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过一点。
于鸿霄来电话:“找到定位了。”
下午时,于鸿霄是穿便服过来。他查到了沈昌明的定位,这件事比较特殊,不能定性为失踪。
一见面,于鸿霄说清楚地址:“伯父现在在乐湾度假村。”
“我联系过度假酒店工作人员,确定中午在那边入住休息过。”
他居然带她爸去度假村了,沈慈沉默了片刻。她发觉贺沐年真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疯子。
于鸿霄说完后,便一言不发地开车,余光瞥到副驾驶上的于晓晓。
见她用猥琐的眼神盯着自己。
于鸿霄抬手拍她脑袋:“这种眼神,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于晓晓“啧啧”了两声:“到底是谁干坏事了,嗯?”
沈慈尴尬地咳了一声吧:“我把跟你打电话的内容和晓晓说了。”
于晓晓一副“你什么都瞒不了我的样子”。
于鸿霄很淡定地“嗯”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正好跟爸妈也说一声。”
于晓晓嗷了一声:“好嘞。”
沈慈简直尴尬的头皮发麻,转移开话题:“贺沐年也在那里?”
于鸿霄摇头:“不确定。”说完又添了一句,“他的定位我查不到。”
乐湾度假村是贺氏集团名下产业之一。依山傍水而建,天然的自然环境优势,一建成就被评为国内5A级的度假旅游村之一。
沈昌明一早就被贺沐年带出来,心情挺不错——因为贺沐年今早说,要带去跟沈慈求婚的地方。
沈昌明意外之余,很是高兴。
而亲自去求婚,现场准备惊喜这件事,恐怕是贺沐年活着的二十八年里,最浪漫的一次了。
智囊团们一开始以为老板是去乐湾度假区视察工作,结果猝不及防地听到“求婚”这两个字,严禁的工作态度差点崩了,憋着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震撼。
实在是只要活得久,就什么都能见识到。
度假酒店的经理站在门口,看见浩浩荡荡的车队,从远至近地开过来。
他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来视察个工作,怎么这么大阵仗?
贺沐年与沈昌明同乘坐一辆车,两人都不是爱攀谈的性格,尤其是贺沐年,闭目养神一会儿后。
突然开口:“伯父,先不要告诉沈慈这件事,等今天稍晚场地布置好后再把她叫来。”
沈昌明正眯着眼在车上打盹,听到声音后睁开眼,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求婚这事儿。
贺沐年:“我给她一个惊喜。”
车队很快驶入乐湾度假村,打头的黑色迈巴赫开在最前面。
贺沐年下车后,酒店经理认识他,立刻小跑着过来给他带路:“贺先生,里面都安排好了。”
贺沐年眼神直接扫视而过,侧了侧身,停下脚步,对着身后人道“伯父。”
经理这才看清后面跟着的中年男人人,穿着一款老版西装外套,深蓝色的裤子,还有一双有半旧的皮鞋。
沈昌明应声,贺沐年稍作停留后,便与他并排走进去,经理愣了一秒后,追赶上来。
只听走在最前头的两个人道:“伯父,您觉得布置的怎么样?”
酒店经理这才反应过来,大老板是来看求婚布置情况的,难道是?
头顶洁白透明的水晶灯挥洒下香槟色的金光,照耀在纯洁的干净的大厅里,将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梦幻极了。
“布置的挺好。”沈昌明在周围转了一圈,回来就赞不绝口。
“伯父,沈慈会不会喜欢?”
——
下午三点多,沈慈到了乐湾渔村。
一边上楼,一边打沈昌明的电话,整整一天,他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她的心也终于坠地,忍不住问:“你跟贺沐年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
沈昌明听女儿的声音突然拔高,也被吓一跳:“慈慈,你怎么了?”
沈慈三令五申:“你待在原地,哪里都不许走,我现在去找你,有话跟你说。”
沈昌明听她语气非常焦急,哦了一声:“爸爸就在原地等你。”
此时,沈昌明在贺沐年的书房写婚礼请帖,他会画画,也写得一手好字。
沈慈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见到沈昌明时,眼圈泛红,扑过去。
“你以后能不能别乱跑了。”
沈昌明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沈慈摇头,瞥见他手里拿着东西:“这是什么?”
