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顾时槐(陆杳顾时槐)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陆杳顾时槐最新章节

时间:2023-06-11 23:31:1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谢秦氏被顾时槐要断绝关系的话吓到,第二天就派人放出消息,悬赏一百两捉拿刺杀刺客,消息一出,立刻有人到晋安侯府提供线索。
国公府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薛晴然怒气冲冲的杀到侯府,也不用下人通禀,直接冲到破院。
青雾得了陆杳吩咐,拉着谷雨一起躲在屋里没有去触薛晴然的霉头,薛晴然径直冲进屋,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右肩和左腿就是一痛。
薛晴然痛呼一声,连忙退出房间。
随行的丫鬟连忙扶住她,关切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薛晴然厉声喝道:“这个贱人设了机关要害我,还不赶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薛晴然不止带了丫鬟,还带了国公府的护卫,不过这些护卫不像她这么冲动,还有点脑子,为难的说:“小姐,咱们在晋安侯府动粗怕是不好吧。”
陆杳挽着顾时槐的胳膊走到门口,看着薛晴然问:“家夫每日都要用绿豆练习听力,并不知道薛小姐会突然闯进来,薛小姐受伤了么,可要找大夫瞧瞧?”
薛晴然原本疼的龇牙咧嘴,看到陆杳,顿时怒火上涌,也不觉得疼了,推开丫鬟就要打陆杳,被顾时槐抓住手腕。

薛晴然这会儿在气头上,也不觉得害怕,冷冷提醒:“晋安侯,我可是睿亲王世子的未婚妻,你这般对我动手动脚也不怕得罪睿亲王府?”

国公府的护卫不能主动挑衅,但顾时槐动了手,性质又不一样了,这些护卫纷纷拔剑,警告的说:“请晋安侯放开我家小姐!”
人多势众,薛晴然更加有底气了,刚要得意的笑起,顾时槐五指收紧,薛晴然顿时感觉手腕像是要被生生折断。
“好疼,你快放开我!”薛晴然痛得大叫,挣脱不开,只能发脾气的吼道,“你们愣着做什么,本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有胆子大的护卫想上前救人,顾时槐沉声喝道:“我看谁敢乱动!”
顾时槐中气十足,声音宏亮如钟,陆杳站在旁边只觉得耳膜震颤,那些护卫都被震住,不敢轻举妄动。
薛晴然也被顾时槐身上的锋锐的肃杀之气吓到,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一路厮杀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更重要的是,他前不久还是个六亲不认的疯子。
薛晴然不敢再挣扎,强撑着问:“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
说着话,顾时槐的力道也没有减轻分毫,薛晴然的手疼得厉害,红着眼眶看向陆杳:“钱我已经给了,你这样出尔反尔,未免太过分了。”
“薛小姐给了吗?我怎么没有收到,难道是国公府的下人故意欺瞒,中饱私囊了?”
薛晴然旁边的丫鬟立刻说:“奴婢是按照小姐的吩咐把银票送到侯府的,绝对没有欺瞒小姐。”
陆杳看着丫鬟说:“我没有在侯府见过你,你可还记得自己把银票交给谁了?”
薛晴然这钱本就给的心不甘情不愿,故意让丫鬟把银票拿给谢秦氏,料想这钱落不到陆杳手里,但她没有想到陆杳会用这种法子逼自己。
薛晴然气得咬牙,冷冷的说:“我知道银票在哪儿,请晋安侯放开我。”
顾时槐松了手,薛晴然皮肤娇嫩,手腕红了一圈。
她迅速后退,冲身旁的护卫递了个眼色,那护卫立刻举刀劈向顾时槐。
“小心……”
陆杳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顾时槐把她拉到身后,一脚踢飞护卫手里的刀,然后再一记回旋踢把人踹飞。
顾时槐的动作极快,没有留余力,那护卫飞出好几米,落地以后吐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其他人原本蠢蠢欲动,见到这一幕不自觉后退了些。
“没用的废物!”
薛晴然知道这些人奈何不了顾时槐,骂了一句,带着人去了长康院。
薛晴然在顾时槐手里吃了苦头,进了长康院直接掀了桌子。
谢秦氏这几日都做噩梦梦到顾时槐要跟她断绝关系,精神很是不好,见薛晴然一脸要吃人的模样,更是受到不小的惊吓。
她皱眉问薛晴然:“薛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本小姐之前让人送来的银票呢?”
谢秦氏拍拍胸口,说:“那银票不是说给我们的吗?”
