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贺沐年人气小说哪里能看-沈慈贺沐年小说叫什么名字

时间:2023-06-06 13:03:3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贺家别墅, 书房里的灯光一直亮至后半夜。
贺沐年孤独的身影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 静默无声。他背在身后的大手里, 握着一枚黑色丝绒材质的盒子。
这个盒子里有一枚戒指,原本计划今晚跟沈慈商量婚事,哪知两人大吵了一架, 本应该送出的戒指,此时却静静地躺在他的手里。
帘幕垂落的黑夜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却盯着出神。
直到旁边的手机震响,才将他飘忽不定的思绪拉回。
——
此时的南山疗养院, 夜已经很深。
院里的莲花池子不知什么时候跳进一只青蛙,聒噪的声音将夜喊透。
贺老爷子向来觉少眠浅,被吵醒后便再也睡不着,喊来外面守夜的人。
苍老的声音洪亮:“几点了。”
守夜的人进来, 轻手轻脚地将床头的灯盏打开:“十一点。”
老爷子点点头,他年纪大了, 作息稍有混乱, 经常晚上七八点便有倦意, 十一二点又会醒来。
苍老虬劲的手缓慢地将身子撑起,护工连忙过来搀扶, 却被他挥过去:“不用。”
睡不着了的间隙,老人抬着眼皮看到床边摆着的相片。

贺沐年好些日子没打电话过来, 他平日公务繁忙,且早已能独当一面,老爷子并不担心他。

皎洁浓重的月色衬得人心底思念愈发清晰, 老爷子抬手:“去拿电话。”
电话拨过去很快被接通,老爷子一点都不意外贺沐年还没休息。苍暮的声音传到电话那头:“沐年。”
贺沐年握着手机,低头看手里的戒指盒,应了一声:“爷爷。”
他是老爷子一手栽培出来的。一开口,老爷子便听出他心里有事,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没睡,遇到什么事?”
贺沐年沉默不语,贺家男人的心事一向藏的深,只要他不愿意吐露,表面上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像对待爱情,只要他强硬起来,沈慈就永远发现不了他心底柔软的一面。
老爷子不急不徐,他这辈子经风历雨,早已稳当如盘。
况且贺沐年能力出众,执掌贺家这么些年,生意上能惹动老爷子操心的,屈指可数。
想必是别的事情了。
他颇有耐心第旁敲侧击,语气关怀:“慈慈呢?许久没和她说话。”老爷子往这上一引,果真便猜对了。
这头的贺沐年握着手机,冷哼了一声。
老爷子一听,便什么都明白了。
或许年纪大了,早年在商场胆识气魄,晚年沉淀下来后变得慈祥。贺沐年是他唯一的孙子,老爷子的心有一半是系在他们身上。
他的声音带着揶揄:“跟慈慈吵架了?”
这头闷闷的声音,相当不情愿:“嗯。”
老爷子声音浑厚,笑了笑:“慈慈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贺沐年不说话,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皱着眉头暗自想,他还不算好好待她?
他送她最名贵的珠宝首饰,给过她未婚妻的身份地位,家里一堆佣人阿姨照顾着她。
这种生活……是上流社会女人们争相追求的。
可她偏偏还不知足,总想着一个人偷跑出去。
一想到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可能会有什么危险,贺沐年不去想,当初是如何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她。
电话这头,老爷子语重心长:“慈慈她是你以后的妻子,你要好好爱护他。”想两人还年轻,有些矛盾也很正常。
沈慈性格乐观,脾气温顺,大概也不会生气太久。
贺沐年硬邦邦地问:“妻子?如果她不想嫁给我……”
老爷子睁着发沉的双眼,声音叹道:“她心里有你。”
他眼神垂落,霸道的语气里竟透着委屈:“她变了。”
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沐年,你要记住。人的感情是不能被伤害的,一次的伤害可能用十次的好都弥补不回来。”
“有错能改,就有回去的机会。”
开导贺沐年几句后,让他对沈慈好些,便有了倦意。
贺沐年静静地听着,半晌才皱着眉头答:“还能回去吗?”
