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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嫚侧身避开，棋子落在一个玻璃花瓶上，花瓶发出清脆的炸裂声。
“爸爸，姐姐有口无心，你今天过生日，千万别气坏了身体！”白玖凝急忙去揉容天德的胸口。
那体贴劲儿，比亲闺女都亲。
白美丽本想发火，但碍于季延在场还是耐着性子说，“姜嫚，你爸过个生日你都不消停，作为女儿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觉得愧疚。毕竟容先生的生日我来了，礼物也送了。至于看不看得上，那是你们的事儿。”
姜嫚洒脱一笑，临出门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季延一眼。
季延正把玩几枚棋子，没有露出任何喜怒。
开车回租房的路上，姜嫚钓季延的念想越发强烈。
七岁时亲妈抛下她出了国，白美丽带着小她三个月的白玖凝进了门。
从那时起，她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
白玖凝一来，她的钢琴课和绘画课都停了，小学初中高中念的全是公办，白玖凝则在锦城最昂贵的私立学校从小学念完高中。
她的卧室本来是二楼最宽敞朝阳的那间，但白玖凝来到容家第二天就给她抢走······
还好她够努力，高考那年凭实力考进京大，白玖凝只上了锦城一所民办二本。
毕业后她本想留京，但被容天德逼回锦城进了容氏，哪曾想白玖凝也进了容氏，还做了她顶头上司。
明明她才是容天德的亲生女儿，为什么总要被白玖凝处处压制？
这个问题她想了许多年，怎么都想不通。
现在她懒得想了，只知道白玖凝喜欢季延。只要她睡到季延就能恶心白玖凝。
白玖凝和季延不是下个月要订婚嘛，她很想知道一旦自己睡到季延，他们的订婚仪式还会不会如期举行？
在律所，姜嫚是当着白玖凝的面约季延的。
就算季延去赴约，以白玖凝的七窍玲珑心，她今晚睡到季延的几率也很小。
睡不到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把白玖凝整崩溃。
回到租房，姜嫚洗了个热水澡，找遍衣柜也没找到一件称心的衣服。
不是领口开得不够大，就是裙子不够短。
姜嫚又翻了遍衣柜，盯着一件黑色及膝风衣看了会儿，忽然涌出个大胆的想法！
她穿上红色文胸和内裤，外面裹上风衣，不系一粒扣子，只把腰带打了个结。
穿衣镜中的姜嫚，妆容没有一丝瑕疵，肤色白到发光，黑色风衣和胸前若隐若现的朱红相撞，有种颓废的绮丽。
她在镜前走了几步，一双修长的白腿在风衣开口处晃来晃去，简直又纯又欲。
她觉得，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她现在这个调调儿。
季延那厮就算不喜欢，总不至于讨厌。
姜嫚出门前又照了下补妆镜，觉得口红不够艳，在化妆包找到那款贵到离谱的“斩男色”，涂了一遍才算满意。
七点五十，姜嫚走进锦城国际酒店2222房间。
关上房门，她给季延发了条短信：【顾律师，来不来？】
等了十多分钟，季延那边没做任何回应。
姜嫚手机中只有季延的电话，开始试着添加他微信。
连加三次，对方都没通过。
姜嫚望着墙上滴答滴答的时钟，心想这大好时光可不是用来辜负的！
她拨季延的电话，接连几次都没人接听。
姜嫚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人，她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张自拍，用彩信给季延发过去。
照片中的姜嫚轻咬红唇，眼神魅惑迷离，十足的狐狸精。
见季延那边没动静，她又发过去条短信：【洗澡水都替你放好了呢······】
她故意用了引人遐思的省略号，可半小时过去了，季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这么长时间不看手机是不可能的，她只想到两种可能——
季延要么在装矜持，要么就是个GAY！
只要他还是个男人，总会动心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呢。
这时门锁响动，门被从外面推开！
姜嫚第一反应是季延来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坐到床上，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POSS。
但，进门的不是季延，是两个穿着制服的女服务生。
“打扰您了，美女。前台接到一名男士投诉，说房间里有人在搞——”
姜嫚忙拉了下风衣，裹住自己外泄的春光，“搞什么？”
“那名男士说，有人在搞色·情直播。”年长点的服务生边说边盯着姜嫚。
那表情，带了十足的嘲讽。
“你们有没有搞错？”姜嫚从床上跳下，“赶紧出去，否则我要投诉你们！”
“是2222房间没错啊，投诉人是实名举报，姓顾——”年轻的服务生说到这儿，被年长那位捣了下胳膊肘，吓得立马噤声。
姓顾?!
