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飞雁道:“起码通过你被抓,我们还是多多少少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原来,这凌月阁的阁主,早在三个月前就去世了,现在门派正处于一片混乱之地,里面凡是叫得上名号来的人,都在争这阁主之位。”
“啊?”杜镖头听了他的话,有些惊讶:“阁主?这阁主还没有定吗?”
可他前些天,分明是听到那谢沉唤他身旁的少女阁主。
他当时还疑惑怎么大名鼎鼎的凌月阁阁主,会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一层原因。
“没有,”飞雁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疑惑,想起自己这些天调查到的信息,对他解释道:“目前这凌月阁里,最有潜力竞争阁主之位的,一位是前任阁主的女儿肖璇,一位则是刚刚死去的阁主的亲传弟子,妙妙音。”
“难怪!”杜镖头听他这样一讲,当即恍然大悟道:“难怪那天报名时,阁主一直未来,却派一个黄毛丫头前来镇场,没想到她居然已经……”
这凌月阁阁主,乃是女中豪杰,杜镖头虽然没见过,却不止一次听过她的名头,因此心里很是敬佩。
只是以往一直没有机会前去拜访,还以为这次在赤焰城里有机会一睹芳容,却没想到现在已然去世,连瞻仰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这样看来 将我抓来的人,应该就是前任阁主的女儿,肖璇了。”杜镖头开口道。
他前些天才在报名处远远见过妙妙音一眼,根据身形以及说话的声音,可以判断并不是同一个人。
“没错!”飞雁打了个响指。
“这肖璇还跟谢沉有联系……”杜镖头的脸色有些严肃,对飞雁道。
“应该是肖璇为了能在后面的比武当中赢得阁主之位,所以正在招揽人士。”飞雁解释道。
“比武?你说是?”杜镖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没错,”飞雁道:“就在一两个时辰前,这凌月阁就公布了阁主的死讯,顺便还将挑选阁主的办法公之于众。
那便是想要竞争阁主之位的人,作为队长,在三天之内组建好自己的队伍,然后互相比试,最后胜利的队伍,队长出任凌月阁阁主,而队员还是按照以往的规定,提出任意的要求。”
本来这凌月阁就负责比武大会事宜,如今将阁主选拔的方法和这比武大会融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个省时省力的好方法。
而且在这途中,也能让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在凌月阁里的人面前,充分展现才能,说不定还能收归己用。
本来一般来说,下一任阁主都是由上一任阁主亲自指定,但由于事发突然,刚刚才去世的阁主根本来不及指定,所以只好采取这个方法。
杜镖头听到后连连点头。
“这不是因为比赛马上快要开始了,你不回来的话我们的队伍就缺人了,所以十五大人才叫我连夜将你救出去嘛。”飞雁继续笑着道。
杜镖头:???
居然只是因为缺人,才要救他吗?!
“好了,闲话不在多说,”飞雁见他一脸不满,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对他道:“走吧!”
“走?!你们想走哪儿去?”他话音刚落,肖璇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
另一边。
这片树林比较稀疏,而且还有一定的坡度,落叶掉下来后也没办法堆积在原地,只能被风挟持着飞远去。
因此地面全是一些枯枝和泥土。
但尽管是这样,顾珩还是不太放心 ,不但给所有带队的官兵一而再再而三地交代,还自己亲自带队,来来回回在各队伍巡查。
就是怕有老百姓做饭的时候,不看着一下火,将这片树林给点着。
“大人,”马岱自然也在巡查的队伍里,他刚刚也看见了有一部分的百姓拿出大块大块的肉来,并且几乎全是顾珩所带的队伍 因此不由得开口问道:“您的这支队伍,是有什么奇遇吗?”
他就是有些奇怪。
都一样是带队的,但自己带的那几百来个百姓在这短短几天的赶路途中,已经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走路也是一副丝毫没有力气的样子。
其实前些天在路上,他已经尽力派汉子们去找水源、找粮食,但收效甚微。
但大人带的队伍里,他今早就有心地扫了一眼,发现每家每户的水桶里灌满了水,麻袋也是鼓鼓囊囊的,这本来就很难得了,没想到的是现在每家每户还都拿出了肉来!
就算是平时收成比较好的年头,一家农户吃上一顿肉也是顶天的了,但现在却同时有这么多人都有肉吃,所以他不由得有些惊奇。
顾珩笑了笑,回答道:“也是运气好,昨天发现了一个野猪窟,猎到了好多。”
“什么?!”队伍里的每一个官兵都发出惊讶的声音,眼睛里也全是艳羡。
“大人猎到野猪的那座山,就是我们今早汇合时的那一座吧?”有人急急问道。
“对。”顾珩点了点头,“怎么?”
