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眠陆砚小说（姜雨眠陆砚）免费阅读-小说姜雨眠陆砚全文阅读
时间：2023-06-12 19:33:0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付晓芝脸色也十分不妙，她很少这样：“现在我进不去，沁阳在里面陪她等输血。”
原野：“输血？她受伤了？”
付晓芝摇了摇头，姜雨眠那边具体是个什么状况她也不是很清楚。
今天原本是去相府别墅找姜雨眠玩的，结果刚到就看到别墅门前停着救护车，姜雨眠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了上去，人已经昏迷了。
救护车上只允许跟一个家属，方沁阳急着走，也没来得及跟付晓芝说清楚。
付晓芝开车跟在后面过来，也只能在这里等。
原野听完情况后马上回头看徐斯衍：“你去问问。”
徐斯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过了几分钟，医院的副院长过来了，安排了人带他们去了姜雨眠输血的手术室外。
方沁阳等在门口，看着这么大阵仗，不免有些惊讶。
没来得及问，原野就已经冲过来：“她怎么了，为什么输血？”
徐斯衍也朝方沁阳看过去。
方沁阳抿着嘴唇没回答，姜雨眠的身体情况不方便往外透露，她自己也不愿意让人知道。
付晓芝倒是没关系，但原野和徐斯衍都是陆砚身边的人，知道太多不好。
方沁阳：“徐先生大可不必把走后门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这个徐斯衍她是有印象的，姜雨眠提过
几次，方沁阳知道他瞧不上姜雨眠，因此对他也不客气。
徐斯衍：“瑞禾是我的产业。”
方沁阳：“……”
对峙的时候，姜雨眠输完血了，这回也不需要问方沁阳了，陈副院长上去关照了几句，给姜雨眠安排了单人病房。
刚输完血，姜雨眠人还没醒。
她身上穿着病号服，素面朝天，面色发白，和平时摇曳生姿的模样相去甚远。
主治医生看着病房里这么多人问：“哪位是家属？”
其余三人都看向了方沁阳。
方沁阳：“是我。”
主治医生：“血小板减少，这个症状以前有过么？”
方沁阳：“嗯。”
医生：“那麻烦你来一趟我诊室，把患者过往的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方沁阳：“好。”
付晓芝：“我能一起去么？”
原野：“我也去。”
徐斯衍：“一起吧。”
方沁阳：“徐先生和我们珠珠不熟，就不必了吧。”
原野：“你在这边看会儿人，别凑热闹了。”
最后徐斯衍只身一人被留在了病房。
其他人一走，病房就剩了徐斯衍和昏睡不醒的姜雨眠。
徐斯衍停在病床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看着她。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姜雨眠不化妆的样子，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那张精致的脸此时看起来很憔悴，嘴唇干又白，凑近一点还看得到她长睫毛在轻轻颤抖。
徐斯衍目不转睛看了两三分钟，忽然转身去了洗手间。
徐斯衍撑着洗手池站在镜面前
，抬起头来，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复杂的神情。
——
来到诊室以后，方沁阳如实和主治医生交代了姜雨眠此前的情况。
医生在电脑前做着记录，付晓芝和原野在一旁听得面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血小板减少的原因之前做过检查么？”
方沁阳：“嗯，是因为药物过量。”
医生：“什么药？”
方沁阳：“卡马西平。”
医生：“……躁郁症？”
方沁阳：“嗯。”
方沁阳和医生聊了快一刻钟，期间付晓芝和原野憋了一肚子问题，但并没有出声去打断。
离开诊室之前，医生让方沁阳尽可能提供一下姜雨眠之前的病历记录。
方沁阳答应了。
从诊室出来，方沁阳就被付晓芝和原野双双围住。
付晓芝：“珠珠怎么会有那种病？”
方沁阳：“……很早前就有，这半年多情况好转了。”
原野：“那她现在还吃药么？”
方沁阳：“药只吃了一年，发现引起血小板减少之后就停药了。”
方沁阳头很疼，姜雨眠的身体是郑凛叙花了大心思调养过来的，已经九个多月没有出现过出血现象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突然。
三人回到病房，方沁阳看向徐斯衍，态度不是很好：“徐先生可以先走了。”
徐斯衍：“你对我有意见？”
方沁阳：“你心里有数。”
徐斯衍的面色阴沉了几分，姜雨眠身边的人还真是深得她的真传，不阴阳怪气不会说话。
原野：“
斯衍你先走吧，珠珠病房的事儿谢了啊，我送你。”
眼看着徐斯衍和方沁阳要吵起来了，一上头，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
原野先赶紧把徐斯衍拉出去了。
两人走到楼梯口停下，原野说：“我留下来照顾姜雨眠，你回去吧。”
徐斯衍凝着他，口吻中带了几分嘲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
原野：“你发什么癫？她就算是我普通朋友，出这么大事儿我也不能扔她一个人。”
徐斯衍：“她是四哥的人。”
原野：“哦豁，你终于知道她是四哥的人了？那我劝你以后对她态度好点。”
徐斯衍：“……”
——
姜雨眠是十一点半醒过来的。
刚输完血，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方沁阳看见后，马上停下手里的事情过来扶她，“有力气么，哪里不舒服？”
姜雨眠：“现在好多了，医生怎么说？”
方沁阳：“明天一早空腹做个检查，下午骨髓穿刺，要受点罪。”
姜雨眠：“嗯。”
方沁阳：“对了，上救护车的时候刚好芝芝去找你，她后来把原野也带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两个人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了。
姜雨眠听完后半晌没说话，眉眼垂下去，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方沁阳：“对不起珠珠，是我……”
“说什么傻话。”姜雨眠朝方沁阳笑了笑，“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情。”
方沁阳和姜雨眠交代了一下她昏迷时候的情况，姜明
珠听见徐斯衍的名字以后，眉眼间都是不耐烦。
真是冤家路窄，住院都能住进徐斯衍的产业，合着还得承他这个人情呗？
姜雨眠这边刚跟方沁阳聊完，原野和付晓芝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见她醒来，两人放下东西就往病床边走。
? 第119回 报酬
付晓芝和原野两人都是一脸的心疼。
付晓芝直接抱住姜雨眠摸她的后脑勺：“我刚才让我哥联系专家了，一定给你治好。”
姜雨眠：“谢谢芝芝。”
因为身体还虚弱，导致姜雨眠说话也没什么底气，嗓子听起来很哑。
原野拿了一盒牛奶过来，打算喂她：“喝点儿东西补补。”
姜雨眠：“我自己来吧。”
喝完牛奶好受多了，姜雨眠从床上下来，跟他们三人一起坐着吃饭。
午饭以后付晓芝就先走了，她去找付家人给姜雨眠联系血液专家了，而方沁阳则是回去打印姜雨眠之前的病历了。
就剩下原野留在病房陪着姜雨眠。
单独相处，很多话就可以问了。
原野坐在对面的床上盯着姜雨眠，话到了嗓子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能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姜雨眠：“你可以直接问。”
原野：“你……真的有过那个病？”
躁郁症。
方沁阳和医生谈到卡马西平的之后，原野去搜了药和病的资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姜雨眠平时的行为看不出不对，甚至在原野心里，她算得上是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
姜雨眠：“吓到你啦？”
她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笑意，像开玩笑。
要是平时，原野肯定就跟着她插科打诨了，但知道她的情况之后，她越表现得轻松、他就越觉得难受。
原野记得她的年龄，才二十四岁，他有个堂妹和她一样的年纪，每天没心
没肺的，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而姜雨眠呢，年纪这么小就得承受这些。
原野起身走到姜雨眠床边坐下，手摸上她的脑袋：“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不用挤笑。”
姜雨眠：“其实我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别担心。”
原野没接话，看眼神是不怎么相信。
姜雨眠：“真的好了，药都有快两年没吃过了，不知道这次怎么会忽然出血的。”
原野揉着姜雨眠的脑袋，陷入了深思。
姜雨眠没躲开，他动作不大，甚至还有点舒服。
过了会儿，原野冷不丁地问她：“四哥知道么？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姜雨眠忽然垂下了脑袋，“不用了，他应该在忙和未婚妻搬去新房。”
原野：“什么新房？”
姜雨眠：“芝芝说的，周夫人为他们准备了新房，大概很快就会同居了吧。”
原野：“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
“不是。”姜雨眠摇头否认，“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原野不这么认为。
姜雨眠否认得越快，他就越觉得姜雨眠是在给陆砚开脱。
原野忽然按住姜雨眠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四哥断了吧，他不值得你这样。”
姜雨眠：“真的不是因为他。”
原野：“就算不是因为他，你俩也应该断了，你的大好时光不应该浪费在他身上。”
嘭。
原野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姜明
珠和原野不约而同看过去。
