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云那贱婢是他在宁古塔花了重金买来的,原是个罪臣之女,模样生得妩媚,是个勾男人的好工具,这样的人一旦为他所用,便不会生出二心。
可他费尽心思送她入侯府,原以为能勾住顾牧言的心,偏偏顾牧言这人一点女色也不沾,说处置就处置了!
拓跋钰想想,觉得甚是可惜。
顾牧言道:“难为三殿下如此费心,塞了一个惜云不够,还要再塞个姜絮怡!殿下莫不是真以为,本王是个怜香惜玉的?”
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上,拓跋钰疑惑地看着他,道:“皇叔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姜絮怡?拓跋钰可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顾牧言蹙眉渐深。
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牧言淡淡道:“怎么?殿下可别说不认识此人。”
拓跋钰思忖片刻,而后摇摇头,他实在想不起这号人。
“什么姜絮怡?本宫还真想不起来。”
“皇叔可别把什么罪名都按在本宫头上哦,惜云确实是本宫的人,可那什么姜絮怡,本宫真不认识。”
顾牧言道:“呵,既然如此,本王便将她随意处置了,三殿下也没意见吧?”
拓跋钰天生爱好美人,宫中立的妃子无数,顾牧言不过是处置了一个惜云,就叫他如此惋惜,姜絮怡容貌在惜云之上,顾牧言不信他不承认。
拓跋钰忽地就笑了,顾牧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被这样一双冷眸盯着,拓跋钰只能强忍住笑意。
起先他还疑惑,惜云又未能得手,顾牧言断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来找他算账,如今想来,原是让那个叫姜絮怡的女人捡了便宜。
难怪顾牧言如此恼羞成怒,还专程来找他兴师问罪。
拓跋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脸上的笑意更深:“惜云是本宫的人,她犯了错,皇叔处置她是应该的,不过那个叫姜絮怡的,她可是皇叔的人,自是任凭皇叔处置。”
“况且,一个贱婢而已,皇叔处置便处置了,又何必专程为了她来兴师问罪,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女人与众不同呢。”
拓跋钰自是不会怜惜,反正他又不认识,又怎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求情。
这话无疑是刺激到了顾牧言的某根神经,他忽然有些恼羞成怒。
他怎会为一个婢女动心!
看着拓跋钰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顾牧言怒极反笑。
若不给他点教训,往后不知还要往他侯府塞多少乱七八糟的女人!
他掀袍起身,满脸寒霜,冷声道:“殿下说得对,不过一个贱婢,处置便处置了!既如此,本王也不打扰殿下了,先告辞。”
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
推开门的一瞬,拓跋钰好奇地问了句:“皇叔打算如何处置呢?”
顾牧言脚步顿了顿,道:“本王听说,吴公公近日又在纳妾入宫,本王将她送给吴公公,殿下觉得如何?”
吴公公向来是站在大皇子那边的,顾牧言这番做法,无疑是挑明了立场要跟大皇子站统一战线,那不是摆明了要与他作对?
拓跋钰神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看着拓跋钰吃瘪的样子,顾牧言冷笑道:“本王就先告退了,吴公公就在隔壁,本王可不能让他久等!”
他给过姜絮怡机会,可她满嘴谎话!
他也给过拓跋钰机会,可他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如此,他也懒得再多费口舌!
拓跋钰纵然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道:“如此,甚好,只是......皇叔莫要后悔才是。”
第15章
顾牧言脚步微顿。
后悔?
一个婢子罢了!
......
