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墙缓缓地蹲下,喉咙仿佛被刀割一样,呼吸不过来。
林楚生,他和苏梦玲已经有了孩子!
他怎么能呢?!
上辈子他虽然冷落自己,却也不曾做任何悖德的事,与自己离心过了一辈子。
想到这里,姜蕙猛地吸了口气,扶着墙缓缓起身,走进了林楚生和苏梦玲刚出来的妇产科室。
医生办公桌前。
姜蕙强装无意问:“医生,刚刚离开的苏同志是我朋友,她是怀孕了吗?”
医生推镜,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啊,她怀孕了,孩子刚刚一个多月,她丈夫都高兴傻了。”
丈夫?高兴傻了?
姜蕙如遭雷击,耳边嗡鸣。
她扯了扯嘴角,发出一抹苦笑:“谢谢医生。”
原来,林楚生竟无视她到这种地步,堂而皇之地对外人称是苏梦玲的丈夫。
她还在期待什么?
姜蕙摸着平坦的小腹,脚步虚浮朝医院外走去……
天快擦黑的时候,林楚生来了医院,手里拎着刚买的黄桃罐头。
来到病房里,却发现本该躺着姜蕙的床上空无一人。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他皱起眉头,转身在医院里寻了一圈也不见人影,才来到医院前台。
“姜蕙,已经办理出院手续了。”
林楚生心生不妙,他急匆匆出了院门,先是回了钢厂家属院。
林母忙着收菜,说没见到姜蕙。
没有下车,他直接掉转车头往姜家的筒子楼赶,林家紧闭着门,家里没人。
姜蕙也没回娘家。
没一会儿,天也快擦黑了,供销社早就下班了。
她能去哪儿?
林楚生又去了书店,不见女人身影,又从桥上寻到胡同里,问了不少人。
最终,他在煤场旁的小山坡上寻到了女人的身影。
她正上上下下来回地跑,连口气都不歇,连着做开合跳。
林楚生眼睛一缩,丢了车,冲上去拉住了她:“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怀着孕!”
姜蕙一扭头,红肿的眼睛闯入林楚生愠怒的双眸里。
她抹掉眼角湿润:“我没疯,我很清醒,我跟你打过招呼的。”
医生不肯给她做流产手术,那她就只有自己激烈运动让孩子走。
林楚生很无奈:“你到底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姜蕙红着眼看着他,抹了抹已经哭干了的眼角:“我的孩子和苏梦玲的孩子,你只能选一个。”
林楚生闻言皱紧了眉头:“你都知道了?”
第7章
他的语气,平静又坦然。
仿佛她应该不声不响接受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一样。
姜蕙不哭了,轻轻开口问:“轻鸿,苏梦玲都有孩子了,我的孩子生下来,你眼里会有他吗?”
姜蕙吸了吸鼻子,咽下心头苦涩。
她今天一定要了断所有事情,包括肚子里的孩子。
转身,她继续往小山坡上走,这次她打算直接从上面滚下去,她必须这样做。
然而刚走两步,林楚生却突然追上来挡在她面前,打横抱起她就走:“你先跟我回家。”
“你放开我!”
任凭姜蕙如何挣扎,林楚生纹丝不动。
她被强行放到二八大杠上。
“姜蕙,你别闹了。”林楚生紧紧抓着她的手,将她环进了怀里。
她被牢牢地护着,贴着他的心口。
从前,她也想过这样依偎在他怀中,哪怕只是一刻,但从来没有过。
如今,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拥有了。
真可悲。
回到钢厂家属院。
林楚生直接将她带回了卧室,他将卧室里尖锐的物件都收了起来。
“这几天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冷静冷静,冷静好了,我们再谈。”
姜蕙眉头蹙的极深,平静地拒绝:“不可能,我还要上班。”
事已至此,她已经心灰意冷,更与他无话可说。
她只想尽早结束。
红肿的眼睛在诉说着她难以言喻地疲累。
她躺倒在床上,背对着他,到柜上贴的两人合照时,本就酸涩的眼睛又红了。
一阵沉寂之后,林楚生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你好好休息,等会儿起来吃饭。”
房门不轻不重地合上了。
林楚生走了。
这一夜,他又整宿未归。
睁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天亮,姜蕙起来了。
走出房门,林母已经吃上了早餐,是现冲的鸡蛋汤,还冒着热气。
她就着包子,边吃边阴阳怪气姜蕙:“别以为怀孕了就能骑我儿子头上,轻鸿惯你我可不惯着你!”
