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两个月都没出现了,听说他回了那个小城镇,对曾经的兄弟大打出手,闹得很不堪。
而这边,我和顾知谨的婚礼推迟了。
尽管有那么多企业施以援手,但顾氏的情况还是急转直下。
顾知谨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他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爸妈是大学教授,开明又包容,对他想做的事一直都无条件支持。
他从顾氏创业开始,就有各路人士来帮忙,特别是他爸妈的学生,一路走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这是顾知谨人生的一次考验。
他妈妈这么说。
他开始早出晚归,不停地去应酬,开很多的会议,忙得有时候晚上只能睡几个小时。
他认真地和我说,他想推迟婚礼,等顾氏重新振作起来,再给我一个盛大而美好的婚礼。
我轻抱住他,笑着说,好。
日子忙碌之余,又多了很多新鲜的感觉。
我们一起去过很多高档餐厅吃过饭,却是第一次深夜下班在巷尾的小摊坐下来,吃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我们一起去国外见识过很多风景,却是第一次在赶往公司的路上看到五点钟灿烂又辉煌的朝霞,红日喷薄而出。
我永远记得。
某天晚上凌晨,我发现他不睡觉,戴上耳机就要出门。
我问他要去干吗。
他说:「去跑个步,释放压力。」
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动容,积极地表示我也要去。
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沿着江边缓步行走。
他牵着我的手,额前碎发微微浸湿,手指动作不再是以往的温和有礼。
而是十指相扣的,用力的,紧密的,不可拒绝的。
刚运动过沁出的细汗在我们交握的手间被晚风慢慢吹散。
我又一次听到了我剧烈的心跳声。
22
再次见到了祁野,是在一次普通的应酬会上。
顾知谨飞去了欧洲调研市场,我是一个人来的。
他坐在光线偏暗处,身形好像瘦了些,下颌骨也冷酷尖刻了许多,被西装一衬,显得冷漠又倨傲。
只是一看到我,这种气质就荡然无存。
我对他直直盯着我的眼神置之不理,大大方方地扬起笑,和那些合作商敬酒。
酒过三巡,那些人还要故意为难,给我倒满了一排酒,说不喝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我没有办法。
就当我举起酒杯,昂头要喝下的时候。
祁野夺过了我的酒杯。
「我替她喝。」
声音低沉。
他红着眼,一声不吭地将我面前的酒,一杯杯地一饮而尽。
喝醉后,他毫不掩饰地盯着我,眸子里流露出脆弱的情绪。
其中一个副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祁野,拍手大笑,脸上的肥肉起了褶子。
「好啊,祁总为余大美人出头。
「那我也替余大美人喝一个。
「余大美人也要记得我啊。」
他朝我挤了个眼神。
我不动声色地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眼皮跳了跳,第六感告诉我,今晚估计不会平静了。
果不其然,我一从厕所补妆出来,就被这个醉醺醺的副总堵了。
他拦在我面前,说着些下流的话,恶心的眼神从我身上一寸寸打量而过。
我只隐约记得,我和他发生了些争执、推搡。
脑袋好像撞到了墙角,有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我恍惚间好像摸到了一手的黏腻,昏昏沉沉地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了。
23
我看着白得晃眼的天花板,努力地回想那晚的事情。
在我即将倒地的时候,我隐约看见有人冲过来抱住了我。
我听见他在焦急地叫我的名字,也听见了他泣不成声的哽咽,还听见了拳头夹杂着咒骂声落在皮肉上,以及,那个副总的哀号声。
我摇摇脑袋。
算了,不想去想了。
刚迈进来的护士见我醒了,激动地去外面喊人。
一波又一波的医生和护士进来给我做检查。
他们说,我昏迷了七天。
顾知谨的爸妈、李筱月,还有很多朋友都来了,床头摆满了花和水果。
「岁小安,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应酬,等会知谨过来,我非得好好说他不可。」顾母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替我掩了掩被角。
「顾知谨回来了?」我有些惊讶。
「他知道你出事后,买了机票连夜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