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女友
CPL电竞赛会场外。
栾枫欢穿着单薄的竞赛服，落寞地站在一棵枯树下，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今天下半场比赛时，她的手忽然不受控制，接连放跑了几名对方选手，直接被候补替换。
“你最近的发挥连一般玩家都比不上，如果有下次，你就不必上场了。”
羊栀采一身冷色系电竞服从会场走出来，声音清冷。
栾枫欢闻言，忙将自己发颤的右手收进口袋，“对不起……”
“比赛结果怎么样？”她小心问。
羊栀采没有回答，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栾枫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问的可笑，做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竞大神，他怎么会输？
坐在回城的车上。
栾枫欢看着微信上顶置的羊栀采。
许久给他发去信息：“今天回蓝湾吗？”
坐在前面座位上的羊栀采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打字。
“不回。”
栾枫欢看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心底满是涩意。
她和羊栀采表面是上下级，可私下，并不是。
两人无名无分在一起五年了。
蓝湾别墅。
栾枫欢回来时已是深夜。
这里是羊栀采买给她的住处，也是两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
她把电视打开，听着里面热闹的氛围，侧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这些日子，她总是做噩梦，梦见羊先生不要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有力的手摩挲着她的脸。
“欢欢。”
熟悉又满含柔情的声音让栾枫欢醒过来。
五年的相处，他只有叫她欢欢的时候才会这么温柔缱绻。
栾枫欢睁开眼看着羊栀采冷冽的侧脸，明显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羊哥，你怎么喝酒了？”
作为职业选手，酒是禁忌。
羊栀采一直秉持着良好的戒律，极少喝。
栾枫欢记得他第一次喝得这么醉，还是五年前。
当时他将她抵在墙边，一遍遍地喊她：“欢欢……”
也是那一天，两人发生了关系。
羊栀采没有回答，只是拥着她躺在沙发上，这一刻像极了五年前。
这一夜，栾枫欢难得睡了一次安稳觉。
翌日天色将亮。
羊栀采就起来了。
怀抱空后，栾枫欢再也睡不着。
她披了一件风衣，如往常去衣帽间给羊栀采找衣服。
可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男人拖着黑色行李箱修长的腿从里面迈了出来。
“往后这房子归你。”羊栀采薄唇轻启。
栾枫欢神色一僵，一张口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卑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羊栀采剑眉微拧：“我们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羊栀采离开的特别洒脱。
而栾枫欢连质问他的资格都没有。
等他走了很久，她才出别墅，因为怕和公司附近同事撞上。
两人关系仿佛永远见不得光，公司里包括每天一起训练的队员，没人知道她和羊栀采的关系。
今天的GX战队格外热闹。
“欢欢姐，”公司新晋队员沐涛朝着她招手，“你知道吗，GX战队的创始经纪人从国外回来了，好漂亮。”
创始经纪人……
栾枫欢是七年前加入的战队，当时她算新人，据说原本的GX战队老将如今只剩下队长羊栀采。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创始经纪人。
一头栗色长发，五官精致，一身温婉得体的长裙，举手投足都是女人味。
而陪同她的还有换上了西装的羊栀采。
“是不是和我们老大很配？听说她叫程澄，是我们老大的前女友，两人当初差点就结婚了。”沐涛在一旁道。
程澄，前女友，差点就结婚了……
欢欢……
小澄……
栾枫欢只觉脑中轰得一声，再听不到四周任何声音。
第二章是小橙不是欢欢
秋末，刺骨的寒风在这一刻仿佛吹进了栾枫欢的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澄的出现。
今天练习栾枫欢漏洞百出。
办公室。
羊栀采指着训练数据当着众人的面看向栾枫欢：“这两个月，你的训练数据连续走低，怎么回事？”
栾枫欢闻言，放在身前的手微微颤抖。
她回答不出。
坐在一旁观看的程澄开了口：“栀采，这位就是GX的第一女输出神射手栾枫欢吧？”
羊栀采微微颔首。
程澄径直朝栾枫欢走过来，朝着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程澄，以前是GX的经纪人兼领队，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打法，我们能聊聊吗？”
栾枫欢看着满眼自信的程澄，又想到自己的手，没敢去握：“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
她起身，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专属训练室。
栾枫欢把手放在键盘上，集中注意力开始飞快的练习。
然而不到两分钟，她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一般剧烈的颤抖。
“嘭！”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栾枫欢忙将手隐藏暗处，抬眼就看羊栀采走了进来。