姜絮怡在屋里等了许久。
她很乖,玄武让她在这等着,她便在这等着,哪也不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姜絮怡一人,屋里的摆设也极其奢华。
姜絮怡百无聊赖地在屋里闲逛,房屋中央摆放着一张用金丝楠木打造的床榻,床榻上方笼罩着一层又一层轻纱似的床帐。
手指轻轻掠过那层薄纱,清凉的触感似流水一般。
脑海中猛地划过那晚的画面,顾牧言的床上也有这种床帐。
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姜絮怡心跳加速,似触电般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脸色一阵惨白。
最后她实在无聊,便坐在楠木打造的椅子上,撑着脑袋数着时间快些过去。
八角檀木桌上摆着上好的点心,方才玄武送她进来时告诉过她,桌上的食物可以随便吃。
姜絮怡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小心翼翼拿起一块糕点,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听说不思蜀的糕点比皇宫里的都好吃,她没吃过皇宫的,可觉得这里的已经是人间美味,比早上冬梅塞给她的芙蓉酥还要好吃。
这么好吃的糕点,冬梅定然喜欢。
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姜絮怡从盘子里捡了两块,小心翼翼地抱在帕子里,最后将帕子收入怀中,等会回府后,她就拿给冬梅,让她也尝尝不思蜀的糕点。
姜絮怡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一块,正准备拿第二块,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劲风吹了进来,姜絮怡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伸到半空的手连忙缩了回来,姜絮怡站起身,惊恐地往身后一看,只见一个诡异的男人站在身后。
那男人面色惨白,似涂了厚厚的脂粉一般,身材佝偻,一双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十分诡异恐怖。
他逆着光朝她走来,细长的黑影渐渐变得庞大,最后将小小的她彻底笼罩在阴影之下。
门一点点被合上,最后重重上了门闩。
屋里的光亮一点点变暗。
姜絮怡警惕地看着他,一步步往后退。
男人笑容可怖地看着她,道:“果真生得一副美人相,不枉费咱家特意跑一趟。”喉咙像是掺了砂砾,声音极其沙哑尖锐。
姜絮怡被这声音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面露惊恐,声音微颤:“你是何人?”
她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人,一个男人竟然还学着女人往脸上涂脂抹粉,那殷红的唇如同厉鬼一般,看上去十分诡异。
吴德海径直走到那张楠木床前,惨白的手指缓缓将床帐挑起,他坐在床榻上,用手试了试被褥的软硬,似乎十分满意。
而后,他抬头看向冲姜絮怡,微微笑道:“有人将你送给了咱家,往后你便是咱家的人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咱家不会亏待你。”
“有什么要求你大可提出来,身契不必担忧,咱家自会为你消了奴籍,往后,你便是咱家的内人......”
姜絮怡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内人?姜絮怡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道:“你胡说,我家王爷让我在此等他,你是何人竟然擅自闯入?”
吴德海从怀中掏出锦帕,掩嘴轻笑道:“一个小小婢子的自是不识得咱家的身份,咱家能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姜絮怡忽然反应过来,以前就听冬梅说过,宫里的太监便是自称咱家,听说太监都是无根的人,且性格怪异扭曲......
姜絮怡忽然感到害怕,她不明白这老太监为何会盯上自己,还扬言要将她带入宫里。
她摇了摇头,十分抗拒:“我是侯府的人,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总之,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吴德海耐心渐失,若不是看在顾牧言的面子上,以他的脾气,哪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婢子废这些口舌。
他语气骤然冰冷:“咱家好话说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眼神让人发怵,好似盯着一只猎物。
而姜絮怡便是这只猎物。
姜絮怡步步后退,:“不,我不要,我要去找王爷......”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找顾牧言,她记得,他就在隔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姜絮怡面露喜色。
“王爷......”
门外的人脚步顿了顿。
吴德海似乎一点也不慌张,他静静坐在床上,戏谑似的看着她。
姜絮怡拼命呼喊,可门外的人似乎没听见一样,只是顿了下脚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絮怡彻底慌了。
那明明就是顾牧言,他明明就听见了......
“王爷,你先别走,别走......”姜絮怡追赶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头发却被人从背后死死揪住。
“小美人,他不会来救你的......”
第16章
姜絮怡迅速往门口跑去。
岂料,那太监看上去像个病秧子,身手却十分灵活,还不等姜絮怡跑到门口,头发便被他从背后狠狠揪住。
吴德海揪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咱家能看上你,是你祖上积福!你竟如何不识抬举!既如此,咱家便教教你规矩!免得日后进宫不懂得如何侍奉夫君!”
姜絮怡拼命挣扎:“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进宫,我不要做你的妻子......”
吴德海彻底被激怒:“你也看不起咱家不是男人是吧?好好好!待会有的是手段伺候你!”
吴德海怒火中烧,藏在骨子的施虐性瞬间爆发,他粗暴地揪着姜絮怡的头发往床榻上拖。
既然不服,他便打到她服为止!
就算把她弄死又何妨?
一个低贱的婢子而已,他要多少有多少!
姜絮怡百般挣扎却不敌他力气大,吴德海嘴里骂着她听不懂的话,一边将她往床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