老爷子声音几乎听不可闻,语重心长:“慈慈现在长大了,你要尊重她,把你的脾气收一收。”
“明白没有。”
贺沐年心里想,他的脾气还不够好?今晚她都敢打他,没等到他生气,她自己却吓得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他还要忍着怒气去哄她。
自从沈慈变了之后,贺沐年觉得自己渐渐也变了。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老爷子:“她现在脾气很大……都不说喜欢我。”
那头电话渐渐没了声音,老爷子闭上眼,瞌睡起来。
护工将电话从他手里接过,低声道:“老爷子睡了。”
挂了电话后,贺沐年深思熟虑了一番。
或许是老爷子提醒让他对沈慈好的缘故。他决定这次的事情,先暂且放过沈慈,不跟她计较这件事。
她现在是只跃跃欲试,扑棱着翅膀,随时准备飞走的小雀儿。
他要做的只是不让她飞走,如果她能乖一点……那他不介意再对她好一些。
这样说服自己以后,贺沐年别扭了一晚上的脾气,终于自我说服。
于是又顺理成章地摸进了沈慈的卧室。
他从外面进来时,沈慈正躺在床上,背对外面。纤细的身影在厚重的床褥中鼓起小小的一团,浅黄昏暗的墙灯之下,有一片模糊,不明显的轮廓。
高大的男人披着清冷的月色躺上床,沈慈闭着眼假寐。
身后的人动作很轻,大手先是在空中犹豫不决地抬了抬,最后落在沈慈的肩膀上,将她整个人掰过来,摁进自己怀里。
呵……狗男人连道歉的动作都这么粗鲁。
他刚洗过澡,身上撒发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清冷地藏在嗅觉的最底端,淡雅到……捕捉不了。
因为两人靠的很近,周身又混杂一些沈慈身上的气息,徒增了几分暧昧。
似乎是嫌靠的不够紧,贺沐年将沈慈的头轻轻抬起,手臂从她的颈部横穿过去,让她枕着。
这个姿势极具侵占意味,沈慈枕靠在他的臂弯处,他横陈的另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只要怀里的人一有什么动静,便可紧紧扣住。
做完这一切,贺沐年心里舒服多了。抱着怀里的人,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沈慈虽然意识清醒,但身体是极累的,累到眼皮都不想睁开一下。
她任由贺沐年折腾着,可搭在腰上的手紧得她难受。
“你还有完没完!”她吼去,伴随着不舒服的挣扎,大力地去推他的胸膛。
结果很悲哀的发现,贺沐年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年,他的骨架、肌肉已然是一副强壮成年人的模样。
她用尽全身力气,旁边的人纹丝不动。
蓦地抬起头,黑夜里那双生气的眼睛像是被擦拭过的宝石,带着一小簇火苗和亮光。
墙角落里摆放着的夜灯,施舍了一小段光线过来,隐约可以看出男人的轮廓。男人的气场很容易地融入进黑夜,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沈慈不知道大半夜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睡觉又是干什么。
“你放开我。”
贺沐年眼神半睁着,那双跟黑夜同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沈慈被他箍得睡不着,而跟他讲话又不理。
气急之下,猛地上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咬住。
蓬勃跳动的动脉隐藏在脆弱的皮肤之下,沈慈这一口咬的极深,纯属泄愤,所以很快便出了血。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混着卧室里点着的一种不知名香料,将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渐渐旖旎。
沈慈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贺沐年似乎不知疼痛一般,依旧纹丝不动。
无声的较量以她先松口为结束,离开时,尖锐的贝齿之上还残留着一点点血腥。
大半夜,她跟个神经病较量什么?
贺沐年大概是被沈慈咬的清醒了些,半阖的双眼完全睁开,他低头俯视怀里的人。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因为疼发怒,也没有松开沈慈。
他稳如泰山的神情似乎在告诉沈慈——你折腾吧,反正我不放手。
沈慈越想越气:“贺沐年,你是不是有病?”
贺沐年并不想理她,他闭上双眼,不置一词。
沈慈很想骂人,可是这么多年的教养只能让她吐出“王八蛋”三个字。
“贺沐年,你就是王八蛋。”
“强盗。”
“混蛋。”
男人似乎是睡着了,但是紧紧搂着的手臂丝毫不见松懈。他的举动清晰地告诉沈慈,她的任何辱骂都是徒劳的。
他像是坐实了强盗的名声似的,用着强劲。
她睁开眼,像一只圆眼的猫咪,努力地瞪着。
贺沐年轻飘飘地掀了一下眼皮:“你不困?”
“你搂着我睡不着!”
贺沐年:“习惯就好了。”
习惯?他真敢讲,沈慈的肋骨快被他勒断,靠在他的怀里,一点多余的空气都挤不进去。
“你还能更不要脸吗?”
