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宋殊雨(卫渊宋殊雨)全文免费阅读-卫渊宋殊雨免费阅读最新章节
时间:2023-05-31 23:07:4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卫渊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那种恐惧顿时被气愤代替,他还在这,她睡着了?
他虽与她同房不多,可她哪回会不等自己先睡?
她从来都是端庄贤惠的,他知道母亲不喜欢她,可她从来没有因此不满,也不曾出过差错。
若是换了别人,那说不定三天两头就拿后宅之事来烦他,他哪有心力去管这些。
他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也不想懂,可他知道她是他的妻,他满意于她的听话懂事,也真心实意地愿意维护她的脸面。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宋殊雨给他的感觉变了。
是了,应当是从他从城外回来那一回起,她眼里他不再是唯一,甚至没了自己。
她明明带着笑意跟他说话,可他却感觉不到她的真心,虚得探不到低。
卫渊眉头越来越皱,白亦说她那几天摔了一跤,然后昏了一日,他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是不是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母亲与她说了什么?
明明母亲今日那样作为,换做正常人家妻子谁会高兴,为何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卫渊边想边走到妆奁前,伸手欲重新点燃蜡烛,恰好这时床榻上的人发出细微动静,卫渊转头看过去,看了一会,那蜡烛最终还是没点上。
罢了,也不是全黑,无碍。
母亲那边的事她应该多多少少会不舒服,她这样懂事,不吵不闹,这两日顺着她些也无妨。
卫渊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撩开床帐,里面被子拱成一团,宋殊雨背对着他,露出半个背部和一头乌黑长发。
呼吸均匀,看来已是睡熟。
卫渊轻手轻脚上了床,拉过一半被子盖在胸前,小心地不碰醒她。
等一切做完,卫渊在黑暗中无声笑了笑,他怎么还变成这样了。
他静了下来,一直装睡的人也终于得了安稳。
宋殊雨试着入睡,可背部一直僵着,不能乱动,哪里都不舒爽,闭目好一会都还异常清醒。
过了一会,腰间忽然横跨过来一条手臂,大掌落到她小腹上,宋殊雨霎时一惊,却还是一动不敢动。
他睡觉还算规矩,通常都是平躺着,不会有多余动作,也从来不会碰她,他今晚是抽的什么风?
宋殊雨十分不喜,也顾不上装睡不装睡,借着翻身的动作离开他的手臂。
这样一来,宋殊雨已是面向他而侧卧。
又过了几瞬,边上的卫渊突然出声:“吵醒你了?”
宋殊雨:“......”
“你睡着时习惯嘴巴微张,可现在双唇紧阖。”卫渊好似一定要确认她没睡着这件事,又补充,“你的眼珠还一直在转动。”
宋殊雨没法,睁了眼,紧接着被近在咫尺的脸吓一跳,他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怪吓人。
待缓过神便往后挪了些位置,柔声道:“二郎,今日累了,早些睡吧。”
“阿奾,我今晚去了银安堂用饭。”
怎么又说起这个,她已经不想再听,遂躺平了,淡淡应了声:“我知道。”
“奕娴......”
宋殊雨打断他,“二郎,我真困了。”
宋殊雨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只是过了一会又听到他说话,就像自言自语:“你与你姐姐真是一点也不一样。”
姐姐......俩人很少谈起宋璇,有时候不小心说起都是一笔带过,没有人会主动提起,仿佛宋璇就是隔在俩人中间一条透明的鸿沟,揭开来就会有人掉入。
宋璇与自己不一样,她与卫渊是相识的。
而她知道,宋璇多少心慕于他。
他呢?