原野看到徐斯衍之后，皱眉质问：“你怎么又来了？”
徐斯衍：“付家让我给她找专家。”
说完，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了原野搭在姜雨眠肩膀上的手，再用眼神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姜雨眠感受到徐斯衍的打量之后，就跟原野分开了。
徐斯衍这个人有病，保不齐回头去陆砚那边瞎嚷嚷，她现在不想惹麻烦。
原野：“所以找到了没？”
徐斯衍：“还没。”
原野：“那你过来干什么？”
徐斯衍把手上的几张检查单放下：“骨髓穿刺和血检的单子，家属签字。”
——
“姜雨眠住院了？”詹语白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有些惊讶，又藏不住兴奋。
电话那边的宿珉轻轻笑着：“你今晚搬去婚房么？”
詹语白：“你想怎……”
宿珉：“想在你们婚房玩你，你觉得怎么样？”
詹语白抓紧手机，不肯回答。
宿珉：“想让我替你做事情，我总得收取点报酬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詹语白：“我等你。”
通完电话，詹语白又一次拿起了那个白色的盒子。
——
周一上午，陆砚在办公室里看着周会的概要，习惯性地想要喝一口咖啡。
动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办公桌上没有咖啡。
一看时间，九点半了。
平时这个时候，姜雨眠都会来送咖啡。
陆砚这边刚拿起手机要找人，就听见敲门声。
但来的人不是
姜雨眠，而是徐斯衍。
陆砚：“找我有事？”
徐斯衍：“姜雨眠住院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资料一并放在桌上推到陆砚面前。
陆砚的面色忽地沉下来：“她怎么了？”
徐斯衍：“血小板减少，送到瑞禾紧急输血了。”
陆砚打开资料去看，上面详细完整地记录了姜雨眠的病情，还有她过去几年的一些病历。
血小板减少这个情况，两年以前就出现了。
陆砚一目十行看完资料，面色越发严厉。
姜雨眠昨天上午就被送去瑞禾了，但这期间他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陆砚：“你怎么知道她住院的？”
徐斯衍：“出事的时候，两两通知了原野，我和他在一起打球。”
陆砚把资料放到抽屉里，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去，两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上了詹语白。
詹语白：“陆砚，斯衍，你们去哪里？”
徐斯衍看了一眼陆砚：“我那边有点事情需要四哥帮忙处理。”
詹语白：“原来如此，那你们去吧，路上小心。”
——
原野又是一早就来医院了，还带了家里阿姨炖的燕窝羹。
姜雨眠见他这么鞍前马后的，有点过意不去：“你不用专门来看我。”
原野：“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儿。”
他把东西放下来，“抽过血了么？”
姜雨眠：“嗯。”
原野：“那得嘞，快吃，这燕窝是我跟我妈抢来的。”
姜雨眠噗嗤一声笑了：“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原野陪同姜雨眠一起坐下来，在对面看着她喝燕窝羹，视线一刻都没挪开过。
姜雨眠则是和原野说笑。
两人聊得正欢，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姜雨眠正对着房门，一抬眼就对上了陆砚那双充满厉色的眼。
? 第120回 偶然与巧合
与此同时原野也回头了，再接着看到陆砚身后的徐斯衍，什么都明白了。
原野：“四哥。”
陆砚：“你先出去。”
陆砚的语气听着很不妙，原野担心姜雨眠：“四哥，珠珠她刚抽完血，这会儿身体还虚着，你别为难她了。”
陆砚：“斯衍，把他带出去。”
徐斯衍上来强行把原野拽走了，陆砚关上病房的门走到餐桌前停下。
他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锐利的目光落在对面姜雨眠的脸上。
姜雨眠放下勺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被他捏起了下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雨眠：“你在关心我么？”
陆砚：“回答问题。”
姜雨眠：“没有意义啊。”
“我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会因为我的病就和我结婚吗？”她自嘲地笑，眼眶红了一片，“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的，丑。”
陆砚：“怎么晕倒的？”
姜雨眠：“我也不知道啊，每次出血都是莫名其妙的。”
陆砚：“安心住院。”
虽然陆砚今天还是延续着平时话不多的风格，但是姜雨眠感觉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能是大男人的同情作祟，毕竟她现在的样子看着真的挺可怜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陆砚的手机就响了，姜雨眠看到屏幕上是个没备注的号码。
陆砚松开姜雨眠去接电话：“什么事？”
林煜：“周总，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找到了点资料。”
周
礼：“见面谈。”
林煜：“好，那我在老地方等您。”
姜雨眠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但陆砚接完电话就要走了。
姜雨眠没挽留他，张开手臂和他抱了一下：“你去忙吧，路上小心。”
陆砚摸上她的脑袋，“今天怎么不作了。”
姜雨眠：“身体虚弱，作不动了。”
——
包厢内，陆砚看着桌上薄薄的资料和寥寥几张照片，刀锋一般的眉皱成一团。
“这就是你查了半个多月的成果。”
林煜有苦说不出：“周总，我尽力了，厂里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并不多，资料库里翻遍了，只能找到这些。”
“这位的资料应该是被做过处理，除了工厂里留下的一些员工资料和影像之外，查不到任何信息。”
陆砚目光幽暗不明，林煜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翻开了资料，就先不多嘴了。
资料很薄，工厂基本的员工资料，能看到一些基础信息，附带的还有一份比较详细的入职体检。
【出生日期：1996.8.19，身高：184，籍贯：港城，血型：rh阴性B型……】
陆砚的目光被血型这一栏吸引住，眉心突然急速跳动。
靳柔也是这个血型。
资料里附带了一份裴烨桉的身份证复印件。
陆砚把那张纸拿起来，端详良久。
身份证的登记地是港城，上面的地址就是蓝天福利院。
陆砚问林煜：“公安系统查过么？”
林煜：“查过，他的身
份证在两年前已经过期了，没有去续办过，这三年多也没有过任何出行和住酒店的记录。”
陆砚：“消费记录也没有？”
林煜：“名下的银行卡、手机号码都注销了。”
陆砚眯起了眼睛。
林煜：“……周总，这个人的种种迹象，很像是去世了。”
林煜混迹这行很久，查过的人不下三百，查裴烨桉的时候，心里就有判断了。
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手机卡、没有银行卡、没有出行记录？
陆砚也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不单是因为裴烨桉三年多没有任何出行消费记录。
陆砚双手交叠在一起，脑海中浮现出徐斯衍给他的那一份完整病历。
姜雨眠的躁郁症是在三年前确诊的，和裴烨桉记录消失的时间刚好对得上。
陆砚两只手的大拇指缓缓摩擦着，眼底的光芒逐渐犀利。
他去问林煜：“他怎么从工厂离职的？”
林煜：“听主管说，那一年的四月中旬请了个假，后来就联系不上了。”
话音落下，林煜明显看到陆砚的目光变得更可怕了，吓得他后背发凉，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林煜战战兢兢的时候，陆砚终于有反应了。
陆砚：“去港城帮我盯两个人。”
——
和林煜见过面以后，陆砚驱车回到了万华，进办公室后便将门反锁了一道。
陆砚把裴烨桉的资料和姜雨眠的病历摆在了一起，锐利的目光从两份资料上分别扫
过。
裴烨桉比姜雨眠大三岁，身份证上的生日和她同一天。
她自己说过，福利院会把带回去的那天当做生日，这一点，他上次去港城的时候也得到了证实。
这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是同一天被带回福利院的。
后来姜雨眠被收养了，读了国际高中，进了名校，裴烨桉却在北城的工厂里打工。
他们感情那么好，裴烨桉为什么不留在港城陪着姜雨眠？
裴烨桉对姜雨眠那么重要，她那性子，竟然会容忍裴烨桉去另外一座城市？
他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有裴烨桉的血型、请假的日期、姜雨眠确诊躁郁症的时间节点——
陆砚耳边猛地回荡起姜雨眠漫不经心的话语。
“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自己上去捐呢，再找一个配型类似的人来顶替不就好了嘛。”
同样的血型，重合的时间，詹语白和宿珉的地下情——
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同时上演，姜雨眠的那句话也绝非随口说说。
从纽約给他下药到现在，姜雨眠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裴烨桉，姜雨眠。
——
付晓芝动用了所有关系给姜雨眠找医生，这件事儿也惊动了周家。
周二这天，詹语白亲自陪同靳柔来瑞禾做定期复查，两人在医院碰上了付晓芝。
靳柔喊住她，询问了几句情况。
得知还没找到合适的医生，靳柔宽慰：“别急，我帮你联系一下。”
付晓芝：“谢谢靳姨。”
詹语白：“伯母，我们去看看明珠吧。”
靳柔：“也好，两两带路吧。”
付晓芝不耐烦地朝詹语白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里都有她？
