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心虚的不敢再出声,卫云廷也冷漠地收回了目光。
陶景翊却看不下去,把他妈往身后一拽,挺着胸膛就站了出去:“我妈说的是事实!要不是她自己把房门锁起来,会那么蠢……”
话没说完,只见卫云廷身形一停,忽而转身大步走来。9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抓住陶景翊的后脖颈,一下将他的脸摁着撞在了树干上!
“翊儿!”陶母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却不敢上前。
不止她,陶父也不敢。
陶父心都吊到嗓子眼:“卫先生,翊儿他还小,不懂事,请您宽宏大量……”
卫云廷全当没听见。
他抓着陶景翊的后脖颈又将人给拎起来,陶景翊眼角鼻梁全破了,血汩汩往下流,除了痛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卫云廷就这样看着他,另一只手指向了地上的担架:“她是你的谁?”
陶景翊从没这么恐惧过,整个人止不住的打颤:“我、我姐姐……”
“从你得知家里着火到逃出来后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想起过她?”卫云廷的声调还是平稳的,但只有离他最近的陶景翊才能看清他眼里隐忍的愤怒。
陶景翊心脏骤然停了一拍,感觉自己好像被逼着站在悬崖边就要跳下去一般。
他不敢回答,因为他从没想起过来陶江兮。
是直到卫云廷冷着脸质问“陶江兮呢”的时候,他才发现少了个人。
他不回答,卫云廷就不松手。
一旁的陶母感觉卫云廷像是要把她儿子掐死一样,忍不住靠近了一步:“卫先生,江兮的死我们也很心痛……”
“心痛?”卫云廷冷声打断她,语气里的讥讽丝毫不掩饰。
他把陶景翊随手往外一扔,走到陶母面前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但你说你对她的死很心痛?别装了,那才是心痛的表现。”
他说完,转手指向一个人。
众人齐齐看过去,只见卫家的管家站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掩嘴哭泣。
也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她的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只是没人在意,下意识给忽略了。
陶母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言喻。
卫云廷面如冷霜,再没多看一眼这一家子虚伪的面孔。
他撤回步伐离开陶母,走回到陶江兮的尸体旁。
“三天时间,找出放火的人。如果你们找不到,等我找的时候,陶氏就不是被收购那么简单了。”
第13章
卫云廷冰冷的声音落下,陶家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复杂难言。
但他毫无疑问并不在意。
他对大院的守卫做了个手势:“把她带回卫家。”
再转身对管家稍稍放轻了语气:“李妈,你带他们去东院,好好安置她,在葬礼开始前别让人打扰她。”
管家忙擦了眼泪点头:“是,是,卫先生,都交给我吧。”
两个守卫听命去抬陶江兮尸体的担架。
刚抬起,陶明诗站出来:“卫先生,你带走我妹妹的尸体要做什么?她是陶家的人,就算安排葬礼也是我们家的事。”
卫云廷掀眼看来,目光尖锐寒冷:“她不是了。”
陶明诗怔住。
而卫云廷已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这一场骇人的火灾事故至此仿佛终于结束。
但陶父看着变成废墟的大宅,耳边回响起卫云廷的话,心头只发凉。
而陶母忙拉着陶景翊坐上救护车,拉着护士赶紧给她儿子处理伤口。
只有陶明诗看着刚才放在陶江兮尸体的那块空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卫云廷不是残了吗,他怎么站起来的?”2
没人能回答她。
……
卫家,大宅客厅。
卫云廷坐在沙发上脸色冷沉一言不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步月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默默站在一旁。
没一会儿,管家走进来:“卫先生,一切都安置好了。”
卫云廷低应了声:“那李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陶江兮从小就在陶家不受宠,又经常被陶家夫妇遗忘,所以童年几乎都是在卫家度过的,是管家李妈看着长大的。
管家不能说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但也是当成了一家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陶江兮这么年轻就会离世。
想起那几乎快要不成人样的轮廓,管家眼眶又红起来。
她忙给擦去,朝卫云廷点了点头:“好,卫先生,您也早些休息。”
说完就转身离开。
助理还没走,他先是看了眼步月歌,而后视线落在卫云廷的腿上,犹豫开口:“卫总,您今天……”
话说了一半,卫云廷忽然抬眼看向步月歌:“起火之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陶家?”
步月歌愣了愣,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蜷了蜷:“卫先生,原因我解释过了……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火灾和我有关系?”
卫云廷毫无情绪波动的收回目光:“这是你自己说的。”
步月歌心里一个咯噔。
她还想再开口时,卫云廷站起身喊了助理一起走进了书房。
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清响。
那一瞬间步月歌紧绷的身体立刻松软下来,她扶住沙发把手,低头深深呼吸了好几下。
再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时,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精锐的光。
另一边,书房里。
助理站在书桌前,垂眼恭恭敬敬的看向卫云廷:“卫先生,您今晚暴露了双腿无病可以正常行走的事情,很多人都看见了,恐怕……”
卫云廷抬手拦住他话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想让你去做另一件事。”
说着,他将一份文件顺着桌面滑去助理面前。
助理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瞬间微变:“卫先生,这……”
卫云廷挥了下手:“按照我说的做。”
第14章
卫云廷和助理在书房聊了很久才出来。
等他们出来时,步月歌早恢复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仍静静站在刚才的地方。
助理走出书房后就直接离开了卫家。
而卫云廷又坐回沙发。
他双腿岔开,右手肘抵在右膝盖上,左手抬起去拿茶几上的热水壶,就要把热水往茶壶里倒。
步月歌几步走上前握住卫云廷的手腕,就像刚才阻拦他掀起白布一角那样。
“卫先生,已经很晚了,现在喝茶的话您等会儿就睡不着了。”
卫云廷任由她把自己掌心里的热水壶拿走,整个人向后倾,直到背脊靠上绵软的真皮沙发背,他才淡淡瞥向她:“这么关心我?”
他语气明显刚才问她为什么在陶家时不一样,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平时相处的样子。
她提着的那口气舒了出去,脸上也带上笑容:“我跟着卫先生,就是卫先生的人,怎么能不关心卫先生的身体呢?”
步月歌自认为自己的语气、言语和神情都没有问题。
但说完,卫云廷却没再开口。2
他右手撑着侧脸,就用那样平静却瞧不清情绪的眼睛看着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步月歌越发坐立难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直被盯上的猎物,下一秒就要死在猛兽的利齿间一般。
她趁着俯身把热水壶放回茶几上的功夫急忙别开眼:“卫先生,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您早点休息吧,我……我也先走了。”
她撑着沙发就要站起来。
“啪”的一声,卫云廷却直起身子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让江泽先回去了,没人开车送你。”
江泽是卫云廷的助理,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