姜嫚惊觉自己被季延摆了一道！
不来就算了，还反咬一口说她搞色·情直播！
这仇她记下了。
姜嫚脑子转得特别快，咯咯笑着向两名服务员一人塞了一张粉色老人头。
“我男朋友就喜欢Cosplay，他刚刚还在电话中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真想不到竟然这么刺激！多谢两位配合出演，这是你们的演出费。”
两位服务生面面相觑，这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两位美女好好瞅瞅，房间里连个手机支架都没有，我就算想直播也没法播呀？”姜嫚故意蹙眉。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年长的服务生识趣地拉了下同事的衣角，两人离开。
姜嫚用力关上房门，在手机短信上编辑出【王八蛋】三个字准备发给季延。
但转念一想，季延实名举报她搞色·情直播就是为了整她，她如果表现得气急败坏，不正中了季延下怀么？
她删除那三个字，又打出一句：【律师哥哥，你不来，我的直播怎么继续呢？】
季延那边依旧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姜嫚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马上十一点了。
今儿从律所到容家，再到酒店，姜嫚窝了一肚子气。
季延那个柳下惠就算过来，她也不伺候了！
去服务台办理退房时她戴了墨镜，给季延的房卡没有按时交回，被倒扣了一百块。
算上房费和服务员那两百，她一晚上损失了五百大洋！
对姜嫚来说，钱是她的命.根子，谁敢动她命.根子，她跟谁没完！
到了地下停车场，姜嫚看到白玖凝的车。
白玖凝的车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难道——季延也来酒店了？
姜嫚越发觉得有意思了，找出季延的电话拨出去。
随之，不远处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呵呵，季延正站在她斜对面！
地库幽暗的光线折射在男人身上，令本就清贵的男人有种不染尘埃的高冷。
季延盯着姜嫚，眸光看似平静，却蕴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哼，刚才举报她搞色·情直播的账还没算呢！
姜嫚点支烟慢悠悠走过去，“顾律师，你来晚了，我已经把房间退掉了。”
“我有说过是来找容小姐的？”季延淡笑，就势倚在一辆黑色轿车上。
“顾律师喜欢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幸好姜嫚脸皮够厚，要不还真有些接不住。
从季延的角度望去，姜嫚和他相距不足两尺，妆容浓艳又精致，黑色风衣和白到发光的瓷白肌相映，一下子就锁住了他的目光。
姜嫚抬动胳膊抽烟，低开的领口下露出一抹红色裹胸，更是勾魂摄魄。
季延不是个重欲的人，但眼前的女人却令他有些呼吸不畅。
偏偏这时姜嫚又朝他近了一步，白色烟圈顺着他的呼吸进入肺腑。
他眼尾漾出抹猩红，喉结一紧。
姜嫚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朝他伸手，“房卡还我。”
季延一把扯过姜嫚，把她抵在车身！
姜嫚惦记着被酒店扣掉的一百块，甩掉烟蒂，把手伸到他上衣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姜嫚又去翻他另一个，也没找到。
“房卡呢？”
姜嫚抬眼看向季延，才发现两人的脸竟然相距不到三厘米！
难得的是，一向以高冷示人的顾大律师，此刻的眼眸中竟灼热起来！
姜嫚不傻，立马笑着勾住季延的脖颈，“是不是后悔放我鸽子了——”
“哪里看出我后悔了，嗯？”季延低沉的嗓音分外撩人，整个人却异常冷静，停止了下一步更亲密的互动。
姜嫚清楚感受到男人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紧。
男人的眼神明明已经把她脱光，却非要装得像个性冷淡！
姜嫚大胆地捧住季延的脸，刚踮起脚尖，白玖凝愤怒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姜嫚，你又在勾引阿行！”
姜嫚的心火顿时灭了，季延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姜嫚笑靥如花，用手拍了拍季延的脸，“顾律师，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容小姐。”
季延笑意深深，目送姜嫚上车才收回视线。
