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林静月曾经最熟悉的俊美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前世,这个人曾对她说过:“若儿,天上月海底珠,只要你开口我便都能给你。”
可后来,柳水瑶身中剧毒,生死一线,需血缘至亲之人心尖血作引救命。
也是这个人,毫不犹豫将剑刺入了她的心脏。
再见的这一瞬,林静月只觉胸腔处痛感犹在,背脊都发了冷。
两双同样黝黑的眼对视片刻。
姜铖眉头冷蹙:“你不是柳水瑶,你是谁?”
同样的话,上一世林静月也听过。
只不过那时,自己小心谨慎,生怕暴露身份,还在想尽法子否认。
如今想来,她才知那会儿的可笑。
姜铖怎会认错他的心上人?
这世,林静月选择坦然相告。
“回九千岁,妾身名叫林静月,乃是柳家嫡长女。”
林静月淡然开口,语气平静至极。
姜铖玩味地端详她许久,用玉秤杆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怕我?”
林静月心口一颤。
她随即垂眸,轻声回:“我怕,九千岁威名盖世,天下人谁不怕您?”
她说话的声线带着轻微抖动。
不似装的。
姜铖双眸轻眯:“你怕我,倒还敢嫁我?”
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在同她说笑,林静月却清柳知道其中的冰冷杀意。
“父母之命,妾身一介弱女子怎敢违抗?”
林静月顿了顿,却是在姜铖的冰冷视线中抬眼:“九千岁若是不满,该杀的应是骗您诓您的柳家人,而非妾身。”
这话一出。
姜铖都愣了一瞬。
他仔细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你很有意思,确实很不该死。”
林静月攥紧的手悄然松下。
却又听姜铖话音骤转——
“可惜,本千岁不是讲道理的人。”
林静月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晏圣凌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林静月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林静月身穿嫁衣,正正跪下。
头顶凤冠沉沉压在她的头顶,也沉沉压在她心口。
后两日,晏圣凌都在宫中未归。
得了空闲,他才忽地记起家里那位新妇。
召来一内侍,晏圣凌淡淡问:“查得如何?”
“回千岁,林静月确实乃柳家嫡长女,身世并未作假。”
晏圣凌沉吟片刻,又问:“这两日她在府内如何?”
“夫人将新妇该做的事一一上手,已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晏圣凌一挑眉,冷冷轻哼:“她倒是自在。”
那内侍识趣不言,又出言提醒——“千岁,今日是回门宴,夫人似乎准备独自回去。”
闻言,晏圣凌眸色暗了几分。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
“备车,回府。”
林静月正要出门回柳家。
前世的回门宴也是她独自去的。
那时的她不长眼极了,还去问晏圣凌能否陪她回门。
换来的是晏圣凌一声冷笑:“你们柳家骗我,我不计较已是大量,莫不是还要我好声好气陪你回门?”
今生,她便不再自讨没趣。
她举步踏上马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下来!
“夫人怎的回门也不提醒我,”晏圣凌的声音冷冷响起,“看来是我这阉人不够资格陪你回门?”
林静月站稳后,忙跪下请罪。
“千岁息怒!千岁日理万机,妾身原是想,回门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膝盖倒是软。”
晏圣凌嗤笑出声。
他确实是忘了还有回门这事。
但林静月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就让他极度不悦了。
晏圣凌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两眼,见她仍是那副恭顺模样,怒气便散了些许。
他上了马车。
“本千岁同你一道。”
林静月一怔,低头应:“是。”
声势浩荡的回门车队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柳父一副诚惶诚恐出来迎接。
“恭迎九千岁。”
晏圣凌笑里藏刀:“柳丞相倒会装模作样,偷龙转凤的招数却用得娴熟。”
“九千岁说笑了,若词才是我嫡长女,也如我掌上明珠啊。”
两人一来一往,无人在意一旁的林静月。
林静月低着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双方表面甚是和谐。
直至晚饭前。
柳父才寻了空将林静月带至后院。
柳丞相拧着眉张口便问:“九千岁是否还有提起水瑶?”
竟是丝毫不关心这几日林静月的处境。
林静月淡淡回道:“父亲,女儿并非是九千岁肚里的蛔虫,他如何想,女儿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