宋殊雨不敢再细想他今晚突然提起宋璇的缘由,也不知怎么接他的话。
她与宋璇本就是两个人,怎会相同。
宋璇自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性情温婉良善,待人接物面面俱到,怕是秦奕娴在她跟前也只会黯然失色。
宋殊雨其实想过这个问题,她与宋璇哪里不同。
抛开身份性格不谈,大概是她所愿一世一人,而宋璇所愿,家宅和睦。
少女心思总是难猜,可也最容易显露。
那时候肃清候府就姐妹俩人,而宋璇也未曾因她是庶女过多疏远,反倒因她年纪小些而格外宠爱,更甚于父亲肃清候。
姐妹间自然会说些体己话,大部分时间是宋璇在说,她在听。
宋璇曾言,若是她将来成了婚,那她一定会做好嫡母应该做的,孝敬父母、教养子女、伺候郎君,所有事都得妥妥当当,让夫君在外拼搏无后顾之忧。
那时候宋殊雨就想,那她得多累啊,忙里忙外都是为了别人,可她转念一想,兴许这些都是姐姐让自己快乐幸福的事情,那它就是对的。
可是她不愿,小时候的宋殊雨只希望未来的那一人永远站在自己这边,俩人相互扶持,而不是永远只靠自己付出。
但是现在她好像是按着宋璇的路走了,走得一塌糊涂,最后离自己的路越来越远。
书上说,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她还有往回走的时间。
宋殊雨知道自己这一晚不会睡得好了,索性也不再强迫自己,开口问那个留下一句话就不再言语的人:“那二郎觉得,我与姐姐哪里不同?”
卫渊应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接话,诧异了一会才说:“宋璇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出来,可你不会,你会藏着,别人若是不问便什么也不知道。”
这回倒是换宋殊雨愣了,没想到他会说到这个。
确实不错,这一点也是她渐渐长大才知晓,许多事她习惯了藏起来,只因其实说出来也是无用。
宋殊雨又是一阵静默,卫渊侧眼看过去,斟酌几下,道:“阿奾,你应该向宋璇多学学。”
“嗯,我知道了。”宋殊雨随口答了一句。
卫渊淡淡叹息一声,“我明日入宫,不用等我用饭。”
“好。”
虽然他平日很少会回后院用饭,她也不明白他突然跟她交待明日的安排是为何,可她还是应了下来。
“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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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狗子已经在火葬边缘啦!
第9章
第9章
宋殊雨醒过来的时候身侧早就没了人,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昨晚朦朦胧胧间他的呼吸声一直在她耳边萦绕,特别清晰,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她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还算不错,起码这一晚没做噩梦。
宋殊雨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
外头听到动静的挽翠进来伺候,将热水放在面架上,湿了帕子递给她,主动道:“郎君辰初走的,没用早饭,直接去的书房。”
宋殊雨接过冒着热气的手帕,轻轻按在脸上,随后不急不慢地盥洗,待收拾完自己才懒懒应了声:“知道了。”
挽翠按捺不住,一边给她梳妆一边说:“夫人,今早厨房没送避子汤过来呢。”
“不会有避子汤。”宋殊雨没瞒她,又叮嘱:“我这几日月事来了,若是有人问起你可别说岔去。”
挽翠很快明白过来:“嗯,我知道了。”
今日挽翠为她梳了个芙蓉归云髻,发饰简单,只一枚梅花白玉簪,脸上妆容也简洁大方,挽翠赞道:“夫人真是什么样都好看。”
宋殊雨看着自己,笑容徐徐绽放,随后道:“等会用了早膳你去把我的嫁妆册子找出来。”
用完饭,册子也已找了出来。
宋殊雨当初是以肃清候府嫡女的规制出嫁,嫁妆颇为丰厚,除去些首饰银两还有六间铺子和一处庄园。
宋殊雨拿出那六间铺子的店契认真看了看,位置稍微偏僻了些,但在寸土寸金的盛京城也算尚可,不过营生就差了点了,两间布坊两间柴火铺,一间杂货铺还有一间小酒楼。
刚嫁过来时宋殊雨没想到自己会用得上这些,店铺也只是交给小娘手里的人看着,每月挣多少掌柜的也只是与她报个数,因此她对这些店铺庄子都陌生得很。
可是今后这些都用得上,她需用些心思了。
“挽翠,你去这六家店铺跑一趟,把账本收过来让我看看。”宋殊雨将店契递给她,又道:“顺道给芷安去个消息,就说我想与她见一面。”
“是,夫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了,早些去吧。”宋殊雨抬头看了一眼一直陪着自己的小丫头,露出个真心的笑容:“挽翠,谢谢你。”
“......夫人说的什么话。”挽翠含羞说了句,随后匆匆离开。
今日银安堂那边没派人来叫她,宋殊雨估摸着也没自己什么事了,等挽翠办完事回来就与她一同出了门。
未到晌午,宋殊雨俩人提前到了与陈芷安约好的天茗茶馆。
陈芷安是大理寺卿正之女,与宋殊雨一样,同为庶女。
俩人相熟不过是因小时宋殊雨帮了她个小忙,后来交往日渐密切,说是闺中密友也不为过。
如今宋殊雨嫁了人,陈芷安婚事却耽搁了许久,前些日子才定下人家,定了什么人宋殊雨还未知。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陈芷安推门而入,高兴唤了声:“殊雨。”
宋殊雨起身相迎,笑道:“怎么两月不见,你看着还圆润了些?”
