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沈欢有些惊喜,方才的气恼瞬间消失不见。宋知庭转过头冲她一笑:“近些时日我一直在找一个人,昨天晚上查到他的下落,问了一些关于沈相之事,知道你一定急于知晓,我这不就第一时间来找你了嘛!”
沈欢一听,忙问:“什么事?”
原来,宋知庭找的是沈清秋手底下一个亲随的妻子,那亲随虽说死了,但是他的妻儿居然都没有受牵连,还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她们隐姓埋名,离开燕京。
他还打听到,这件事当年顾淮之也查到过,但是最后也没说什么。
但沈欢深知,此事有疑,根据案卷所载,她父亲通敌的书信都是由这位亲随代笔的。
事后那亲随畏罪自杀,为何他的妻儿得以苟活?还有人给他们一大笔钱?
就连她都知道,此事必然有猫腻,当年顾淮之又岂会不知?
所以,当年,沈家通敌一事,哪怕不是顾淮之亲手设计的,他也是从中推波助澜的一双大手。
“莺儿,案卷拿到了吗?”宋知庭忽然打断了她的沉思。
沈欢眼神一暗,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顾淮之心机深重,此时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我担心你再留在这里会有危险。”宋知庭又道。
沈欢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她如今身份已经暴露,再留在这里只怕顾淮之终有—日会对她痛下杀手。
好在她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草草收了几件衣服和药瓶就能走了。
只是,她和宋知庭刚打开门,才走出院门,院中就已经被侯府的侍卫团团围住了。
而顾淮之就站在众侍卫跟前,远远地看着她。
看侍卫手里都拿了兵器,沈欢不由眉头紧感:“侯爷这是何意?”
顾淮之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湛儿,过来。”
宋知庭却是下意识地将沈欢护在身后轻声宽慰道:“莺儿,别怕,躲在我身后,我能带你出去。”
沈欢站在原地,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看顾淮之这架势,根本没打算放她走,如果她非要走,只怕还会连累宋知庭。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宋知庭身后走出来,看着顾淮之道:“侯爷,我只是到府上为老夫人看病,如今,侯爷是要强留了吗?”
话音刚落,她看见顾淮之的眼神一沉。
“太候今日就是强留又如何?”
第二十八章都过去了
—句话掷地有声,沈欢却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顾淮之还是顾淮之,仍旧是一成未变,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不惜代价也一定要完成。
如果今天她非要从这梧桐苑出去,那除非是她死,抑或是陆无,卿死。
显然这两个结果,一个是她不相的,个是不存在的。
良久,突湛看了一眼身旁的宋知庭。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如今是很难脱身了,你先走吧,方才我将父亲的卷宗给你了,你带着它帮我再去查查那人证。我会找机会给你传消息的。”
宋知庭眼神一紧:“不行,这顾淮之心机深沉,我怎么能将你继续丢在这里。”
不远处的顾淮之看见两人说话这般亲密模样,脸色有些难看。
他挥了挥手,冷道:“有刺客擅闯侯府,给我抓住他!”
言罢,几个侍卫就冲了进去。
宋知庭立时跟几个侍卫缠斗起来,侍卫人多势众,宋知庭哪怕武功再高时也不占上风。
沈欢不会武功,只能在一旁看着,心里干着急。
“师兄,小心!”眼前刀光剑影,她不由惊叫出声。
可是下一秒,她就感觉一只手揽上了她的腰,她身子腾空,再一个横跳,稳稳落在了地上。
顾淮之没有松开她的腰,神情严肃:“什么都可以,但是沈欢,你不得离开我侯府半步!”
沈欢一脸恼怒地推开他:“顾淮之,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看见顾淮之脸上笑得意味不明:“不装了?还是说,你因为那个宋知庭。急了?”
沈欢不想理会他,抬脚就想奔上前,看宋知庭已经跟一群人打成一团。
但顾淮之又紧紧拉住她的手腕。
她有些不耐地转头,却看见顾淮之满脸怒意地看着她,低吼道:“沈欢,只有呆在侯府才是最安全的,你总不想跟你母亲她们一个下场吧?”
闻言,沈欢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她永远也不会忘,母亲她们是如何被人万箭穿心的。
沈家人就在她面前一个—个倒下,鲜血像是染红了整个冬日的雪。
她一脸愕然地看向顾淮之:“你什么意思?”
顾淮之长长舒了一口气,才道:“今天晚上,带你见个人,你莫要冲动!”她看顾淮之不像是在说谎,手,上忽然松了力,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宋知庭道:“我不走,你放过宋知庭。”
顾淮之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算是应下了。
……
自从重遇顾淮之开始,沈欢忽然觉得,她好像有些不认识这个男人了。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开始有些不解。比如说他忽然的好意和关切,又比如佛对她的太磨好了很多。
她在侯府呆了半月有余了,她不行礼,不问安,甚至有时候会直接顶撞他,他也没有生过气。
这跟顾淮之之前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大相径庭。
夜色将将垂下,沈欢刚用过晚饭,坐在院子里发呆。
顾淮之说晚,上会带她见个人,也不知道会是谁。
一阵风来,一片桃花悠悠在她眼前飘落,她伸手去接,花瓣就正好落在她掌心。
忽然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让她微微一愣。
她转身,看见却是云裳在身后。
这前阵子,云裳对她的态度还有些凶凶的,怎么今日倒是开始关心她了?
她细细看了看,发现云裳眼含泪光。
她眸光一沉,忙问:“怎么了云裳,可是顾淮之今日骂你了?还是罚你了?”
云裳拭去眼角那一丝水汽,脸上挤出—个笑来,忙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这些天见姑娘—些神情动作,云裳想到旧主。”
沈欢看着她,心底还是有些难过,云裳怕是这世,上所剩不多的,时时会挂念她的人了吧?
口是,沈家冤情一日未雪,她就算是半个罪人之身,她实在不想累及云裳。近日她看云裳在这侯府地位着实跟从前不一般了,许是顾淮之念着心中一点愧疚,对云裳还算宽容。
就让云裳过这样寻寻常常的日子也好,不然,若是到时候这惊天一案翻不过来,也不会让云裳受苦。
她轻拍了拍云裳的肩,温柔—笑:“云裳,过去的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的生活。”
云裳忽然抬头,眼神灼灼看着她,眼圈刹那红了。
可旋即,她又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只冲沈欢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