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阿珘，我不是有意为之的，我忘了……”

“别装了！”

霍宁珘没耐心听她解释，让太监去传太医来，就冷冷地收回了手。

陆莳兰看着他抬步走进内殿，然后从自己的梳妆台上拿起了一个锦盒。

那锦盒里，装着太后赐给她的龙凤金簪！

寓意成双成对，夫妻白头偕老。

也是霍家称帝以来，历代皇后的象征之物。

霍宁珘拿了盒子就要离开，陆莳兰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阿珘，你要把我的簪子拿到哪儿去？”

“你的簪子？”霍宁珘眼神冰冷，语气不掩讥诮，“你身上一针一线都是北清的！”

闻言，陆莳兰心中涌上一片苍凉与难堪。

但她咬咬牙，还是坚持道：“无论如何，我是北清的皇后，金簪是太后生前亲自传给我的，你不能……”

霍宁珘目光更冷冽：“你又在装什么傻？”

装傻？

陆莳兰愣住，听不明白。

霍宁珘可以不爱她，也可以讽刺贬低自己，但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是太后钦定的儿媳妇！

这是整个北清无人不知的事实。

霍宁珘却没再理会陆莳兰，抬步便往外走。

拿走这件东西，此后他与她便彻底两清。

宫外不知何时飘下了雪。

陆莳兰无心与他争吵，追上前拉住他的大氅。

“阿珘，宫路湿滑，还是留下等雪停了……”

话未说完，被霍宁珘冷声打断：“不必！”

他甩开她的手，又将大氅脱下，直接摔在地上。

殿门被重重合上，也像砸在了陆莳兰的心上。

她怔楞地看着那件大氅，缓缓瘫坐在地。

只因她碰过，霍宁珘便不要了……

他就这般厌弃自己？

好久，陆莳兰才回过神。

她再次拿起木牌，不顾手腕疼痛将最后一处刻好，便带着它匆匆离开了长乐宫。

顶雪来到议事殿门前，陆莳兰正欲推门而进，却被太监拦住。

“皇后……姑娘，皇上正在里面忙呢，不见人。”

陆莳兰皱起眉：“本宫乃一国之后，你竟敢拦？”

小太监愣住，神色变幻莫测。

倏地，身后一道声音：“兰儿？”

陆莳兰侧眸，瞧见来人是首辅裴容，连忙迎上去：“阿容，阿珘他在忙，你帮我把这个带给他好不好？”

四目相对，裴容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方缓缓开口。

“兰儿，你是不是又忘了你已经被阿珘……废后了？”

话落，陆莳兰浑身一震。

她呆滞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

“兰儿……”裴容有些担忧地瞧着她，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