虽然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得给靳柔个面子，付晓芝忍着没骂詹语白，带着她们去了姜雨眠的病房。
? 第121回 恨之入骨
再看去看看付晓芝的眼神，姜雨眠大概就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
靳柔进来病房以后就在看姜雨眠。
先前见过两回，靳柔对姜雨眠的印象还算过得去，主要是她长得太漂亮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真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
人都喜欢漂亮的，冲这张脸，靳柔也讨厌不起来姜雨眠。
特别是她现素面朝天，孱弱病态，更惹人心疼。
靳柔走到床边去关照姜雨眠：“身体还好吗？”
姜雨眠：“谢谢周夫人关心，好多了。”
靳柔的确是很温柔，待人没有太多架子，姜雨眠也关心起了她：“您怎么也来医院了？”
靳柔：“移植手术的复查。”
姜雨眠：“原来如此。”
斟酌了几秒，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我听说，很多人移植手术之后都会有排异反应，看您的状态很好，应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真好。”
靳柔笑了起来：“起初有一些，多亏了我丈夫发现得早。”
姜雨眠：“真羡慕周先生和周夫人的感情呢。”
原野说得没有错，靳柔是真单纯，她开口说话，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幸福，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她做作。
只是会有些感慨，有的人天生就是活在乌托邦里的，也有资本一辈子不走出来。
不过靳柔这么单纯天真，怎么陆砚作为她儿子就八百个心眼子呢？
可能是随了爹？
提起到丈夫的时候，靳柔的笑更灿烂了，每个表情的细节都在说：我
很幸福。
詹语白：“是呢，伯父最疼伯母了，谁看了都羡慕。”
靳柔：“那让周四和他爸好好学学。”
詹语白不好意思地笑了。
付晓芝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方沁阳则是去看姜雨眠。
詹语白跟着靳柔来病房，就是挑衅和警告，现在又诱导靳柔说出这种话来……
付晓芝看不下去了：“周四可学不会周叔那那一套，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
这个形容听得姜雨眠想给她鼓掌，太到位了。
本以为靳柔会因为心疼儿子反驳一下付晓芝的话，没想到她竟然点了点头。
“两两说得也对，周四这个人，是缺了点情趣。”
姜雨眠：“……”
是亲妈啊，对自己儿子还挺了解。
靳柔：“对了，我听两两说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医生，我帮你联系一下吧。”
姜雨眠：“不用麻烦您了。”
靳柔：“不麻烦，我很熟一个医生，他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
靳柔说完这话，姜雨眠就联想到她会找谁了，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詹语白，她很淡定。
付晓芝：“靳姨，你说宿珉医生吗？”
靳柔：“是呢，我电话问问他。”
靳柔在众人的目光的下掏出手机，给宿珉打了电话。
付晓芝的目光扫过詹语白，看到她脸上虚伪的笑，胃里直犯恶心。
要不是怕伤害到靳柔的感情，她真要忍不住撕破詹语白这张虚伪的嘴脸，所以陆砚到底什么时候行动？
靳柔跟宿珉通了几分钟电话。
聊完之后，她对姜雨眠说：“宿医生还真认识个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我让他去约人了，这几天来给你看看。”
詹语白：“宿医生找的人肯定靠得住。”
姜雨眠：“谢谢周夫人，麻烦您了。”
靳柔是好意，她又是长辈，姜雨眠不可能不给她这面子，但她心里没指望过宿珉真能找来什么好人。
宿珉这个人对她的态度，她还没摸清。
靳柔的检查报告出来以后，詹语白就先陪她走了，付晓芝关心长辈，也跟着出去了一趟。
如此一来，病房里只剩下了姜雨眠和方沁阳两个人。
方沁阳：“珠珠，你真的要让那个医生找的人过来？”
姜雨眠：“你也觉得他会对我不利？”
方沁阳：“他和詹语白狼狈为奸，詹语白现在对你恨之入骨，不排除会趁这个机会害你。”
毕竟詹语白一直都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
付晓芝跟着詹语白和靳柔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说话的时候，詹语白一直在摆弄手机。
可能是因为看她不顺眼的缘故，无论詹语白做什么，付晓芝都觉得她鬼鬼祟祟的。
后来詹语白又出去接电话了。
还是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送走了靳柔，付晓芝跟姜雨眠发了条微信，飙车回到家里，打开了电脑。
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敲打。
——
靳柔今天去医院做复查，陆砚下班之后独自回
了一趟周家询问情况，顺便留下吃了个晚饭。
晚饭的时候，靳柔接到了宿珉来的电话。
陆砚听见靳柔喊“宿医生”之后，便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目光深深地朝对面看过去。
靳柔：“明天有空么？那就麻烦你了。”
“对，住在瑞禾呢。”
陆砚静静地听着靳柔通完了电话。
靳柔放下手机，就去和周章回说话了：“宿医生这办事效率真高，已经找到人了。”
周章回：“这下你能放心了吧，放下手机吃饭吧。”
陆砚：“妈，你找什么人？”
靳柔：“原野女朋友不是住院了么，两两说还没找到合适的医生，我帮忙牵个线。”
陆砚：“宿医生？”
靳柔：“他帮忙牵了个线，宿医生的朋友技术肯定差不了。”
陆砚对此没有发表意见，锋利的眉微不可察地皱起来。
靳柔：“明珠这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呀，生病的模样太惹人心疼了。”
陆砚：“您挺喜欢她。”
靳柔：“那可不，这么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
陆砚：“……”
靳柔：“怪不得原野这小子收心了呢，真是有福气！”
陆砚拿起了水杯，喝了半杯水。
——
姜雨眠和方沁阳吃晚饭的时候，付晓芝怒气冲冲地进了病房。
她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火全写在脸上了。
姜雨眠和方沁阳不约而同：“怎么了芝芝？”
付晓芝拿着电脑在桌前坐下来，一通操作：“我黑进詹语白的手机了。
”
姜雨眠：“……有收获么？”
“詹语白这个垃圾。”付晓芝打开模拟器，翻出了詹语白和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往来。
姜雨眠和方沁阳一起看过去，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屏幕上。
看完这些信息，两人也就知道了付晓芝愤怒的原因。
? 第122回 暴露
虽然另外一个号码是陌生的，但从短信的内容已经足以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了。
和之前猜的差不多，詹语白想通过宿珉弄死她。
从对话来看应该是计划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詹语白强调了“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所以……宿珉上次在假日酒店说的话，是故意的。
那个时候詹语白已经想她死了么？她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一如既往，就像当初对裴烨桉一样。
姜雨眠和方沁阳都知道詹语白是因为陆砚的事情这么做的，可付晓芝不知道。
付晓芝：“珠珠，你是不是暴露了？”
姜雨眠：“……嗯？”
付晓芝：“上次咱俩一起撞破了詹语白和宿珉偷情，你是不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否则付晓芝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姜雨眠和詹语白也不是情敌，詹语白也不可能为了替詹彦青出头而这么做。
姜雨眠的表情百转千回，她虽然脑子转得快，但还真的没想到这一层。
面对付晓芝的时候，她时常会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但这的确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姜雨眠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说：“可能我和你通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被她听见了。”
付晓芝：“呵呵，她有本事来搞我啊，欺软怕硬的垃圾货色，看我不弄死她！”
付晓芝越想越是来气，她直接合上电脑：“我现在去找周四那傻逼给他看。”
姜雨眠想劝付晓芝，但找不到理由。
这件事情付晓芝去说，
比她说更有分量。
姜雨眠抱了一下付晓芝：“谢谢你芝芝。”
付晓芝回抱她一下：“你别怕，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付晓芝风风火火地走了，姜雨眠和方沁阳两人看着病房的门呆了很久。
最后方沁阳感叹：“芝芝真好。”
姜雨眠轻轻地点头。
她来北城之前没想过自己能在这里交到这样的朋友。
——
付晓芝上车之后先给陆砚打了个电话。
嘟了好久才接通，这导致付晓芝更不耐烦了。
付晓芝：“你人在哪儿？”
陆砚：“有事？”
付晓芝：“问你在哪儿，有东西给你看，别磨磨唧唧的。”
陆砚：“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付晓芝：“也行，那你来瑞禾吧，我在旁边那个咖啡厅等你。”
付晓芝抱着电脑去了咖啡厅，刚才陆砚的态度还算过得去，他要是敢拒绝，她大概会在电话里把他喷成筛子。
半小时不到，陆砚就过来了。
