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王从朝堂出来。
抖了抖衣袖,一身晦气感。
在一众内官和宫女的匍匐之下,走出了宫门。
宫门外,一辆马车等待了许久。
明安王上车,马车便驱动了。
车子行走在地砖上,上下颠动着。
一杯茶递到了明安王的面前,明安王冷眼看向了身侧递茶的人,心生不满。
“你说萧玉坤那小子已经不在宫内了,那本王今日看到的可是鬼?”
单于微微眯起了眼:“王爷确定?”
“本王又不瞎,是不是萧玉坤我还能分不清楚?”
明安王冷哼了一声,“本王的军队都已经在城外埋伏了,本想用女真的手给一个进宫占领的借口,如今好了,劳神伤财,现在本王就给军队的人遣散回去。”
单于微微勾唇:“不至于,只要明安王有心,女真奇袭进宫,王爷以救驾之名闯入宫中,也未尝不可。”
“怎么就可了,你和萧玉坤不是交过手,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位帝王的手段?那个心狠,就是本王经历了许多沧桑都不如他来的凶残。”
单于的脑中突然回忆起当初和萧玉坤交手的场面。
在他将替代温妃卿的女子的头颅砍下的一瞬,萧玉坤从马上飞腾下来,一把利剑险便将他的手砍断了。
明安王看着单于衣袖下的空荡,也不禁冷笑道:“皇城里羽林军有几万,萧玉坤养的刺客更有上千,萧玉坤如果安好,这些人必定都在皇城内,本王带来的军队虽然骁勇善战,但都是明枪明剑,抵不过这些藏在暗处的家伙,此行只能是作罢了。”
单于微微抿唇,一张脸暗了几个度。
他抬眼瞧向了明安王,眼中也透露了狠戾。
“明安王,贵妃阿媛现在应该还在宫内,王爷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既然王爷不再需要我帮忙,那贵妃安媛一事,王爷之前的允诺……”
“自然不算数了,这还用说吗。”
明安王桀骜不羁,又是在皇城之中,根本没有将单于这女真的王放在眼里。
甚至于在马车之外早就已经布好了杀手,只等他一下车,周围的暗箭就会攻过来,让单于死无全尸。
车子还在要进步慢的走着。
单于杯中的茶盏仍旧还是满满一杯。
明安王的杯盏里的茶水已然空了。
等马车停下,明安王迫不及待要下车,单于却一把拉住了他,对着他微微一笑:“王爷,还有一件事没做呢?”
明安王一愣,突然头疼欲裂。
倒地之前,明安王望着那杯中的茶水……霎时便明白了。
“你、你在水里……”
“是呢,断肠散,得半个时辰才能发作,京中有名医能借此毒,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说不定还能活,劳烦王爷带我进京了,欠你的,下辈子有命再找我。”
说罢。
他脱下了明安王的外衣披在了身上,然后除了马车。
马夫看了一眼“王爷”,随即就对周边的暗卫下达了手势。
嗖!
嗖!
嗖!
数声穿风而过。
长箭穿入了车厢之内,血流随即从马车缝隙滴下来,染透了一片地砖。
这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众多民众围绕了过来。
马夫一脸欣喜过去,打开车门,随即脸色变得惊恐了起来。
一声惊叫划过长天。
明安王,被暴徒暗杀在了街头。
第二十四章
温府。
陆婉儿从宫中出来,便听到了明安王身死一事。
马不停蹄回到府上,门口的小厮连忙上前拿了马凳,搀扶着陆婉儿下车。
“大夫人幸亏是回来了,二夫人三夫人都已经等了您一宿,快回去看看吧。”
陆婉儿知道这几个弟妹是担心自己,便连忙进了府内。
厅内,二人协同稍微年长些许的媳妇儿陪在身边,见到陆婉儿来,也立即起了来,询问是否安好。
陆婉儿简单交代了在宫中的事迹,丝毫没提及陛下失踪一事。
这事情可大可小,断不能在温家走漏了风声。
几个弟妹和媳妇儿见陆婉儿没事,在劝说之下各自回房休息。
陆婉儿也准备回去洗漱一番。
想到昨晚上经历的一切,现在脑袋还肿胀的很。
太后拉了她一夜,东扯西拉的,意思是想让二夫人家中的长子长风送去军营。
若是温家男子都在,长风十五的年岁也该去军营了。
但温家现在年长的一波都已经没了。
长风去军营只能吃苦。
太后给她保障一定会优待。
但没有军功,任何的优待在旁人眼中嫉恨居多。
长风是二夫人的新肉头,到底是说不通的,再说了陆婉儿也不想……她没那些家国情怀,她只想守好这个家,让大家健健康康长大,这日后战场军队什么的,都和温家无关。
就是不知道太后后续还会不会找她的麻烦。
萧玉坤本就不是太后亲生,失踪了还是死了,她无所谓的。
只要现在龙椅之上有一个人坐着,她的太后位置就不会有所威胁。
靖康王爷忠萧爱国,让他给出一个世子来也不是难事。
等靖康王爷愿意回朝了,如今的世子能坐稳天下了,后面随便找个借口再给世子正名,一切也都好办的。
只是世子军事方面总归是薄弱一些的。
战场这边没有一个好的得力的,未来也很难说会如何。
这便是太后的意图。
拿捏了温家将战功和荣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软肋。
如何是好……温家那些还未过世的叔伯肯定是希望长风以及下面的几个小的接二连三去上战场的,以此来保住他们今后的荣誉。
上面的压力这么大,长风还这么小。
思来想去,陆婉儿也觉得该等长风结婚生子之后,询问他意愿了再谈去军营的事。
上面的压力怎么也要抗住。
陆婉儿揉了揉太阳穴,便是听得长廊里一阵疾走。
她眼神一凛,跟着声响立即往里去了。
不成想,竟是肖武。
“你不是今日当值,怎么突然回来了?”
肖武一脸颓败,支支吾吾的。
陆婉儿新生不妙,生怕是肖武因为温妃卿难过,而做了什么偏激的事。
“怎么了?你倒是先说话,否则我该怎么帮你。”
“夫人,我是闯祸了,我砍了人。”
砍了人!
是真的大事。
“砍了谁?男的女的,因为何时动的手,你给我前前后后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话到嘴边,陆婉儿突然闻到了一阵血气,定睛看过去,竟是萧玉坤躺在了地上,血还在从他胸口处往外流。
肖武竟然是砍了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