男人似乎有些困了,饱含睡意的嗓音,轻哼了一声:“嗯。”
沈慈泄气,她盯了一会儿,发现这个人真的像是要睡着了。
于是重新改变策略,她艰难地蠕动片刻,背过身去,然后弓起背,将手脚伸到外面。
整个人弯成一个C字形。
以这种高难度的姿势,沈慈渐渐呼吸平稳,沉沉地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男人睁开黑漆漆的双眼,将她的手脚小心翼翼地放进被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闭眼,浅浅地睡去。
——
第二天一早,沈慈醒来时已经不见贺沐年,旁边的床铺冰冷,依稀能看到睡过的痕迹。
想起今天要开车送沈昌明去研究所的事情,赤着脚从床上下来,去包里拿手机,结果摸了空。
手机放在一边桌上。
贺沐年这个狗男人,又翻她手机了。
下楼时,贺母正坐在餐厅吃早餐,不见贺沐年和沈昌明。
四月底,温度渐升,她赤着脚去厨房。路过餐厅时,贺母看着她光着的脚:“又不穿鞋,没规矩。”
沈慈懒得理她,从餐厅路过时,连个眼神都没留。白晃晃的脚丫子,像是踩在贺母脸上,让她心头一梗。
厨房里,文阿姨做了养身粥。沈慈不太想去餐厅见贺母,于是靠在大理石装饰的水台边,舀着手里的粥。
“文姨,我爸呢?”文阿姨的厨艺非常好,她的祖上是闽南人,家传绝学是炖的一手好汤,即使相同的食材,换一个人就炖不出这个味道。
沈慈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
文阿姨擦了擦手,“贺先生一早带您父亲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沈慈听完这句话时手里的粥还没吃完,愣了一秒,随后想到什么,放下碗,转身回到客厅。
客厅的沙发旁放着一台老式座机,白色机身,话筒上镶着两圈金边。
沈慈快速地拨了贺沐年的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她的心脏剧烈地块要跳出胸膛,声音不可察觉地颤抖:“你把我爸爸带去哪儿了?”
电话这头声音沉默,隔几秒后,响起的却不是贺沐年的声音。
“贺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他人呢?”
“不方便告知。”
短暂的慌乱之后,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颤抖着指尖,摁下沈昌明的手机号码,却一直没人接。脑海里不安的猜测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便闭合不上。
她一直以来所谓的“反抗”在贺沐年面前多么微不足道。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地去对她做什么,沈慈有太多的死穴被他捏在手里。朋友,家人每一样她珍贵至极的东西,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带走毁灭。
只要是在他的地盘上,便没有任何话语权。
于晓晓一进办公室,就被坐在办公桌前,一脸面如死灰的沈慈吓一跳。
放下包,走过来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
沈慈抬头看她,声音像是从气管里透出来的一样:“爸爸被贺沐年带走了。”
于晓晓被她这话说的有点懵:“什么……什么意思呀?”
于晓晓靠在她的办公桌旁,追着问:“他为什么要带走沈叔叔?”
沈慈反感:“逼婚。”
于晓晓哀怨:“你怎么又逼婚?不是不喜欢了吗?”
沈慈抬头,一字一句道:“他逼婚。”
于晓晓张张嘴,像只不会喘气的鱼,嘟囔,“他……疯啦?”
说实话,如果是沈慈逼婚,于晓晓最多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把她拍醒。
可换成是贺沐年的话,于晓晓想象不到。
这并不是正常人的思维能想到的结果。
于晓晓沉默的表情已经让沈慈知道,被贺沐年逼婚是一场灾难。
一场谁都救不了她的灾难。
于晓晓也跟着愁眉苦脸:“那现在要怎么办?”
“如果找不到……我打算报警。”
说起报警,于晓晓想起她哥:“要不……找我哥帮忙?”
但凡有选择,沈慈都不会麻烦上于鸿霄。
沈慈还在犹豫时,于晓晓已经打过去电话。
“呐,我哥电话,接通了。”
沈慈:“……”她看着于晓晓,后者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看我干嘛,接电话呀!”