“胡说什么呢。”陈芷安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茶,“今日唤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可听说了,你亲事定下来了?”
“嗯。”说到这个陈芷安方才开心的神色都隐了去,小脸上添了几分惆怅。
宋殊雨明白过来,多半也不是桩如意喜事了,掩了掩心思,宋殊雨打趣道:“好啊你,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你家里的事都理不清呢,我哪还敢拿这些事去烦你。”
宋殊雨什么情况她确实知晓得一清二楚,有些时候宋殊雨觉得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那些不能与夫君说的话不能与小娘说的话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眼前人,虽然她帮不了自己什么,可有个人听她说她就已十分感激。
芷安帮了自己这么多,她有事自己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宋殊雨越过桌子,握住她的手:“芷安,你我何须顾虑那么多,你且与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陈芷安放下茶盏,道:“也没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如何能做得了主,何况父亲为我挑的这桩婚事也不算差,我该知足的。”
“哪家的郎君?”
“勇毅候府萧家的大郎。”
勇毅候府?宋殊雨在脑海中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说起来这勇毅候当年可是跟着□□开辟江山的人物,后来荣宠不断,直至今日依旧承爵。
不过勇毅候府向来低调,不常在盛京公侯府中露面,因此宋殊雨才未立即想起。
那这样说勇毅候府也算不错了,为何芷安还看着不开心,难不成是这大郎有问题?
宋殊雨问了出来,陈芷安脸上有些意味不明:“萧家大郎是个正人君子,那日......那日来府提亲我远远见了一面,模样还算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萧家大郎先前有过一任妻子,后来因病去世,留下一个三岁稚儿,听闻俩人感情甚笃,这回续弦也不过碍着长辈压力才定下的。”
陈芷安顿了一下,平静道:“殊雨,我知道,我嫁过去就是嫡妻,等熬走了老太太我就再也不用看人眼色做事了,可是过日子不是我一个人过啊,我拿什么去跟一个死人争?我的孩子又怎么跟人家的孩子争?”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熙熙攘攘的与屋内静下来的气氛形成对比。
宋殊雨原先想好的一堆劝慰的话不知如何开口了,她自己都做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
“不过这两日我也想通了。”陈芷安笑了笑,“勇毅候府不比一般小门小户要清贵?那大郎年纪不大,看着也周正,就算心里没我日子也能过下去,总比去给人家做妾强呀,殊雨你说对不对?”
对吗?
应当是对的吧,可是她过不下去了。
萧家大郎不是卫渊,芷安也不是她,他们不一样。
宋殊雨想了想,终是道:“芷安,没走过那一遭,我们都不知道对错。你先放宽心,那萧家大郎瞧着是个深情的,能不能托付也不要此时下定论。”
“嗯!”陈芷安似懂非懂应了声,转了话题:“别老说我了,说说你吧,可是你家小姑子又给找难题了?”
听到这宋殊雨也是笑出了声,她不会与她说卫渊,可是卫钰君与那些家宅之事她倒说得不少。
“那倒没有。”上回之后卫钰君突然被禁了足虽说出乎她的意料,可后来确实她也没再给自己找事了,她乐得安宁。
“不过芷安,今日我寻你确实有两件事。”
“我在将军府出来一趟不方便,我手下也没什么人可用,因而想拜托你帮我找两个信得过的小厮,另外再帮我留意留意盛京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的铺子转售。”
宋殊雨说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都怪自己先前没什么先见,如今什么都要重新开始。陈芷安识得人比她多些,这些事于她而言不算难。
“你要铺子做什么?”