沈昌明笑呵呵地请柬递过来:“这是你跟沐年的订婚请柬。”
玫瑰金色的请柬,上面缠着一枚同心结,刺刺地烧着她的眼,她深吸了一口气。
与其让爸爸沉浸在虚假的欢喜里,不如实话实说。
“爸,我跟你说一件事。”
沈昌明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什么事?”
沈慈:“我跟贺沐年……”
深吸了一口,将犹豫这么久的话倾吐:“爸,我不打算和贺沐年结婚。”
沈昌明很意外,上午贺沐年还去准备求婚现场,下午女儿却跟他说不想结婚。
沈昌明稍作一想,便知道里面有问题。
沈慈长话短说:“爸爸,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沈昌明被沈慈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懵,到底还是以女儿为重,他第一反应就是问:“是不是贺家对你不好?”
沈慈想了想点头:“嗯。”
她并没有说太多,只轻轻的一个字,沈昌明便感受到其中包含着的委屈。
他一直知道,沈慈的性格格外能忍,从小到大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宁愿憋在心里不说,也不愿意让他担心。
沈昌明想象不到,女儿喜欢了贺沐年八年,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她在快订婚的时候,突然悔婚。
“慈慈,你过来。”
沈慈心里没底,她不知道沈昌明会有什么反应,揣着不安的心绪,一步步走过去。他慢慢地张开双臂。
沈慈眼睛一阵酸涩后,开始湿润。
她将她这些年在贺家的一切告诉沈昌明,没有隐瞒,没有故作坚强。
沈昌明听完震惊又心疼:“慈慈,你永远记住,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先是沈慈,之后才会有女儿,妻子这些角色。做沈慈才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角色?”
“明白吗?”
沈慈点头,沈昌明摸着她的头发。
高大的西北男人并不是天生柔情,只是将这一生温柔皆孤注置妻女,至于伤害他女儿的人,沈昌明并不打算放过。
沈慈接着讲正事:“爸爸你听我说,如果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先离开好不好?”
“你去姑姑那里,姑姑一个人住在法国,你好久没去看她了是不是?”
沈昌明摇摇头:“爸爸要带你一起走。”
沈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爸爸固执起来,最不容易说服。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走了,我才不怕贺沐年。”
沈昌明问:“我走后你要做什么?”
沈慈垫脚,靠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沈昌明听完后,他沉思片刻,却依旧决定相信女,。“慈慈,如果你这样做了,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贺家脸面上狠抽一巴掌。”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在贺家受委屈了。”
能将沈慈逼急了的,一定是很多很多委屈。
沈慈眼神垂落,轻描淡写:“嗯。”指甲紧紧地扣着手心,这么些委屈和伤心即使轻飘飘的一个字,但沈昌明还是感受到压抑。
来自沈慈内心的压抑,他抬手,揩掉她脸颊上滑落的泪珠:“有爸爸在。”
他知道女儿的性格,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柔,内心却倔强能忍。在外面这么多年,她从没说过一句过的不好。
沈昌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眉头深皱着的眉头,不见得一丝舒展。
“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第23章
“她人呢?”
沈艾:“在她父亲那里。”
虽然不是特地来找他的,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或许昨晚老爷子说的是对的——如果他对她稍微好一些,沈慈就会慢慢回心转意。
贺沐年抬手吩咐下去:“让人通知一下场地,待会儿我要带沈慈去看现场。”
他说的是当天举办婚礼的礼堂,沈艾应下,正准备走,却被叫住。
“还有……去车上取婚戒,待会儿我要用。”
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贺沐年想起前两天未来得及送出的戒指。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冷峻面孔的男人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连看向手下人的眼神都比平日温和,智囊团们面面相觑,内心感叹——要结婚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还有,叫人准备一把小提琴。”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老板会拉小提琴,起码没听过。
孔樊东不确定地问:“你……拉?”
贺沐年简直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然,你拉?”
孔樊东跟他这么多年,真没听过老板拉小提琴。
也不用叫人了,难得老板要出山,他亲自去找了一把。
虽然大场面大家都见过,但是这么大的场面,真没人见过!
——
沈慈到会议室后,被告知贺沐年去了酒店大堂里,并且让人通知沈慈去酒店大堂找他。
“他没说什么事?”
工作人员笑着摇头:“您去了就知道。”
沈慈皱着眉头,难掩的嫌弃:“他又在搞什么鬼?”她现在有点害怕贺沐年给的“惊喜”了,第一次惊喜一句话不说给她爸爸找来了,这次惊喜也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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