“本小姐只是让人送到侯府,并没有说是给你的,谁让你拿在手里的?”薛晴然心里有气,轻蔑道,“晋安侯娶妻,不仅没有聘礼,连婚宴都没有,你这做婆婆的还敢昧儿媳妇的钱,果然是低贱商妇,脸皮真厚。”
薛晴然的神情和语气都很是看轻,谢秦氏好久没有被人这么当面骂过了,偏偏薛晴然身份不俗,她还不敢骂回去,只能不住喘气说:“薛小姐,这是国公府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吧。”
薛晴然把手伸到谢秦氏面前:“你以为我想管这些破事?把银票吐出来,我马上就走。”
“薛小姐自己让人把银票送来,现在又来要,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谢秦氏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通,还要把钱还回去,心里不舒服的很。
“我原以为你是个精明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蠢,你难道不知道你给自己的儿子娶了个好媳妇,是她仗着你儿子的宠爱,把你耍的团团转,你不肯把银票给她保管,她就逼我来帮她要,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该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
薛晴然说着笑出声,幽幽道:“倒也不怪你,谢家搬到瀚京也才三年多,你不知道陆杳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很正常,她这个人,心思歹毒的很,先把小姑子害得给人做妾,又不遗余力的得罪我这个正室,等我进了睿亲王府,你那女儿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谢秦氏面色铁青,忍不住说:“薛小姐既然知道雪儿是被她陷害的,为什么还要为难雪儿?”
“谁叫她运气不好,摊上这么个大嫂,陆杳若不当众跪下来给我舔鞋赔罪,我就让你的女儿生不如死!”

第74章  春猎
薛晴然和凤佑麟的婚礼办的很盛大,薛晴然的嫁妆装了足足十八辆马车,睿亲王府的迎亲队伍也是浩浩荡荡,敲锣打鼓的沿着神武大街走了一圈,孝昭帝亲临睿亲王府,为两人主婚,薛晴然一时成了天下女子艳羡的对象。
陆杳和顾时槐没去参加婚宴,傍晚却接到齐王的游湖邀请,还特意点名让陆杳也一起去。
陆杳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和顾时槐一起前往。
和陆杳想象中的有些出入,齐王没有包下豪华画舫,只包下一艘不起眼的小舟,让自己的护卫划着,陆杳和顾时槐上船后,护卫慢悠悠的把船划向湖心,完美的隐入夜幕中。
小舟里的空间不大,只有一方矮桌,一盏油灯,一碟油酥花生,齐王身上染着酒气,约莫刚从睿亲王府吃完酒出来,眼底蓄着两分朦胧的醉意。
“上回切磋本王输了,这些年一直盼着有机会能与时槐再战一次,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此般情景。”
齐王叹了口气,目光触及顾时槐无神的眼眸,忍不住露出痛惜之色。
顾时槐神情寡淡,漠然道:“现在没什么不好的。”
不用一睁眼就想着要打仗杀人,什么事都不做就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过,能有什么不好呢?
顾时槐像是完全接受了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委屈不甘,齐王眸光微闪,问:“时槐在班师回朝之前,曾派人给本王送过一封信,你可还记得?”
顾时槐抿唇不语,齐王继续说:“本王此次就是为了时槐信里所言之事回京的,时槐若还有心继续下去,本王可助时槐一臂之力。”
齐王说着不自觉挺直背脊,看顾时槐的眼神也充满期盼。
陆杳不知道信里内容是什么,受齐王情绪感染,不觉偏头看向顾时槐。
今日所有人都到睿亲王府看热闹了,无人游湖,周遭很安静,小舟之外一片漆黑,唯有桌上的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顾时槐下颚紧绷,眉眼覆着薄霜,像是大雪纷飞的苍茫大漠高高悬着的冷月,置身事外,看沧桑变幻。
过了好一会儿,顾时槐清冷的声音才响起:“王爷想指望一个瞎子做什么?”
“可你是顾时槐!”
“那又如何?”
顾时槐三个字没有什么特殊的魔力,扭转不了他变成瞎子的事实。
齐王噎住,皱紧眉头看着顾时槐,眼底的期盼被失望取代。
他记忆中的顾时槐不是这样的。
气氛慢慢冷凝,陆杳柔声说:“夫君少时离家,在边关戍守了整整十二年,如今好不容易打完了仗,想安稳度日也是人之常情,昭陵人才济济,王爷若是有心想找,肯定能找到别的人选做王爷想做的事不是吗?”