被晾一旁的白玖凝气得浑身血液逆流，但现在名分未定，生怕惹怒季延，说话时带了一百个小心。
“阿行，姜嫚就是个狐狸精，你不要上她的当。”
季延拧开车门坐进去。
白玖凝装出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我们下个月还要订婚，希望你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季延的脸沉下来，“别僭越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你非要插手我的生活，那么我们的合作立马结束。”
白玖凝被怼得脸颊绯红。
明明是场明码标价的合作，她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姜嫚这一晚辗转难眠，闭上眼就想该如何摘下季延这朵高岭之花。
以至于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
“容氏”在锦城是家规模较大的装修公司，是容天德一手创立的。
姜嫚妥妥一个京大建筑系高材生，本来已经入职京城一所设计院，硬是被容天德软磨硬泡弄回锦城“容氏”。
如果让姜嫚进设计部还能一展拳脚，容天德却猪油蒙了心，把她放进市场部，还冠冕堂皇地说是因为看好她，才让她从底层做起。
姜嫚刚开始也信以为真，但一个月后白玖凝空降容氏，还成了市场部经理，姜嫚才知道自己被容天德给算计了。
因为每月的薪酬和业绩挂钩，姜嫚一个月要有二十天在外面跑业务，回到公司还要面对白玖凝那个小白莲，这份工作她做的很是无味。
打完卡，姜嫚正准备去联系客户，发现白玖凝在工作群发了开会通知。
掐归掐，白玖凝总归是她顶头上司，她还是来到会议室，选了后面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下。
市场部十多名员工都已到场，从不准时的白玖凝迟迟没有现身。
姜嫚翻着微信通讯录，给上午要见的客户一一留言。
“听说了么，白玖凝的订婚对象是季延！季延不光是锦城最年轻的金牌律师，还是顾氏排序第一的继承人！”
“白玖凝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虽然不是容总亲生但胜似亲生，一毕业就做了市场部经理。”
“听一位老员工说，容总的亲生女儿现在还在京城租着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做京漂呢！”
“欸，有后爹就有后妈，怪就怪咱们的嫡长公主亲妈死太早······”
“快来瞅瞅，我在网上找到几张顾律师的照片——哇，高大，帅气还多金——”
几名女同事的八卦声传入姜嫚耳朵。
姜嫚入职容氏并没有公开和容天德的关系，在外人眼里她只是容天德的远房侄女。
姜嫚听得闹心，插了句：“男人嘛，不能只看表象，还要看床上有没有本事，如果是个银样镴枪头，哪个女人跟了他，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容小姐在含沙射影地说谁呢——”季延清冽的嗓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季延的声音，令姜嫚后背嗖嗖发冷。
不知何时，季延和白玖凝已站在会议室门口了。
季延西装革履，清贵逼人。
刚才几位八卦的女同事纷纷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表情。
姜嫚飒爽地甩了下长发，红唇漾出一抹浅笑，“说谁？当然是不为美色所动的柳下惠啊！如果顾律师硬要对号入座，也未尝不可。”
季延盯着姜嫚，唇角若有若无的笑令姜嫚不寒而栗。
“阿行，你时间紧，我们不能占用你太多时间，还是马上进入正题吧，别让不相干的人扰了心情。”白玖凝圆着场还不忘挖苦姜嫚。
姜嫚抱怀，歪着脑袋与季延对视。
四目相交，季延眸色中藏着几分玩味儿，落座时还用手指摸了下昨天被姜嫚吻过的脸颊。
姜嫚意味深长地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瓣。
白玖凝把季延请来，是为市场部员工做法律培训的。
季延讲了签订合同时容易触碰的几个法律盲区，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姜嫚也跟着拍了几下巴掌。
白玖凝为了凸显自己的本事和顾大律师的亲民，还设置了十分钟的随意问答环节。
员工们刚开始问的还是法律相关问题，后来就完全跑偏。
“顾律师是怎么和白经理相识相恋的？”
“顾律师和白经理结婚后准备生几个宝宝？”
······
姜嫚也想好了一个问题：“顾律师其实喜欢的是男人，白玖凝是顾律师的烟雾弹吧？”