“你摆什么脸色？”
栾枫欢愣住。
羊栀采反手将门关上，黑目尽是不耐。
“程澄是GX的创始人之一，纵使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难堪。”
这话中浓浓的维护让栾枫欢喉咙苦涩不已：“羊哥，我没有不喜欢她，也没想给她难堪。可能是你太在乎一个人，所以觉得我哪儿都委屈了她吧。”
羊栀采怔住。
“对不起，我今天身体真得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栾枫欢将手收进口袋，一步步从他身边离开。
然而羊栀采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栾枫欢扯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
栾枫欢踩着一地的落叶，她不明白相处五年，为什么羊先生能做到那么坦然的分手，又能做到分手后把她当普通队员看待？
她没有回家，而是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一天。
晚上，冷风呼啸。
口袋里冰冷的手机响起，栾枫欢没有接，她看着头顶天空中的万千星辰，眼尾发红。
“时小姐。”
一道声音响起。
栾枫欢偏头看去，路灯下程澄笑的一脸温柔。
她落下电话，走上前：“你怎么这么晚还待在外面？”
栾枫欢不知该怎么回答。
程澄坐在了她的旁边，把一杯热奶茶递给了她，似是要长谈。
“我听栀采说，过去的五年一直是你陪着他？谢谢你。”
栾枫欢握着奶茶的手一紧，就听她继续说。
“栀采是个不懂情调的人，幸亏现在遇到你。他曾经就像个小孩子，总是跟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澄，往后我们结婚，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橙……小橙……
从前他在动情之处，也说想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最幸福的人……
不是欢欢，是小橙。
栾枫欢鼻尖一湿，鲜红的血就那么止不住得往外流。
第三章要你娶我
程澄注意到她的异样，眸色微变：“你怎么流鼻血了？”
栾枫欢闻言，后知后觉掏出纸巾去擦。
“老毛病。”她平静回了一句，而后起身，“你说完了吗？”
程澄愣住，显然是没想到作为女人听到这些话会这么淡然。
她看着栾枫欢离开时单薄的背影，忽然有些害怕，怕这个女人真的走进羊栀采的心里。
蓝湾别墅。
回到这里的栾枫欢仿佛被黑夜吞噬。
她靠在沙发上，刚合上眼，脑海中就是程澄说的话。
想哭吗？
想，只不过落泪无用。
其实她该满足，陪伴羊先生的这五年，她获得了这一生都可能买不起的别墅，而且以往羊先生每个月都会给她花不完的钱……
……
翌日，公司都在为程澄的回归带队庆贺，说是要组织一起去欢乐谷。
一旁沐涛打完一局，凑到栾枫欢面前。
“老大对程澄太好了吧，我们以前夺冠，都只是破例去酒吧。”
另外一个女同事凑过来，小声说：“你们听过一句话没？女朋友带去喝酒蹦迪住酒店，未来媳妇带去迪士尼方特欢乐谷，男人其实很聪明，分的很清楚。”
女朋友带去喝酒蹦迪住酒店，未来媳妇带去迪士尼方特欢乐谷，男人其实很聪明，分的很清楚。
栾枫欢喉咙一哽，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她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默默地练习，然而操纵的女射手却几次没能命中对手。
“砰砰……”
她的桌面忽然被敲响，抬头就看到羊栀采冰冷的侧脸。
“出来一趟。”
栾枫欢起身跟出去，身后一片唏嘘，都担心她又被骂。
办公室内。
羊栀采把最近的比赛和训练数据都摆在了栾枫欢的面前。
“从前你是第一女神射手，可现在你的成绩却是垫底，明天君源会场有一场荣耀线下友谊赛，我要你带新人以绝对的优势赢得比赛。”
栾枫欢眸色一颤还没回答，羊栀采站起身。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栾枫欢拒绝不了。
在羊栀采要离开办公室时，她又忍不住问：“你会结婚吗？”
男人步伐顿住，薄唇轻启：“这里是公司，我是你的上级，没义务回答你我的私事。”
他走后，栾枫欢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天，她没有回去，一直在训练室练习。
很快，第二天便到了。
君源会场上，粉丝人潮涌动。
栾枫欢作为此次的队长带领全队人员入场，她一眼便看到了首位上坐着的羊栀采还有程澄。
两人低声交流着什么，一举一动都透着亲密。
比赛很快打响。
栾枫欢从前一直以极快的手速和稳健求胜的判断力著称。
今天上半场她的发挥稳定，一直把对手吊着打。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手指的灵活性一直在降低，而鼻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
中途休息时间，她躲在厕所里，将一把又一把的药吞进口中，又干又涩。
“羊栀采，你以为我当初悔婚嫁给别人是因为钱吗？不是，是因为你和你们家人对我的不尊重，我妈只要一百万和一套房，她错了吗？她只是想让我得到该有的保障！”
栾枫欢要走出厕所的时候，忽然听到程澄委屈的说话声。
“当时战队还没现在出名，你也没钱，如果我真的是拜金女，我也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这时，她听到羊栀采回：“所以，这次回来，你要什么？”
“我丈夫他死了，他儿子不肯把遗产分给我，我要你帮我分得属于我的一半遗产。”程澄顿了一下，又道，“还要你娶我，这是你欠我的！”
栾枫欢呼吸一窒，接着她就听羊栀采熟悉不过的声音：“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