宋殊雨还没打算全告诉她,只能说:“我先前未出阁时不是托你帮我卖绣品嘛,我想着放在别家铺子里卖还不如自己卖呢,正巧我平日也没什么事,做做绣品用来打发打发时间还不错。”
这下陈芷安则是十分赞同了,“殊雨我早与你说了,你那绣艺这盛京城就没人能比得上,一方帕子卖十两我都觉着不为过,你偏偏只卖个半两,实在是暴殄天物。找找找,我定帮你寻一间全盛京最好的铺子!”
“嗯,那我就以茶代酒先谢过我们芷安娘子了。”宋殊雨抬起茶杯,脸上笑意真诚。
“你还跟我谢什么。”陈芷安也笑,“说来我还未恭喜你呢,卫小郎君如今在我父亲底下任职,一来就是少卿,可是不得了。”
宋殊雨笑意僵在脸上,她第一回听见这事。
卫渊什么时候接了官职了?还是大理寺少卿?
陈芷安没察觉宋殊雨的不自然,继续说着:“昨夜用饭时听父亲提了一嘴,说是你家郎君一来就解决了件陈年大案,原本不服的几个小官最后直接没了话。看不出来啊,怕是不久殊雨你就要诰命加身了。”
“净胡说,还没影的事。”宋殊雨掩下神色,状似不经意间问了句:“办了什么案子?”
“这个我就不太晓得了,听闻是二十年前的案子。”陈芷安看向宋殊雨,“重要的不是这个,卫小郎君如今接了官职,那必然会在盛京定下来,不像以前三天两头见不着人,殊雨你这下不用独守空房了。”
陈芷安话里调笑之意明显,宋殊雨嗔她一眼,驳道:“我看是你不想独守空房了。”
俩人都笑开来,气氛没了先前的的沉重。
又坐了一会,陈芷安让她陪着去街上转转,宋殊雨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欣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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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是东夏国都,繁华自是别处不可比。
宋殊雨小时住在西栅街的肃清候府,后门出来就是个热闹的小街市,那时候宋璇老是带着她偷偷溜出来,这盛京城许多地方她都算熟识。
可惜成婚后这份自由就被拘在了一方天地中,倒不是将军府不让,人家卫钰君不就在盛京城里横着走?
只是她要顾虑得太多了,怕端容郡主不喜,怕卫渊不喜,就连小娘也劝诫她要相夫教子,做了人妇就不再是姑娘了,行事不能只依心意。
此刻看着人潮如织的街道,心头竟涌上几分酸涩。
“殊雨,你可有什么想买的?”身侧的陈芷安出声问道。
宋殊雨收回视线,挽上陈芷安手臂,“你随我去永兴巷看看,那有两间我的陪嫁铺子,我都没去过。”
“行。”
永兴巷的铺子是两间布坊,竟还是连在一起的,这倒是出乎宋殊雨意料。
宋殊雨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又看看略显萧条的永兴巷,暗自摇了摇头。
铺子是好铺子,可是位置还是不如西栅街。
再进门一看,发现里头卖的布料都是麻布,棉布也比较次,颜色单一,大多是耐脏耐磨类型。
掌柜上前来解释:“二娘,这也不能怪我们,只是在永兴巷做生意,只有这些才有销路啊,那些贵重的料子放在我们这只会积灰。”
是这个理,宋殊雨也没多说什么,看了几眼账册便与陈芷安离开。
“这就走了?”陈芷安问。
“嗯,先放着,我后面再想想办法。”
俩人往外走去,可还没走出巷子,就听到前面传来打斗声,甚至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
此时小巷两边并无行人,陈芷安当即有些害怕,“殊雨,这是.......”
宋殊雨立即“嘘”了声,拉着她往回走。
等重新回到了布坊,陈芷安心有余悸地问道:“可是有人闹事?”