但问题还没出口，季延已黑脸走出会议室。
白玖凝被打脸，说了句“散会”就去追季延。
姜嫚可不想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也悄悄跟过去。
在地下停车场，姜嫚看到白玖凝正在努力向季延解释着什么。
季延的一只脚已上车，白玖凝委屈巴巴地拉住他胳膊。
“我来容氏已经给了你莫大的面子。”季延的话没有任何温度，“放手。”
“阿行，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员工兴致又高，才让大家自由提问的。根本没想到他们会问那么私人的问题——”白玖凝双眸水光盈盈，泫然欲涕。
这个表情经过白玖凝多年锤炼，如今已是奥斯卡影后级别。
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会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姜嫚最看不惯白玖凝这个德性，踩着高跟鞋直接走过去，拉开季延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我要去见个客户，搭趟顺风车顾律师不介意吧？”
此时的季延已挣开白玖凝坐进驾驶座，看了眼姜嫚：“介意——有用吗？”
姜嫚咯咯一笑，系好安全带。
季延没把她撵下去，她心情大好，扫了眼车外的白玖凝。
白玖凝脸色惨白，神色依旧得体，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语，但看姜嫚的目光像淬了毒。
季延启动引擎，车子驶向出口，把白玖凝抛在冷风中。
姜嫚不想放过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故意解开衬衫上方两粒纽扣，慵懒地哼了声，“顾律师，车内好热——”
一道急促的急刹车骤然响起！
姜嫚纵使系了安全带，脑袋还是不受控制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
嘶，额头好疼——
“季延！你这是蓄意谋杀！”姜嫚捂住额头疼得呲牙。
车子已停在路边，季延点开中控锁，声音清冷得不近人情，“外面凉快，滚下去。”
季延的话，令姜嫚有种被打脸的既视感。
好在她脸皮够厚，不急也不恼，笑嘻嘻看向季延，“我在前面的公交站点下，顾律师再带我一程吧？”
她眼波流转，一副十足的狐媚样儿。
季延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呼吸不由得一滞。
姜嫚又微微侧了下脸，摆出一个勾人的动作。
季延整个人猛地贴过来，把姜嫚抵在副驾驶座上！
两人的脸相距不到五厘米，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姜嫚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一触即发的念想，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刚开始一切还在姜嫚的掌控之中，但很快她在毛片上学的技巧就不够用了——
季延带着股敲髓吸骨的狠劲儿。
她大脑直接宕机，任由季延把她往更深的欲壑中带。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窗声！
“大白天就在幼儿园门口搞车震，你们作孽就算了，别带坏小朋友！”
两人巡音而望，车外已聚了几位中年大妈。
大妈个个脸上愤世嫉俗。
姜嫚脸颊绯红滚烫，喘息未定。
明明只是一个吻，她就乱了阵脚。
这种不能掌控的亲密，不是她想要的。
季延率先放开姜嫚，淡定从容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时，又有几人围过来对着车内指指点点。
姜嫚以为季延会一踩油门把她带离这里，哪想到季延说了句“下车。”
语气冰冷，与刚刚的火热判若两人。
“外面这么多人，我下去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姜嫚拢好凌乱的衣衫。
季延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方向盘，“不下去也行，那就跟我回容家。”
比起回家面对容天德和白美丽，姜嫚还是选择了被指指点点。
“算你狠！”她生气解开安全带，戴上墨镜下车。
关车门时，她用了吃奶的劲儿。
但季延的豪车太高端，根本没折腾出她想听到的响动。
车子绝尘而去，姜嫚对着渐行渐远的车屁股啐了口。
“瞧这身段模样，妥妥的小狐狸精！”
“也就狐狸精才会大白天做这伤风败俗的事儿！”
······
