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满脸愁容地看着躺在榻上的容珩呆滞的样子,带着御医到房外后,连忙问身边向皇帝请来的御医:“御医,他的状况如何了?”
她的面容苍老了很多,头上也长出了肉眼可见根根的白发。
太医叹着气,满脸的无奈:“以王爷目前的状况来看,熬的药和那些膳食,吃什么便吐什么,可这些都是为王爷维持正常的唯一之法,若是再这样延续下去,很有可能……”
老王妃的态度一直都格外的强势,从来都没有这么卑微的求过一个人,本以为这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却没想到便是因为一个女人,她的儿子便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后悔了,后悔在容珩的面前给予了叶扶摇那么多的负重,对她的脸色也很不好。
也后悔自己当时下药设计鸣月和自己的儿子。
继而怀上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若不是她逼着容珩去让鸣月生下那个孩子,还用和离之事来威胁容珩。
会不会到最后不会是这样。
老王妃祈求着太医,“御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王爷从鬼门关拉回来,不管要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御医很快便说道:“万万不可啊,这不是老臣不救,只是王爷如今之况,已经到了外界无法扭转乾坤的地步,不管最后的状况如何,老臣都会尽力的。”
房外的动静很大,下人们在帮着御医准备些需要给容珩准备的药材。
反观房内只有容珩一人躺在榻上,全身无力,在那一动不动。
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死死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
对门外的哀求声没有一点的反应,便连微微的侧一下头,也不肯。
那两颗眼珠子透着麻木和绝望之色,如无尽的深渊般。
干裂的嘴唇有规律的动着,但是声带却没有发出一个正常的音节。
只在颤抖中发出呻吟般的呢喃声,吐字不清。
突然容珩的感知在一瞬间被扯了回来。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身上仿佛有万虫撕咬一般撕心裂肺的痛楚。
容珩的肉身凡体根本便无法承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四肢痉挛,意识开始涣散。
他好像看到了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那刺眼的阳光惹得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耳边却异常的安静。
此时他忽然努力地偏头看向了檀木桌。
因为上面放着那时他和叶扶摇的婚书和遗书。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那份婚书和遗书是被一点一点细心的缝上的。
上面还有被撕毁的痕迹。
婚书是老王妃撕毁的。
而遗书是被他自己撕毁的。
由于叶扶摇的身子弱,孩子,容珩从未奢望过叶扶摇为自己生孩子。
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只有叶扶摇这个人。
可老王妃却一直对传宗接代耿耿于怀。
当容珩在芳心院发现那些信件时,才意识到鸣月竟然背着他对叶扶摇坐了这么多事。
在看到遗书时,那字字句句,密密麻麻,丝丝缕缕,蚀骨穿心。
他愿信,不愿信这一字一句皆是叶扶摇亲笔所写。
他记忆中的叶扶摇,并不是这样。
叶扶摇是很爱他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叶扶摇会写这些话来伤他的心。
还如此狠心地不告而别。
遗书上。
还有他所写的回信。
他一直在道歉,一直在乞求着得到叶扶摇的原谅。
只是这些信一封也没有收到过回应,容珩一直在责怪叶扶摇的残忍。
梦里的叶扶摇仍旧坐在海棠花丛中,口中还唤着他的名字。
容珩贪恋着这样的梦。
只是这梦再也没有醒来。
容珩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往深处坠落,失重的感觉从未消失过。
直至头部传来了一阵剧痛,容珩才缓缓地回到了软榻之上。
以及脑海里被输送进了一些十分陌生的记忆。
这让容珩顿时便睁开眼坐了起来。
许是太久没有对外界的一切进行感知,容珩的五感都在放大。
便这微小的太阳都让他觉得格外的刺眼。
他缓了好一会,才能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又陌生又熟悉。
对于容珩自己的记忆,这个地方是非常的陌生。
但是由于脑子里钻进了别人的记忆,他又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过了好多年。
甚至还知道所有地方存放着什么东西。
当容珩起身触碰着有他记忆的物品,推开门便见到了屋子旁边的那口鱼塘。
他凑近看了一眼,而水中的倒影却映出了别人的影子。
随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金光。
他不禁皱起了眉。
容珩难以置信地看着陌生的自己,还有眼前那一抹闪出的金光。
以及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个自称是系统的机械音。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容珩总感觉自己还在梦魇中没有醒来。
随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屏幕,以及和一个女子的影像。
那个影像上面的人,容珩再熟悉不过。
是叶扶摇。
容珩激动的追问系统,“叶扶摇还活着吗?”