其实宋殊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就往回走,当时要是再往前许会遇上什么打架斗殴之事。
宋殊雨简单说了两句,而边上的掌柜听了则见怪不怪道:“二娘与陈姑娘不必惊慌,这样的事在永兴巷不算稀奇,应当是些小混混生事,他们没胆子动贵人们的。”
“怎么盛京城里还有这些事啊。”陈芷安有些惊讶。
“害,您是不常来我们这边不知道,这些事没出人命官府也懒得管,而且也管不过来,老百姓呢不波及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掌柜的转向宋殊雨,“二娘你们再坐坐,等他们散了也就行了。”
宋殊雨点头,虽是如此也不可大意。
“张叔,你等会派个小二跟着我们。”
“哎,好。”
又等了一会,宋殊雨估摸着前面的事应当了了,几人再次离开。
正走到门口时,突的一个黑影冲过来,整个身子靠在宋殊雨身上,撞得她后退了几步,身边众人顿时惊呼起来。
第10章
第10章
宋殊雨也被吓了一跳,那人实在太重,她伸出手想推开,可右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触及一手的粘腻,竟都是鲜血。
宋殊雨忙朝身旁的挽翠道:“来扶一下。”
几人瞬间都反应过来,张叔上前帮着将人扶到就近的椅子坐下。
宋殊雨看向昏过去的男人,男人面容清俊,从身上衣饰来看不像是这永兴巷的人,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张叔,你可识得这人?”
张叔打量了几眼后连忙摇头:“没见过。”
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应当是前头巷子打架的一个,只是不知身份又不知他们是为何而起的冲突,若是贸然把他留在这里不知会不会牵连布坊。
宋殊雨一时犹疑不定。
陈芷安凑近,“呀”了一声,“他肩膀还流着血呢!”
再看过去,这人肩膀处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片,唇色苍白,呼吸极浅。
“殊雨,这人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宋殊雨思考了一瞬,转向张叔:“张叔,去请个大夫过来。”
张叔领了吩咐,立即出门寻大夫。
宋殊雨几人将人移到布坊后院,又让小二去外面打听方才的事。
小二很快回来,道:“二娘,大家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混混,看着像是官兵抓人。”
宋殊雨顿觉不妙,官兵抓人,这人不是官兵,大概就是被抓的那个人了。
在场几人也都明白过来,脸上都有几分害怕,包庇罪犯这罪名可不小。
陈芷安谨慎开口:“殊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哪会不知这个理,只是人都抬进来了,他又伤得这样重,又怎么有再丢出去的道理。
现在官兵没追过来,一时半会应当不会出问题。
宋殊雨叮嘱了小二:“我就不等张叔回来了,你们把人藏好,等他醒过来就让他离开,切记不要声张。”
小二急忙应是。
几人没多待,离开了永兴巷。
永兴巷是个死胡同,想要离开必然要经过先前斗殴的地方,好在现在人都散了去,巷子也有了路人行走。
顺利回到热闹的街上,陈芷安这才注意到宋殊雨胸前的污渍:“殊雨,你衣裳染上那人的血了。”
宋殊雨低头看了看,她今日穿的是件暗色雾烟罗裙,不仔细看倒还真看不出来有血染上。
“原还想与你吃个饭,如今看来是不成了。快些回去吧,我这边铺子和人有眉目了在给你去消息。”
宋殊雨道了谢,俩人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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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将军府已是黄昏将过,宋殊雨俩人从后门入的府。
本想着不惊扰府里其他人,却没想到还是在琉璎轩前厅外碰着了白亦。白亦照常上前来招呼,宋殊雨怕他看出她胸前的血迹,匆匆应了句就离开。
而眼尖的白亦也确实瞧见了,转头就回书房告诉了刚回来的卫渊。
卫渊听了有几分惊讶,她一个女子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可他现下手里也还有事情要处理,回来取件东西就要离开,边走向书架边问:“是否严重?”
