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仗罢，你要是每日流血，我闻着就腥味也会觉得难受。”
“将军又何必要受着与我一样的痛楚，没有用啊……”她的声音越越发缥缈了，就像夜空升起的烟，没有一些没有再多的气息。
“商商，我们看医生好不好？吃点药总会好的！”
苏晨鸢打断他：“你也知道，若我师兄在，我确实能好那么一些。”
顾昭轩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是了，苏晨鸢的每一句话都在指责他的过错。
若不是他，一切也走不到如今这副模样。
第38章 悔恨迟了
苏晨鸢也不知顾昭轩是否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只是回到军营后，立即为她叫了军医。
但是军医为她看诊后，也是像以前灵犀阁的医师一样，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军中的药物本就不足，苏晨鸢不想让顾昭轩为了自己白费了这些药。
而且军医也没有办法，就不必为难他了。
她对顾昭轩说：“我只吃着从前的药，好好与坏是由老天来定。”
她的死是必然的，因为她每日都在算着日子，等待着最后的一刻。
顾昭轩应该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在军医离开后，便紧紧抱着她，像苏晨鸢一样不言不语。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一夜，又是一日过去了，她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从前的她从未想过，她与顾昭轩紧紧相拥，是因为这样悲哀的事。
不过也没有所谓了，她早该想清楚了，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对顾昭轩却不是。
所以苏晨鸢希望能做能好好想清楚他以后的日子。
她死后，自会带着那些仇恨离去，至于顾昭轩心中如何？她也不会再想。
与亲人团聚后，又怎会在意世间这些事呢？
之后战事吃紧，顾昭轩便命人将她看在军营中，不再允许她走动。
这样的保护没有什么用，她也不会再到处乱跑。
每当顾昭轩回来后，便是一身的血气。
他想到自己与他说过的话，因此也不会靠近，直到清理干净之后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苏晨鸢也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是什么意思。
是寻求慰藉还是别的什么，她也不会去细想。
自己的身子越发的没有力气，眼皮子也越来越重，难以清醒。
每当顾昭轩抱着她时，她总会回想过去那些美好的日子。
当睁开眼看到顾昭轩悲伤的神色，她就会知道自己还是在现实中活着的。
有时候她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每当听到顾昭轩唤她商商的时候，他还会不由自主的回应着夫君。
就这么两个字，便让顾昭轩开心的许久，她却越发的觉得悲哀，这又何必呢？
……
后来顾昭轩告诉她。
“苏流莺死了，我将她给杀了，这样你的心里是否能够好受一些？商商，我会和你一起走的。”
“将军，为何又要说这样的话，苏流莺就算死了，已经是她罪有应得，她在地牢那样活着，我若是她必定会制裁，何须劳烦将军送她一苏？”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没错，是她想要的，但是又如何？
在听到苏流莺死后，她心里已经翻不起一丝波澜，也不会觉得痛快。
“就算她死了，你什么都无法改变，不是吗？我都已经要放下过去了，是将军追到我面前，又跟我说这样的话，叫我心里怎么好受？”
“无论她死或不死，都是在提醒着我，我的亲人曾因为她失去了性命，其实真正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顾昭轩握住她的手，不愿放开：“商商，该死的人是我，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们每日说着这样的话，将军就不会感到厌烦么？”
苏晨鸢叹了一口气：“将军这般，便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如今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话，哪能将军一后悔，我就要接受的呢？”Ӽɨռɢ
苏晨鸢喉间一股腥味，让她不再说话，她怕自己再开口，但是满地的鲜血。
若是在有情绪上的波动，只怕她今日是不能好了。
第39章 他的用心
虽是秋天，天也渐渐冷了。
如今苏晨鸢一吹冷风，就会咳嗽不止，之后手心或是帕子上便会有一团鲜血。
似乎在提醒她自己是真的时日无多。
甚至有好几次更是直接晕了过去，吓得一众将士们惶恐不已。
顾昭轩从前线赶回来，进来便是看到了苏晨鸢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惶恐更甚。
“商商！你现在觉得如何？会不会觉得很痛？”
苏晨鸢没力气理他，也就没有回应。
顾昭轩坐在她身边，温声道：“我哄你睡觉，我们吃了药睡过去就好了，你会没事的。”
“我向你保证。”
苏晨鸢想笑，却无法笑出声。
她不知道顾昭轩为何还要如此这般自我安慰。
“将军，如今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活不长了。”
她有气无力地开口，更是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之后便又昏死过去。
在一意识被吞没的前一刻，她还能听到顾昭轩在焦急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苏晨鸢却无暇顾及，她昏昏沉沉，便只有一个想法。
自己终于要离开人世，与他们团聚了，这样便是最好的。
……
看着如今病危的苏晨鸢，惶恐的心情让顾昭轩变得越发暴躁，问军医究竟需要如何才能救苏晨鸢！
军医却叹：“将军，夫人估计就只剩下这么几日了，若是战事不急，便多陪她一些时候罢……”
不然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这话是军医无法开口的，他自然知晓苏晨鸢在顾昭轩心中是如何的重要，若是苏晨鸢死了，顾昭轩只怕是会疯了。
“她不会有事的，我不允许她有事！你一定要竭尽全力救她！听明白没有！”
顾昭轩失控地大吼。
军医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副将看不下去，只提醒道：“将军，该为夫人准备后事了，您也不想在夫人走后……”
“她不会走，她不会离开我的！”顾昭轩愤怒地打断了副将的话。
“她怎么会离开我呢？不会的！”顾昭轩将昏死的苏晨鸢紧紧抱在怀里，鼻尖仍然仍能嗅到她身上的血气，更加暴怒。
“你们都给本将军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来打扰我与夫人！”
军营里空了，就只剩下两人，顾昭轩抱着苏晨鸢，心中的血泪如同瀑布般将他的胸腔堵得不行，连呼吸都觉得疼。
……
“将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夜间，苏晨鸢终于醒来，睁开眼便是对着满脸憔悴的顾昭轩问了这句话。
顾昭轩猩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你会没事的……”
苏晨鸢却笑：“将军还是如此喜欢自欺欺人，不如将军与我说说，我死后，将军打算如何？”
顾昭轩却倔强地说：“你不会死！”
苏晨鸢叹息，感到十分无奈。
她原本想在死前与顾昭轩好好说一下一些话，但现在他这样，自己倒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不如将军与我好好说说话罢。”
两人沉默了许久，苏晨鸢又重新开口。
她想，哪怕是死前也要将一些事情给了结得好。
第40章 无能为力
“商商，你想说什么我都陪你说，从这一刻起，我不会离开你，你有什么话都有说罢……”
苏晨鸢的平静，反而让顾昭轩慢慢地面对她将要死去的事实。
顾昭轩哀声道：“商商，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夫君？再叫叫我的名字。”
“将军，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晨鸢不愿，她早已不是顾昭轩的妻子，自然不会再答应这样的要求。
她劝道：“你要在战场上厮杀，并不能这副样子，否则就会让你的将士寒心，让圣上担忧。你的职责应该是保家卫国，不该是为了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商商，你想跟我说的话，便是这些么？”顾昭轩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晨鸢缓了一口气，才没有胸腔里的血再次涌出，她低声道：“人各有命，如今，我认命了，将军也该如此，你不如好好想想，今后会做些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厚着脸皮，向将军求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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