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也逐渐发颤,语气更是不由地带上了委屈。
从认识郑华驰到嫁给他,再到离婚,她遭受了他多少冷暴力,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他给她最多的东西就是一个冷漠的眼神。
哪怕在这两年里,都记不起一点有温度的回忆。
郑华驰心底一颤:“虞愿……”
“因为我没死成,所以你要来践踏我最后的尊严吗?”虞愿低下头,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
郑华驰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下颔的线条绷着,每一个弧度都透着低气压的凉意。
“哒——哒——”
几滴晶莹的眼泪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是几朵浅灰色的花。
郑华驰一怔。
这是虞愿第一次在他面前哭,豆大的泪珠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每一下都带着一股锥痛。
他张了口,想要安慰两句,一声“虞愿”却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乔辰枫在门口就看见虞愿低着头在抽泣,心一急,也没看清旁边的人是谁,直接走了进来从柜子上抽出纸递给她。
“你怎么了?”乔辰枫关心地问道。
虞愿没有回答,只是睁着眼看着被眼泪浸湿的地方发愣。
乔辰枫眉一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个人,他正要斥责两句,却见眼前人是郑华驰的时候,,满是怒气的眼神变成了诧异。
“夜辉?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乔辰枫的疑问,虞愿也惊讶了,她抬起头,见郑华驰的眼神不知何时再次冷了下来,甚至比以前更要刺骨。
郑华驰看着乔辰枫,想起他曾说“女朋友在这儿做复健”,那么他的女朋友,就是虞愿吗?
他漆黑的瞳眸似是带着浓浓的硝火气:“看来这两年你过得很好。”
郑华驰的目光在乔辰枫身上,但虞愿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而乔辰枫误以为郑华驰是在跟他说话,回头看了眼虞愿,也忘了刚刚的事,咧嘴一笑:“是挺好的,毕竟多了个人。”
郑华驰压着火,连嗓音都发哑:“挺好,挺好的。”
他紧握的左手指缝中挤压着戒指,似是想将它碾碎一样。
虞愿带着些许残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解释的意思。
郑华驰顿时觉得他听可笑的,悔恨了两年,思念了两年现在看来更像是自作多情。
又或者是他该受着的,就像当初他对虞愿一样。
乔辰枫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郑华驰和虞愿好像认识。
“你……”
他才长了口,郑华驰忽然转身离开,走的让他猝不及防。
虞愿绷直的背在郑华驰消失在门外那一刻彻底的软了下来,她看向窗外的飘雪,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擦着眼泪。
乔辰枫将手中的纸再次递了过去,她才接了过来。
只是她没有道谢,反而低声说:“对不起。”
“虞愿,你认识夜辉吗?”乔辰枫忍不住问道。
虞愿没有回答,还是看着窗户。
郑华驰对她的刻板印象始终没有改变,哪怕她再死一百次,也改变不了。
她只是抱歉,用乔辰枫来做挡箭牌。
虞愿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第二十九章 称呼
乔辰枫愣住:“那你刚刚哭什么?”
虞愿将眼泪擦干净,缓和了一下情绪:“刚刚轮椅卡住了,他路过帮就送我回来了,至于哭,我想我妈了。”
半真半假的话却乔辰枫相信了。
“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她吧。”乔辰枫提议道。
虞愿想了想,点头:“好。”
不过她没有打算出现在莫母面前,只用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出了医院,郑华驰还没上车,突然以前打在车门上,“咚”一声响让路人都吓了一跳。
他看着车窗中自己的影子,脸色难堪,眼底满是阴翳,薄唇微张地喘着气。
郑华驰转头,看向住院楼5楼的地方,心口又闷又疼。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虞愿会和乔辰枫认识,更想不到他们居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想到这些,他就跟被人用刀子捅进胸口一样。
他看向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黑着脸伸手将它取下,可才抽到骨节的地方,他动作一顿。
戒指银白色的光比血更刺眼,让郑华驰不由想起两人登记交换戒指那天。
他不情不愿,虞愿虽然很安静,但眼底的欣喜藏不住。
郑华驰唇角不觉弯起了一个小弧度,可眼中却又透着浓厚的无奈。
最后他还是将戒指推了回去,最后望了眼住院楼,上车离去。
自从那天和郑华驰撞见后,虞愿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每天醒来,她的床头都会多一杯热牛奶。
起初她还以为是护工或者护士,但是她问了句句,她们都说不知道。
虞愿捧着还温热的牛奶,心绪万千。
乔辰枫要忙公司的事,两天才来看她一次,乔露回家了,除了他们兄妹,就只有郑华驰知道她在这儿了。
她抿了一口牛奶,暖意直达心底,又带着些许苦涩。
郑华驰这是什么意思?