他走到付晓芝对面坐下，脸上是一贯淡漠清冷的表情，视线冷冷扫过桌上的电脑。
陆砚：“找我什么事儿？”
付晓芝：“詹语白要弄死珠珠。”
听到这话，陆砚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付晓芝感受到了：“你不信？”
陆砚：“理由呢？”
付晓芝：“你脑子不会转啊？理由当然是她知道珠珠听见她和宿珉偷情、心虚了，现在狗男女联合起来想要把她灭口！”
陆砚的表情看起来
更严肃了：“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付晓芝直接把电脑推过去，也没忘骂他：“詹语白把你脑子都吃了是吧？我他妈闲得蛋疼了、没事就去造她谣？合着她给你戴了绿帽子，在你心里还是冰清玉洁的小天使呗！”
此时陆砚已经听不进去付晓芝的话了，他注意力都在模拟器的短信内容上。
看完这些对话，陆砚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陆砚凝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深思，眉头紧锁。
付晓芝看他这样子，以为他还在怀疑这东西的真实性：“你还不信？”
陆砚：“你从哪里来的这些短信？”
付晓芝：“草，你还真不信？”
“你别忘了我本行是什么，黑进她的手机也就是老娘动动手指的功夫，你要是不信，电脑你拿走呗，说不定还能看到你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说骚话。”
付晓芝快要被陆砚对詹语白的信任气死了，她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绿帽癖——他还真的把电脑拿过去了。
付晓芝：“你是不是绿帽癖？”
陆砚：“……”
这个词，他之前没少从姜雨眠嘴巴里听见，她们不愧是好朋友。
付晓芝：“不是，周四，你真不觉得她跟那个医生搞在一起有其他内幕么，那颗肾说不定根本不是她的。”
“你要是有点脑子，就应该去查查清楚，别跟个傻逼似的被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陆砚：“带我去姜雨眠病房。”
——
姜雨眠坐在床上跟原野
聊微信的时候，付晓芝带着陆砚过来了。
姜雨眠放下手机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陆砚侧目朝付晓芝看过去，淡淡开口：“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付晓芝：“也行。”
她也没怀疑什么，很痛快地转身走了。
直到付晓芝脚步声远去，陆砚才走到病床边上，姜雨眠很热情地拉住他的手，邀请他坐下来。
陆砚的视线始终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姜雨眠歪过头：“漂亮吗？”
陆砚：“不怕？”
他问的是詹语白想要弄死她这件事儿，姜雨眠一下就能听出来。
姜雨眠缩到陆砚怀里，突然娇弱：“怕，好怕哦，哥哥要保护我。”
陆砚呵了一声，“戏过了。”
不会有人害怕的时候是这个反应，她不仅不怕，甚至有些嚣张，像是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陆砚：“她为什么想杀你？”
姜雨眠：“这还用问吗，因为我是勾引他未婚夫的狐狸精呀。”
陆砚：“就因为这个？”
姜雨眠：“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
陆砚没有回答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病态苍白的脸上，像是在审判着什么。
姜雨眠大方地和他对视，没有任何躲闪。
“姜雨眠。”陆砚难得叫了一次她的全名。
姜雨眠：“哥哥叫我的名字叫得真好听呀。”
陆砚的手上用力：“不要嬉皮笑脸。”
姜雨眠：“你弄疼我了。”
陆砚：“你和詹语白以前就认识。”
姜雨眠：“如果
你问的是我单方面的认识，那的确是，你们订婚的时候我知道她了。”
她撒谎撒得坦坦荡荡，甚至还跟了一句：“所以我恨她，嫉妒她。”
陆砚忽然松开她的下巴，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那双漆黑的眸底透出了浓浓的寒凛之意。
? 第123回 我们
姜雨眠仰着脖子和他对视，眼中无所畏惧，只是孱弱的样子看起来像快要凋零的花。
陆砚：“今天出血了么？”
姜雨眠：“没有。”
陆砚：“我会重新给你安排医生。”
姜雨眠：“不用。”
陆砚没想到她是这个答案，看向她的眼底又多了几分复杂。
姜雨眠：“你不想弄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陆砚瞬间就听懂了姜雨眠的意思，她是想以身做饵、将计就计，等詹语白和宿珉暴露。
陆砚：“我自己会查，你犯不着。”
姜雨眠：“也不单纯是为了你啦。”
陆砚顿了一下，深邃的双眼眯起来，却听见她笑着说，“也是为了我自己哦，如果他们真的联合起来设计了周夫人的手术，那你们之间的婚约就不存在了对不对？”
“到时候你就会娶我了。”她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了，好像这事已经办成了一样。
陆砚：“你就这么确定手术是他们设计的。”
姜雨眠：“不确定啊，所以才想要尽快查清楚嘛。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骗你了吗？”
陆砚：“原来你知道。”
知道他最讨厌被人骗，依旧是满嘴谎言，就连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说不了几句真话。
姜雨眠：“对哦，所以我从来不骗哥哥。”
陆砚一把推开她，姜雨眠狐疑地看过去，这狗东西怎么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姜雨眠瘪嘴，不满地和他
撒娇：“人家还是病号呢，温柔点好不好嘛。”
陆砚：“换个医生。”
姜雨眠：“我不换。”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杀我了，就算换走了这个医生，她也会用其他办法。”姜雨眠很理性地为他分析：“而且，你把宿珉找来的医生换走了以后，他们一定会有所怀疑，今后行动只会更隐蔽，我们更是什么都查不到了。”
姜雨眠脑子灵光，分析得也句句在理，只是陆砚的注意力不在前面。
他嘴唇翕动：“我们？”
姜雨眠：“对啊，我们，我爱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为你考虑。”
冠冕堂皇的深情言论，她简直是信手拈来。
陆砚：“你要怎么为我考虑。”
——
城南的婚房，主卧内，床上床下都是凌乱一片。
床下，男人的西装和女人的红色睡裙纠缠在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暧昧。
詹语白拖着疲倦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将床头的那份资料拿到了手里。
刚才和宿珉的纠缠让她大脑亢奋，导致她翻开资料时，手指都在发软。
资料里是姜雨眠在瑞禾的病历，还有方沁阳那边提供给瑞禾的一些国外的诊断书。
因为服用药物不当引起的血小板减少。
除此之外还有躁郁症的确诊报告。
詹语白翻完病历后看向一旁的男人：“你派了谁过去？”
宿珉吐了一口烟圈，斜睨了一眼身侧。
詹语白赤着身体倾身过去，拿起眼镜为他戴好。
宿珉在她
后背上按灭了手中的烟蒂。
詹语白闭上了眼睛，死死咬住下唇。
宿珉：“白溪过去。”
詹语白：“多久？”
宿珉：“你这次太沉不住气了。”
詹语白：“再等下去，陆砚要为了她和我毁婚了！”
宿珉：“有周夫人在，你怕什么？”
他抬起手来，血管分明的左右扶了一下眼镜，“那小丫头是嚣张了点，你要是因为她暴露了，就得不偿失了。”
詹语白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宿珉：“说清楚。”
——
第二天上午，姜雨眠就见到了宿珉找来的那位专家，白溪。
女的，看年龄和宿珉差不多大，是国外某个制药实验室的专家，已经很多年没出诊了。
据说是宿珉亲自去找，才肯“出山”的。
人是徐斯衍带来的。
徐斯衍为两人简单互相做了介绍。
“姜雨眠，是……原野的女朋友。”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徐斯衍的面色有些沉。
姜雨眠习惯了，无视了他，去和白溪说话：“白医生，麻烦您了。”
白溪看起来随和，她朝姜雨眠温柔地笑了一下，“不麻烦，再做个全身检查吧，我需要看看你的其它指标，避免药物禁忌。”
姜雨眠：“好。”
她笑得乖巧又听话，无论白溪说什么，都无条件配合，是个十分好摆弄的病人。
白溪叫来了护士，抽了姜雨眠的几管血，又安排了一堆其它项目的检查。
姜雨眠到底还是身子虚，抽了血以后再
走路，步子都有些虚。
方沁阳和付晓芝一个去缴费，一个下楼去买吃的，姜雨眠独自站CT室门口排队，身体摇摇欲坠。
好像低血糖又犯了，眼前发黑。
就在姜雨眠以为自己要就此倒下的时候，忽然有人扶了她一把。
“谢谢。”姜雨眠一边感激一边回头，没想到看到了徐斯衍的脸。
有点扫兴。
徐斯衍对于姜雨眠的感谢没有做回应，他扶着姜雨眠到了椅子前安排她坐下来。
接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三明治还有一盒牛奶。
徐斯衍隔了个位置坐下，把吃的放在中间那个空位上。
姜雨眠没跟他客气，拿起来直接啃了。
吃点东西下肚，头晕的情况好多了。
姜雨眠：“谢了。”
虽然徐斯衍这人挺烦的，但刚才的确帮了她，一码归一码，口头的表示还得有。
不过也仅限于此，姜雨眠说完就准备起来继续去排队了。
结果徐斯衍忽然过来她身边把她按住了。
他的手按在她手腕上，力道太大，弄出了红印子。
姜雨眠疼得蹙眉吸气。
徐斯衍马上松开。
“你不用排队，里面这批人拍完了，你进去一次性检查。”徐斯衍的语气有些生硬。
她这一说，姜雨眠猛地想起来了，瑞禾是他的产业。
“谢了。”
徐斯衍：“和你无关，我是在帮四哥。”
姜雨眠：“哦，那让他谢你吧。”
徐斯衍：“……”
姜雨眠没兴趣和徐斯衍说话，正好这时手机响了
，原野来了电话。
徐斯衍下意识看过去，瞥见名字不到一秒，姜雨眠已经接电话了。
她和原野说话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不都说了你不用来吗？”
“好啦好啦，那我等你哦。”
软糯娇柔的声音钻入耳蜗，徐斯衍的拳头越攥越紧。
原野：“输血？她受伤了？”