握着手机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电话虽然通了,沈慈还在想怎么开口。
这么多年于家单方面不求回报地对她好,光坦然接受这份好,已经让她心里压力很大,若是再仗着这份好,开口求什么。
——她怎么都说不出口,握着电话的手指不安地蜷缩着。
于晓晓在旁边拼命地给沈慈使眼色,让她赶紧说正事儿。
电话里静谧了片刻,男人先开口:“稍等。”
十多秒后,于鸿霄从办公室里出来,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沈慈硬着头皮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最后:“麻烦你一件事……能不能找到帮忙找下我爸。”
于鸿霄听完整件事后,显得比沈慈镇定许多:“试着打你父亲电话,若是确定不能接通,你来局里找我。”
“我先跟队里人打声招呼,要真是……失踪了,该走的程序还走。”
之后,沈慈又打了贺沐年电话,依旧是沈艾接的。
问起沈昌明时,这次沈艾倒是说实话,“你父亲很安全,晚上老板会将他送回来。”
听说晚上能回来,沈慈悬着的心起码放下去一半。
上午,于晓晓一直陪着她在工作室,。
等着容易乱想,她将电脑打开,强迫自己进入工作、
于晓晓犹犹豫豫,心里一肚子话话想问。小狗一样充满求知欲望的眼睛盯着沈慈。
沈慈被她看着,转过身:“你想说什么?”
于晓晓立刻转着椅子过来:“我哥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刚才打电话是,有几句话沈慈听了脸色有点奇怪。
于晓晓虽然性格大咧,但观察还挺细致,不过这件事沈慈自己都没搞清楚,更没有办法跟她说。
她隐隐约约知道,于鸿霄对她有一点不一样,可这点不一样也没和于晓晓差太多。
所以她一直都不去深想这件事,尽可能的和于鸿霄保持距离,不让他产生误解。
由于沈慈早早地把似有似乎的苗头全部扼杀,规矩不逾界。
于鸿霄到底是个男人,被沈慈无声拒绝后,也没再表达什么。
他工作很忙,这么些年和沈慈碰面的次数并不多。或许正是因为沈慈从来没有真正去面对过,于晓晓见她不说话,眼神怀疑:“你和我哥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沈慈想了片刻,觉得这种事瞒着谁都不能瞒着于晓晓,不然这些年她白拿自己当朋友了。
她斟酌用词,对上于晓晓湿漉漉的大眼:“你哥他……”
于晓晓急的抓耳挠腮:“什么,快说呀!”
沈慈把她摁住:“他说,等我跟贺沐年的事情了了之后,他要正式追求我。”
于晓晓双眼瞪的圆溜,一副漫画里的夸张表情。
沈慈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生怕她是生气了:“你放心这事是不可能的,我们两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成为你嫂……”
于晓晓语重心长地握住她的手:“嫂子!”
沈慈:“……”
于晓晓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哥这么多年一直不谈女朋友,原来是喜欢你呀!”
沈慈插不上一句话,就听于晓晓一直往外数这么多年他哥是多么不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以至于全家人都以为他性取向有问题。
说完,于晓晓加了一句:“今天终于破案了!”
于晓晓特别真诚地推销着她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哥?他哪差了?”
沈慈憋了半天,扯了个借口:“太优秀,配不上。”
于晓晓信以为真,连忙安慰她:“你配得上,我哥喜欢你,我爸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瞧瞧你,你多人见人爱呀。”
沈慈被她逗笑了:“别闹了。”
于晓晓特严肃:“我没闹,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哥?”
沈慈见她表情认真,于是打开电脑上了网页。
“你看这个?”
于晓晓凑过来脑袋:“这是什么?”
“杜塞***艺术学院?”
她惊讶的抬起头:“你要……出国啦?”
沈慈点头:“上次跟你去机场时就想直接去学校看看,但护照过期耽误下来。”
于晓晓还没缓过神:“所以你要出国读书了?”
“嗯。”
于晓晓高兴:“这是好事呀,这样你就可以摆脱贺沐年,重新开启你自己的人生了。”
她端着电脑里邮件猛瞧,上面的德文她并不认识,但是杜塞尔**艺术学院的校徽她还是认识的。
虽排不上世界顶尖,但也是top前几。
沈慈:“不出意外的话,送走爸爸,我就要走了。”
“所以我跟你哥哥,是不可能。”
——
下午,刚过一点。
于鸿霄来电话:“找到定位了。”
下午时,于鸿霄是穿便服过来。他查到了沈昌明的定位,这件事比较特殊,不能定性为失踪。
一见面,于鸿霄说清楚地址:“伯父现在在乐湾度假村。”
“我联系过度假酒店工作人员,确定中午在那边入住休息过。”
他居然带她爸去度假村了,沈慈沉默了片刻。她发觉贺沐年真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疯子。
于鸿霄说完后,便一言不发地开车,余光瞥到副驾驶上的于晓晓。
见她用猥琐的眼神盯着自己。
于鸿霄抬手拍她脑袋:“这种眼神,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于晓晓“啧啧”了两声:“到底是谁干坏事了,嗯?”
