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离了也好。那明天敬怀的婚礼,你还去吗?”
王暮雅沉默了瞬,摇了摇头:“不了。”
黎母伸手握住王暮雅的手:“不去就不去吧,那现在你和敬怀离婚了,要不要搬回家住?你的房间保姆一直都有打扫。”
王暮雅心中一暖,鼻尖不禁有些泛酸。
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家都是最温暖的港湾。
但王暮雅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们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体。”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哽咽。
黎父黎母直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这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并不清晰。
他们又和王暮雅多交代了两句,才送她离开。
夜风凉凉,王暮雅站在黑暗中,留恋地多看了几眼这个温暖的家。
然后坐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第三人民医院。”
第十章 只能是如果
帝都第三人民医院。
病房里,护士帮王暮雅安排好住院事宜。
看着一个人站在窗边的王暮雅,她关切问:“你家人呢,不来陪你?”
王暮雅摇了摇头,语气轻而淡:“我一个人没关系。”
想起父母斑白的双鬓,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
护士见状没再多问,嘱咐了两句关于胃癌手术的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门被关上,王暮雅拿起手机给最信任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将明天褚容鸣的婚礼全权交给了她:“婚礼流程我都已经检查过了,应该不会出问题,但还是要麻烦你盯着……谢谢。”
电话那头,同事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王暮雅呼出长长一口气,望着窗外浓稠的黑夜,内心一片凄凉。
因为没有按时接受治疗,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百分之二十。
王暮雅想到这,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纸笔,写下了给父母的一封遗书。
落笔几字,王暮雅鼻间发酸,眼眶发烫。
说让父母好好照顾身体的是自己,可到头来让他们伤心的也是她。
还有褚容鸣……
如果她真的离去,他应该也会难过吧!
恍神间,手机突然响起,拿起看竟是褚容鸣。
王暮雅心底一震,看着不断闪烁的名字,竟然有些不敢接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像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
就在快要挂断的前一秒,王暮雅终究还是无法抗拒心里的悸动,接起了电话:“敬怀,怎么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出口时却连呼吸都在发颤。
电话那头,褚容鸣似乎毫无察觉:“你明天会来参加婚礼吗?”
提到婚礼,王暮雅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想起今天更衣室里顾雪琳的示威,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胆小,也很懦弱。
相比起无声的失去,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眼眶滚烫,王暮雅垂眸掩下泪水:“我去不去,重要吗?”
她以为褚容鸣会否认,毕竟从爱上顾雪琳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断的拒绝和远离。
下一秒,褚容鸣的话却出乎她意料:“重要。”他没有半点迟疑。
王暮雅一怔,本来死寂冰冷的心在这瞬间似乎活了过来。
但紧接着,就听他说:“你是我二十几年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在。”
王暮雅喉间哽住,心里传来刀割般的疼,一阵一阵,碎骨噬心。
不知不觉间,嘴唇被咬破,一股血腥气蔓延。
王暮雅生生咽下那疼和痛,轻声回:“好。”
这是她第二次骗他。
第一次是在他们结婚前,那时褚容鸣对她说:“我只把你当朋友,你应该也一样吧?”
那时候,她违背了心撒了谎说“是。”
王暮雅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她就表明了自己的真心,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也只能是如果了……
而电话那头,褚容鸣听到王暮雅肯定的回答,整晚不安的心终于定下。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没察觉到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已然消失。
“我留了最前排的位置给你,明天我等你。”
最前排?他是希望她清楚地见证他的婚礼吗?
泪意涌上眼眶,王暮雅生生忍下,嗓音微哑:“嗯。”
通话结束的一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缓缓蹲在地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很快在地上聚集成了一滩泪河。
窗外夜空漆黑,无月无星,就像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王暮雅突然胃部一阵绞痛,刹那间弥漫四肢百骸。
她重重的栽倒在地,疼痛如海水侵袭,拉着王暮雅不停的下坠,直至再无意识……
段家别墅。
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刚刚划过六点,窗外刚泛起些亮光。
褚容鸣眉头紧蹙,满身冷汗。
他刚刚做了一场噩梦,梦里王暮雅说她没有办法来参加他的婚礼了,来和自己告别!
摸过一旁手机,褚容鸣看着昨晚和王暮雅的通话记录,想要给再拨过去。
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好久,还是没有按下。
褚容鸣靠在床头,按了按眉心,不过是一场梦,更何况王暮雅已经答应来参加,自然不会食言。
如此想着,他那颗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
早上九点,婚礼现场。
褚容鸣换好西装之后,就站在门口迎接来的客人。
然而,就连黎父黎母都到场了,却仍始终不见王暮雅。
眼看着婚礼即将开始,褚容鸣走到黎父黎母身边:“黎叔,黎姨,王暮雅怎么还没来?”
黎父黎母一怔:“离离没说要来啊?”
王暮雅在骗他?
褚容鸣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他走到角落,刚拿出手机,还没拨通。
王暮雅的名字先一步在屏幕上闪动。
褚容鸣连忙接起:“王暮雅,你在哪儿?”
然而那边传出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王暮雅小姐的老公吗?”
褚容鸣怔愣一瞬,眉心深深皱起,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是她丈夫,你是谁?”
男人声音低沉:“我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妻子王暮雅小姐因胃癌恶化,于上午八点二十三分抢救失败……”
第十一章 分崩离析
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侵袭四肢百骸,冻得褚容鸣浑身一瞬僵硬。
他狠狠怔在原地,眼底一片愕然。
刚才医生的话还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着。
“……王暮雅小姐因胃癌手术失败……”
这不可能!
王暮雅怎么会得胃癌?!
他们昨天晚上还通了电话,她明明说她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假的,一定是假的。
褚容鸣手足无措,心口处像是被扎了一把刀,刀刃在里面绞着,鲜血淋漓。
这时,司仪在台上高声道:“让我们有请今天的新郎——上场!”
褚容鸣失神地循声看去。
下一秒,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步跑了出去!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想法——见到王暮雅。
褚容鸣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向前跑,两条腿肌肉酸胀麻木也不自知,仿佛他成了一个感觉不到疲累的机器人。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记得那风似刀片一样割在他的脸上。
终于,褚容鸣到了医院。
他冲进大厅,拉住一个护士便问:“王暮雅呢?王暮雅在哪?!”
瞧见褚容鸣一身白色西装,胸前还别着花,护士皱着眉看向他:“你是王暮雅的什么人?”
褚容鸣想都没想就回答:“我是她丈夫!”
护士眼中怀疑更浓:“你是她丈夫?”
褚容鸣没了耐心,手上力道加重:“带我去见她!”
犹豫片刻,护士挣开他的束缚:“跟我来吧。”
两人走进电梯,褚容鸣眼看着护士按下地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