付晓芝摇了摇头，姜雨眠那边具体是个什么状况她也不是很清楚。
今天原本是去相府别墅找姜雨眠玩的，结果刚到就看到别墅门前停着救护车，姜雨眠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了上去，人已经昏迷了。
救护车上只允许跟一个家属，方沁阳急着走，也没来得及跟付晓芝说清楚。
付晓芝开车跟在后面过来，也只能在这里等。
原野听完情况后马上回头看徐斯衍：“你去问问。”
徐斯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过了几分钟，医院的副院长过来了，安排了人带他们去了姜雨眠输血的手术室外。
方沁阳等在门口，看着这么大阵仗，不免有些惊讶。
没来得及问，原野就已经冲过来：“她怎么了，为什么输血？”
徐斯衍也朝方沁阳看过去。
方沁阳抿着嘴唇没回答，姜雨眠的身体情况不方便往外透露，她自己也不愿意让人知道。
付晓芝倒是没关系，但原野和徐斯衍都是陆砚身边的人，知道太多不好。
徐斯衍仿佛洞穿了方沁阳的想法：“这是瑞禾的院长。”
他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副院长陈医生，“就算你不说，姜雨眠的病历我也查得到。”
方沁阳：“徐先生大可不必把走后门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这个徐斯衍她是有印象的，姜雨眠提过
几次，方沁阳知道他瞧不上姜雨眠，因此对他也不客气。
徐斯衍：“瑞禾是我的产业。”
方沁阳：“……”
对峙的时候，姜雨眠输完血了，这回也不需要问方沁阳了，陈副院长上去关照了几句，给姜雨眠安排了单人病房。
刚输完血，姜雨眠人还没醒。
她身上穿着病号服，素面朝天，面色发白，和平时摇曳生姿的模样相去甚远。
主治医生看着病房里这么多人问：“哪位是家属？”
其余三人都看向了方沁阳。
方沁阳：“是我。”
主治医生：“血小板减少，这个症状以前有过么？”
方沁阳：“嗯。”
医生：“那麻烦你来一趟我诊室，把患者过往的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方沁阳：“好。”
付晓芝：“我能一起去么？”
原野：“我也去。”
徐斯衍：“一起吧。”
方沁阳：“徐先生和我们珠珠不熟，就不必了吧。”
原野：“你在这边看会儿人，别凑热闹了。”
最后徐斯衍只身一人被留在了病房。
其他人一走，病房就剩了徐斯衍和昏睡不醒的姜雨眠。
徐斯衍停在病床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看着她。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姜雨眠不化妆的样子，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那张精致的脸此时看起来很憔悴，嘴唇干又白，凑近一点还看得到她长睫毛在轻轻颤抖。
徐斯衍目不转睛看了两三分钟，忽然转身去了洗手间。
徐斯衍撑着洗手池站在镜面前
，抬起头来，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复杂的神情。
——
来到诊室以后，方沁阳如实和主治医生交代了姜雨眠此前的情况。
医生在电脑前做着记录，付晓芝和原野在一旁听得面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血小板减少的原因之前做过检查么？”
方沁阳：“嗯，是因为药物过量。”
医生：“什么药？”
方沁阳：“卡马西平。”
医生：“……躁郁症？”
方沁阳：“嗯。”
方沁阳和医生聊了快一刻钟，期间付晓芝和原野憋了一肚子问题，但并没有出声去打断。
离开诊室之前，医生让方沁阳尽可能提供一下姜雨眠之前的病历记录。
方沁阳答应了。
从诊室出来，方沁阳就被付晓芝和原野双双围住。
付晓芝：“珠珠怎么会有那种病？”
方沁阳：“……很早前就有，这半年多情况好转了。”
原野：“那她现在还吃药么？”
方沁阳：“药只吃了一年，发现引起血小板减少之后就停药了。”
方沁阳头很疼，姜雨眠的身体是郑凛叙花了大心思调养过来的，已经九个多月没有出现过出血现象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突然。
三人回到病房，方沁阳看向徐斯衍，态度不是很好：“徐先生可以先走了。”
徐斯衍：“你对我有意见？”
方沁阳：“你心里有数。”
徐斯衍的面色阴沉了几分，姜雨眠身边的人还真是深得她的真传，不阴阳怪气不会说话。
原野：“
斯衍你先走吧，珠珠病房的事儿谢了啊，我送你。”
眼看着徐斯衍和方沁阳要吵起来了，一上头，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
原野先赶紧把徐斯衍拉出去了。
两人走到楼梯口停下，原野说：“我留下来照顾姜雨眠，你回去吧。”
徐斯衍凝着他，口吻中带了几分嘲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
原野：“你发什么癫？她就算是我普通朋友，出这么大事儿我也不能扔她一个人。”
徐斯衍：“她是四哥的人。”
原野：“哦豁，你终于知道她是四哥的人了？那我劝你以后对她态度好点。”
徐斯衍：“……”
——
姜雨眠是十一点半醒过来的。
刚输完血，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方沁阳看见后，马上停下手里的事情过来扶她，“有力气么，哪里不舒服？”
姜雨眠：“现在好多了，医生怎么说？”
方沁阳：“明天一早空腹做个检查，下午骨髓穿刺，要受点罪。”
姜雨眠：“嗯。”
方沁阳：“对了，上救护车的时候刚好芝芝去找你，她后来把原野也带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两个人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了。
姜雨眠听完后半晌没说话，眉眼垂下去，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方沁阳：“对不起珠珠，是我……”
“说什么傻话。”姜雨眠朝方沁阳笑了笑，“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情。”
方沁阳和姜雨眠交代了一下她昏迷时候的情况，姜明
珠听见徐斯衍的名字以后，眉眼间都是不耐烦。
真是冤家路窄，住院都能住进徐斯衍的产业，合着还得承他这个人情呗？
姜雨眠这边刚跟方沁阳聊完，原野和付晓芝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见她醒来，两人放下东西就往病床边走。
? 第119回 报酬
付晓芝和原野两人都是一脸的心疼。
付晓芝直接抱住姜雨眠摸她的后脑勺：“我刚才让我哥联系专家了，一定给你治好。”
姜雨眠：“谢谢芝芝。”
因为身体还虚弱，导致姜雨眠说话也没什么底气，嗓子听起来很哑。
原野拿了一盒牛奶过来，打算喂她：“喝点儿东西补补。”
姜雨眠：“我自己来吧。”
喝完牛奶好受多了，姜雨眠从床上下来，跟他们三人一起坐着吃饭。
午饭以后付晓芝就先走了，她去找付家人给姜雨眠联系血液专家了，而方沁阳则是回去打印姜雨眠之前的病历了。
就剩下原野留在病房陪着姜雨眠。
单独相处，很多话就可以问了。
原野坐在对面的床上盯着姜雨眠，话到了嗓子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能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姜雨眠：“你可以直接问。”
原野：“你……真的有过那个病？”
躁郁症。
方沁阳和医生谈到卡马西平的之后，原野去搜了药和病的资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姜雨眠平时的行为看不出不对，甚至在原野心里，她算得上是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
姜雨眠：“吓到你啦？”
她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笑意，像开玩笑。
要是平时，原野肯定就跟着她插科打诨了，但知道她的情况之后，她越表现得轻松、他就越觉得难受。
原野记得她的年龄，才二十四岁，他有个堂妹和她一样的年纪，每天没心
没肺的，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而姜雨眠呢，年纪这么小就得承受这些。
原野起身走到姜雨眠床边坐下，手摸上她的脑袋：“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不用挤笑。”
姜雨眠：“其实我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别担心。”
原野没接话，看眼神是不怎么相信。
姜雨眠：“真的好了，药都有快两年没吃过了，不知道这次怎么会忽然出血的。”
原野揉着姜雨眠的脑袋，陷入了深思。
姜雨眠没躲开，他动作不大，甚至还有点舒服。
过了会儿，原野冷不丁地问她：“四哥知道么？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姜雨眠忽然垂下了脑袋，“不用了，他应该在忙和未婚妻搬去新房。”
原野：“什么新房？”
姜雨眠：“芝芝说的，周夫人为他们准备了新房，大概很快就会同居了吧。”
原野：“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
“不是。”姜雨眠摇头否认，“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原野不这么认为。
姜雨眠否认得越快，他就越觉得姜雨眠是在给陆砚开脱。
原野忽然按住姜雨眠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四哥断了吧，他不值得你这样。”
姜雨眠：“真的不是因为他。”
原野：“就算不是因为他，你俩也应该断了，你的大好时光不应该浪费在他身上。”
嘭。
原野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姜明
珠和原野不约而同看过去。
原野看到徐斯衍之后，皱眉质问：“你怎么又来了？”
徐斯衍：“付家让我给她找专家。”