沈慈尴尬地咳了一声吧:“我把跟你打电话的内容和晓晓说了。”
于晓晓一副“你什么都瞒不了我的样子”。
于鸿霄很淡定地“嗯”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正好跟爸妈也说一声。”
于晓晓嗷了一声:“好嘞。”
沈慈简直尴尬的头皮发麻,转移开话题:“贺沐年也在那里?”
于鸿霄摇头:“不确定。”说完又添了一句,“他的定位我查不到。”
乐湾度假村是贺氏集团名下产业之一。依山傍水而建,天然的自然环境优势,一建成就被评为国内5A级的度假旅游村之一。
沈昌明一早就被贺沐年带出来,心情挺不错——因为贺沐年今早说,要带去跟沈慈求婚的地方。
沈昌明意外之余,很是高兴。
而亲自去求婚,现场准备惊喜这件事,恐怕是贺沐年活着的二十八年里,最浪漫的一次了。
智囊团们一开始以为老板是去乐湾度假区视察工作,结果猝不及防地听到“求婚”这两个字,严禁的工作态度差点崩了,憋着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震撼。
实在是只要活得久,就什么都能见识到。
度假酒店的经理站在门口,看见浩浩荡荡的车队,从远至近地开过来。
他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来视察个工作,怎么这么大阵仗?
贺沐年与沈昌明同乘坐一辆车,两人都不是爱攀谈的性格,尤其是贺沐年,闭目养神一会儿后。
突然开口:“伯父,先不要告诉沈慈这件事,等今天稍晚场地布置好后再把她叫来。”
沈昌明正眯着眼在车上打盹,听到声音后睁开眼,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求婚这事儿。
贺沐年:“我给她一个惊喜。”
车队很快驶入乐湾度假村,打头的黑色迈巴赫开在最前面。
贺沐年下车后,酒店经理认识他,立刻小跑着过来给他带路:“贺先生,里面都安排好了。”
贺沐年眼神直接扫视而过,侧了侧身,停下脚步,对着身后人道“伯父。”
经理这才看清后面跟着的中年男人人,穿着一款老版西装外套,深蓝色的裤子,还有一双有半旧的皮鞋。
沈昌明应声,贺沐年稍作停留后,便与他并排走进去,经理愣了一秒后,追赶上来。
只听走在最前头的两个人道:“伯父,您觉得布置的怎么样?”
酒店经理这才反应过来,大老板是来看求婚布置情况的,难道是?
头顶洁白透明的水晶灯挥洒下香槟色的金光,照耀在纯洁的干净的大厅里,将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梦幻极了。
“布置的挺好。”沈昌明在周围转了一圈,回来就赞不绝口。
“伯父,沈慈会不会喜欢?”
——
下午三点多,沈慈到了乐湾渔村。
一边上楼,一边打沈昌明的电话,整整一天,他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她的心也终于坠地,忍不住问:“你跟贺沐年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
沈昌明听女儿的声音突然拔高,也被吓一跳:“慈慈,你怎么了?”
沈慈三令五申:“你待在原地,哪里都不许走,我现在去找你,有话跟你说。”
沈昌明听她语气非常焦急,哦了一声:“爸爸就在原地等你。”
此时,沈昌明在贺沐年的书房写婚礼请帖,他会画画,也写得一手好字。
沈慈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见到沈昌明时,眼圈泛红,扑过去。
“你以后能不能别乱跑了。”
沈昌明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沈慈摇头,瞥见他手里拿着东西:“这是什么?”
沈昌明笑呵呵地请柬递过来:“这是你跟沐年的订婚请柬。”
玫瑰金色的请柬,上面缠着一枚同心结,刺刺地烧着她的眼,她深吸了一口气。
与其让爸爸沉浸在虚假的欢喜里,不如实话实说。
“爸,我跟你说一件事。”
沈昌明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什么事?”
沈慈:“我跟贺沐年……”
深吸了一口,将犹豫这么久的话倾吐:“爸,我不打算和贺沐年结婚。”
沈昌明很意外,上午贺沐年还去准备求婚现场,下午女儿却跟他说不想结婚。
沈昌明稍作一想,便知道里面有问题。
沈慈长话短说:“爸爸,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沈昌明被沈慈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懵,到底还是以女儿为重,他第一反应就是问:“是不是贺家对你不好?”
