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赫连绾自不会真拿着这西蜀王府的牌子,再去告上一状的。
秦令这么大费周章,前后损了几百人了吧?就指着她进坑了吧。
奈何她就是不配合。
“把这些尸体和这些牌子,都找个地方烧了,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赫连绾将牌子递给蔺陵。
这样做,其一,是不能随了秦令的愿。
其二,如此大的刺杀之下,若是殷离的实力真瞒不住,到时候怕是有的是人要查这批刺客。
还不如趁现在,全部都毁了。
蔺陵接回令牌,不过疑惑了一瞬就明白了赫连绾的打算。
从前父亲还说小郡主天真,容易被人蒙蔽,依他看来,小郡主分明是贼精贼精的......
他几乎都能想到西蜀王得知这消息之后气的跳脚的模样了。
“郡主放心,末将定然烧的干干净净的。”
蔺陵带着些许佩服应下,身后带着的军中好手和高手们,没赶上救驾的末班车,倒是赶上了毁尸灭迹的车队。
赫连绾重伤未愈,面带疲倦,好在那被她派去帮助华扶的鸾一也很快的带着鸾卫赶了过来。
将赫连绾安安全全的送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灯火通明,虽说只有赫连绾一个主子,不过侍卫婢女们可一个不少,就她一个主子,就有下仆奴隶上千人。
早早大开着门,等待着这个唯一的主人回家。
殷离先前虽然为她治疗,也不过是救急,安灵丹虽好用,却还不足以完全治疗赫连绾此次的重伤和接连因为幻罗花毒耗损的身体。
“郡主?郡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赫连绾才躺下,小翠便被两个婢女七手八脚的扶了过来。
显然是等她久矣,她身后是一脸无奈的李芸瑾,随后是灵医。
府内灵医也在公主府待了七八年了,算是个老人,不过此时也是被赫连绾今日这颇为凄惨的模样吓到。
手上药箱未放,就被小翠急吼吼的拉了过去,原本脚疼还捆着夸张绷带的小翠,此时也不需要人扶着了。
“好了,小翠,没你想象的这么严重。”
赫连绾见她那一脸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挂了的模样,嘴角一抽。
只不过,这一天起起伏伏的心情,在看到小翠一如既往的模样,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似乎不管剧情怎么变化,小翠永远都是小翠。
“怎么就不严重了,呜呜呜,郡主千金之躯,竟有人敢一再谋害郡主。”
“郡主何时吃过这样的亏,要是让小翠抓住贼人,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翠说着又愤愤的握紧了小拳头,双眼怒目,怕要是秦令在也得被手撕了。
可赫连绾看着她此时那模样,反而是唇角一勾。
给赫连绾检查内伤的灵医收回灵气,看着这位郡主受了重伤还有心情笑的模样,眼皮一跳。
其实他挺好奇郡主的脑部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怎么会变化如此的大。
若是换成半年前,但凡手上有个小伤口,都要急急忙忙召他过来看。
有时候,他过来时......对方是伤口都愈合了,偏生还不得不颇为讲究的上药......
当然,这些疑惑灵医是不敢开口的,毕竟比起从前,就算是郡主现在脑部有疾,他也不会医治。
甚至也想得一得这种天赋加成,智慧大增的毛病。
灵医一不小心想的有点多,小翠见他不出声,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个年过半百的灵医。
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好来。
在小翠焦灼的目光之下,灵医差点没揪坏了自己的胡子,连忙将赫连绾的伤情说出。
“郡主这伤辛亏处理得即使,又服用了高级灵丹,如今虽看着严重,不过多是亏损所致。”
高级灵丹......赫连绾听到这句,眼前一阵恍惚,似乎又看到了那时候,殷离端着药液靠近她......
而她却沉迷于幻境之中,还以为是毒药......
赫连绾眨了眨翠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
灵医的声音还在继续道:“依着郡主如今的恢复力,好好补补就是。”
对于赫连绾的看着严重的伤势,他也奇怪不知道是谁给郡主服用了如此高级的灵丹。
这样等级的灵丹,哪怕是如今的公主府也不曾有。
也是幸得如此,否则,依着郡主那五脏六腑都有损坏的痕迹来看,再拖延一时,怕是就难治了。
何况不知道为何,郡主分明恢复力极强,但这回,倒像是被什么损耗过一样......
而这一番话后,灵医丝毫没有提及花毒之事,这在赫连绾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灵医给自己看的病。
这灵医能常年待在府内,那是一家三代都被查的清清楚楚,如今也是举族都仰仗着公主府的鼻息,死也不可能有异心。
且不止是这灵医,甚至包括皇宫的御医,还有当初在辽州城治疗伤势的熊医师,都无一人察觉......
若非是西蜀王此次自作聪明,又是秦嬷嬷亲自带人来一波自爆。
她也真没想到,原来西蜀王早早就对原主下了毒手。
毕竟对她下毒,图什么?有那功夫,又为什么不直接毒死算了?
这边赫连绾疑惑着,而在这个雪夜,更加怀疑人生的则是西蜀王了。
西蜀王府,重兵把守的书房之中。
胖的眼睛就剩一条缝的西蜀王一改平日的假笑,怒火升腾,直接一巴掌挥向了面前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
“谁允许你干的?!”
极大声的质问,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秦令满是肥肉堆积的脸上因为怒气涨的通红,他已经好些年没有这么气过了,这愤怒甚至超过了前几日赫连绾上门来亲自‘烹调’的时候。
若是换了其他人,西蜀王早就一剑把人砍了,可面前的人......不行。
那被打倒在地的女子,虽是被秦令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巴掌,以至于因为过于用力,她那涂着红脂的口角都滴落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