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东乘的队长秦乘,在去年总决赛里,在离夺冠只差一点的关口,被贺阑枫淘汰掉了。
贺阑枫目光冷淡:“秦乘,你有什么事?”
秦乘挑挑眉:“听说你换了个新的经苏人,之前那个去哪了?不如介绍给我?”
贺阑枫一顿,眸光变得晦暗。
随即冷冷道:“她品行不端,被我开除了。”
秦乘一愣,惊诧道:“是这样吗……”
然而他心里却不太信。
秦乘和苏薇玉接触过多次,记得有次两家车队抢一批重要零件的合约,苏薇玉为了给贺阑枫拉到这个单,硬生生在酒局上喝酒喝到胃出血……
当时秦乘就开了高薪想挖她跳槽,却被她拒绝了。
而拒绝的原因……秦乘扫了一眼贺阑枫,若有所思。
秦乘没说什么,反而又挑起另一个刺耳的话题。
“你的新经苏人也不怎么样啊……这次的广告代言居然能搞错资料,,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让这个单子落到我手里。”
贺阑枫脸色渐冷,周身气压降至冰点。
新来的经苏人对车队业务不熟悉,经常弄得手忙脚乱。
明明苏薇玉在的时候,从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刚这么一想,贺阑枫就蹙起眉,自己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1
“不过一单黄了想必你也不担心,毕竟不是什么车队都像你这样好命,有个不遗余力资助你们的投资人作靠山。”
秦乘本想继续讽刺,可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酸溜溜的。
阑枫车队的匿名投资人从五年前就开始资助,跟做慈善一样的打钱如流水,却从不插手车队的发展。
贺阑枫眸光闪了闪。
他也一直想知道投资人是谁,然后好好感谢对方,可对方从来只通过律师联系,十分神秘。
另一边。
苏薇玉拿着离婚协议书,来到阑枫俱乐部。
门口有人认出苏薇玉,顿时满脸厌恶的拦住她:“你又来做什么?”
苏薇玉平静的说:“我有事找贺阑枫,请让我进去见他。”
这时,门口一阵喧闹声传来。
几个车队成员陪着沈洛烟路过门口。
其中一人打趣的说:“嫂子,准备哪天请我们几个去喝喜酒啊?”
沈洛烟含笑不言,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苏薇玉却是一愣,回过神来,不由苦笑一声。
她和贺阑枫之间马上要结束了,到时候他和沈洛烟怎么样,跟她再无干系……
她亲手,把他还给他的初恋!
苏薇玉往门口走了一步,门口那人却反手直接关上门!
“不准进!老大说了,以后不允许你踏进俱乐部!”
苏薇玉只好站在门口等。
等到天快黑了,贺阑枫才出现。
苏薇玉抬起站得酸痛的双腿,走上前:“阑枫……”
贺阑枫见是她,神情越发冷淡,心里更是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下一刻,竟只当她是空气,径直走过。
苏薇玉咬咬唇,亦步亦趋的跟上。
一路跟到了办公室,贺阑枫才转身搭理她。
“你又想管什么闲事?还是觉得钱没捞够,又想找我要钱给苏家?”
今天他被秦乘讽刺了一通,加上不知为何开的新车很不顺手,令他心里还残存着火气无处释放。
这句如尖锐寒冰般的话深深扎进苏薇玉的心口,冷得刺骨,冷得连血液都凝结!
她唇瓣发颤:“我……”
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崩溃在他的一句话前,离婚这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苍白着脸,苏薇玉只好把装着协议书的文件夹放在桌上:“这件东西,你看一看……”
贺阑枫随意瞥了一眼,就下逐客令。
“还有事?”
苏薇玉咽下满口苦涩,攥紧手,一步步往外走去。
但走了两步她却回头望向贺阑枫,眼中浮着薄薄泪光。
她突然有预感,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苏薇玉声音无比嘶哑,带着一丝只有仔细听才能察觉的哀求:“贺阑枫,如果哪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来找我?”
贺阑枫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眼底燃烧着躁动的火光。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他冷声讥嘲:“别说消失了,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不在乎!”第9章
那一刻,苏薇玉悲哀到心肺俱碎、锥心刺骨!
上万人的恶评诅咒,抵不过贺阑枫的一句“不在乎”!
苏薇玉几乎是踉跄的离开办公室。
她走后,贺阑枫随手拿起文件夹,但根本没想打开看,随手就放在一堆文件里。
……
离开俱乐部,苏薇玉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苏薇玉木然的接通。
那头传来陌生的女音:“苏小姐,我是市医院的护士,请立刻道医院急诊科,你父亲突发心梗……”
好似一道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
苏薇玉难以置信,慌忙问:“我爸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住院?!”
护士欲言又止:“你看了苏家破产的新闻吗?您父亲得知破产,一时接受不了……”
苏薇玉面色煞白。
她以最快的速度打车来到市医院。
407病房外。
苏薇玉正要进去,下一瞬,门被苏母从里打开。
母女二人面面相觑。
苏母脸色骤变,随即一把将苏薇玉推开:“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待在你的贺家,跑过来特意让你爸受气是吧?”
苏薇玉心尖一颤,低声哀求道:“妈,我没有,你让我进去看看爸……”
话未说完,就被苏母的叱骂声打断。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3
病房周围的人目光都被这里的动静引来。
“妈……我求你了……”
听到苏薇玉这声带着颤抖的呼唤,苏母也红了眼,她说:“就当我求你了,不要再叫我妈,我担不起你贺少夫人一句妈。”
说完,苏母把门轰的一关。
苏薇玉蓦然僵在原地,只觉有把钝刀子从她的心头剜过,痛得她几乎窒息。
半响,她才僵硬的转身去看窗户。
透过玻璃,她看见苏父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而苏母紧紧握着他的手,哭得像个泪人。
霎时,苏薇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不知呆呆看了多久,她才离开医院。
外面不知何时大雨倾盆。
苏薇玉到家已是浑身湿透冰冷。
她呆呆的坐下,整个人如同一座毫无声息的雕塑。
大脑又开始嗡鸣,苏薇玉蜷缩起来,眼前的黑暗变成各种人脸
父母的脸,和贺阑枫的脸、还有陌生人的脸……都充满着嫌恶、冰冷、指责……
明知是幻觉,但苏薇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喉间,溢出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哭腔。
苏薇玉崩溃得大叫:“不、不……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阳台上,打开落地窗。
脚底悬空,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