沈慈想了想点头:“嗯。”
她并没有说太多,只轻轻的一个字,沈昌明便感受到其中包含着的委屈。
他一直知道,沈慈的性格格外能忍,从小到大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宁愿憋在心里不说,也不愿意让他担心。
沈昌明想象不到,女儿喜欢了贺沐年八年,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她在快订婚的时候,突然悔婚。
“慈慈,你过来。”
沈慈心里没底,她不知道沈昌明会有什么反应,揣着不安的心绪,一步步走过去。他慢慢地张开双臂。
沈慈眼睛一阵酸涩后,开始湿润。
她将她这些年在贺家的一切告诉沈昌明,没有隐瞒,没有故作坚强。
沈昌明听完震惊又心疼:“慈慈,你永远记住,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先是沈慈,之后才会有女儿,妻子这些角色。做沈慈才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角色?”
“明白吗?”
沈慈点头,沈昌明摸着她的头发。
高大的西北男人并不是天生柔情,只是将这一生温柔皆孤注置妻女,至于伤害他女儿的人,沈昌明并不打算放过。
沈慈接着讲正事:“爸爸你听我说,如果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先离开好不好?”
“你去姑姑那里,姑姑一个人住在法国,你好久没去看她了是不是?”
沈昌明摇摇头:“爸爸要带你一起走。”
沈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爸爸固执起来,最不容易说服。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走了,我才不怕贺沐年。”
沈昌明问:“我走后你要做什么?”
沈慈垫脚,靠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沈昌明听完后,他沉思片刻,却依旧决定相信女,。“慈慈,如果你这样做了,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贺家脸面上狠抽一巴掌。”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在贺家受委屈了。”
能将沈慈逼急了的,一定是很多很多委屈。
沈慈眼神垂落,轻描淡写:“嗯。”指甲紧紧地扣着手心,这么些委屈和伤心即使轻飘飘的一个字,但沈昌明还是感受到压抑。
来自沈慈内心的压抑,他抬手,揩掉她脸颊上滑落的泪珠:“有爸爸在。”
他知道女儿的性格,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柔,内心却倔强能忍。在外面这么多年,她从没说过一句过的不好。
沈昌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眉头深皱着的眉头,不见得一丝舒展。
“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第23章 
“她人呢?”
沈艾:“在她父亲那里。”
虽然不是特地来找他的, 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或许昨晚老爷子说的是对的——如果他对她稍微好一些, 沈慈就会慢慢回心转意。
贺沐年抬手吩咐下去:“让人通知一下场地,待会儿我要带沈慈去看现场。”
他说的是当天举办婚礼的礼堂,沈艾应下, 正准备走,却被叫住。
“还有……去车上取婚戒,待会儿我要用。”
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贺沐年想起前两天未来得及送出的戒指。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冷峻面孔的男人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 连看向手下人的眼神都比平日温和,智囊团们面面相觑,内心感叹——要结婚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还有,叫人准备一把小提琴。”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老板会拉小提琴, 起码没听过。
孔樊东不确定地问:“你……拉?”
贺沐年简直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然,你拉?”
孔樊东跟他这么多年, 真没听过老板拉小提琴。
也不用叫人了, 难得老板要出山, 他亲自去找了一把。
虽然大场面大家都见过,但是这么大的场面, 真没人见过!
——
沈慈到会议室后,被告知贺沐年去了酒店大堂里, 并且让人通知沈慈去酒店大堂找他。
“他没说什么事?”
工作人员笑着摇头:“您去了就知道。”
沈慈皱着眉头,难掩的嫌弃:“他又在搞什么鬼?”她现在有点害怕贺沐年给的“惊喜”了,第一次惊喜一句话不说给她爸爸找来了, 这次惊喜也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沈昌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贺沐年在算计什么,他一清二楚。
若不是沈慈今天告诉他,这些年贺家是如何待她的,恐怕今晚的这场“求婚”沈昌明应该是重要的见证人。
可如今,他知道这些事后,才知道对女儿来说,这根本不是一场求婚,而是一场“逼婚”。
沈昌明后悔自己发现的太迟,让沈慈内心受了那么多天的煎熬。
他带着沈慈:“走,去看看。”
沈慈并不太想见贺沐年,平时避之不及的人,不会想上赶着往前凑。
沈昌明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爸爸在。”
贺沐年的这场求婚,布置的还算用心,他握着戒指,拿在手心。
黑色的丝绒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祖母绿为主钻,周围镶嵌着一圈梯形的副钻,这款戒指有个很有寓意的名字。
叫——挚爱一生。
孔樊东的小提琴也很快找来,他试了试音。
贺沐年虽从小学琴,倒是第一次拉琴给人听,蓝色的丝质衬衫,黑色的琴身与他的身形完美契合。
他轻侧过脸,背着光,拉出第一个乐符。
不得不说,小提琴是最适合求婚的乐器,悠婉的音乐声响起时,一切都变得神圣而庄重。
试音一段后,贺沐年放下琴,看向一旁的孔樊东。
孔樊东先是没缓过神,之后便拍手:“好!”