系统没有回答他的这个疑问,只是继续交代着要给容珩的任务。
【宿主,您需要在三年之内拿下攻略对象,任务成功,便可以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或者回到原来的世界,如若任务失败,宿主将会在两个世界彻底的消失。】
【成功,便是重获新生;失败,便是死亡。】
容珩大致是听明白了这个系统的意思。
也便相当于如今他能够活过来,是因为系统多给了三年的时间。
让他多活了三年。
继而给他一次选择生和死的机会。
这个世界有叶扶摇,容珩当然是要选择和叶扶摇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毫不犹豫地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也知晓他如今在此处的具体身份,在这他只是一个出身普通的老百姓家。
家中有地,经常会搬着自家产出的东西去集市买。
算不上富裕,但却能维持最简单和喜悦的生活。
他叫容辰安,从小便被父母丢弃。
小时候被叶扶摇的亲生父母捡到,继而便一直住在了叶家。
按照身份,容辰安是叶扶摇的兄长。
一个没有血缘的兄长。
这时敲门声响起,随即容辰安便听到了叶扶摇温婉的声音。
“阿兄!醒了吗。”
容辰安愣在那里愣了许久,似乎对这一切发生的事情委实不太真实。
也在庆幸自己还能见到叶扶摇,他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切,叶扶摇还在喊着他的名字。
可能是喊累了,猜想着容辰安或许还未醒。
直接便闯门而入,却看到容辰安已经站在了那里,叶扶摇不禁开口问道:“阿兄,你醒了怎么也不吱声?是昨夜辗转反侧,未曾睡足吗?”
叶扶摇褪去了那身锦绣华服,换上的便是一身普通老百姓的粗布。
却仍旧阻挡不住她本身的气质。
只是相比从前,更加的有生机,有活力了些。
容辰安一时看愣了,会觉着他上一次见到叶扶摇好似是千百年前了。
自之前成婚之后,叶扶摇的身子便越发的弱。
许久都未曾见到过叶扶摇这般有血色的模样了。
这梦,看起来好真实……
叶扶摇低眸只见容辰安缓缓抬起手,便要触摸到自己的脸。
她猛地退后了一步,一脸担忧地看着眼神忧郁,还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叶扶摇皱着眉心,“阿兄,你怎么了?”
容辰安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方才的动作在这等的场合不合适。
他马上放下了手,继而收回眼神,“无妨,我昨晚生梦魇了,还没缓过来。”
叶扶摇这才放下心,走上前拍了拍容辰安的肩膀:“梦魇?阿兄这几日是连续发梦魇吗?若是实在难以入眠,阿妹带你去趟寺庙?”
“那倒不必。”
说着说着叶扶摇便牵上了容辰安的手,便跑了出去。
他低头看着叶扶摇牵着自己的手,容辰安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意。
叶父和叶母看到叶扶摇带着头发还未曾挽发的容辰安出来,都忍不住笑道:“阿妹,我的发还没挽呢,就这样带着我出去?”
叶扶摇顷刻便松开了拉着容辰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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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忘记了。”
只有容辰安还留恋着掌心残留的余温。
容辰安回到房间挽了发,仔细地注意自己身上的每个衣角,刚落座,叶母便对容辰安说道:“小安,听幺儿说你最近难以入眠?是近几日太累了吗?”
他停下吃饭的动作,眼神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叶扶摇,继而回答:“也许是吧。”
叶母和叶父便在劝容辰安这几日便不要同他们去集市了,在家中好好的给菜园浇点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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