说完，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了原野搭在姜雨眠肩膀上的手，再用眼神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姜雨眠感受到徐斯衍的打量之后，就跟原野分开了。
徐斯衍这个人有病，保不齐回头去陆砚那边瞎嚷嚷，她现在不想惹麻烦。
原野：“所以找到了没？”
徐斯衍：“还没。”
原野：“那你过来干什么？”
徐斯衍把手上的几张检查单放下：“骨髓穿刺和血检的单子，家属签字。”
——
“姜雨眠住院了？”詹语白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有些惊讶，又藏不住兴奋。
电话那边的宿珉轻轻笑着：“你今晚搬去婚房么？”
詹语白：“你想怎……”
宿珉：“想在你们婚房玩你，你觉得怎么样？”
詹语白抓紧手机，不肯回答。
宿珉：“想让我替你做事情，我总得收取点报酬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詹语白：“我等你。”
通完电话，詹语白又一次拿起了那个白色的盒子。
——
周一上午，陆砚在办公室里看着周会的概要，习惯性地想要喝一口咖啡。
动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办公桌上没有咖啡。
一看时间，九点半了。
平时这个时候，姜雨眠都会来送咖啡。
陆砚这边刚拿起手机要找人，就听见敲门声。
但来的人不是
姜雨眠，而是徐斯衍。
陆砚：“找我有事？”
徐斯衍：“姜雨眠住院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资料一并放在桌上推到陆砚面前。
陆砚的面色忽地沉下来：“她怎么了？”
徐斯衍：“血小板减少，送到瑞禾紧急输血了。”
陆砚打开资料去看，上面详细完整地记录了姜雨眠的病情，还有她过去几年的一些病历。
血小板减少这个情况，两年以前就出现了。
陆砚一目十行看完资料，面色越发严厉。
姜雨眠昨天上午就被送去瑞禾了，但这期间他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陆砚：“你怎么知道她住院的？”
徐斯衍：“出事的时候，两两通知了原野，我和他在一起打球。”
陆砚把资料放到抽屉里，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去，两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上了詹语白。
詹语白：“陆砚，斯衍，你们去哪里？”
徐斯衍看了一眼陆砚：“我那边有点事情需要四哥帮忙处理。”
詹语白：“原来如此，那你们去吧，路上小心。”
——
原野又是一早就来医院了，还带了家里阿姨炖的燕窝羹。
姜雨眠见他这么鞍前马后的，有点过意不去：“你不用专门来看我。”
原野：“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儿。”
他把东西放下来，“抽过血了么？”
姜雨眠：“嗯。”
原野：“那得嘞，快吃，这燕窝是我跟我妈抢来的。”
姜雨眠噗嗤一声笑了：“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原野陪同姜雨眠一起坐下来，在对面看着她喝燕窝羹，视线一刻都没挪开过。
姜雨眠则是和原野说笑。
两人聊得正欢，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姜雨眠正对着房门，一抬眼就对上了陆砚那双充满厉色的眼。
? 第120回 偶然与巧合
与此同时原野也回头了，再接着看到陆砚身后的徐斯衍，什么都明白了。
原野：“四哥。”
陆砚：“你先出去。”
陆砚的语气听着很不妙，原野担心姜雨眠：“四哥，珠珠她刚抽完血，这会儿身体还虚着，你别为难她了。”
陆砚：“斯衍，把他带出去。”
徐斯衍上来强行把原野拽走了，陆砚关上病房的门走到餐桌前停下。
他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锐利的目光落在对面姜雨眠的脸上。
姜雨眠放下勺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被他捏起了下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雨眠：“你在关心我么？”
陆砚：“回答问题。”
姜雨眠：“没有意义啊。”
“我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会因为我的病就和我结婚吗？”她自嘲地笑，眼眶红了一片，“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的，丑。”
陆砚：“怎么晕倒的？”
姜雨眠：“我也不知道啊，每次出血都是莫名其妙的。”
陆砚：“安心住院。”
虽然陆砚今天还是延续着平时话不多的风格，但是姜雨眠感觉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能是大男人的同情作祟，毕竟她现在的样子看着真的挺可怜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陆砚的手机就响了，姜雨眠看到屏幕上是个没备注的号码。
陆砚松开姜雨眠去接电话：“什么事？”
林煜：“周总，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找到了点资料。”
周
礼：“见面谈。”
林煜：“好，那我在老地方等您。”
姜雨眠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但陆砚接完电话就要走了。
姜雨眠没挽留他，张开手臂和他抱了一下：“你去忙吧，路上小心。”
陆砚摸上她的脑袋，“今天怎么不作了。”
姜雨眠：“身体虚弱，作不动了。”
——
包厢内，陆砚看着桌上薄薄的资料和寥寥几张照片，刀锋一般的眉皱成一团。
“这就是你查了半个多月的成果。”
林煜有苦说不出：“周总，我尽力了，厂里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并不多，资料库里翻遍了，只能找到这些。”
“这位的资料应该是被做过处理，除了工厂里留下的一些员工资料和影像之外，查不到任何信息。”
陆砚目光幽暗不明，林煜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翻开了资料，就先不多嘴了。
资料很薄，工厂基本的员工资料，能看到一些基础信息，附带的还有一份比较详细的入职体检。
【出生日期：1996.8.19，身高：184，籍贯：港城，血型：rh阴性B型……】
陆砚的目光被血型这一栏吸引住，眉心突然急速跳动。
靳柔也是这个血型。
资料里附带了一份裴烨桉的身份证复印件。
陆砚把那张纸拿起来，端详良久。
身份证的登记地是港城，上面的地址就是蓝天福利院。
陆砚问林煜：“公安系统查过么？”
林煜：“查过，他的身
份证在两年前已经过期了，没有去续办过，这三年多也没有过任何出行和住酒店的记录。”
陆砚：“消费记录也没有？”
林煜：“名下的银行卡、手机号码都注销了。”
陆砚眯起了眼睛。
林煜：“……周总，这个人的种种迹象，很像是去世了。”
林煜混迹这行很久，查过的人不下三百，查裴烨桉的时候，心里就有判断了。
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手机卡、没有银行卡、没有出行记录？
陆砚也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不单是因为裴烨桉三年多没有任何出行消费记录。
陆砚双手交叠在一起，脑海中浮现出徐斯衍给他的那一份完整病历。
姜雨眠的躁郁症是在三年前确诊的，和裴烨桉记录消失的时间刚好对得上。
陆砚两只手的大拇指缓缓摩擦着，眼底的光芒逐渐犀利。
他去问林煜：“他怎么从工厂离职的？”
林煜：“听主管说，那一年的四月中旬请了个假，后来就联系不上了。”
话音落下，林煜明显看到陆砚的目光变得更可怕了，吓得他后背发凉，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林煜战战兢兢的时候，陆砚终于有反应了。
陆砚：“去港城帮我盯两个人。”
——
和林煜见过面以后，陆砚驱车回到了万华，进办公室后便将门反锁了一道。
陆砚把裴烨桉的资料和姜雨眠的病历摆在了一起，锐利的目光从两份资料上分别扫
过。
裴烨桉比姜雨眠大三岁，身份证上的生日和她同一天。
她自己说过，福利院会把带回去的那天当做生日，这一点，他上次去港城的时候也得到了证实。
这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是同一天被带回福利院的。
后来姜雨眠被收养了，读了国际高中，进了名校，裴烨桉却在北城的工厂里打工。
他们感情那么好，裴烨桉为什么不留在港城陪着姜雨眠？
裴烨桉对姜雨眠那么重要，她那性子，竟然会容忍裴烨桉去另外一座城市？
他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有裴烨桉的血型、请假的日期、姜雨眠确诊躁郁症的时间节点——
陆砚耳边猛地回荡起姜雨眠漫不经心的话语。
“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自己上去捐呢，再找一个配型类似的人来顶替不就好了嘛。”
同样的血型，重合的时间，詹语白和宿珉的地下情——
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同时上演，姜雨眠的那句话也绝非随口说说。
从纽約给他下药到现在，姜雨眠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裴烨桉，姜雨眠。
——
付晓芝动用了所有关系给姜雨眠找医生，这件事儿也惊动了周家。
周二这天，詹语白亲自陪同靳柔来瑞禾做定期复查，两人在医院碰上了付晓芝。
靳柔喊住她，询问了几句情况。
得知还没找到合适的医生，靳柔宽慰：“别急，我帮你联系一下。”
付晓芝：“谢谢靳姨。”
詹语白：“伯母，我们去看看明珠吧。”
靳柔：“也好，两两带路吧。”
付晓芝不耐烦地朝詹语白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里都有她？
虽然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得给靳柔个面子，付晓芝忍着没骂詹语白，带着她们去了姜雨眠的病房。
? 第121回 恨之入骨