顾时槐为昭陵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
齐王意识到自己失态,缓和了语气说:“本王并非刻意为难,只是这件事,没有人比时槐更适合,若时槐不愿追究下去,本王也无能为力。”
齐王虽然并非太后所出,这些年又一直在封地驻守,但他手握重兵,在朝中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能让他无能为力的事委实不多,思来想去,也只有顾时槐率领的镇南军军中之事。
齐王可以在瀚京留有耳目,却不能把手伸到镇南军里去,不然会被人扣上居心不轨的罪名。
但仗都已经打完了,还有什么事能成为齐王的执念呢?
陆杳好奇却不敢多嘴过问,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哪里管得着军中之事?
齐王等了许久也等不到顾时槐松口,叹了口气说:“等母后过完大寿,本王就会回封地,若是不出意外,下一次本王再回京就是十年后了。”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够改变许多人许多事。
顾时槐始终没有说话,齐王终于失望,他挥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
灯火熄灭,油酥花生咕噜噜滚得到处都是,漆黑之中,齐王冷冷的说:“罢了,就当是本王看错人了。”
护卫把船摇回岸边,与齐王一起离开。
顾时槐坐着没动,不知为何,陆杳觉得有些压抑,她抓住顾时槐的手,低声劝慰:“佛尚且渡不了众生,人有无能为力之事也很正常,夫君这些年做的已经够多了。”
……
齐王发了火离开,陆杳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没想到几日后,宫里就来人通知,齐王要率众人前往城郊春猎,让顾时槐和陆杳也一起去。
“这天气还没暖和起来呢,哪里有猎物出没,齐王殿下自己闲不住想去山里狩猎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拉上别人一起?”宫人离开后,谢秦氏便忍不住抱怨起来,她不好直说是担心顾时槐,冲着陆杳发火,“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齐王了?狩猎是大老爷们儿的事,你跟着去抛头露面做什么?”
“母亲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齐王殿下身份尊贵,这些年又不在京中,我若能勾搭上他,必是有一身通天的本事在身上的,母亲不想我跟着去,方才怎么不直接回绝那宫人?”
“你……”
谢秦氏气得瞪眼,陆杳又说:“齐王殿下去狩猎,必然有很多护卫随行保护,我倒觉得夫君能一道去散散心也很好,总在家里闷着也挺无聊的。”
侯府的护院跟齐王的护卫可没法比,他们也没胆子让顾时槐进山里散心。
谢秦氏反驳:“上次元宵节你也说要出去散心,结果呢?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那母亲觉得应该怎么办?”
“你马上去洗冷水澡,就说你染了风寒,病得起不来床了,我就不信齐王还会让人把你抬着去。”
齐王的目的在顾时槐,陆杳不过是他的附属品,就算陆杳病倒了,顾时槐也还是要去的,谢秦氏分明是想借机整治陆杳。
陆杳正想说话,顾时槐淡淡的说:“让她洗冷水澡,不如你自己去洗,发妻病重不算什么,亲娘病重,身边才是离不得人的。”
谢秦氏:“……”
这个逆子!

第75章  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春猎的日子定在二月底。
瀚京会点拳脚功夫的世家子弟和朝中一些武将都报名参加,加上随行的护卫,队伍十分的浩荡。
出发那天阳光明媚,齐王身着紫金玄袍一马当先,身后的世家子弟个个也都衣着不俗,意气风发,惹得围观的女郎怦然心动,红了脸。
顾时槐不能骑马,和陆杳一起坐在马车里,他们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装的都是这些世家子弟接下来这些时日要换洗的衣物。
这些世家子弟都没有带小厮随行,齐王却让他们准备了这么多换洗衣物,不像是要狩猎,更像是要找个地方锻炼他们自食其力的能力。
外面人声鼎沸,陆杳并不关心,拿出点心喂了一个到顾时槐嘴边。
“人太多,走的都不快,估计要傍晚才能到,夫君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顾时槐吃了一个,过了会儿说:“到了那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整个队伍只有陆杳一个女子,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陆杳自己也吃了个点心,柔柔地说:“好,我一定一直跟在夫君身边,绝不离开夫君半步。”
和陆杳预料的差不多,傍晚他们才到达营地,护卫先行一步已经把帐篷扎好,马车停下后,顾时槐先下马车,然后伸手去扶陆杳,陆杳刚站定,一道戏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皇叔也真是不贴心,明知道晋安侯眼睛看不见行动不方便,还非要让晋安侯跟着一起来,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嘛,亏我之前还以为皇叔跟晋安侯的关系多好呢。”
回头,凤佑麟吊儿郎当的站在几步之外。
都说再混不吝的男人成了婚都会变得成熟稳重,这话在凤佑麟身上却一点儿也不符合,他不仅没有长进,反而看着比之前更纨绔恶劣了。
陆杳平静的说:“世子对王爷有不满可以直接去跟王爷说,不必拿家夫说事。”
“我有什么不满的?”