围观路人的话很刺耳，姜嫚没有落荒而逃，反而昂首挺胸走得不紧不慢。
这月的薪水还没发，姜嫚的花销已经超支。
她没有搭出租，直奔就近的公交站点。
同事打来电话说白玖凝吃枪药了，五分钟后又要开全体会，谁如果迟到或缺席要被扣光年底奖金，叮嘱她快点回去。
姜嫚看了下微信工作群，十分钟前白玖凝连发三个开会的紧急通知。
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到来自白玖凝的气急败坏。
距会议开始只有三分钟，姜嫚就算插上翅膀也赶不上了。
姜嫚额头的疼痛还没散去，又被季延气得不轻，索性在路旁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点支烟抽起来。
白玖凝的电话打来，她没接。
接着，白玖凝在微信群中不停地艾特她，并撂下狠话：【如果你敢缺席今天的会议，明天就滚出容氏！】
姜嫚看得心烦，直接关机。
开会？开你妈！
季延开车驶出姜嫚的视线之后，放缓了车速。
他和三个发小的“四大皆空”微信群，不停地有未读消息跳出来。
钟睿，何温言和周淮礼都艾特了他。
季延随意点开一则语音，何温言贱贱的声音传来，“行哥这棵百年老树都悄悄开花了，我们仨还被蒙在鼓里呢！”
接着，下面的语音开始自动播放：
“那妞儿身材火辣，模样也不错，走起路小腰扭得别提有多骚！草，原来行哥好这口！”
“我掰着视频仔细看了下，那妞儿穿的是容氏工作服。行哥订婚对象不是容氏老板的女儿么，这难道是我们未来的大嫂？”
“钟睿你胡咧咧什么啊，白玖凝我见过，是温柔乖巧型的，和视频里的妞儿没有可比性。”
“行哥到底勾搭了几个女人，快来现身说法——”
季延听得一头雾水，把车停好，在“四大皆空”群找到最上面一条视频点开。
竟然是他和姜嫚在车内拥吻，车子起起伏伏被几位大妈围观的视频。
姜嫚在视频结束前五秒下车，举手投足间风情满满，纵使隔着屏幕，季延都看的心动神摇。
何温言有个在交通部门管监控的表弟，这个视频肯定是他发给何温言的。
季延直接在群里朝何温言喊话：“帮我把它彻底删除。”
“已经办妥了。你车牌那么招摇，就算没看到你，也知道是你。”叶温言回。
季延：“谢了。”
“光口头致谢不算，晚上零点会所，行哥做东！”钟睿起哄。
季延爽快应了声“好”。
退出群聊界面，无意中看到姜嫚昨晚加他微信好友的请求。
姜嫚的头像是张妩媚风情的卡通娃娃，眯着一只眼，嘟着娇艳的唇，名字备注是“烟火”，个性签名写着：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它。
季延点开姜嫚朋友圈，只看到一道浅浅的三日可见分割线。
季延莫名想到车内那个销魂的吻，一股难以言说的旖旎涌上心头。
这几年居心叵测靠近他的女人不少，但像姜嫚这样大胆的还是第一个。
他放下手机，姜嫚娇嗔着喊“律师哥哥”的模样反复出现在他脑子里。
或许是远离女人太久的缘故，他竟然有了那种臆想。
一小时之后，姜嫚回到容氏，白玖凝的会早就散了。
姜嫚走进市场部，几位同事焦急地问她去哪儿了。
她还没开口，白玖凝就跟过来，扔给姜嫚一张解聘书，“你无故缺席刚才的全体会，马上去人事部门办理离职手续！”
姜嫚看都没看就把那张纸撕得粉碎扔向白玖凝，“容天德还没死，你区区一个市场部经理就能越权开除我？”
几名员工还在场，白玖凝压根不敢豁出颜面和姜嫚开撕。
因为，她在外人面前营造的是温柔贤淑的高知女性。
白玖凝被姜嫚怼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姜嫚，你马上去办离职手续，其他的我来向容总解释。”
“想让我离开容氏，可以。但要让容天德来跟我说。”姜嫚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看着气急败坏的白玖凝。
白玖凝用力咬唇，“今儿就算是容总也别想把你留下！”
“那就试试。”姜嫚红唇勾出一抹讥笑，“如果我明天滚出容氏，我踏马跟你姓。如果我留在容氏，你当着市场部所有同仁给我磕三响头！”
白玖凝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姜嫚，你这下彻底把白玖凝给得罪了！”
“不怕，你是京大建筑系高材生，在容氏本就屈才，但凡容总有一点惜才之心，也不会听白玖凝的挑唆！”
“再怎么说你也是容总的远房侄女，好歹和容总有层血缘关系，白玖凝也就仰仗着她妈妈的枕头风······”
几位同事开始安慰姜嫚。
姜嫚不以为意，对白玖凝的威胁早就习惯了。
说到底，白玖凝的杀手锏就是把容天德搬出来。
如果这次容天德敢偏心，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中午，一个姓朱的客户打来电话。
对方是家外贸公司小老板。上个月买了套二百多平的现房，上周通过熟人咨询姜嫚装修的相关事宜。
