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起床后,随便吃了点早点,便开始打扫家里的卫生,这些家务她从不假手于人。
在给程闻聿打扫书房的时候去,无意间看到书桌上遗留了一份文件。
她拿起来一看,正是案子的卷宗。
她昨天晚饭时听到程闻聿打电话,知道他今天好像要去乔顿酒店见客户。
唯恐这份文件是今天要用的,林暖赶紧擦了擦手,带着文件出了门。
“喂,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她刚到乔顿酒店,便被保镖呵斥着拦在门口。
这种高级场所一向是需要穿正装才能进入的,林暖来之前正在打扫卫生,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头发也随意挽起,一看就是家庭妇女的形象,难免被看不起。
林暖急忙道:“我只是给我老公送份文件。”
“这里是五星级酒店,你也不看看你穿的什么破烂就敢进,万一是进来偷东西的怎么办!”
保安声音粗亮,旁边光鲜亮丽的客人们嘲讽的目光瞬间投在林暖身上,让她简直无地自容。
林暖捏紧了衣服:“我真的只是来送东西。”
保安还是不信,“不能进,你打个电话让你老公出来。”
僵持了许久,林暖只能低着头拿出手机给程闻聿打电话,可程闻聿并没有接。
直到拨打到第七个的时候,林暖的手忽然有些抖,结婚三年了,她给他打电话,他从来就没接过。
保镖冷笑:“演不下去了吧,乡巴佬一个,一身穷酸味还想进酒店?快滚!”
林暖咬着唇,从没有这么狼狈过,但看着手中的文件,她还是担心程闻聿今天要用,仍坚持不走,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她。
“薇薇安?!”
林暖陡然一惊,又有些恍惚。
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这么叫她了。
自从她决定隐瞒身份嫁给程闻聿,这些年,没有一个人认出,她其实是律界唯一能与程闻聿齐名的律师,大名鼎鼎的薇薇安!
法律界一直有个说法,那就是,在京北打官司想赢只能找程闻聿,而在海城打官司想赢只能找薇薇安。
她和程闻聿在不同城市发展,两人王不见王,看似毫无交集,却一直被人们同时提起。
只不过无人知晓的是,薇薇安本人林暖暗恋程闻聿多年。
三年前,她来京北出差,一夜宿醉跟程闻聿发生了关系,程闻聿提出可以对她负责,林暖就干脆将错就错,嫁给了他。
隐瞒身份只是因为,她害怕程闻聿顾忌她的身份不娶她,毕竟,同行是冤家。
同时,她也害怕程闻聿会误会那晚是她策划的。
只是,这是在京北,怎么会有人会认出她?
她猛地回过头,这才发现居然是许氏集团的董事长,很早之前她打赢过的一个案子的当事人。
许董看见她,神色激动的走过来,“果然是你,薇薇安,你这些年可让我好找啊,你们团队都说你隐退了,这太可惜了,你最近还接案子吗,我们许氏正好……”
眼看着保安看着她的眼神早已从嫌弃,再到她竟然会得到商业巨鄂许董如此礼貌对待的震惊,林暖连忙打断许董,将他请到一旁。
随便寒暄了几句,又说自己还有事,给他留了一个电话后,许董才终于放弃了非要邀她进去吃饭的想法。
最后,保安对她的态度也变了,连忙派人把这份文件送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林暖接到了婆婆田丽的电话,让她赶紧回一趟老宅。
田丽素来对她不满意,林暖不敢耽误,赶紧过去。
一去之后,林暖才知道,原来是田丽因为她三年没怀孕的事,给她找了一个所谓的“大师”,算她什么时候能怀孕。
这大师故弄玄虚,说需要林暖跪在祠堂忏悔一晚,上天才会赐给她一个孩子。
更离谱的是,田丽还信了。
“妈,这些都是骗人的。”
田丽冷眼瞪她:“什么骗人的,谁让你生不出孩子?”
林暖有苦难言,她怀不了孕分明是因为程闻聿不碰她。
可是这个原因,她更没脸说出来,只能道:“孩子的事,我会和闻聿商量的……”
“商量商量,商量三年了也没见你怀上,今天你必须跪,不然就滚出程家!”
纵然平时林暖这些年再退让,但要为了一个骗子的话跪整整一晚,她也做不出这样践踏自己的事。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是程闻聿也被田丽叫回来了。
他表情淡漠:“急着叫我回来什么事?”
田丽被林暖气得脸色发青,怒道:“我为你们俩孩子的事操心操肺,你这个穷媳妇倒好,不领情还顶撞我!”
程闻聿最近本就忙的不可开交,还因为这种事被叫回来,神色显然不愉。
田丽又道:“大师说了,让你去祠堂上柱香,她再跪一晚,孩子就一定会有。”
林暖眼眶有些微红,心里期待着程闻聿能为她说句话,毕竟两人没孩子,他应该最清楚不过是为什么了。
可程闻聿却只是蹙了蹙眉,随后便表情冷漠地走进了祠堂。
田丽一阵得意:“看见没有,闻聿也同意了,你还不快去跪!”
林暖看着他的身影,心里一片凄凉。
他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想为她解释,只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应付田丽!
来到祠堂,林暖麻木地跪下,而程闻聿上完香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今天我的文件是你送来的?”
她心一紧,刚要开口,他又道:“以后我的东西少碰。”
说完,看都没看她跪在地上的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林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头酸涩不已。
一夜寂静,陪伴她的只有淡淡的香火味。
等到第二天天亮时,她早已跪得双腿发青,嘴唇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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