“世子新婚燕尔,不能与妻子整日厮守,刚到营地就开始在背后抱怨,却不敢直接到王爷面前说出不满,和在背后说人是非的长舌妇有什么区别?”
“你……”
凤佑麟被骂得变了脸色,陆杳抬头看着他,冷冷的问:“怎么,世子恼羞成怒想打我?”
顾时槐就站在旁边,凤佑麟自然是不敢动手的。
他握了握拳压下怒火,挑眉说:“晋安侯来晚了些,帐篷已经分完了,只有这一个给你们住,此处僻静,二位若是忍不住想亲热,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不过沈三少爷的帐篷就在旁边,夫人还是要克制些,免得伤了故人的心。”
凤佑麟说着放肆的把陆杳从头打量到脚,这里不是晋安侯府,若是让他找到机会,他定要好好尝尝这个女人的滋味。
陆杳被凤佑麟的眼神恶心到,冷笑着说:“这些事就不用世子操心了,山中野兽不识人,世子还是抓紧时间多练习一下,免得到时运气不好,逃都逃不掉。”
凤佑麟危险的眯了眯眼:“你竟敢咒本世子?”
陆杳一脸无辜,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世子非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凤佑麟气得咬牙,齐王走过来问:“麟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我就是随便逛逛。”
凤佑麟挺怕齐王的,含糊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齐王盯着凤佑麟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看向陆杳说:“听说你之前与麟儿和睿亲王世子妃闹了些不愉快,麟儿行事放肆,本王给你安排了四个护卫,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意差遣他们。”
陆杳颔首道谢,齐王又看向顾时槐说:“时槐,本王有话要与你说。”
齐王专门安排了人保护陆杳,很明显要单独和顾时槐对话,陆杳小声和顾时槐商量:“夫君,王爷有正事要说,我在帐外等夫君吧。”
“我说了,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顾时槐直接回绝,齐王迟疑了下,说:“既然时槐坚持,那夫人也一起吧。”
陆杳和顾时槐一起进到齐王的帐篷,齐王开门见山的说:“你之前交出兵符,眼下朝中却没人能接得住,皇兄让本王召集了瀚京的世家子弟,和朝中武将,这次名义上是春猎,实则是暗中遴选能力出众的人来接替你的位置,这些将士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胜任?”
如此机密之事,恐怕连这些世家子弟都不知道真相,陆杳在这里听着委实不合适,但她听都听了,这个时候说走也来不及了。
顾时槐漫不经心的说:“兵符既已交出,朝廷觉得谁合适委任便是,无需在意一个瞎子的想法。”
顾时槐又拿自己眼瞎说事,齐王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但事已至此,本王能做的,也只是帮你给这些将士选个靠得住的人。”
齐王驻守封地,带兵打仗是家常便饭,他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顾时槐的心情。
顾时槐是拿自己的命和血肉之躯一点点搏得这些将士的信任和拥护的,这些将士就像他辛苦养大的孩子,好不容易孩子立了功有出息了,却要让他拱手让人,这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王爷说的是。”
顾时槐并不反驳,却也摆明了不会配合。
齐王眉头拧起,看了陆杳一眼,继续说:“过去十余年,昭陵一直外乱不断,国库已经严重空虚,如今仗好不容易打完了,朝廷必然不会再承受这样巨大的军费支出,你该知道朝廷下一步会做什么。”
裁军。
齐王说完,陆杳脑子里立刻冒出了这两个字。
齐王的兵马也要被裁,但他是皇子,封地内的事他自己就能做主,尚且还能护得住那些被裁的将士,顾时槐已经交出兵符,若是选不到可靠的人接他的位置,那以后被裁掉的将士就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了。
陆杳看向顾时槐。
帐篷帘子挡得严严实实,阳光透不进来,帐篷里有些昏暗,顾时槐站在阴影里,身上一点儿暖意都没有。

第76章  第一个拿他祭刀
晚上所有人围着篝火吃烤乳猪。
齐王在自己身边给顾时槐和陆杳留了位置,两人刚到,便听到凤佑麟抱怨:“这是什么玩意儿啊,也太难吃了。”
其他世家子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有人扬声说:“王爷没有带御膳房的厨子来,这些东西都是咱们自己弄的,只能委屈世子将就一下了。”
说话的是曹青,上次在侯府跟顾时槐闹得不愉快,曹青没有来跟顾时槐打招呼,这会儿坐的也离顾时槐老远,但他身形健壮,坐在人堆里十分显眼。
曹青只是在解释这件事,并没有像奴才一样对凤佑麟卑躬屈膝,落在凤佑麟耳朵里就成了不敬,他皱眉说:“这么多人总有几个会做饭的,你们不会弄还瞎出什么风头,这一口咬下去全是油,恐怕街边的乞丐都不吃吧。”
凤佑麟说着把手里的猪蹄丢进火堆里,沾了油脂的火堆顿时烧得更旺了。
曹青脸色微变。
在边关行军打仗,饿的狠了,老鼠都要捉来吃,这种烤乳猪只有打了胜仗,朝廷犒赏三军的时候才有,对军中将士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凤佑麟却说乞丐都不吃,这让军中将士情何以堪?