那人一拍大腿,一副百事不得其解的样子:“我昨天也带着我的队伍从另一边穿过了那座山,但别说是遇到野猪了,连个野兔都看不到一个!”
“害,”其他的官兵插嘴道:“这东西还得靠一两分运气吧,有人上山找一天一夜也寻不到一只野味,但有人光光是站在原地,就有野兔送上门了!”
“哪有运气这么好的人?你可别吹牛!”
“吹什么牛?你没见过又不代表不存在!”
“……”
在手下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中,顾珩没有再开口。
他转头,偷偷地从人来人往的缝隙里瞄了一眼苏秋儿。
见她正坐在地上,捧着个瓷碗,头一点一点的,用嘴啜着碗沿。
远处的苏秋儿侧对着他而坐,有光束从树缝里漏下来,恰好落在了她的头顶上,因此顾珩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苏秋儿被阳光透照得发光的秀发,还有饱满洁白的额头,笔挺秀气的鼻梁。
她是在喝水么?
顾珩心里这样想着,视线不受控制地朝她嘴唇所在的位置看过去。
只是到底是隔了些距离,他并不能看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能远远看见一抹嫣红。
因为周围都是官兵,所以顾珩也没太明目张胆,投过去的视线也是时断时续,苏秋儿倒是没发现。
后面走得远了,再也看不见了,顾珩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而此时,苏秋儿她们那边已经在做饭了。
此时日头正烈,凡是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切生物全是一副焉了吧唧、无精打采的模样,似乎都在吊着一口气苟活。
“这太阳,”白果儿一边往锅底添柴加火,一边擦着额头上不断滴落下来下来的汗珠,一边道:“怕不是要将人给活活晒死!”
听她的话,苏秋儿深以为然。
她目光往树林外移去,光光是看着外面晃眼夺目的阳光,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若是人站在阳光底下,哪怕只是一小会儿,恐怕头顶都会被晒得发烫,全身火辣辣的疼吧。
好在现在有了这树林的遮蔽,好受了不少。
她刚刚将木桶里的水换成了空间里的井水,此刻正坐在地上,端着瓷碗 一口一口小小地啜着,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倒也不是渴,只是这空间里的井水冰冰凉凉,还带着丝丝的清甜,在这样燥热的天气下,喝下一口,五脏六腑都被抚平了,简直舒服得紧。
艾小葵坐在她的旁边,跟着她端着一样的瓷碗,也学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
此刻各家各户都在忙碌着,有些人家做饭做得快,空气中已经隐隐传出了香味,勾得人忍不住狠狠吸了吸鼻子。
本来是一副不可多得的温馨场面,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突然喧闹了起来。
“我儿子呢?有谁看见我儿子了?”一个老人拉着一个小孩子,在人群中哭着喊着。
两人身旁还围着站了几个男女,其中一个女子脸上明显挂着泪珠。
“从早上起来时我就没有见到过他,有谁瞧见了吗?”
“吴家奶奶,”有人立刻回应道:“不是早上的时候已经找到了?”
“没有啊!”吴家奶奶一听这情况,连忙奔到那人的面前:“谁?谁说找到的?”
“领头的官爷啊。”
吴家奶奶这下明白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官爷不负责啊!早上骗我说,我儿已经找到了,只是暂时在别的队伍里帮忙扛东西,让我先赶路,不要急!可是我方才在这队伍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我儿!他到底去了哪里?”
“是啊,我好像从早上开始,就没有看见吴敌了。”
“昨儿个下午,他不是跟着你们一起去打猎野猪了么?难道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啊?吴敌跟着我们去打野猪了?可是我昨天并没有看见他啊!”
吴家奶奶刚刚那样一说,周围的人这才纷纷察觉到不对劲。
早上其他队伍过来集合,人一下子增加了许多,再加上忙着赶路,他们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这队伍里居然少了一个人!
“大人!快去将大人叫过来!”有人急急喊道。
顾珩就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被唤回来的。
见他走近,正在喝水的艾小葵浑身一颤,手不由得发起抖来。
“莫怕,”苏秋儿放下碗,捏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容我过去看看。”
说完便起身朝那处走去。
“官爷!官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儿子!”那吴家奶奶见顾珩也带着队伍走过来,连忙开口祈求道。“要不然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苏秋儿也悄悄隐在人群中,打量着眼前的情况。
这吴家奶奶正是那天,带着孙子前来她们家蹭饭的人。
不过饭没有蹭到,被她用半袋洋芋给打发了。
一开始她还奇怪,分明她先前就跟阿娘她们交代过,不要因为别人在面前装可怜就心生怜悯,从而被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