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邈这厢正在喂棉棉肉干,她拿着细长的小小一根肉干,把猫儿抱着身上耐心喂着。
棉棉已经长大了许多,何邈两只小手堪堪能够把猫儿抱住,棉棉是胡公公从人家里头找来的一只小猫,是一只杂交小猫,何邈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虽然她不是团团,可是何邈依旧在好好爱护它。
阿银在一旁道:“郡主,棉棉小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现在长大了尾巴好像有点灰灰的。”
何邈仔细看了看,道:“好像是有点,尾巴灰扑扑的,不过也好看,我都喜欢。”棉棉怎么样她都喜欢。
棉棉长大之后眼珠慢慢变成绿色,像是两颗剔透的绿色宝石,中间竖着的尖立墨绿色瞳仁,耳朵前头长着白色的长毛,脸圆乎乎的,猫毛儿长长的,毛绒蓬松。
猫儿“喵喵”叫了两声,往何邈手上靠过去,似乎是听懂了主人的话一样,何邈脸上笑的很是纯真,手上一下一下摸着棉棉,嘴巴里软软地道:“棉棉最可爱啦,棉棉最漂亮。”
棉棉叫何邈撸得不住地打着呼噜,绿色晶莹的眼睛微微眯起,很是享受的样子。
何邈道:“阿银,棉棉肉干吃完了,你再去拿一些来。”
肉干在后头桌子上面,阿银转身去拿,何邈视线落在肉干上头,却注意到阿银的腿脚似乎有些一瘸一瘸的,走起路来不怎么利索的样子。
何邈手上摸猫的动作停下来,问道:“阿银,你腿怎么了呀。”
阿银背对着何邈,脸上有一瞬间的凝滞,拿过那包肉干,说道:“昨天不小心摔了。”语气平淡得像是白开水一样。
何邈摸着猫儿,道:“严重吗摔得?”阿金因为冲撞了陛下这几天在床上,她不希望阿银也受伤。
阿银脸上都要哭出来,他家人在他小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只得进宫里头谋一份差事干,当了太监,就愈发没人把他们当个人了,这样的关心,他活了十年了还是第一回听到,瞬间就哽咽了,道:“我没事,郡主不要担心我。”
何邈点点头,道:“没事就好了。”她又想起来阿金的事情,道:“阿金昨日到底是怎么冲撞了陛下,阿银你与她一道的,你知道吗?”
她从来不觉得陛下是赏罚不分明的人,阿金怎么会突然冲撞了陛下呢,她规矩一向好,怎么会如此。
阿银眼睛里头眼泪刚刚收回去,这下神情又凝固在了脸上,这可怎么办,他最不会的就是撒谎了,他道:“昨日我……”
“怎么了?”何邈眼睛睁得大大,看着他道。
阿银见着何邈这样一副不知世事,天真懵懂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来骗她的话,只得把实情全部同她说了。
何邈抱着猫儿,静静听着,只是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微哑,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陛下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是监视自己吗?
阿银见她如此,很是不放心,又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那么说出来了,“郡主。”
何邈实在是没有忍住,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呜呜呜。”
怀里头猫儿有些着急,攀上何邈的肩膀,舌头一下下舔着何邈流到下颌的泪珠儿,猫儿舌头上有一根根软刺,何邈叫她舔得脸上有些痒,只是何邈皮肤太嫩,猫儿不过舔了三两下那一块皮肤就有些微微泛红。
猫儿也不舔了,就到何邈怀里头拱着她,何邈抱着猫儿,哽咽道:“棉棉。”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阿银在一旁很是着急,又没办法只得跑出去找人来。
不过一会,凤栩就过来了。
外头听着胡公公高声唱陛下辇架的到来,何邈忙别过头去,有些赌气的意味。
凤栩脚步匆匆过来,从阿银那里知道何邈得知自己在她身边案插人之后伤心欲绝,眼泪一直掉,心里头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煎熬痛楚,丢下手头的事情,忙不迭就赶过来了。
一进到屋子里头,就见着何邈抱着猫儿,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着,嘴巴微微嘟起,嘴角微微向下,脸别过去,眼睛也不看自己,只看到她脸上鼓起的一块婴儿肥,胖乎乎的,软嫩嫩的。
凤栩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头坐下,开口道:“袅袅,你听朕解释。”
何邈这才转眼看他,只是还是掉着眼泪,眼角哭得红彤彤的,凤栩拿出帕子给她轻轻擦着脸上的泪痕,仔仔细细擦得干净了之后,他开口道:“袅袅,你还记不记得你上回被如妃罚过,砸碎了花瓶,被打了七下手板子?”
何邈叫他这么一提想起来了,眉头微微皱起,她不记事,只是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忘,当日如妃手板子打得很重,她手养了好些天才好的,她乖乖地点点头道:“我记得的。”
凤栩柔声细语同她道:“当时我就害怕你出事,后来你落水时候身边没个人,所以才找了阿金阿银来,阿金能贴身照顾着你,我也放心些,不然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这么好。”
何邈有些委屈,扑到凤栩的身上,抱着他娇声娇气道:“我还以为爹爹是监督我,不放心我。”
凤栩哭笑不得,“所以你才这么难过,嗯?”
何邈埋头在他怀里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凤栩修长的手指抱着何邈的后腰,何邈在他的臂弯怀抱里面只觉得安全安心,凤栩不壮,只是臂膀很是有力,怀抱里头些许温暖,有如雪后青松的清冷气息扑鼻而来,何邈只觉得格外好闻。
只是凤栩这么一说,何邈想起来了,道:“那么当日我落水,是谁救了我的,我醒来时候就已经在养心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