曹青虽然看着粗莽,做事还是有分寸,他知道凤佑麟是皇孙,不能直接得罪,下意识的看向顾时槐,期望他能说点什么。
然而顾时槐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世子也不是故意刁难,是这烤乳猪的味道确实让人难以入口,”有世家子弟想讨好凤佑麟,也想借机表现一下自己,看着曹青问,“此次出行可有带香料或者蜂蜜,我对美食略有些研究,可以再补救一下。”
曹青无语,只想给这人一脚。
上了战场能活命就不错了,谁特么还带香料蜂蜜?
齐王不急不徐的开口:“觉得难吃可以不吃,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们,今晚这顿可能是你们这次春猎能吃到的最好的食物,从明天开始,营地只有早上提供清粥和馒头,如果你们起不来,或者猎不到猎物,那就自己饿着。”
齐王这番话让众人炸了,凤佑麟噌的一下站起来,问:“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王眼皮微抬,眼神冷锐,刀子一般钉在凤佑麟身上:“你说呢?”
睿亲王凶起来的时候也挺吓人的,但他到底只见过瀚京的荣华和世家大族的勾心斗角,没有见过边关苍凉,更没有见过刀光剑影,威慑力远不如齐王。
凤佑麟终于知道这次春猎不简单,他皱了皱眉说:“狩猎就是图个乐子,皇叔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我不玩了。”
凤佑麟说完想要离开,却被护卫拦住去路,凤佑麟心中的不悦达到巅峰,大声喝道:“让开,竟敢拦本世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护卫并不害怕凤佑麟,平静的说:“没有王爷的允许,谁也不许离开营地半步,请世子回去坐下。”
凤佑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冲到齐王面前嚷嚷:“连走都不让走,皇叔你这时要春猎还是要裹挟人质、图谋不轨?”
这个罪名可就重了,不少世家子弟都是神情一肃。
齐王并不动怒,只看傻子一样看着凤佑麟:“本王若是要图谋不轨,第一个就会拿你祭刀。”
顾时槐瞎了,这会儿镇南军群龙无首,齐王拥兵数万,在百姓中又有很高的声望,若他想谋反,还真有这个实力。
凤佑麟被祭刀这个说法震了一下,心底的不安更甚,强撑着说:“我不想狩猎了,你放我回家。”
“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非要来的。”
凤佑麟根本不是练武的苗子,更没有统帅的才能,齐王一开始就不同意他来,但他非要凑热闹,还让太后给齐王施压,如今他来了,齐王自然不会轻易放他回去,若是让那些世家大族知道这些事,遴选可就搞不下了。
齐王说着扫了一圈,沉沉的说:“本王给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发了消息,是你们自己选择要来的,那到了这里,就要守本王的规矩,不想狩猎可以,那就在这儿饿着,一直饿到狩猎结束再回去!”
齐王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绝非玩笑,好些世家子弟都傻在那里。
明明出发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这里齐王就像是变了个人?
但也有人不傻,很快想明白了齐王此行的目的,沈瑾修把自己分得的肉吃掉,说:“平日出门都有小厮护卫跟着,和娇滴滴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历练一番,只怕是此生难得,实乃荣幸之至。”
沈瑾修说完,薛恒也开口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口腹之欲于我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
两人都吃了肉,随行的武将自然没什么好推脱的,剩下的世家子弟面面相觑,知道就算他们联手也不可能突破防守回家,只好也硬着头皮把肉吃下。
护卫削了一盘肉递给陆杳,陆杳给顾时槐喂了一片,自己也吃了一片,肉的确有点油腻,但还不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凤佑麟孤立无援,看了顾时槐一眼,大声问:“皇叔说的规矩,是不是所有人都要遵循?”