孔樊东虽一直是下属,不过对待贺沐年倒是注入了不少亲情。
他一生未婚,几乎小半辈子都待贺家。
以至于二十多年,他从未见贺沐年像今天这般高兴过。
最近,孔樊东发现发现老板会为跟沈慈吵架而彻夜不眠。
也看到过,因为沈慈一个好脸色,他老板表情柔和的像一只……像一只温顺的狮子,只要沈慈对他好一点点,恨不得把肚皮掀开给她摸。
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老板他自己还没有发现,他为沈慈破例的次数已经越来愈多。
那夜两人在客厅争吵时,孔樊东照常外外面巡逻,沈慈那一巴掌——孔樊东下意识地拿出了武器。
虽然那一刻,他不确定这个女人会收到什么样的惩罚,但他知道以贺沐年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她。
但他想象中的……并没有发生,贺沐年忍得辛苦,双眼已然怒红,却依旧把沈慈抱在怀里时,他就知道。
——一定有什么东西变了,只是不知道是变好,还是变坏。
——
沈慈一进大堂,就明白贺沐年要干什么。
中世纪礼堂风格的结婚殿堂,恢弘大气。现场被布置的纯白圣洁,庄重雅典。
如果能够换一副心情的话,沈慈可能会很喜欢。
贺沐年修长挺拔的身材,他站在爱神的浮雕像下,随意地站着。
当沈慈走上殿堂的通道时,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扬起下巴,手中的琴弦相扣,弦音缓缓流淌。
大堂里的伴奏声,此起彼伏,将这一切演奏的如同梦幻一般。
沈昌明带着沈慈,一步一步走过去。
音乐声落,沈慈已然走入尽头,两人立在爱神之下。
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贺沐年拿出戒指:“希望伯父将沈慈交给我。”
沈慈瞬间明白,沈昌明原来早就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今天贺沐年要跟她求婚,那他还带她过来……沈慈瞬间就想明白了。
还没等她出声阻止,只见沈昌明一手挥开戒指,下一秒便一拳砸向贺沐年的脸庞。
“你也配!”
沈昌明的身高与贺沐年相仿,一米八几的个头,贺沐年被这一拳头正好搭在脸颊上,贺沐年踉跄后退了两步。
突如其来的一切,场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贺沐年,再次是孔樊东。
孔樊东是贺沐年的贴身保镖,下意识地就要把沈昌明放倒。他受过最专业的训练,有最快的速度和最敏捷的反应。
当他拿着武器对准沈昌明时却被贺沐年阻止:“住手。”
孔樊东一脸狠意,沈慈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贺沐年的阻止,他会毫不犹豫地干倒她爸。
他立在最近的位置,保持最高度的警戒看着沈昌明。
“伯父。”贺沐年十分冷静的语气。
沈昌明满肚的怒火,下手起来更是不留余力,他根本懒得跟贺沐年说什么,攥起他的衣领:“欺负我女儿?”
“当我们沈家没人了?”
贺沐年顶着流血的嘴角:“您什么意思?”
沈昌明:“骗我过来好逼婚,嗯?”
贺沐年:“沈慈是我的妻子,无论您来不来,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沈昌明彻底被他趾高气昂的态度给激怒,每一拳都下了狠劲儿。
贺沐年并不还手,但他阻止在先,所以孔樊东只能满脸凶狠地在一旁看着。
沈慈怕打出事儿,拉着沈昌明:“爸爸,够了。”
沈昌明打了十几拳,每一下都是十足劲儿,贺沐年一开始还能勉勉强强站着,到最后变成虚虚地扶着墙壁。
沈慈看了贺沐年一眼,见他嘴边留着鲜血,脸颊已经淤血发黑。
移开目光,拉着沈昌明打算离开。
刚才被贺沐年气了一番,又动了这么大力气,沈昌明的血压直升,当即有点站不住。
高大的身体栽倒在地。
——
度假村的设备齐全,就连医疗团队都是国内顶配。
沈慈确保沈昌明没事后,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或许瞒着沈昌明这件事,她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些年她习惯对沈昌明报喜不报忧,跟贺沐年分手时,她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处理好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她爸爸。
但她低估了贺沐年的执着,甚至到今天为止都不太能明白,贺沐年不放开她的执着到底是从何而来。
若说是喜欢,可喜欢是一件两情相悦的事情,少任何一方,就是固执己见,一厢情愿。
贺沐年一厢情愿?恐怕他自己都不会承认,哪怕骗自己相信沈慈是爱他的,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一厢情愿。
他若是想要任何东西,只有得到和得不到两种。
一厢情愿这个词,仿佛跟他云泥不沾。
贺沐年进来时,沈慈正靠在沙发发呆。
那么大一个沙发,她双臂抱着膝盖只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见到贺沐年进来时,她猛地抬头,受惊地像是只被敌人贸然闯入领地的某种动物。
她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他:“你来干什么?”
