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从不认为她有什么纯洁的灵魂，她的灵魂已经被顾晏之染脏了。
“姜小姐，上车吧。”
司机冷扫了她一眼。
“我想见顾晏之……”
姜染说的毫无底气。
“顾总忙，没时间看你。”司机不耐烦的说：“快上车！”
顾家的人对她的态度一向如此。
结婚一年，堕胎四次，所有的人都知道，姜家如今落魄，她这个姜家大小姐不过就是空架子。
她和顾晏之也不过是商业婚姻，他甚至不愿意让她生下顾家的孩子。
而今天在手术前，她刚刚得到了噩耗，姜家快要垮了。
顾晏之榨干了她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姜染嘴唇发白，下定决心的说：“如果你不让我见顾晏之，那我就死在这里。”
“姜小姐，你就算是在这里死一百回也没有用，顾总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死上一百回也没有用吗？
姜染惨然一笑。
顾晏之对她，只有冷漠。
她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
“他不就是想离婚吗？”姜染的声音哽咽：“我离婚，我求饶，请他放过我，离婚协议书……我签。”
夜半，不出所料，顾晏之回家了。
姜染已经记不清上一次顾晏之回来是什么时候。
他冷峻的脸上不见一丝情绪，一身西装革履，酒气夹杂着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和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是众人仰望崇拜的商业奇才，是人们口中年少沉稳的完美精英。
他对所有人都很好，除了她。
姜染半靠在床上，平静的说：“顾晏之，我今天去医院了。”
他没有反应，而是自顾自的脱掉了外衣。
“我今年第四次流产了。”
姜染说。
他依旧没有反应。
姜染说：“医生说，如果再流产一次，我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怀孕，即便是怀孕也会习惯性流产。”
“说完了？”
他漠然的坐在了沙发上，高高在上的藐视着她的存在。
他不在意，不关心，没兴趣。
他在意的……只有那份离婚协议书。
“姜大小姐真是好手段，嘴上说要谈离婚，却在这里装可怜吗？”顾晏之冷嗤：“我劝你省省力气，如果你真想讨我欢心，今天就应该死在手术台上。”
姜染攥紧了被子。
她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不甘心的要来试一试。
她想要赌顾晏之会动容，哪怕一点点。
可她赌输了，顾晏之没有，他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
“离婚协议书已经拟好了，签字吧。”
男人将文件扔在了桌子上，一刻也不想多等。
离婚协议书上刺目的‘顾晏之’三个字让姜染心中骤然一疼。
他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签字了吗？
“你要娶沈可媛，对吗？”
“你明知故问。”
是啊，她是明知故问。
除了沈可媛之外，还能有谁？
顾晏之把沈可媛保护的很好，沈可媛家里是小门小户，顾晏之就把所有的资源都给沈家。
沈可媛想要出国留学，顾晏之就给她请最好的老师。
而最近，沈可媛要回国了。
顾晏之就加快了搞垮姜家的步伐，她就像是一块随意丢弃的抹布，利用过后随随便便的扔到一旁。
这些……全都是为了沈可媛啊。
可她呢？她又做错了什么？
就活该被利用到死吗？
姜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可以签字，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也配和我谈条件？”
顾晏之冷笑。
“顾晏之，看在我和你同床共枕，为你流产了四次的份上……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姜家，给我们姜家一条活路……”
“我可以净身出户，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让我们姜家能够安安稳稳的做生意……我爸爸的年纪大了，他经不住这么大的风浪……”
顾晏之挑眉，伸手捂住了她的下颚，不掺杂一丝感情的说：“姜染，你不要忘了，当年是你那个父亲无论如何都要你嫁给我，不惜用合作的项目来威胁我，这些都是你们活该。”
姜染的脸色惨白。WWW.ysHUgE. ORG
当年，爸爸只是和她说，为她找到了一个一表人才的男人。
当她知道那个人是顾晏之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她一直以为顾晏之也是喜欢她的，婚前他的温文尔雅，他的体贴入微，到了婚后就都变了。
她后来才知道，顾晏之讨厌被人威胁。
他妥协这一门婚事不过就是为了利益，然后他就用短短一年时间，对姜家进行了报复。
姜家破产，逼她离婚，这就是威胁他的代价。
“如果你不放过姜家……我绝不离婚！”姜染抬眼，说：“我不离婚，沈可媛就没有办法嫁给你，你也没有办法向她交代我的存在不是吗？”
顾晏之的那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威胁我？”
“是！我就是威胁你，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就不能和她在一起！”
姜染苍白一笑：“当初你选择隐婚，不就是为了不让沈可媛知道我的存在吗？如果你的可媛知道你竟然背着她娶了别的女人，她会有什么反应？”
“姜染，你敢？！”
“我可以不告诉她，只要你放过我们姜家，我心甘情愿的离婚，顾晏之……我求求你。”
姜染跪在地上，曾经她也是众星捧月的千金小姐，可如今在顾晏之这里，她已经毫无尊严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顾晏之的眉头微皱，心头有一丝动容。
他的确要惩罚姜家，却也没有真的打算不管姜染。
顾晏之面无表情：“如果我要你死，我才放过姜家呢？”
第3章 每次做完人流都要演一遍？
姜染毫不犹豫的说：“好，我答应你。”
“我不屑要你那条贱命。”
是啊，她不过是一条贱命，顾晏之连要她去死都嫌脏了手。
过了一会儿，顾晏之才冷淡的说：“我可以答应你暂时放过姜家。”
姜染还没来得及高兴，顾晏之就说道：“可如果你让可媛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和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姜家。”
“……好，只要是你答应，我这就签字。”
姜染走到了桌前，看着桌子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临下笔的时候，心中的酸楚却又涌现了出来。
她活不长了。
有些话，她还是想要问清楚。
姜染忍住了哽咽的声音，故作平常的问：“顾晏之，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刻？”
“姜染，你一定要自取其辱吗？”
他冷漠的语气再一次敲中了姜染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