齐王毫不犹豫地说:“自然是所有人都要遵循,本王也要亲自狩猎。”
凤佑麟勾唇,说:“皇叔都要以身作则,那晋安侯和侯夫人是不是也当如此?”
凤佑麟捉不到猎物,有的是人会把捉到的猎物拿来讨好他,他倒要看看谁敢去讨好顾时槐。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时槐身上。
他穿了一身浅灰色长衫安静坐着,篝火将他的面庞照得很亮,他的神情平静,有着超乎世外的淡然,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齐王本想说陆杳可以留在营地,想到顾时槐说过不能让陆杳离开他,便没急着说话,凤佑麟脸上挑衅的意味更甚,陆杳见顾时槐没有说话的意思,开口说:“世子说的有道理,我和夫君自然都会遵守王爷定下的规矩。”
凤佑麟讥笑出声:“男人说话,有女人什么事,难道晋安侯愿意被女人做主?”
“女人做不得主,你有事没事找你祖母做什么?”
顾时槐反唇相讥,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凤佑麟顿时黑了脸。

第77章  进山
“谁笑的,给本世子滚出来!”
凤佑麟的祖母那可是当朝太后,还从来没有人敢把玩笑开到太后头上去。
凤佑麟像头暴怒的狮子,当然没人会站出来承认自己刚刚笑话了他,凤佑麟只能看向齐王说:“皇叔,晋安侯对皇祖母出言不逊,你就不管管?”
“晋安侯只是说的实话,并未对母后不敬,到了这里,把你的脾气收一收,本王不会惯着你,等回了城,你想找谁告状都行。”
齐王明显是站顾时槐那头的,凤佑麟无可奈何,气冲冲的回了帐篷休息,剩下的世家子弟只勉强吃了几口肉就吃不下去了,找了各种借口离开。
陆杳也不喜欢太油腻的东西,但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矫情,等油腻的感觉消了些就要继续吃,顾时槐抓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把肉吃掉,淡声说:“你不用吃这些。”
她是女子,又不能参加遴选接手镇南军,确实没有必要遭这份罪。
陆杳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直接咽下。
“夫君能吃,我也能吃。”
篝火烧得更旺,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顾时槐抓着陆杳的手紧了紧。
这次春猎是为了考验选拔,帐篷里的床很硬,被子也薄,山里夜风很大,帐篷虽然能挡风,却不能御寒,更不能阻绝呜呜的风鸣,陆杳挤在顾时槐怀里并不觉得冷,却也没有睡好,其他世家子弟就更睡不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杳和顾时槐一起领了粥和馒头吃早饭,武将基本都起来了,世家子弟里却只有薛恒、萧云鹤和沈瑾修起了。
薛恒和萧云鹤来的最早,吃完就直接进山狩猎了。
沈瑾修和陆杳他们差不多时间来,他咬了一口馒头,走到顾时槐身边问:“我没单独狩过猎,但脑子还算灵活,身手也还行,侯爷可需要帮手?”
“不需要。”
顾时槐毫不犹豫的拒绝,沈瑾修并不意外,走到一旁安静用饭,从头到尾,他的视线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陆杳。
吃完饭,顾时槐和陆杳也进了山。
这次春猎选的是城郊以南的明觉山,先帝在世时,曾带诸位皇子到这里秋猎过一回,此后山下一直有人驻守,普通百姓不得入内。
开了春,山里的树都抽了新芽,一扫冬日的颓败,焕发勃勃生机,只是天气还没完全暖和起来,往林子里走了一会儿,寒气便直往衣服里钻。
顾时槐很快发现陆杳的指尖发凉,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陆杳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不冷,我有体寒的毛病,天气冷的时候手就是凉的,但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夫君不用把衣服给我。”
陆杳想把衣服还给顾时槐,却听到顾时槐说:“穿着,在这里受凉对你没有好处。”
顾时槐的态度很强硬,几乎是在命令,威压十足,陆杳只好把衣服穿好。
山里没有路,越往里走越崎岖,在陆杳第三次差点摔倒后,顾时槐直接把陆杳背了起来。
春衣虽然有好几层,这么趴在顾时槐背上,陆杳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背部发力时肌肉是怎样虬结紧绷着。
心跳漏了一拍,陆杳刚想用手挡住胸口,顾时槐沉沉命令:“搂住我的脖子。”
山路本就难行,顾时槐还要背着她更是难走,陆杳不想扯他的后腿,咬咬牙,还是放松身体趴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鼓囊囊的胸口被宽阔的后背挤压得有些难受,陆杳的脸控制不住发烫,顾时槐顿了一下,而后稳稳朝前走去。
顾时槐有自己的打算,陆杳只需要告诉他前面的地形和障碍物就行。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地势也缓和了些。
顾时槐放下陆杳,微微偏头,冲着侧后方说:“找些做陷阱的树枝来,还要一些干柴。”
没多久,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就把顾时槐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陆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认出他是昨天齐王派给她的四个护卫之一。
陆杳忍不住好奇:“另外三个人也一直跟着我们吗?”
