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律师不来也正常,人家爱的又不是苏云攸,给她办这么大的丧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也这么觉得,听说慕菁从国外回来了,搞不好这对还要续前缘。”
大家各言其说,不过都是些奚落的声音。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傅行州穿着单件衬衫,一脸颓败的坐在花圈后。
身边散落着好几个空酒瓶和满地的烟蒂。
那些话他之前其实没少听过,比这个说的更难听的都不在少数。
但之前他只觉得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谣言,当不得真。
可如今听来,却格外刺耳。
一天下来,来吊唁的人就只有那一波。
直到临近黄昏,傅行州的手机响起了来电,他淡漠一瞥,是妹妹傅浅浅。
这个妹妹可以说是母亲的翻版,蛮横无比,从苏云攸嫁给他那天起,就经常在他面前抱怨。
而她们口中的永远都是那句“苏云攸配不上你,慕菁更适合你。”
每个人心里都有把秤,而他的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已经偏向了苏云攸。
就在他陷入无尽的怨悔时,一道女人的厉声突然传来。
“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给我出来!”
傅行州满心疲惫的闭上眼,不愿理会。
但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摔东西的东西和傅浅浅气急的声音:“你不肯出来?好,那我就让苏云攸死都不安生!”
傅行州眼底划过一抹戾气,站起身从花圈后走出。
冷目扫向傅浅浅,斥声:“要闹滚出去闹。”
傅浅浅见到那一抹冷色后,微微收敛了脾气,委屈的落下眼泪:“哥,真的是你报的警吗?把妈送进警局。”
她在求证,眼里还带着一丝希翼。
但傅行州却是面无表情的颔首:“杀人偿命,这是妈该承担的。”
他没说的是,早在他报警之前,警局那边已经收到了他那好母亲认罪的证据。
他亲耳听过那边录音,也终于明白,苏云攸为什么要死……
她是被他们逼死的。
他,母亲,傅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话落,傅浅浅瞳孔一震,哭声越发凄厉:“妈都是为你好啊!你不是不知道爸爸在外面有私生子,如果不是妈在其中权衡,那个野种说不定还会继承家产。”
她越说越气。
傅行州蹙了蹙眉,噤若寒蝉:“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们自己,你比我清楚。”
冷冷丢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要离开。
傅浅浅见状,厉声质问:“你敢说你对家产不在乎吗?”
傅行州脚步稍稍一顿,只留下淡淡三个字。
“无所谓。”
说完,他便孤身一人开车,回到家。
那个只属于他和苏云攸的小家,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玄关门一开,傅行州却发现整个屋子空荡荡的一片。
第十三章
所有的家具都盖上了白布。
一股慌张迅速在傅行州的心底蔓延开来。
他几乎是跑上楼梯去打开主卧门的,可一推开门,入目看到的却是干净整洁的一片。
有关苏云攸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就连一直挂在墙上的结婚照都只留下他自己的那一半。
傅行州身形一晃,撞在门上,像是被剥夺了所有全身的力气。
原来苏云攸对他,是真的死心了……
偌大的主卧,漆黑一片。
傅行州不死心的拉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连衣架都没留下。
化妆镜前的那些瓶瓶罐罐也没了踪影。
他将主卧翻遍了都没找到一件和苏云攸有关的东西。
她走的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傅行州这段时间一直隐忍克制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的宣泄出出来。
一声声的痛彻心扉的低吼,都是他对苏云攸那发疯似的想念。
不知过了多久,傅行州嗓子嘶哑的再也发出不了任何声音,他才冷静了下来。
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在陷进枕头的时候,他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
这种味道是苏云攸身上独有的。
傅行州原本已经陷入尘埃的心像是找到了一丝救赎,他抱着枕头,贪恋的将脸埋了进去。
可他每闻一次,苏云攸留下的香味就会淡一分。
想到这气味会消失,傅行州急忙又将枕头放回了原位,只为它能够持久一些。
至少这样他还能闭上眼睛,麻痹自己苏云攸还留在身旁。
可这个谎始终是骗不了自己的,只要他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苏云攸的影子。
她的悲,她的喜,都像电影一般闪过一幕又一幕。
他记得有一年,苏云攸曾问他:“行州,爱与被爱是成正比的吗?”
这像一道选择题,但选哪个好像都是错的。
所以他当时只是敷衍了一句:“不要问这些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即使他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但苏云攸却还是温柔一笑,乖巧的说“好。”
从那以后,她果真再没有在他面前问过关于这种问题。
如今想来,或许从那时,苏云攸对他的那份执着就开始消失的吧。
说到底,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
他这一生,都活在自己制定的规则里,做什么事都稳操胜券。
唯独在苏云攸身上,他栽了跟头。
她每一次的情绪都会在无形中将他牵引,偏偏那时候他还没分清这种感觉是因为什么。
可笑的是,她死了,他却忽然懂了。
他爱她……
寂冷的深夜里,只有傅行州痛苦地声声呢喃:“云攸……云攸……”
…ๅๅๅ…
渐渐地,傅行州像是变了一个人。
坚定唯物主义的他竟四处找寻应验的寺庙,期盼找到苏云攸的气息。
连好友都调侃:“你怕不是中了邪了。”
傅行州也不否认,没有苏云攸的日子里,他的确是过的魂不守舍。
在苦寻了一月后,他终于找到了灵菩寺的老主持。
在表明来意后,老主持却不愿答应:“人死即缘分已尽,施主何苦强求?”
傅行州却目色坚定,毫不动容:“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老主持双手合十,叹息一声:“施主的命格极好,是人中龙凤,不如放下早就解脱。”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她。”傅行州依旧坚持。
老主持凝了眼片刻后,目色严肃:“你要续不该续的缘,逆天改命必遭天谴,你也未必能如愿……”
傅行州面色不改:“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愿意。”
见他还是如此执着,老主持也知多说无益,就给了他一个锦袋,让傅行州回去拆。
傅行州除了寺庙,上车之后就拆开看了,可锦袋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苦笑一声,将袋子随意仍在副驾驶上。
这段时间以来,被骗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他不会就这么放弃。
开车下山,而就在山脚下不远的拐弯道路处,忽然一辆大货车袭来!
“嘭——”
一瞬间,傅行州眼前的万物都渐渐失了颜色,直至最后,化成了一道刺目的白芒。
一切归于寂静。
第十四章
C市,苏家。
苏云攸高二那年,连发三天三夜的高烧,在医院住了几天都不见好转。
苏父也在一边干着急,坐在医院走廊抽完了好几包烟。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病房门外走进一个老主持。
起先苏母以为是来化斋的,便想着拿些零钱。
但却看到老主持一路走到病床前,目露怜悯:“阿弥陀佛,是孽又是缘。”
苏母担心女儿,疾病乱求医,便问:“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我女儿是沾染了什么不该沾的吗?”
她紧张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