沈慈现在见到他,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只是很冷漠,就连仇恨这种人类情感中最激烈的东西,她都懒得放在他身上。
贺沐年还穿着刚才的那件蓝色衬衣,领口蹭了一些血迹,正好印在他脖子的地方,整个人没有平日半分霸道,十分落下风的样子。
他走近后,沈慈才看清他的脸。
那张倨傲俊朗的脸也很是狼狈,半张脸有点肿混着青紫色的伤,嘴边淤血还未散开,眉骨上也破了,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沈慈一路盯着他走进来,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对面。
若说贺沐年不生气是假的,从小到大他从未被人这般揍过。
以前贺家有一根半掌宽的乌木板子,贺沐年小的时候,老爷子曾用它打过他的手心。
结果第二天,这根乌木板子就被贺沐年截成十八段,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这么些年,除了老爷子能震慑住他外,沈昌明倒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
“上药!”贺沐年一坐下,便扔过来一个医用的药盒子。
沈慈抬着下巴,一脸不乐意:“我又不是你保姆。”
她不信贺沐年那么多助理,还有一整个医疗队,连给他洗伤口上药的人都没有。
贺沐年等了片刻,见沈慈不动。
于是抿着嘴角,动作粗鲁地打开盒子:“需要提醒你,是谁打的?”
她爸打人在先是有错,这不都是你贺沐年自找的嘛!
到底是她更没道理一些,她接过贺沐年扔过来的酒精和纱布,走过去。
她拿着消毒好的棉球,看了眼他眉骨上的伤:“闭眼。”
沈慈凑近后,男人并没有闭上眼,相反他注视着沈慈问:“你没有要说的?”
沈慈一听乐了,哼笑一声:“我说什么?”
“说你活该吗?”
贺沐年悻悻,瞬间失去任何期待,他抿着嘴唇闭上眼。
沈慈收了收笑意,声音淡到听不出心底有任何感情:“事到如今,贺沐年你还打算让我心疼你吗?”
男人不说话,但沉默的态度显然是这个意思。
沈慈拿着酒精棉,摁在他的伤口上:“被我爸打成这样都不还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
贺沐年睁开眼,浮起只有生气时才会有的冷笑:“我在打什么注意?”
说完他猛地攥住沈慈给他擦药的手,眼神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还手?”
“之后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地不跟我结婚。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会跟岳父动手的人。”
沈慈捏着棉球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她声音干涩地问:“所以你不会用爸爸打伤你这件事来要挟我?”
她急切地要他保证:“对不对?”
贺沐年漂亮的眼睛又闭上了:“我又没疯。”
“一开始我也没打算用他要挟你。”
沈慈松了口气,下面再给他擦伤口,也怀揣一分真情实感了。
已经结好的血痂被酒精浸染很很快变软,酒精渐渐浸入伤口,男人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青筋,上下跳动。
沈慈:“叫医生过来吧,我不专业。”
他本就是一副英俊又落魄的样子,眼睛里但凡用一点点柔情,就能叫人放下心底成见,立刻陷进去。
沈慈被他看的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心即使坚若磐石,当贺沐年用这种目光,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目光注视着她时——沈慈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我去叫护士来。”
她拿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贺沐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外面折射进来的阳光在他的周身铺撒,唯独绕过他坐着的地方,他像一尊孤独又坚硬的石雕,即使周围布满阳光,可他却触及不到。
沈慈
护士进去后,沈慈便没再进去,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打算跟外面的于晓晓他们报个信。
酒店每一层都有一个延伸出去的露阳台,有的做休闲室,有的做咖啡厅。
沈慈走过去,准备要一杯咖啡。
结果意外地撞见沈艾在打电话,她背对着沈慈坐,本是无意偷听,但居然在电话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忍不住端着咖啡停下,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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