“我等奉王爷之命保护夫人,自然是要一路随行的,不过夫人放心,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除了保护夫人的安全,别的事绝对不会外传。”
听到这话,陆杳的胸口又感觉有些闷,明明她只是被顾时槐背了一路,却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匕首。”
顾时槐的声音插进来,护卫忙把随身带的匕首递过去。
顾时槐拿起一截树枝把头削尖,然后把匕首和树枝都丢给护卫,说:“把剩下的树枝都按照这样消好。”
“是。”
护卫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削树枝,顾时槐问陆杳:“会认可以调味的植物吗?”
“我在书里见过,不过没有实地采摘过。”
容父因为纳了周氏做续弦,仕途受阻,这些年只能做整理编纂与农事有关的书籍,陆杳因此也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
顾时槐说:“我会认,你看到有你认识的,摘给我闻一下就行。”
无人进山伐木挖药材,山里的植物都长得很好,没一会儿,陆杳就找到好几种可以用来调味的植物。
回到溪边,护卫已经把树枝削好,还把火也生了起来。
顾时槐用那些树枝做了个简易的笼子让护卫放到林子里,又对陆杳说:“从溪里挑一块薄一点的石头给我。”
陆杳选了一块扁平的石头递给顾时槐,顾时槐拿着那块石头慢悠悠的打磨起来。
他的动作很熟练,不多时,那块石头的边缘都被打磨得薄了很多,陆杳刚想问他想做什么,不远处传来扑棱声,顾时槐长臂一挥,石头挟裹着劲风飞出去。
嘎!
林中传来一声惨叫,过了会儿,另一个护卫拎着一只肥硕的野鸡走来,崇拜的说:“恭喜侯爷猎了一只野鸡。”
那只野鸡的脖子被石子打中,像是被刀割了喉。
陆杳见过顾时槐的箭术有多精湛,之前还天天陪着顾时槐在院子里跑操,但看到这只野鸡的脖子忍不住后背发寒。
杀人对顾时槐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第78章  又没有说不可以抢
野鸡清理干净后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堆上烤,但不能离火太近,得在外围慢慢翻滚着烤,等鸡皮烤得发黄,又香味溢出,再把采摘来的调味植物均匀的涂抹在上面,继续烤半个时辰左右,表皮被烤得微红,香味就很浓了。
闻着味道,陆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林子里很安静,吞咽声挺明显的。
陆杳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薛恒和萧云鹤从林子里走来,萧云鹤手里还拎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灰扑扑的野兔。
那笼子是用树枝编的,分明是顾时槐之前做的。
薛恒和萧云鹤看到顾时槐,也明白这只兔子应该是顾时槐捕到的猎物,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但碰都碰上了,就这么走了显得他们在怕顾时槐似的。
萧云鹤之前在睿亲王府差点被顾时槐剁掉一根手指,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看到还有护卫在旁边,萧云鹤意味深长地说:“昨晚晋安侯夫人夸下海口,说要和大家一起守规矩,我还以为晋安侯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齐王殿下早有安排啊。”
护卫立刻解释:“萧少爷误会了,属下是奉王爷之命保护晋安侯夫人的,并未帮侯爷狩猎。”
“哦。”
萧云鹤拉长声音,明显并不相信护卫的话。
鸡已经烤熟了,顾时槐放凉了一下,拔下一只鸡腿递给陆杳。
香气越发浓郁,薛恒和萧云鹤本能的咽了咽口水,薛恒不想在顾时槐面前丢脸,淡淡的说:“不必和他们多说,走吧。”
反正他们手里有一只兔子了,回营地煮来吃也是可以的。
两人转身要走,顾时槐随意捡了块石头弹出去。
石头擦着萧云鹤的鬓发钉进旁边的树干,几片青绿的树叶被震下来。
萧云鹤吓得寒毛倒竖,回头瞪着顾时槐,咬牙问:“晋安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西留下。”
“什么东西?这是我们找到的猎物,你难不成还要硬抢?”
