你不也是女子?”
李玉瑶倏然笑出声:“怎么,陵川哥哥没告诉你吗?”
“我与他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如今分别数年才得团聚,纵使你万般不愿我留下,陵川哥哥也不会舍得让我离开!”
他们……早就相识。
沈芷昔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狠狠掐住,无法呼吸!
最后,她落荒而逃。
……
校场外。
沈芷昔一眼就望到了众星捧月般的穆陵川。
他一身盔甲,坐立于校场上座,凛然如战神,是当之无愧的少年将军。
这时,周寒锡走了过来:“沈大夫。”
沈芷昔回过神来:“抱歉,副将军,我没能劝听将军……”
“没事,以后我自己去说吧。”周寒锡将手中的长枪递给她,自然地揽过她的肩,“我来教你练枪吧,这样下次你就不会被困了!”
沈芷昔一怔,脑海里回响的却是李玉瑶刚刚的话。
这时,穆陵川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周寒锡落在沈芷昔肩上的手,眉头微皱:“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周寒锡愣了下:“同为男子,有何不行?倒是将军您将那李玉瑶一女子留在军中,才是不妥。更何况大楚律法有言:女子不得入军营。”
穆陵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见状,沈芷昔连忙将周寒锡手臂拂下去,要开口缓和气氛。
却听穆陵川说:“阿瑶一事便当我徇私,待回朝后,我会亲自向陛下请罪。”
说完便径直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芷昔内心空荡荡的。
穆陵川向来铁面无私,从来没有为哪个人不顾军律。
就连当年发现她是女子时,也是说:“军中不养闲人,一年后倘若你对军营没用,到时候包庇你的沈伯阳和你都活不成!”
那之后她不分昼夜苦读医术,每有战事必定会申请随军,这才换来了穆陵川的认可。
可如今李玉瑶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这些……
沈芷昔不甘心,却又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穆陵川。
她回到自己的营帐,彻夜与医书为伴,不愿去想别的事情。
翌日,穆陵川却怒气冲冲闯进来。
他一把掐住沈芷昔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
脚下悬空,喉咙又被掐着,沈芷昔喘不上气,挣扎着问:“将军,你……你干什么?”
“你居然敢给阿瑶下药?!”穆陵川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人。
原来……又是为了李玉瑶。
沈芷昔眼神黯淡,却还是解释:“我没有。”
“那她怎么会喝了你的药就吐血?!”
“我写了药方,但药不是我熬的!”
穆陵川眼底尽是怀疑,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扯着她手臂,朝外走去。
沈芷昔步子不比他的大,一路上磕磕碰碰差点摔倒。
直到帅帐。
穆陵川将沈芷昔甩在床榻边:“治好阿瑶,若她有事,本将拿你的命偿!”
扔下这么句威胁,就推开帐帘出去。透过帐帘,沈芷昔看着他的身影,眼底蔓延开无尽的酸苦。
很快,她收了情绪,为李玉瑶救治。
一个时辰后,李玉瑶缓缓睁开眼,看到沈芷昔,她有些失望:“你居然还没被赶走!”
沈芷昔的眼睛陡然睁大,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你是故意的?”
为了赶走她,李玉瑶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李玉瑶目光凶狠,一句话也没说。
沈芷昔只觉得荒唐,她神色复杂:“这又是何苦?你可知穆陵川早有婚约!”
而穆陵川的未婚妻就是自己!
她本姓安,原名安芷昔,是兵部侍郎安家嫡女。
沈芷昔一直想告知穆陵川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一直未得机会。
谁知李玉瑶却一脸不屑:“那又如何?陵川哥哥说了,打完仗便立刻娶我进门。”
娶李玉瑶进门?!
那他们之间的婚约算什么?
沈芷昔的心口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紧紧攥住,一阵剧痛。
她本想让李玉瑶知难而退,却不料再次被重伤。
沈芷昔匆匆收了针,转身推开营帐的帘子离去。
帐外,穆陵川见到她,一脸担忧:“阿瑶情况如何?”
沈芷昔双眼无光的望着他,写满了痛苦。
穆陵川有些奇怪,刚要再开口,帐内突然传来李玉瑶的呼喊:“陵川哥哥,我好疼。”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进营帐。
边塞的风吹过,沈芷昔第一次感受到刺骨的寒。
茫然回到营帐,她腿脚突然一软,一个踉跄直接跌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股疼痛感从五脏六腑传遍全身。
“日后你每月要承受噬心之痛,只能靠服用巨毒之物来抵消断肠草的毒性……”
师父沈伯阳的话回响耳边,沈芷昔立刻分辨出了此刻的情况。
她软着手脚从随身锦囊中找出师父给她的毒药,直接塞入口中。
瞬间,痛上加痛!
沈芷昔只觉得眼前发黑,随时都能晕厥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股疼痛终于消失。
她松了口气,刚要撑着起身,小腹忽然一阵火烧的灼热,将沈芷昔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好热……”
沈芷昔受不住,扒掉自己的衣服,试图逃离那灼热。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穆陵川。
男人一如既往沉着脸,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沈芷昔!你在做什么?!”
来为李玉瑶取药的穆陵川看着此刻全身凌乱的沈芷昔,她大片肌肤露在外面,又白又红,十分诱人。
沈芷昔心里却觉得委屈。
为什么就连在梦里,他都对自己这么冷淡,不是斥责就是冷眼。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猛地起身抱住了穆陵川!
“穆陵川,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呢?”
沈芷昔声音里带着哽咽。
穆陵川心头像被羽毛拂过般,有些发痒。
他强压下眼底的情绪,将人拨开:“沈芷昔,你……”
话没说完,穆陵川的唇就被吻住。
沈芷昔脑袋里一片浑噩,只有身体死死的抱住穆陵川,汲取着那点冰凉,试图缓解体内的热。
穆陵川死死搂住她的腰肢,眼里情绪一再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