前几天才挖苦讽刺她,这是表达歉意吗?
一转眼元宵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虞愿看了眼窗外,天阴沉沉的,眉头蹙了蹙。
郑华驰每天都在她没醒的时候来,他不用上班了吗?
正当她逐渐走神时,乔露的声音在病房里跟炮仗一样炸开了。
“姐!”乔露几步就跑到了床边,惊喜道,“我刚刚听护士说你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虞愿点点头:“嗯,但不能站太久,而且还要靠东西撑着才行。”
乔露咧嘴一笑:“很厉害了!看来不用半年,不对,应该说不用三个月,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虞愿也笑了:“但愿吧。”
她眼底忽的荡起一阵迷茫。
腿好了,她能干什么?以前她是空乘,可以后也不能继续做空乘了,她的遗传病病没有好,不过是在靠药抑制着。
否则,她的记忆力可能会继续极具退化了。
“对了,我刚刚遇到之前救你的大叔了。”乔露说。
虞愿愣了一下,仔细分析了一下。
之前救她的……大叔?
是郑华驰吗?
虞愿突然笑了出来,乔露的称呼直接将她和郑华驰拉开了一个辈分。
“他脸色好像很不好,还差点晕倒了。”乔露一只脚盘在床上,低头玩着手机。
虞愿的笑意凝固了:“你说什么?”
第三十章 被救的孩子
乔露抬起头:“就刚刚,我在电梯里看到他的,他好像没有认出我。”
“不是,你说他差点晕倒?”虞愿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躁。
好好的,郑华驰怎么会要晕倒,作为机长,他弋㦊的身体素质和比平常人强些的。
乔露耸耸肩:“对啊,还好电梯里还有个医生,不然我肯定扶不住他。”
虞愿紧蹙起了眉头:“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啊。”乔露又继续看着手机,忽然似是察觉了什么,又抬起了头,“姐,听起来你好像很担心他哎。”
虞愿喉间一紧,才觉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眨了眨眼,试图掩饰她的过分关心:“没,毕竟以前是同事。”
乔露盯着她,一双猫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但我也看得出那个大叔很担心你。”
虞愿失笑,什么叫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她现在也是个孩子。
“大叔喜欢你吧。”乔露突然凑到她面前,眉眼弯弯。
“……”虞愿身形一怔,连眼神都有一瞬间失神。
郑华驰喜欢她吗?
虞愿下意识的否定了。
当年他为了和她离婚可谓是费尽心机,怎么会喜欢她。
只是最近他又是几个意思?
虞愿凌乱了。
乔露心知肚明似地哈哈一笑,而后又耸了耸肩:“那我哥看来是没戏了。”
虞愿看着她,又气又好笑:“你这孩子,净管些不该管的事。”
乔露朝她眨了眨大眼:“孩子的眼睛干净,看事儿看的透彻。”
“行了,我说不过你。”虞愿认命地叹了口气。
还没等她缓过来,乔露跳下了床:“我去帮你打探一下大叔的消息。”
“哎……”
虞愿看着她窜的比兔子还快,又急又无奈。
不过她的确是挺担心的,郑华驰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她低下头,看着右手无名指上那淡淡的痕迹,又觉自己是优柔寡断。
明明两人都已经到了决裂的地步了,一听到关于郑华驰的事,还是不由自主地去关心。
虞愿低叹一声,心里像被一片雾包围了一样。
另一头,陈医生的办公室里,郑华驰虚虚地靠在椅背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连日来为了莫母的事情,还有每天天不亮就去看虞愿,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突然一松,人都站不住了。
“叩叩叩——”
郑华驰闻声转过头,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刚刚好像也在电梯里。
乔露见他一个人在,就走了进去,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大叔,你不记得我了吗?”
郑华驰听到大叔这个称呼眉头一蹙:“电梯里的?”
听到这语气,乔露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漠的人姐受得了吗?
“不是。”乔露摇摇头,比划了一下,“两年前,我坐的飞机出事了,是虞愿姐把我救出来的,然后大叔你把昏迷的虞愿姐背下了山。”
郑华驰眼眸一滞。
两年前?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乔露,那天注意力全部都在虞愿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不过眼前的孩子倒是有点像。
只是,在听到她对他和虞愿称呼时,脸又是一黑。
两个只相差四五岁的人生生被这孩子叫差了一个辈。
“要么叫她阿姨,要么叫我大哥。”
第三十一章 烟消云散
听到郑华驰冷不丁的这一句,乔露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很想笑。
“你怎么在这儿?”郑华驰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孩子而有好脸色。
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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