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小时的航姜便在一片静谧之中结束，萧卿羽本来想要多问问姜允这三年生活的怎样，但是看她一直沉默，到了最后也不再多问，只是专心看着操作台。
仿佛谁先开口讲话毁掉这出久别重逢的哑剧就该遭受惩罚。
到达安道尔时是凌晨时分。
红眼航班之所以叫做红眼航班是因为飞行时间长，凌晨上了飞机又容易凌晨下飞机，乘客会十分疲惫，容易熬红眼睛。
所以叫做红眼航班。
而这种红眼航班，乘客大多数都是为了去见自己爱的人。
我爱你，所以为你熬红了眼，跨越山水来见你。
三年前，姜允还因为能够和萧卿羽飞同一班红眼航班而偷偷庆幸。
我爱你，所以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见证这班飞机上的所有思念与爱意，再藏好自己对你的爱意。
想到这里，有些疲惫的姜允莫名觉得好笑，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放松的靠在了副驾的靠背上。
她阖眼养了养神，再睁眼时，就看见萧卿羽一直盯着她。
她不说话，漠视着萧卿羽的目光，像是没看见那般。
良久，萧卿羽叹了口气。
“去酒店吧。”
“嗯。”姜允说着，起了身。
二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左右，她并没有回头多看两眼萧卿羽，只觉得疲惫想要立马躺下睡觉。
萧卿羽看着转身便进了房间的姜允，安道尔的夜又冷了几分。
他没有做过多停留，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来到了落地窗前，望着街道出神。
萧卿羽不知道三年前的姜允也做过相同的事情，他只知道现如今街道上没有人，只有些许路灯在闪烁，月亮不亮，太阳快要升上来。
他的心很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关上了落地窗，躺上了床，却无离。
……
姜允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睡离向来都很浅，醒来的时候眉头紧蹙着，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才八点半。
姜允起床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萧卿羽。
二人相对无言，最终还是姜允先开了口：“什么事？”
“要不要出去走走？”
“现在才几点。”姜允睡眼朦胧，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耐。
话音刚落，二人都是一愣。
三年前的画面又一次上演，只是角色对调，她成为了他。
“晚一点吧，我醒来了去找你。”
姜允说完，关上了门，看着酒店洁白的床单到头就睡。
门外的萧卿羽微微攥紧了手指，愣在原地片刻，也回了房间。
下午一点。
姜允刚睁开眼，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看着屏幕亮起，显示来电人是姜准，心情很好的接了电话。
“起床没啊，姜机长。”
姜准那带着磁性的声音通过电话那头传来，他语调略带玩味。
“怎么着姜经理，两天不见就想我了？”姜允回着，嘴角带笑。
她与姜准总是这样相处，把玩笑话挂在嘴边。
“是啊，想你了，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姜允又与姜准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起床换衣服。
等她洗漱好后，打开房门便看见在房门口等着他的萧卿羽。
“走吧。”
短短两个字，姜允只是点了点头，不做任何回应。
安道尔的午后阳光十分灿烂，兴许是因为鲜少在街道上看见长相俊美的东方面孔，频频有人回头看向萧卿羽与姜允。
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街角的咖啡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咖啡浓郁的香味。
许久，萧卿羽突然开口：“当初在爱尔兰的时候，你问我知不知道那里离婚率低。我后来才知道，爱尔兰曾经是不允许离婚的，但是后来修改了法律。”
“你知道安道尔现在的法律也不允许公民离婚吗？”
萧卿羽抬头，深邃的眼眸看着姜允。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们来的是安道尔，是不是你就不会和我离婚。”
第十六章不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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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之中一片静谧，姜允看着神色认真的萧卿羽，心乱如麻。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敛了神色，“可是当初你是怎么想的？”
萧卿羽闻言，眉头紧锁。
他又忘了。
他从小到大，对于感情之事都太过淡漠，在同龄人偷偷早恋的时候，他在认真读书，在遇见姜允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小子。
萧卿羽固执的以为无论怎样姜允都不会离开他，他以为他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以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可是当姜允走了之后，肆虐的孤独袭来，他习惯痛觉在每个感官游走，欺骗自己姜允还会回来，只要等她回来，告诉她自己爱她就好了。
“我们不要活在过去了，萧卿羽。”
像是败给了他良久的沉默，这一次姜允没有等到回答，于是率先开口。
“所以拜托你和我一起往前走吧。”萧卿羽说道。
姜允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往前走着，萧卿羽追了上来，与她并肩。
安道尔的浪漫体现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街角处有一家看上去十分老旧却干净的相片咖啡馆，姜允被吸引住了目光，萧卿羽见状，便直接上前推开了门。
老板是一位老婆婆，看面孔像是亚洲人。
“hello？”姜允出声，婆婆转头看向她，和蔼的笑了笑。
“是中国人吗？”
二人点了点头。
“坐吧，我去给你们拿喝的。”
店里放着缓慢的爵士乐，姜允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店里装潢并不华丽，甚至有些老旧，但是收拾的利落，有着另一番韵味。
照片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照片，记录着很多人的片刻。
二人相对而坐，却一直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老婆婆端上了两杯咖啡，将美式递给了萧卿羽，将热拿铁端给了姜允。
“我们店啊，是不点单的。”
说完，婆婆冲着萧卿羽一笑：“先生，您该品品苦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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