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思彤脸上的笑僵了些许。
没多久,这笑便彻底消散。
她扯了扯嘴角,眸光黯淡下来:“没有。”
过去几年的一次次争吵,早就把李思彤的心撕成了碎片。
她的每一次歇斯底里,都是希望裴乐淞能跟她解释,能给他安全感。
可是,他没有。
裴乐淞的冷漠让李思彤知道——
原来年少时的两情相悦,也终究会变成相看两厌。
什么都没用。
定情信物没用,对天发誓的诺言没用,结婚证没用,孩子没用。
感情没了就是没了,不能将就。
唯一能让两个人坚定选择彼此的只有真心。
可真心……似乎也有保质期。
得到答案,谢骆松了口气,但看见李思彤颓然的模样,他的心隐隐作痛。
她没跟着裴乐淞离开,还坚持着要离婚,分明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他还在担心受怕什么?
谢骆喉咙微动,向李思彤那边靠近了些,而后伸手在她的发顶轻抚了两下。
“别再想了,还有我在呢,快早点去睡吧。”
感受到发间传来的暖意,李思彤缓缓回过神。
她看向满眼温柔情意的谢骆,心底有些发酸,倏地倾身过去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并不是很喜欢听我说谢谢,但是谢骆,我是真的很开心你愿意陪在我身边,所以……谢谢你。”
说完,李思彤就松开手起身,像是落荒而逃地跑进了房间。
快速合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口气,以此来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脏。
过了半晌,她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刚才……谢骆应该没看见吧?
这一夜,李思彤莫名睡得很安稳。
但裴乐淞却与她截然相反。
他半夜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做了梦。
而梦里的场景十分破碎混乱。
刚开始梦到的还是他大学和李思彤谈恋爱时的回忆,紧接着画面一转,却变成了李思彤站在风雨交加的夜里,一脸冷漠地对他说:
“裴乐淞,我不爱你了。”
那场景实在太过真实,裴乐淞直接就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本能地大口喘着气。
好久,那种来自心底的颤栗停止,裴乐淞才起身走去卫生间。
一抬眼,只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全是血丝。
但他却想起了梦中的李思彤和不久前刚见过的她。
判若两人!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曾经的李思彤是那么地活泼,现在的她却仿佛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空壳。
都是因为自己!
裴乐淞狠狠攥紧手,强撑着走回客厅。
窗外天光大亮——
是新的一天。
裴乐淞到达律所时才早上六点,他睡不着,索性来工作。
按理说这个时候律所里不会有人。
所以当他看见睡在工位上的夏穗时,眉心顿时深皱。
但裴乐淞也只是看她一眼,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闭着双眼的夏穗睁开了眼睛。
她死死咬住嘴唇,只觉如坠冰窖。
昨晚她打不通裴乐淞的电话,担心不已才来到律所等第二天他来上班。
本以为见她这样,他至少也会给自己盖个衣服,可……
夏穗咽下喉间苦涩,重新合上了眼。
直到下午,裴乐淞因要去法院才走出办公室。
刚要走,一个快递员走进来问:“裴乐淞先生在吗?有快递。”
裴乐淞顿了顿,怀着狐疑收下快递,直接撕开了文件夹。
抽出来,是法院的传票——
“被传唤人裴乐淞请于2020年4月1日到帝都人民法院接受离婚审判……”
而起诉离婚的人,正是李思彤!
白纸黑字,字字清晰。
但裴乐淞死死盯着,眼前却发花,怎么都看不懂。
他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
李思彤真的说到做到。
她说要和他在法庭上见,传票第二天就送到了他手上。
而看着传票上写着的审判日期,裴乐淞攥紧手指,纸张都被攥出褶皱。
四月一号,愚人节。
如果李思彤要和他离婚也是一场玩笑,该多好?
裴乐淞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成一团,血肉模糊。
他和她……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始终注视着裴乐淞的夏穗见他脸色骤变,忙起身关切地问道:“师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顺便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
法院传票,离婚审判。
夏穗的眼底划过抹欣喜,又被她给掩住。
她这些年来做的一切果然还是没有白做,虽然裴乐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婚,但是李思彤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不然,也不会要和裴乐淞在法庭上离婚。
等他们两人离了婚,自己再趁裴乐淞伤心意冷的时候趁虚而入,一定可以得到他。
这样想着,夏穗不禁有些出神。
然而裴乐淞理都没有理会她,攥着那张传票直接抬步就离开了律所。
夏穗猛地回神,下意识想开口唤他。
却根本来不及张嘴,裴乐淞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她有些幽怨,但想到他们就快要离婚,又在心底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裴乐淞离开律所后没有去法院。
他将要做的事情全给忘了,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找到李思彤。
然而跑到一半,他突然发现自己走的是回家的方向——
但李思彤早就不在那个家里了。
裴乐淞双眼空洞苍白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会走去哪里。
突然,天空飘下豆大的雨点。
身边行人都匆匆跑离,只有裴乐淞,像是感觉不到浑身被冰冷的雨水浇湿一样,继续缓慢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一辆车倏地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
裴乐淞没有注意,直到一声声呼喊将他的思绪给拉扯回来。
他茫然看去,只见谢骆清俊的面容。
“厉律,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裴乐淞神情一沉,几步便走到车边,双手紧攥着车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筱筱呢?”
谢骆眉心微蹙,默了几秒才说:“如果厉律想找小筱的话,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她不想见你。”
话落,裴乐淞瞳孔骤然紧缩。
他把着车门的双手一点点松开,最后他站起身,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声音都发轻:“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重新走进了雨中。
谢骆看着裴乐淞离开的背影,心里无故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但盯了片刻,他终是收回心思,打转了方向盘。
“轰隆——”
阴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
坐在家里沙发上的李思彤被这响彻天际的一声吓到,浑身震了震。
与此同时,她心底涌上股十分不安的感觉。
她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想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
屏幕上闪动着谢骆的名字。
李思彤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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