再看去看看付晓芝的眼神，姜雨眠大概就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
靳柔进来病房以后就在看姜雨眠。
先前见过两回，靳柔对姜雨眠的印象还算过得去，主要是她长得太漂亮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真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
人都喜欢漂亮的，冲这张脸，靳柔也讨厌不起来姜雨眠。
特别是她现素面朝天，孱弱病态，更惹人心疼。
靳柔走到床边去关照姜雨眠：“身体还好吗？”
姜雨眠：“谢谢周夫人关心，好多了。”
靳柔的确是很温柔，待人没有太多架子，姜雨眠也关心起了她：“您怎么也来医院了？”
靳柔：“移植手术的复查。”
姜雨眠：“原来如此。”
斟酌了几秒，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我听说，很多人移植手术之后都会有排异反应，看您的状态很好，应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真好。”
靳柔笑了起来：“起初有一些，多亏了我丈夫发现得早。”
姜雨眠：“真羡慕周先生和周夫人的感情呢。”
原野说得没有错，靳柔是真单纯，她开口说话，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幸福，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她做作。
只是会有些感慨，有的人天生就是活在乌托邦里的，也有资本一辈子不走出来。
不过靳柔这么单纯天真，怎么陆砚作为她儿子就八百个心眼子呢？
可能是随了爹？
提起到丈夫的时候，靳柔的笑更灿烂了，每个表情的细节都在说：我
很幸福。
詹语白：“是呢，伯父最疼伯母了，谁看了都羡慕。”
靳柔：“那让周四和他爸好好学学。”
詹语白不好意思地笑了。
付晓芝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方沁阳则是去看姜雨眠。
詹语白跟着靳柔来病房，就是挑衅和警告，现在又诱导靳柔说出这种话来……
付晓芝看不下去了：“周四可学不会周叔那那一套，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
这个形容听得姜雨眠想给她鼓掌，太到位了。
本以为靳柔会因为心疼儿子反驳一下付晓芝的话，没想到她竟然点了点头。
“两两说得也对，周四这个人，是缺了点情趣。”
姜雨眠：“……”
是亲妈啊，对自己儿子还挺了解。
靳柔：“对了，我听两两说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医生，我帮你联系一下吧。”
姜雨眠：“不用麻烦您了。”
靳柔：“不麻烦，我很熟一个医生，他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
靳柔说完这话，姜雨眠就联想到她会找谁了，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詹语白，她很淡定。
付晓芝：“靳姨，你说宿珉医生吗？”
靳柔：“是呢，我电话问问他。”
靳柔在众人的目光的下掏出手机，给宿珉打了电话。
付晓芝的目光扫过詹语白，看到她脸上虚伪的笑，胃里直犯恶心。
要不是怕伤害到靳柔的感情，她真要忍不住撕破詹语白这张虚伪的嘴脸，所以陆砚到底什么时候行动？
靳柔跟宿珉通了几分钟电话。
聊完之后，她对姜雨眠说：“宿医生还真认识个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我让他去约人了，这几天来给你看看。”
詹语白：“宿医生找的人肯定靠得住。”
姜雨眠：“谢谢周夫人，麻烦您了。”
靳柔是好意，她又是长辈，姜雨眠不可能不给她这面子，但她心里没指望过宿珉真能找来什么好人。
宿珉这个人对她的态度，她还没摸清。
靳柔的检查报告出来以后，詹语白就先陪她走了，付晓芝关心长辈，也跟着出去了一趟。
如此一来，病房里只剩下了姜雨眠和方沁阳两个人。
方沁阳：“珠珠，你真的要让那个医生找的人过来？”
姜雨眠：“你也觉得他会对我不利？”
方沁阳：“他和詹语白狼狈为奸，詹语白现在对你恨之入骨，不排除会趁这个机会害你。”
毕竟詹语白一直都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
付晓芝跟着詹语白和靳柔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说话的时候，詹语白一直在摆弄手机。
可能是因为看她不顺眼的缘故，无论詹语白做什么，付晓芝都觉得她鬼鬼祟祟的。
后来詹语白又出去接电话了。
还是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送走了靳柔，付晓芝跟姜雨眠发了条微信，飙车回到家里，打开了电脑。
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敲打。
——
靳柔今天去医院做复查，陆砚下班之后独自回
了一趟周家询问情况，顺便留下吃了个晚饭。
晚饭的时候，靳柔接到了宿珉来的电话。
陆砚听见靳柔喊“宿医生”之后，便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目光深深地朝对面看过去。
靳柔：“明天有空么？那就麻烦你了。”
“对，住在瑞禾呢。”
陆砚静静地听着靳柔通完了电话。
靳柔放下手机，就去和周章回说话了：“宿医生这办事效率真高，已经找到人了。”
周章回：“这下你能放心了吧，放下手机吃饭吧。”
陆砚：“妈，你找什么人？”
靳柔：“原野女朋友不是住院了么，两两说还没找到合适的医生，我帮忙牵个线。”
陆砚：“宿医生？”
靳柔：“他帮忙牵了个线，宿医生的朋友技术肯定差不了。”
陆砚对此没有发表意见，锋利的眉微不可察地皱起来。
靳柔：“明珠这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呀，生病的模样太惹人心疼了。”
陆砚：“您挺喜欢她。”
靳柔：“那可不，这么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
陆砚：“……”
靳柔：“怪不得原野这小子收心了呢，真是有福气！”
陆砚拿起了水杯，喝了半杯水。
——
姜雨眠和方沁阳吃晚饭的时候，付晓芝怒气冲冲地进了病房。
她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火全写在脸上了。
姜雨眠和方沁阳不约而同：“怎么了芝芝？”
付晓芝拿着电脑在桌前坐下来，一通操作：“我黑进詹语白的手机了。
”
姜雨眠：“……有收获么？”
“詹语白这个垃圾。”付晓芝打开模拟器，翻出了詹语白和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往来。
姜雨眠和方沁阳一起看过去，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屏幕上。
看完这些信息，两人也就知道了付晓芝愤怒的原因。
? 第122回 暴露
虽然另外一个号码是陌生的，但从短信的内容已经足以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了。
和之前猜的差不多，詹语白想通过宿珉弄死她。
从对话来看应该是计划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詹语白强调了“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所以……宿珉上次在假日酒店说的话，是故意的。
那个时候詹语白已经想她死了么？她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一如既往，就像当初对裴烨桉一样。
姜雨眠和方沁阳都知道詹语白是因为陆砚的事情这么做的，可付晓芝不知道。
付晓芝：“珠珠，你是不是暴露了？”
姜雨眠：“……嗯？”
付晓芝：“上次咱俩一起撞破了詹语白和宿珉偷情，你是不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否则付晓芝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姜雨眠和詹语白也不是情敌，詹语白也不可能为了替詹彦青出头而这么做。
姜雨眠的表情百转千回，她虽然脑子转得快，但还真的没想到这一层。
面对付晓芝的时候，她时常会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但这的确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姜雨眠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说：“可能我和你通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被她听见了。”
付晓芝：“呵呵，她有本事来搞我啊，欺软怕硬的垃圾货色，看我不弄死她！”
付晓芝越想越是来气，她直接合上电脑：“我现在去找周四那傻逼给他看。”
姜雨眠想劝付晓芝，但找不到理由。
这件事情付晓芝去说，
比她说更有分量。
姜雨眠抱了一下付晓芝：“谢谢你芝芝。”
付晓芝回抱她一下：“你别怕，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付晓芝风风火火地走了，姜雨眠和方沁阳两人看着病房的门呆了很久。
最后方沁阳感叹：“芝芝真好。”
姜雨眠轻轻地点头。
她来北城之前没想过自己能在这里交到这样的朋友。
——
付晓芝上车之后先给陆砚打了个电话。
嘟了好久才接通，这导致付晓芝更不耐烦了。
付晓芝：“你人在哪儿？”
陆砚：“有事？”
付晓芝：“问你在哪儿，有东西给你看，别磨磨唧唧的。”
陆砚：“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付晓芝：“也行，那你来瑞禾吧，我在旁边那个咖啡厅等你。”
付晓芝抱着电脑去了咖啡厅，刚才陆砚的态度还算过得去，他要是敢拒绝，她大概会在电话里把他喷成筛子。
半小时不到，陆砚就过来了。
他走到付晓芝对面坐下，脸上是一贯淡漠清冷的表情，视线冷冷扫过桌上的电脑。
陆砚：“找我什么事儿？”
付晓芝：“詹语白要弄死珠珠。”
听到这话，陆砚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付晓芝感受到了：“你不信？”