“属下看不出来,不过夫人离开时神色匆匆,脚步......轻健。”
卫渊已从书架上找到那卷案宗,“去寻个大夫给夫人看看。”
白亦还未回答,卫渊已经拿着卷宗先他一步出了门,待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吩咐:“顺便让大夫看看她先前额头上的伤还有无大碍。”
“是!”
白亦领着大夫进后院的时候宋殊雨已经换好了衣服,对于大夫的到来也仅是怔了一下便明白过来,宋殊雨本要推脱,可白亦将卫渊搬了出来,于是只能坐下来让大夫把了把脉。
等大夫把完脉,又问过几句,确保无虞后白亦才领着人离开。
宋殊雨没多想,那血迹不明显,她身上又无伤口,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卫渊知道这事能给她请个大夫也算不错了。
这会儿屋子里没了人,宋殊雨这才闻到空气里有股子花香,张眼望了望,果然在窗台上看见两株开得正好的牡丹。
挽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疑惑道:“夫人,这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咱们出门时还没有呢。”
叫来撒洒丫头才知道这是表姑娘托人送来的。挽翠将其中一株抱到宋殊雨跟前,“夫人,这花开得正好。”
确实好,花叶翠绿,花朵色泽艳丽,一看平日就少不了精心呵护。
“夫人,可要移植到小花园里去?”
宋殊雨伸手摸了摸,“这么娇贵的花怕是在花园中活不下去,就这样放着吧。这牡丹品种少见,成色十分不错,又是长公主府出来的东西,挽翠,你亲自来照顾。”
挽翠听了这话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将花盆往窗台上抱。
宋殊雨看着两株花悄悄叹了口气,道:“走吧,随我去玉清小筑道个谢。”
待到了玉清小筑却没见着人,说是秦奕娴在银安堂用饭。
俩人也没多留,让人留下个口信便回了自己院子。
不想临睡前秦奕娴亲自来了一趟,极为熟稔地与宋殊雨说起话来,“表嫂你们今日出门了吗?我早上过来都没见着人,所就直接把牡丹搁在窗台上了。”
“是,我看见了,谢谢奕娴表妹。”
秦奕娴坐了下来,嘻笑道:“表嫂跟我客气什么呀,我之后不是还要到你这来蹭饭,就当饭钱好了。”
宋殊雨走近,给她倒了杯茶。
“方才在与姑姑姑父一块吃饭,我大气都不敢出,后来姑姑又拖着我说话,不然我早回来了。”秦奕娴抿了口茶,“早知道表嫂你今日出门,我应当来寻你和你一块出去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那表嫂你喜不喜欢那牡丹,你要是不喜欢我家里还有其他的。”
宋殊雨啼笑皆非,“喜欢的,表妹不必再麻烦。”
秦奕娴实在太能说了,说到困了才堪堪离去,还与宋殊雨约定明晚要与她一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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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宋殊雨想着之前与卫渊说的让他回来和秦奕娴吃饭的事情,便让挽翠去书房知会了一声,谁知卫渊昨夜就没回来。
没办法,那就只能俩人吃了,好在秦奕娴性子活泼,一顿饭下来十分愉快。
其后三四天依旧没见到过卫渊,宋殊雨也没心思去管他回没回府,她现在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
今日一早陈芷安亲自上门送来两个年轻人,看着挺壮实,可宋殊雨一问话就哆嗦得不行,只能另找。
六间铺子的账册她也全部看完了,对其入项出项有了了解后当即决定将营收较差的两间铺子转卖了出去,一些好吃懒做的小二帮工也都打发了,只留能干事的。
可惜外头好的铺子不好找,得再等等。
外面的事差不多了,她屋里也没停下来过,榻上小几上到处都是绣绷丝线。
无论什么情况下,自己的手艺都不能丢了去。
小娘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宋殊雨唤她罗姨,罗姨是扬州数一数二的绣娘,手艺精妙绝伦。
罗姨因故在盛京待了段时日,宋殊雨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拜师学了艺,而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手精湛绣艺已是无人能及。
可惜刺绣在盛京城总归是门手艺活,大家闺秀们往往崇尚学习高雅的琴棋书画,刺绣一技可有可无,反正家中总有嬷嬷奴婢给她们干这个,再不济外头总是能买到的。
以前在肃清候府时嫡母就对她这手艺颇有微词,以致于宋殊雨从未在众人面前展现过什么,私下里的绣品都是托人放在铺子里悄悄卖,尽管收入不多,但几年下来也攒了些银子。
盛京城女子妇人虽在绣技上欠缺了些,可见着了做工精巧的帕子衣裳也是很舍得花大价钱,这也是宋殊雨将来的打算,只要自己还活着,不管去了哪,总归不会饿死。
这样想着,宋殊雨手里的动作加快了不少。
要想离开,她手里的银钱得再多些。
第11章
第11章
秋日下午最易困乏,宋殊雨绣了大半日已是呵欠连连。
日头不错,门窗都敞开着,凉风从四面灌进来,人瞬间清醒不少。
宋殊雨放下绣绷,问旁边给她整理丝线的挽翠:“小厨房的菜都备好了?”