姜嫚这个月还没签单，急需冲业绩，给朱老板出了三套价位不等的装修方案，朱老板在中高档两套方案之间摇摆不定。
临近十二点，朱老板给姜嫚打电话说准备签单付定金。
姜嫚一听乐了，忙说：“不知道朱老板吃饭了没，中午我想请朱老板吃顿便饭，顺便把合同带过去请朱老板过目。”
朱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不好意思容小姐，中午实在抽不出时间。晚上吧，今儿我生日，在零点会所定了一桌，到时候你带着合同过来。”
零点会所，锦城有钱人的销金窟和欢乐窝。
男人和女人去那里，无论怎么说都带了层暧昧。
即便朱老板定中价位的装修方案，姜嫚也能有一万多块的提成进账。
所以，姜嫚没有找到推拒的理由。
结束通话前，朱老板又叮嘱她下班后一定要早点过去。
刚放下手机，容天德的电话打来。
“姜嫚，马上来我办公室！”
容天德的口气，明显是被白玖凝煽风点火的。
三分钟后，姜嫚走进容天德办公室，容天德在忙着讲电话。
姜嫚也不客套，直接坐到容天德对面的老板椅上。
“······阿行人中龙凤，小女能嫁进顾家实属高攀，我们对礼金聘礼没有任何要求，一切听顾老夫人的安排就是······”容天德态度恭谨。
呵，现在已经开始商量订婚的聘礼了，看来她得加快速度了呢。
“姜嫚！”
容天德已结束通话，用力拍了下办公桌。
姜嫚在老板椅上不紧不慢地转圈儿，嘲讽地看向容天德，“白玖凝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凝凝马上要和季延订婚，你竟敢和季延不清不楚！”容天德怕被人听到，刻意压低了嗓音。
姜嫚一只手摸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白玖凝要我滚出容氏，我想知道你什么态度？”
“烟烟。”容天德态度忽然好转，“凝凝正在气头上，你先离开公司一阵子，等她气消了，爸就把你弄回来。”
果然，她在容天德眼里什么都不是！
姜嫚甩了甩散在脑后的长发，笑了声，“好啊，我今天滚出容氏。明天你就等着警察叔叔上门好了。”
“你个白眼狼还留着那段录音是不是？”容天德脸色大变，抓起一叠文件朝姜嫚砸过去。
姜嫚早侧身避开。
“你个死丫头想用录音要挟我？”容天德气焰矮了一半。
姜嫚从桌上拿起打火机点了支烟，又把打火机扔回原处。
“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就相安无事。如果容总非要替白玖凝出气，把我撵出公司，那就鱼死网破。”
白色烟圈从姜嫚红色指甲中慢慢升起。
半月前容氏资金周转困难，容天德为了顺利从银行拿到贷款，给一位姓孙的行长送了副价值百万的字画。
当时姜嫚和白玖凝斗得火热，于是留了个心眼，悄悄在容天德文件包放了只微型录音笔，顺利录下容天德行贿的语音。
容天德脸色铁青，声音低了很多，“我不信——你敢把亲爹送进局子里！”
“这年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容总真要不信，咱们就试试。”姜嫚手指轻扬，弹了下烟灰。
“那段语音在我邮箱放着，被设置成定时发送。如果不撤回，明天上午八点，会准时发到锦城市警察局的经侦科。”
容天德气得抓起一个水杯摔地上，“你上季延的车惹怒了凝凝，凝凝非要把你撵出公司，你说我该怎么办？”
姜嫚不以为意地淡笑：“容总真要想去吃牢饭，我肯定不会拦着。”
容天德黑着脸沉默多时，语气缓了缓，“我去凝凝那里替你讲情，不过下不为例。”
“容总不妨好人做到底，把我调到设计部。”姜嫚昂首吐着烟圈儿，盯住上方的天花板，“容总不是一向以伯乐自称嘛，我是学室内外设计的，在市场部太屈才。”
容天德嗅到股威胁的味儿，再次沉默。
姜嫚故意看了下腕表，“我还要去食堂吃午餐，只能给容总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这周也没几天了，下周一你去设计部报道。”容天德眉头紧拧应下。
姜嫚是京大建筑系高材生，他当初把姜嫚弄进容氏，就是想把她放进设计部。
但白美丽吹了枕头风，说姜嫚心高气傲先去市场部锻炼锻炼，磨一磨身上的锐气再回设计部也未尝不可。
姜嫚入职三个月，和白玖凝斗得水深火热，把她们分开也不错。
“容总，别忘了在内网上下个调令。”姜嫚起身便走。
容天德叫住她：“季延是凝凝的未婚夫，以后不许你再对季延勾三搭四！”
姜嫚冷笑，“季延真要对白玖凝忠贞不二，我还真勾搭不动。”
“美丽替你物色了个不错的男孩子，后天是周日，你们先见个面——”容天德话未说完，姜嫚就没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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