陆砚：“理由呢？”
付晓芝：“你脑子不会转啊？理由当然是她知道珠珠听见她和宿珉偷情、心虚了，现在狗男女联合起来想要把她灭口！”
陆砚的表情看起来
更严肃了：“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付晓芝直接把电脑推过去，也没忘骂他：“詹语白把你脑子都吃了是吧？我他妈闲得蛋疼了、没事就去造她谣？合着她给你戴了绿帽子，在你心里还是冰清玉洁的小天使呗！”
此时陆砚已经听不进去付晓芝的话了，他注意力都在模拟器的短信内容上。
看完这些对话，陆砚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陆砚凝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深思，眉头紧锁。
付晓芝看他这样子，以为他还在怀疑这东西的真实性：“你还不信？”
陆砚：“你从哪里来的这些短信？”
付晓芝：“草，你还真不信？”
“你别忘了我本行是什么，黑进她的手机也就是老娘动动手指的功夫，你要是不信，电脑你拿走呗，说不定还能看到你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说骚话。”
付晓芝快要被陆砚对詹语白的信任气死了，她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绿帽癖——他还真的把电脑拿过去了。
付晓芝：“你是不是绿帽癖？”
陆砚：“……”
这个词，他之前没少从姜雨眠嘴巴里听见，她们不愧是好朋友。
付晓芝：“不是，周四，你真不觉得她跟那个医生搞在一起有其他内幕么，那颗肾说不定根本不是她的。”
“你要是有点脑子，就应该去查查清楚，别跟个傻逼似的被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陆砚：“带我去姜雨眠病房。”
——
姜雨眠坐在床上跟原野
聊微信的时候，付晓芝带着陆砚过来了。
姜雨眠放下手机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陆砚侧目朝付晓芝看过去，淡淡开口：“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付晓芝：“也行。”
她也没怀疑什么，很痛快地转身走了。
直到付晓芝脚步声远去，陆砚才走到病床边上，姜雨眠很热情地拉住他的手，邀请他坐下来。
陆砚的视线始终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姜雨眠歪过头：“漂亮吗？”
陆砚：“不怕？”
他问的是詹语白想要弄死她这件事儿，姜雨眠一下就能听出来。
姜雨眠缩到陆砚怀里，突然娇弱：“怕，好怕哦，哥哥要保护我。”
陆砚呵了一声，“戏过了。”
不会有人害怕的时候是这个反应，她不仅不怕，甚至有些嚣张，像是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陆砚：“她为什么想杀你？”
姜雨眠：“这还用问吗，因为我是勾引他未婚夫的狐狸精呀。”
陆砚：“就因为这个？”
姜雨眠：“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
陆砚没有回答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病态苍白的脸上，像是在审判着什么。
姜雨眠大方地和他对视，没有任何躲闪。
“姜雨眠。”陆砚难得叫了一次她的全名。
姜雨眠：“哥哥叫我的名字叫得真好听呀。”
陆砚的手上用力：“不要嬉皮笑脸。”
姜雨眠：“你弄疼我了。”
陆砚：“你和詹语白以前就认识。”
姜雨眠：“如果
你问的是我单方面的认识，那的确是，你们订婚的时候我知道她了。”
她撒谎撒得坦坦荡荡，甚至还跟了一句：“所以我恨她，嫉妒她。”
陆砚忽然松开她的下巴，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那双漆黑的眸底透出了浓浓的寒凛之意。
? 第123回 我们
姜雨眠仰着脖子和他对视，眼中无所畏惧，只是孱弱的样子看起来像快要凋零的花。
陆砚：“今天出血了么？”
姜雨眠：“没有。”
陆砚：“我会重新给你安排医生。”
姜雨眠：“不用。”
陆砚没想到她是这个答案，看向她的眼底又多了几分复杂。
姜雨眠：“你不想弄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陆砚瞬间就听懂了姜雨眠的意思，她是想以身做饵、将计就计，等詹语白和宿珉暴露。
陆砚：“我自己会查，你犯不着。”
姜雨眠：“也不单纯是为了你啦。”
陆砚顿了一下，深邃的双眼眯起来，却听见她笑着说，“也是为了我自己哦，如果他们真的联合起来设计了周夫人的手术，那你们之间的婚约就不存在了对不对？”
“到时候你就会娶我了。”她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了，好像这事已经办成了一样。
陆砚：“你就这么确定手术是他们设计的。”
姜雨眠：“不确定啊，所以才想要尽快查清楚嘛。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骗你了吗？”
陆砚：“原来你知道。”
知道他最讨厌被人骗，依旧是满嘴谎言，就连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说不了几句真话。
姜雨眠：“对哦，所以我从来不骗哥哥。”
陆砚一把推开她，姜雨眠狐疑地看过去，这狗东西怎么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姜雨眠瘪嘴，不满地和他
撒娇：“人家还是病号呢，温柔点好不好嘛。”
陆砚：“换个医生。”
姜雨眠：“我不换。”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杀我了，就算换走了这个医生，她也会用其他办法。”姜雨眠很理性地为他分析：“而且，你把宿珉找来的医生换走了以后，他们一定会有所怀疑，今后行动只会更隐蔽，我们更是什么都查不到了。”
姜雨眠脑子灵光，分析得也句句在理，只是陆砚的注意力不在前面。
他嘴唇翕动：“我们？”
姜雨眠：“对啊，我们，我爱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为你考虑。”
冠冕堂皇的深情言论，她简直是信手拈来。
陆砚：“你要怎么为我考虑。”
——
城南的婚房，主卧内，床上床下都是凌乱一片。
床下，男人的西装和女人的红色睡裙纠缠在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暧昧。
詹语白拖着疲倦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将床头的那份资料拿到了手里。
刚才和宿珉的纠缠让她大脑亢奋，导致她翻开资料时，手指都在发软。
资料里是姜雨眠在瑞禾的病历，还有方沁阳那边提供给瑞禾的一些国外的诊断书。
因为服用药物不当引起的血小板减少。
除此之外还有躁郁症的确诊报告。
詹语白翻完病历后看向一旁的男人：“你派了谁过去？”
宿珉吐了一口烟圈，斜睨了一眼身侧。
詹语白赤着身体倾身过去，拿起眼镜为他戴好。
宿珉在她
后背上按灭了手中的烟蒂。
詹语白闭上了眼睛，死死咬住下唇。
宿珉：“白溪过去。”
詹语白：“多久？”
宿珉：“你这次太沉不住气了。”
詹语白：“再等下去，陆砚要为了她和我毁婚了！”
宿珉：“有周夫人在，你怕什么？”
他抬起手来，血管分明的左右扶了一下眼镜，“那小丫头是嚣张了点，你要是因为她暴露了，就得不偿失了。”
詹语白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宿珉：“说清楚。”
——
第二天上午，姜雨眠就见到了宿珉找来的那位专家，白溪。
女的，看年龄和宿珉差不多大，是国外某个制药实验室的专家，已经很多年没出诊了。
据说是宿珉亲自去找，才肯“出山”的。
人是徐斯衍带来的。
徐斯衍为两人简单互相做了介绍。
“姜雨眠，是……原野的女朋友。”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徐斯衍的面色有些沉。
姜雨眠习惯了，无视了他，去和白溪说话：“白医生，麻烦您了。”
白溪看起来随和，她朝姜雨眠温柔地笑了一下，“不麻烦，再做个全身检查吧，我需要看看你的其它指标，避免药物禁忌。”
姜雨眠：“好。”
她笑得乖巧又听话，无论白溪说什么，都无条件配合，是个十分好摆弄的病人。
白溪叫来了护士，抽了姜雨眠的几管血，又安排了一堆其它项目的检查。
姜雨眠到底还是身子虚，抽了血以后再
走路，步子都有些虚。
方沁阳和付晓芝一个去缴费，一个下楼去买吃的，姜雨眠独自站CT室门口排队，身体摇摇欲坠。
好像低血糖又犯了，眼前发黑。
就在姜雨眠以为自己要就此倒下的时候，忽然有人扶了她一把。
“谢谢。”姜雨眠一边感激一边回头，没想到看到了徐斯衍的脸。
有点扫兴。
徐斯衍对于姜雨眠的感谢没有做回应，他扶着姜雨眠到了椅子前安排她坐下来。
接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三明治还有一盒牛奶。
徐斯衍隔了个位置坐下，把吃的放在中间那个空位上。
姜雨眠没跟他客气，拿起来直接啃了。
吃点东西下肚，头晕的情况好多了。
姜雨眠：“谢了。”
虽然徐斯衍这人挺烦的，但刚才的确帮了她，一码归一码，口头的表示还得有。
不过也仅限于此，姜雨眠说完就准备起来继续去排队了。
结果徐斯衍忽然过来她身边把她按住了。
他的手按在她手腕上，力道太大，弄出了红印子。
姜雨眠疼得蹙眉吸气。
徐斯衍马上松开。
“你不用排队，里面这批人拍完了，你进去一次性检查。”徐斯衍的语气有些生硬。
她这一说，姜雨眠猛地想起来了，瑞禾是他的产业。
“谢了。”
徐斯衍：“和你无关，我是在帮四哥。”
姜雨眠：“哦，那让他谢你吧。”
徐斯衍：“……”
姜雨眠没兴趣和徐斯衍说话，正好这时手机响了
，原野来了电话。
徐斯衍下意识看过去，瞥见名字不到一秒，姜雨眠已经接电话了。
她和原野说话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不都说了你不用来吗？”
“好啦好啦，那我等你哦。”
软糯娇柔的声音钻入耳蜗，徐斯衍的拳头越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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