她怀孕了,她的婆婆没有半分喜悦。
上辈子婆婆到死都在骂她是不生蛋的母鸡,害她老林家绝了后。
死不瞑目的模样犹在眼前,姜蕙心里不由冷颤。
“妈,你放心,老林家不会绝后,我也不会再拖着轻鸿。”
林母愣了下,随即不悦道:“你说什么疯话!什么绝后不绝后,你咒谁呢?!”
姜蕙不敢再说,挎上包,匆匆出了门。
走到门口,还能听着林母的骂声。
“不安好心的背时鬼,我儿子娶了你,真是倒了霉了!”
这些话全落进等姜蕙一起上班的艳红耳里。
她一脸同情:“怎么回事,你老婆婆又欺负你了?你这都怀上了,咋也不给你个好脸色?”
姜蕙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来:“可能是,八字不合吧。”
艳红啧了啧舌,眼神一飘,发现了朝着她们走来的苏梦玲:“她怎么来了?”
姜蕙抬眼,苏梦玲已经到了跟前。
她佯装累到的样子,扶着自己的腰,盈盈一笑,语气里的得意就掩不住了:“姜同志,轻鸿抽不开身,让我来拿他的换洗衣服。”
第8章
姜蕙表情微微一僵,愣在了当场。
换洗衣服?他们已经明目张胆到了这地步吗?
苏梦玲接下来的话,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伯母心疼我有了身子,让我来拿土鸡蛋补补,轻鸿卖给我的补品都吃不完呢,那土鸡蛋你就留着吃吧。”
“我先过去了。”
苏梦玲噙着笑,仰起头略过她的肩脚步轻快地走了。
姜蕙攥紧的手指,掐进了肉里。
旁边的艳红狠狠地呸了声,为她打抱不平——
“我呸!”
“什么人呐!知不知道林楚生是有夫之妇啊,得意什么啊?!”
“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我非得去公社举报她乱搞男女关系不可!”
艳红冲苏梦玲的背影,故意说得很大声。
身后的苏梦玲脚步一顿,看不到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姜蕙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艳红:“艳红算了,不值得。”
她不是不难受,胸口闷得早就快死掉了。
越是难受,她越是清醒。1
她上辈子做了林楚生心里的“罪人”,这辈子,好聚好散。
离婚后,从此再不相干。
她想通了,她一个人也可以把独自里的孩子好好养大。
艳红见她灰心落寞,没再说什么。
快到供销社门口时,她突然被人叫走,再回来时神秘兮兮地递给了姜蕙一个布包。
“姜蕙,这个你帮我保管,千万不能给别人看,你自己也别看!”
姜蕙顺手接过,放进了抽屉里。
从前她就没少帮艳红藏私房钱,上辈子她跟艳红要好了一辈子,艳红儿子闺女给的钱,都存在她那儿。
天色昏沉了一下午。
下班时,突然下起了大雨,艳红的男人冒着大雨穿着蓑衣jsg来接她,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艳红把自己新买的发卡激动地展示给他看的时候,她的男人一脸宠溺又无奈的表情,根本不是平日里艳红嫌弃的那个样子。
若是换了林楚生呢?
姜蕙想象不出来。
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开,姜蕙坐在柜台上,静静地看着屋外连成线的雨,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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