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三次。”我磕磕巴巴的不敢相信,三次啊,折腾完这三次,还有时间休息吗,“大哥,你,你,那什么,累够呛吧。”
大哥的脸变成紫红色,一直红到脖子根,垂着脑袋不在自在的把眼睛落在手里正在搓洗的东西上,不再看我,手上的动作速度明显变快,“我愿意累,你管得着吗。”
行,我管不着,我不管,也不问,行了吧。
别扭精。
我呲着牙憋着笑。
水声淅淅沥沥的,大哥的脸变得更红,开始更加卖力的搓洗,泄愤似的。
好担心他手上的东西被他搓出洞来。
这么个不要命的洗法,质量多好的东西也抗不住吧。
有点心疼那块布料。
看着他那别扭样儿,莫名觉得年至而立的大哥骨子里好纯情,心情很好的笑出声音。
我是越笑越开心,一发不可收拾。
大哥的脸却越来越红,红得像是要滴血。
从没见大哥如此难为情过。
“懒得理你,自己玩儿去。”大哥恶狠狠的低声吼我,像只情绪激昂的雄兽。
电话被无情挂断,我开始漱嘴里的泡沫,还是忍不住笑,直到笑得脱力重新躺在床上。
门外梁子傲来了,问秦航我怎么了,干吗笑得像个傻子。秦小航特别不义气的说我疯了,要他离我远点,别被我传染了。
好闺蜜就是这点好,捅刀子特别及时。
因为早上的一幕,这天我的心情特别好,一路飞一样的来到水晶屋。招得路过的师生都用纳闷的眼神看我,好像我多么不正常似的。
进入水晶屋的时候,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眉开眼笑的。
林子巍来得早,凑到我身边看稀奇。看了好一会儿,不无遗憾的摇头啧啧着,“温文尔雅?知性内敛?我看就是个为了爱情迷失自己的小疯子。”
很难得,他比我还小两岁的年龄,说得出概括性这么高的话。
对,我就是为了爱情迷失自己的小疯子。
那是因为,我的爱情和爱人很值得。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你还年轻,等你遇到心爱的人以后,一定比我疯一百倍。”
林子巍撇撇嘴,晃着肩膀摆掉我的手,转身回去,一边走一边嘀咕,他的声音有点小,我听得不太清楚,好像是说什么爱人找着了,但是没有疯的机会干什么的。
彼时我情绪高涨,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中午十二点,我收到一份贴心外卖,为我点餐的是一夜三次郎我大哥男朋友卫清尘先生。
拎着外卖,想起早上的乌龙和大哥的窘迫模样,又开心的笑了好久,直笑得林子巍拿张白纸用艺术体写了“疯子”两个大字,隔空举给我。
外卖很对我的胃口,一边吃饭一边给大哥发视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起来,脸上的别扭还有余威,在看到我时蒙上一层黑色,语气也不怎么好,显然还在为我早上的不解风情生气。
“干嘛?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烦我。”他郁郁的问我,脸子沉得要滴水。
我嘻嘻地笑着,夹起片牛肉摇一摇,然后扔进嘴里大嚼,红色的油汁把我的唇染得愈加艳丽,“水煮牛肉,特别适合我的胃口。大哥,听说多吃牛肉有力气,你要不要也点一份吃啊,可香啦。”
大哥看了我两眼笑了,脸上的沉郁骤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脸,眸子清亮得仿佛阳光下湛蓝的海水,闪着潾潾的波光,美得晃眼。
脸子变得太快了吧,看来疯的不只我,还有他。
“牛肉用不上,等我回去以后,我要点份牛鞭,宝贝儿看怎么样?听说那玩意儿大补。”
林子巍拎着外卖盒子进来,正好走到我身边想和我拼桌,听到个尾音儿,无意识的问了我一句,“什么编?对了,学校文艺部的说下个月的迎新会想要我们帮个忙,答应不?”
没提防身边有人,他一开口吓得我一个哆嗦。
被学弟听见我和男朋友说这么过火的话太不像话了,慌慌忙忙的挂断电话。
大哥的微信消息很快发了过来,简单的三个字,吓得我头皮发麻。
“你等着!”读着这三个字,等同于看到大哥咬牙切齿的嘴脸。
好吧,我承认被他成功威胁到了。
等着就等着,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他总不会把我弄死吧。
给我留口气儿就行,以后总会找到机会报复回来的,到时候但愿他别求我,哼!
迎新会的事我还是推了,因为去年的迎新会记忆犹新,有些事情,不想重蹈覆辙。我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那种算计啊、解释啊、恭维啊、出风头啊什么的,都不想参与。
教授给我的文件我全都读完了,并根据文件内容重新整理了创作方向和方案。新文件的变动并不大,主要的一点就是增了对每幢别墅的命名,对我的要求是根据别墅名称确定画的内容。
从名字来看,我之前画完的好多小样都是可以使用的,这让我很开心,先前一直压在心头的郁气消散不少。
教授说如果换上他自己,不会答应千禾的要求。但千禾是个非常好的平台,为了打开我在业界的知名度,把我真实的能力体现出来,左思右想之后才同意的。
他老人家一心的为了我着想,让我感激不尽,做起画来格外的投入。
暑假没有几天就会结束,先前因为贺维泽,后来为了专心作画,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家了。想着周末大哥就会回来,分别已久的我们实在需要好好聚一聚。趁着这几天的功夫,我打算回南城一趟。在家里待几天,陪陪爸妈,省得她们老是惦记我。
把回家的打算告诉大哥后,他略有沉吟便答应了,只是仍多余的嘱咐我要我没什么事就不要回老房子,万一碰到贺维泽,也是能避开尽量避开。
我一一的答应了,大哥不提醒,我也不想回去,更不愿和贺维泽单独见面。
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永远拔不出来的刺,才不想理他。
把秦航交给梁子傲后,我踏上回家之旅。
在机场侯机的时候我和秦航发微信,要她把握住时机,最好将小帅哥一举拿下,被她刀子炸弹一顿扔,放狠话说除非我不回去,否则一定把我打出屎来。
秦航的路没走通,我又给梁子傲发消息,要他充分发挥合格的男友力,照顾好小航,争取把自己在秦航心里的地位再扎深一些。
梁子傲不知在做什么,没有理我。秦航的话太有味儿,没办法继续,只好关上微信,孤单的一个人听音乐。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兴冲冲的刚进家门,甩下行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呢,贺维泽就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比我这归家的旅人带的东西还要多。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
见我在家,他先是一愣,对于我的突然出现表示很意外。
来者是客,我淡淡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贺维泽浅浅的笑了一下,栗色的瞳仁儿里光芒闪烁,干净得一尘不染。和前段时间刚见过的贺维泽,又有了很大的区别。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十八岁之前的那个少年,风光霁月,一身清辉。退去那身高冷,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可惜,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也与我无关了。
他的一切早就和我无关了。
“你回来了?”他启唇问我。
这不废话吗。
我下意识点头,“刚进门。”
“谁来了?哦,清风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我妈从厨房里出来,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不动声色的把我和贺维泽隔开。
哦,我的好妈妈,来得简直不要太及时。
我松开门把手,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杯子,豪气的把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