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就是这么一句话,误会就来了。
我张嘴,刚要出口解释。
突然有记者说:「唉,那不是岑氏的公子,岑疏?」
许多人纷纷向那个方向张望。
确实是他。
还带着两个助理。
他大概和媒体的关系一向不错,见到他往这走,大家就自动让开了路。
「恭喜你,温黎,你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他站到我面前,把手里捧着的红玫瑰递给我。
几天不见,岑疏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好。
他穿着灰色西装,身姿依然挺拔。
但脸颊好像瘦削了一些,眼睑下也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他。
但毕竟是公共场合,又没法把人赶走。
只好顺手接过来。
旁边的记者马上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话题一样,凑过去问道;
「岑先生,您和温小姐两个人应该是世交吧?这么多年,温小姐一直在国外,你们两个感情看起来仍然很好啊。」
岑疏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不知道是在回应记者的问题,还是在和我说话。
「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她。」
「温黎,以前是我做得不对。」
「我……向你道歉。」
岑疏炽热的眼神并没有让我觉得很自在。
我低下头去。
他拿来的玫瑰里面夹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我心不在焉地拿了出来。
红丝绒的,精致好看。
我没有多想,顺手打开。
里面躺着的是一枚华丽的钻戒。
好像周围安静了一瞬,然后齐齐地发出啊的一声惊叹。
「妈啊,我是要见证求婚了吗?」
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小哥直接喊了出来。
我冷静地分析,我和岑疏早就分手了。
他送我钻戒,这种行为很有问题。
我直接原封不动地捏住戒指,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你东西掉了,还你……」
「不是掉了!」岑疏急切地打断我的话。
他的喉结肉眼可见地上下滚动。
像是斟酌着,又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
终于开口。
试探又小心:「温黎,我们以前是有过婚约的。」
「我想,修正我的错误。」
岑疏郑重的语气和表情,就像是在求婚一样。
可奇怪,我没有觉得一丝浪漫。
只是厌烦。
我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拽过了岑疏的手腕,把戒指硬是塞回到了他的手里。
「呐,还你,我不要。」
「我们都不熟,送戒指也太没有分寸感了吧。」
19
闪光灯一直响。
围观的记者们一副目睹了好戏的表情,刚刚全程鸦雀无声,现在终于按捺不住了。
一个一个踮着脚举话筒。
「哇靠,是求婚吗?」
「这什么 be 美学啊……」
「所以,前次的那个采访,温黎小姐说得不熟,是真的不熟喽?」
「可岑疏先生的表情不像啊!」
「越看越像是岑先生单方面的追求……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
可岑疏好像根本不在乎。
他低着头,紧紧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枚戒指。
我想,如果是五年前的我,能够在万众瞩目下被喜欢的人求婚,大概会是开心的吧。
可是现在。
一切的发展好像颠倒了过来。ȳź
他的手指发颤,在闪光灯照耀的大礼堂下显得孤零零的。
而我,也再没有了去安慰他的那个心情。
可能是看到岑疏太狼狈了。
记者们终于不再逮着他问问题。
有人接过话题:「哎,对了,刚刚岑先生来之前,我们采访到哪里嘞?」
「呃。」
「好像是说到温黎和她搭档孟杭的关系……」
可能是觉得这个话题更戳岑疏了,记者们的语气慢慢低了下去。
偏巧还有不怕事的,把话筒伸到了孟杭面前。
刚刚我和岑疏拉扯的时候,他一直都没说话,安静地看着我。
总算听到自己名字了。
他勾起嘴唇,又露出那种乐呵呵地笑。
完了,我预感不妙。
这个家伙不知道要怎么作死。
果然。
「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追求温黎?」
「虽然暂时还没有得手。」
「不过我离得近,有优势啊。」
20
那一天晚上的微博炸了。
热搜前几条全是关于我、岑疏和孟杭三个人的恩怨情仇。
我突然想起,我其实都不知道那天岑疏是怎么离开的。
我只记得,听到孟杭发表完他莫名其妙的言论,我脸一下子就红了。
噌地夺过他手里的话筒:
「拜托不要乱说好不好!」
只觉得慌张失措,手忙脚乱。
有人笑:「我还以为这位大小姐就是天塌下来脸色都不会变一下呢。」
「怎么办,我竟然觉得有点甜?」
采访结束后,我和孟杭被几个舞蹈学院的同行拉去参加庆功宴。
我不喜欢喝酒,躲在角落里刷了几条微博,觉得更无聊了。
突然,我收到了一条我爸发来的信息。
【黎黎,你和岑疏是怎么回事?】
我挠了挠鼻尖。
就连他这种老古董都开始上网冲浪了啊。
没想到,他说的并不是岑疏在颁奖典礼上拿出钻戒求婚的事情。
他发来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几笔合同。
都是岑氏今年的几个大项目,听说利润不少,有大几千万的收益。
然后是连续几条长语音。
「岑疏说要把这几个项目转让给我,还说不用我担心,也不要你有负担。」
「他知道以前做的事情对不起你,也不求你原谅,这个钱……」
我知道我爹这个人,他常说,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我倒是无所谓。
我打了两个字:【随你。】
我爸发了个嘿嘿的表情。
【到时候利润全部给你打到卡里。】
【宝贝,你可别觉得赚了他什么,这是他应该的。】
【当年你因为生病,吃了这么多苦,难道他就不应该赔偿吗?】
【就这么一点点精神损失费,简直是便宜他了。】
21
和我爸聊完后,我把手机放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预感,好像以后再也不会和岑疏有交集了。
他将会彻底地,完全地淡出我的人生。
我长舒一口气,从包厢走出去。
外面的夜色很好。
晚风吹过,一阵低低的蝉鸣。
我坐在花坛边,一枝海棠花伸了出来,落在我的肩膀。
好久没有这么美好舒服的氛围了。
结果后面有人打电话,把这一切都打破了。
是孟杭。
和他叔叔,电话还是外放。
我导师的嗓门和孟杭的一样,特别大。
「崽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温黎拿下?」
「我不想让她再叫我老师了,我要听她叫我叔!」
天。
我从来不知道那个古板的舞蹈界大师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我怕攻势太快吓着她……」
「都是你,一天天死气沉沉地也不知道给你侄子助攻。」
说完这些话,孟杭回过身。
他看到我,一下子愣在原地。
气氛冷住了。
只有电话那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导师还在大吼大叫:
「怎么不说话了,信号不好?」
「你小子,看到谁了啊?」
「喂喂喂喂!」
我拿过孟杭手里的电话,直接回答道:
「叔叔哇,是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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