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忧和傅谚礼本来一路领先,但现在眼看着就要被身边的家庭超过,俞思忧不免有些慌张起来,暗自加快了脚步。
俩人的步调变得不一致,很快便摔作了一团。
傅谚礼把俞思忧紧紧护在怀中,俞思忧懵懵地一抬头,就吻到了傅谚礼的下巴。
第36章
操场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顷刻间又突然喧哗起来。
小朋友们一个个全都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二人身边去好奇地观看。
俩人脚被绑在了一起,俞思忧想挣脱都没法挣脱,只好尴尬地把脑袋埋在傅谚礼的怀中。
有小朋友对吴朝朝说:“朝朝,你果然没骗我,你爸爸妈妈也会睡在一起。”
俞思忧听到吴朝朝那洋洋得意的声音:“当然啦,我爸爸妈咪在家也睡在一起。”
其他家长纷纷掩面偷笑。
俞思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臭小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况且,她明明只跟傅谚礼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而已,被他说得好像天天如此似的。
傅谚礼察觉到了她的窘迫,给老师递了个眼神,老师很快会意,开始组织现场秩序。
大奖最后还是被其他家庭拿走,吴朝朝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也没像别的孩子那样大吵大闹。
傅谚礼为了安慰他,决定带他去商场买一只。
“妈咪也一起去!”吴朝朝拉着俞思忧的手不放。
俞思忧只好跟着一起去了商场。
吴朝朝坐在购物车里,傅谚礼推着车,俞思忧走在一旁看着,恍惚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其实也不错。
在父子俩的打打闹闹中,结束了今天的购物。
回到家,仍然是傅谚礼做饭。
灯火缱绻,岁月安稳。
俞思忧偷偷看着,险些沉溺其中。
“妈咪,你在偷看爸爸吗?”吴朝朝见俞思忧好半天一动没动,好奇地跑到她身边问。
傅谚礼应声抬头,俞思忧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
“没有没有,妈咪看看饭做好没,走走走,妈咪陪你去玩积木。”说着就轻轻推着吴朝朝往房里去了。
傅谚礼看着她局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
第二天,京阳第一医院。
附近商场发生了火灾,送来了不少伤者。
有一些是行人,有一些是穿着橙色消防服的消防队员。
“吴医生?”一个有些惊喜的声音叫住了俞思忧。
她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沈言澈?”
五年前在临南灾区一别,俩人再也没见过。
沈言澈比当时成熟了许多:“吴医生,当时我也没留你联系方式,后来来你们医院找你,你同事们说你出国了。”
俞思忧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然后她问:“你受伤了吗?”
沈言澈的声音开朗,他伸手指了指一旁在接受治疗的橙色身影:“主要是我同事,我只受了点小伤。”
俞思忧起身,小心翼翼拉开他被血浸湿的衣袖,像是被利刃划开,皮肉都翻了开来,这哪里是什么小伤。
她连忙让沈言澈在一旁的治疗床上坐下,然后帮他处理了起来。
伤口很深,俞思忧先给他消毒,沈言澈愣是一声都没吭。
忽然间,他开口道:“我知道你和冯医生是夫妻的事,但我听你们医院的同事们说,你和冯医生关系并不好。”
傅谚礼原本是来急诊科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听了他这话脚步停在门口。
俞思忧垂着眸,没有回答。
沈言澈又说:“要不你跟冯医生离婚,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第37章
这人在胡说些什么,傅谚礼再也听不下去,抬起长腿就往里走,打算宣誓主权。
俞思忧的声音先一步响起:“那可不行。”
“为什么?”沈言澈充满了疑惑:“我不介意你们有个孩子。”
他这似真似假的语气,更像是在开玩笑,逗得俞思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傅谚礼走到二人身边,结果俞思忧手中的纱布:“我来。”
正牌老公来了,沈言澈立即噤声,偷眼觑着傅谚礼的神色。
“嗷!疼疼疼!”不一会他就疼得嗷嗷叫起来。
傅谚礼一脸无辜:“我可没使劲。”
俞思忧看着俩人明争暗斗样子,暗自觉得好笑,懒得再看他们这出戏,转身忙别的患者去了。
原地只剩下两个男人,傅谚礼脸色瞬间冷下来,对着沈言澈说:“你想都别想。”
沈言澈被他这凛冽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回视他:“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他笑得有些欠扁。
傅谚礼没再理他的挑衅,默默走开去处理其他病人了。
有了他带来的几个普外的外援,急诊科终于是在中午之前就完成了工作。
普外科几人功成身退,打算默默离开。
俞思忧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傅谚礼。”
他回头,眼神温柔:“怎么了?”
俞思忧走上前和他并肩:“一起去吃饭吧。”
其他同事这些年来,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纠葛,这下终于能当面磕到夫妻俩的糖,但又碍于傅谚礼,不敢大声起哄,只得个个眼神兴奋地看着俩人。
傅谚礼当然是毫无疑义,和俞思忧一起吃午饭,他求之不得。
二人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打算就去医院附近的餐厅。
虽然平时常常一起在家里吃饭,但都有吴朝朝那个开心果在场,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竟然有些微妙的尴尬。
主要还是俞思忧自己这么觉得,傅谚礼倒是神情自如。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她刚和傅谚礼在一起不久,出去吃饭时总是想着要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吃得很拘谨。
到后来次数多了,才放松了一些。
俞思忧看着对面认真点单的傅谚礼,脸上不禁浮现怀念之色,真没想到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样的感觉还能再感受一次。
傅谚礼从菜单里抬起头,就看到俞思忧一脸恍惚,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还想吃点什么?”
俞思忧回过神来,看了眼单子:“这些就够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俞思忧突然开口:“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吃午餐。”
傅谚礼黑眸闪烁,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快:“好,听你的。”
近日来的家庭气氛十分和谐,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俞思忧就接到新西兰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俞思忧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傅谚礼察觉到她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俞思忧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傅谚礼闻言,神情一凛,俞思忧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俞思忧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吴朝朝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朝朝也要去看Mary奶奶!”
俞思忧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傅谚礼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心情太过沉重,俞思忧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傅谚礼眸色黯然。
俞思忧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吴朝朝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朝朝和妈咪会回来的,朝朝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傅谚礼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俞思忧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傅谚礼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但傅谚礼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吴朝朝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俞思忧的眼睛:“好。”
傅谚礼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俞思忧心情沉重地带着吴朝朝,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她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俞思忧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俞思忧和吴朝朝母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吴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俞思忧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俞思忧、吴朝朝,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俞思忧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
吴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约约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疼爱自己的Mary奶奶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朵乌云,似要给这沉重的气氛更添几分悲凉,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俞思忧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帮她挡住了雨滴,俞思忧一回头,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傅谚礼,他站在她身后,一脸心疼地为她撑着伞。
第39章
俞思忧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稳重,扑倒他怀中和吴朝朝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傅谚礼一只手拍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