萧云鹤觉得顾时槐吃的野鸡和这只兔子都是齐王的护卫抓到的,齐王并未做到一视同仁,顾时槐也不能独占这些猎物。
顾时槐并未和萧云鹤争辩,只是又捡了个石头弹出去,这一次,石头瞄准的是萧云鹤的手,萧云鹤下意识的侧身避让,与此同时,薛恒拔出佩剑,一剑将石头劈成两半。
剑身发出清脆的嗡鸣声,薛恒的虎口也被震得发麻,他皱眉看着顾时槐,说:“晋安侯若再出手,我就要视作故意挑衅了。”
话音落下,又一块石头直逼薛恒的面门,薛恒提剑格挡,而后神色一凛,挥剑刺向顾时槐。
顾时槐不避也不闪,眼看要被薛恒的剑刺到,齐王的护卫出手拦住了薛恒,严肃的说:“薛世子,这个笼子是晋安侯亲手做的,这只兔子的确是晋安侯的猎物,你们不能拿走它。”
萧云鹤大声反驳:“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算是真的,猎物钻进笼子以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拿走,我们拿了那就是我们的,齐王可没有说不能抢别人的猎物。”
护卫有些为难,齐王的确是没有说过不能互相抢猎物。
顾时槐把烤鸡交给陆杳,站起身随意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萧云鹤立刻绷紧身子,下意识的握住自己的佩剑。
他见过顾时槐和薛恒交手,知道顾时槐的身手很厉害,但他和薛恒联手,未必打不过。
萧云鹤这般想着,就见顾时槐的身形动了起来,闪电一般攻向薛恒,薛恒立刻后退,挥剑抵挡,却还是慢了一步,被顾时槐近身,顾时槐屈膝在薛恒腹部顶了一下,再抓住薛恒的右臂一拧,薛恒的胳膊便脱了臼,薛恒疼得闷哼一声。
萧云鹤头皮发麻,丢了笼子挥剑扑向顾时槐,顾时槐随意的挡下这一剑,而后一脚把萧云鹤踹飞。
萧云鹤撞到刚刚那棵树上,又重重落地,地上的枯叶被震飞起来,萧云鹤吐出一口血,下一刻,脖子传来凉意,顾时槐用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死亡逼近,萧云鹤才意识到顾时槐到底有多恐怖,他这样的身手,只怕连守卫森严的皇宫也能来去自如。
“顾时槐,你……”
萧云鹤想让顾时槐不要乱来,话还没说完,顾时槐的脚就踩上了他的肩膀,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地,脸也埋进枯叶堆里,泥土里的腥腐味道涌入鼻尖。
萧云鹤觉得屈辱,却也不敢乱动。
片刻后,他听到顾时槐说:“强取豪夺没什么不可以,但前提是,你要有那样的本事。”
薛恒在顾时槐手里连败两次,如今在顾时槐面前都有所收敛,萧云鹤连顾时槐一招都接不住,又有什么可豪横的?
顾时槐说完把剑插进地里,捡起那个笼子回到火堆旁坐下。
薛恒面色铁青的看了顾时槐一眼,拿了自己的佩剑离开,萧云鹤胸口疼得厉害,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两人走后,林中恢复寂静,只有火堆时不时发出一点儿声响。
好一会儿,顾时槐开口问:“味道怎么样?”
他的语气平和,又恢复之前的淡然宁远,好像刚刚那个在瞬息之间就能夺人性命的人根本不是他。
陆杳拿着鸡腿还没吃,刚刚顾时槐把萧云鹤踩在脚下的时候,身上不止有可怖的杀伐之气,更肆虐着令人战栗的阴翳。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只要他想,他可以把萧云鹤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为自己的嚣张跋扈付出代价。
之前不管外界对顾时槐的传言有多恐怖不堪,陆杳都没有真正的怕过顾时槐,刚刚的顾时槐却让她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恐惧。
没有得到回答,顾时槐的唇角往下压了压,陆杳回过神来,忙咬了口鸡腿。
闻着已经很香了,吃着更香,火候掌握得刚刚好,整只鸡烤得外焦里嫩,调味的植物带有微微的酸味,减轻了油腻,让人食指大动。
咽下嘴里的东西,陆杳轻快的说:“很好吃,一点也不腻,夫君你好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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