“备好了的。”
秦奕娴这两日时不时就会跑过来,有时晚上与她吃饭,有时午后赖着说要学刺绣,宋殊雨好不容易教了些基础,她又说太难了不愿再学。
昨天离开前还说今晚要来吃饭,点名想要吃宋殊雨亲手做的那道翡翠鱼丁,磨着宋殊雨不得不应下来。
时辰差不多,她做完秦奕娴也快过来了,宋殊雨起身朝小厨房走去。
翡翠鱼丁是扬州菜,清甜爽口,未出嫁时小娘就经常做给她吃,她也格外爱吃。
后来学会了她倒是给卫渊做过,那食盒是送到他面前了,他吃没吃过她却是不得而知。
宋殊雨做得熟了,在小厨房没花多长时间,待下人说秦奕娴已经到了便与厨房做的其他菜一同端了出去。
秦奕娴看着像是刚来,见了宋殊雨立马凑过来,“表嫂你做好啦!”
“是,都按你的吩咐做好了。”
“太好了!”秦奕娴拉着宋殊雨坐下,又道:“挽翠你快去给表哥拿对碗筷来。”
宋殊雨一惊:“你表哥要过来?”
“嗯,我方才经过书房正好碰见表哥从外头回来,就提了一嘴,他说等会儿就到。”
秦奕娴说完左右看了看,靠近宋殊雨耳畔,低声道:“表嫂你还不知道吧,今日表哥同姑父又吵架了,表哥最后甩门而出,将姑父气得不轻。”
秦奕娴说话伴着动作,好像要将当时紧张的气氛表现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不久前,我和姑姑都在,我方才见了表哥都有些害怕,还好表哥没有迁怒于我,我问他要不要与我们一同吃饭,他也应了下来。”
秦奕娴说不到重点,宋殊雨只好问道:“二郎与父亲是为何吵起来的。”
“唔......我不大懂,不过姑父应当还是不满表哥没跟大表哥一样上战场,姑父说表哥现在做的什么事惹了朝里的大臣,让他在群臣中左右为难。”
“还说表哥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却偏偏要自己离开卫家单打独斗,总之都是在责怪表哥,最后竟还说表哥不配为卫家子孙。”
秦奕娴说着说着自己也感伤起来,“姑父怎么能这样说表哥!我当时想为表哥说话的,可是姑姑把我拉住了。”
“你表哥不会怪你的。”宋殊雨简单劝慰了一句。
听秦奕娴这描述,这次争吵好像比以往还要更加严重些,卫海奉说的话也确实重了些。
到底还是父子俩,有什么事非要闹成这样。
“表嫂,等会你记着劝劝表哥啊,我要是表哥饭都吃不下了。”
宋殊雨还没答话,卫渊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看着今日确实是心情不好,此刻板着个脸,唇角向下,看过来的眼睛也没什么情绪。
宋殊雨起身,接过挽翠添的碗筷,一一给他摆好,招呼俩人:“好了,用饭吧。”
卫渊径直坐到饭桌上,宋殊雨而后在他身旁坐下。
秦奕娴偷偷看了眼卫渊,又给宋殊雨递了个眼神,宋殊雨不得已开口:“二郎快尝尝今日的饭菜合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