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清冷自从张婆子上了战场,便无人来过这里。
想在想想,竟过去了这么久。
屋内之物都布满了灰尘,角落长出了蜘蛛网。
房子里点了取火盆,却并不怎么暖和。
抱着张婆子,怎么也取不了暖。
第二日,甚至马小鱼上朝之时,也给张婆子梳妆打扮了一番。
一同坐在了龙椅上。
群臣们见状,一直在下面小声议论。
阿福还在大声宣读着册封张婆子为安泽将军、为皇后的旨意。
朝臣虽一直觉得李家战功赫赫,受封也是理所应当。
但……
“还请陛下,早日将李将军入土为安了才好啊。”
“此举乃是对李将军尸身的大不敬呐陛下,逝者如斯,还请陛下节哀。”
马小鱼坐在龙椅上忧郁的神情突然笑了,瞧着这些纷纷劝自己放下张婆子的大臣们,问道:“你们,还真是喜欢和孤作对啊,孤想要做什么,你们便反对什么,孤不想做什么,你们便联合逼着孤。”
“你们……是要造反吗!”
此话让殿内所有的大臣全身一震,跪在地上道:“陛下息怒。”
“臣等绝无此意,仅仅只是在担心李将军之身不能在外一直保持原状啊,所有还是早些安葬了好。”
坐在龙椅上的马小鱼脸色越来越差,眸色越来越暗沉。
阿福顿觉若是他们再说下去,恐怕会引地陛下发怒。
便出言阻止道:“陛下乃是一国之主,你们身为臣子,便不要一直过问主子的私事。”
“若无它事,便退朝吧。”
第16章
阿福看马小鱼没有说话,在心中庆幸自己没有多此一举。
随后他便抱着身着凤袍的张婆子回了寝殿。
阿福默默地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太医昨日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张婆子放在马小鱼后颈的手竟已经开始腐烂。
陛下如此抗拒将皇后入土为安,该怎么向陛下提这件事?
还是就等着陛下自己发现?
隐隐约约间阿福听见马小鱼在叫自己,马上应声。
便听见马小鱼的吩咐:“阿福,去问问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防止身体腐烂。”
也是,陛下天天和她待在一起,怎么也会察觉到的吧。
“是。”
马小鱼轻轻地把张婆子放在榻上,却见张婆子身上还穿着华服。
刚想开口让张婆子乖乖坐好,看着她坐不稳才反应过来。
便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再轻手轻脚地把那些发髻和华服脱下。
他把动作压的很轻,生怕会把张婆子弄疼。
边弄边道:“今日我去见了冷宫里的青雁,她还是死性不改。”
“我也去拜了佛,皇后是不是想知道我去寺庙做什么?”
马小鱼卖了个关子,跟小孩似的瞧着张婆子,歪着头道:“皇后亲我一口,孤便大发慈悲的告诉皇后。”
见张婆子一直没有动静,马小鱼顿时觉得她肯定是害羞了。
就自己凑到她跟前,假装是张婆子主动亲了他一口。
嘴角虽扬着,眼尾却流下了一滴泪。
然后自顾自地跟张婆子说着自己今日去寺庙是为了求一个平安喜乐的愿望。
夜色渐凉,屋外开始下起了濛濛细雨。
阿福守在迎春宫外守了许久,看着细雨化作了大雨。
身上的衣衫都湿了一半。
见马小鱼上了榻,阿福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惹得马小鱼怎么也睡不着。
他推开门,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雨里。
马小鱼都有些分不清了,在自己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
阿福很早便找到了太医院,里面聚集着宫内所有学医的人。
但当阿福提出这个要求之时,几乎所有人的脸都暗沉了下来,面露难色。
他当然也知道防止尸体腐烂的方子很难,但若是一直找不到办法,陛下很有可能会随着李皇后一起走。
只有找到保留尸身的办法,或许还能给陛下多一点从悲伤和自责当中缓过来。
他们在太医院整整待了三日,得出了一个结论。
第17章
“阿福公公,恕我等直言,保尸身不腐之法,便如同扭转乾坤,那是不顺天命,人力不可为啊……唉。”
等来的却还是这么一句话。
阿福对这句话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有些失望。
这办法是寻不着了,阿福最担心的还是陛下。
若是知道没法子能够保留尸身,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刚想回去找陛下禀告这一切的时候,却见陛下今日破天荒的在书房批阅奏折。
虽知马小鱼不喜打扰,阿福还是想要再确定一番。
站在那站了许久,马小鱼边看折子边道:“一直站在外面做什么?”
阿福这才踏进书房的门。
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您今日怎么……”
马小鱼见他话只说半句,抬眸茫然地瞧着阿福。
然后放下手中拿着的奏折,挑了挑眉。
原本想着问陛下今日为何会在书房,而后转念一想,陛下批阅奏折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阿福没跟马小鱼说实话,“奴才方才一直在找陛下,未曾想陛下会来书房。”
马小鱼淡然道:“这几日奏折堆积的太多,想着来看看。”
并没有反应过来的阿福又听陛下需要为皇后修建一个陵墓的时候,完全愣在了原处。
仿佛站在那的只是一座人像。
马小鱼问:“为何还不去?”
阿福连忙接话:“去!去,奴才告退。”
在修建陵墓的这几日,马小鱼时而会抽空去看一眼,其余的时间要么就是待在书房,要么就是在和大臣们商议一些朝中之事。
阿福起初觉着陛下每日日理万机,早朝奏折两不误,就是最好的一种的状态。
但是……
他不禁开口询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陛下最近很奇怪?”
马小鱼身边的内侍就只有阿福一个,其他的奴才也只是偶尔能够见上陛下一面。
这专心上朝,处理朝政的陛下,“哪里奇怪了?”
是啊,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为什么会觉得和之前别无二致的陛下奇怪呢?
这时马小鱼不知怎的竟折返了回来,阿福回神:“陛下,还有何吩咐?”
“今日用膳之后,陪孤出宫一趟。”
“是,陛下。”
第18章
马小鱼换上了便衣,马车也不坐。
阿福跟在马小鱼的后面却也不知陛下这是要往哪去。
走了约莫是三里路,前方有一户人家。
这茅草屋瞧着应是有些年头了,窗户也不太能合得上。
门口站着一个妇人、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男孩。
妇人见到马小鱼便要拉着男孩行跪拜礼。
他便挥手示意不必行这些礼数,妇人就开始向马小鱼介绍这个男孩:“陛下,这个孩子叫小安,是草民这几日从大街上带回来的,无父无母,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蹲下仔细地观察了一眼,长得倒是蛮清秀。
想必以后会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接下来的这几天。
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