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一到,她放下酒杯,再遥遥地望了眼徐江言,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等得够久了,早该离开了。
第2章
苏韵冉回到家后,洗漱完毕便已经临近凌晨。
徐江言还是没有回家。
苏韵冉没有发消息问他在哪,而是直接睡了过去。
曾经,徐江言不回来,她就彻夜难眠,想着他现在又在谁那里。
第一次,在没有徐江言在身侧的夜里,她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苏韵冉还在睡梦里。
砰得一声,卧室的门就被人暴力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质问声。
“你怎么还在睡?我儿子呢?他怎么不在家。”
苏韵冉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徐江言的母亲。
“你自己儿子的秉性你不清楚吗?他一周能几次睡在家里?”
她扯过衣服,冷声说道:“请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封母轻嗤一声,扭头走了。
苏韵冉一阵郁气,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起床,去了卫生间。
从里头出来时,却见到彻夜不归的徐江言此刻居然坐在沙发上。
苏韵冉只扫了一眼,便平静地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
封母则一直在徐江言旁边抱怨着。
“你这个女朋友我是管不了了,叫她起床还冲我发脾气。一点礼貌都没有,离异家庭就是缺乏管教。这要是将来娶进门……”
“妈!”
徐江言不耐地打断了她:“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封母脸色一僵。
“这不是你舅舅家的小孩要上高中了,你看能不能找点关系进育成高中?那的师资力量可不是外边的学校能比的。”
“是吗?”徐江言毫不在意地应付了一句。
苏韵冉心里却一片了然,终于明白了封母今日来的目的。
果然,封母眼神很快地瞥了眼她,暗示道:“苏韵冉她妈不就在育成高中当老师吗?”
徐江言轻轻挑眉,总算回过神来,看向苏韵冉。
苏韵冉却淡淡开口:“您也说了,我是离异家庭,早就和我妈没来往了。”
她就算是能管,现在也不想再管了。
从来没有一句感谢的帮忙,她早就受够了。
封母却是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离异了总归是你妈,还能不管你?”
苏韵冉不说话,只把封母当空气。
徐江言见此,也失了耐心:“行了,妈,这事我会看着办的。”
封母纵是不满,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
门合上的瞬间,徐江言便从沙发对面坐到了苏韵冉身边,将她搂进怀中。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袭来。
苏韵冉下意识攥紧了手,将头别到了另一边。
而徐江言丝毫没有发现,还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妈就这样,讲话不过脑子,你别和她计较了。”
“还有,昨晚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连一个信息也没有,都不像你了。”
苏韵冉身体一顿,很多复杂的情绪霎时涌上胸口。
——徐江言不是不知道他妈有多麻烦,只是理所应当地把这麻烦交给她。
而他自己,很明显,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才记起她这个人。
哪怕她已经决定要走,可徐江言的话,还是伤到了她。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人心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禁不起他这样一而再地伤害。
“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苏韵冉挣脱了徐江言的怀抱,头也没回地进了卧室:“我下午请假,有事找你另一个特助。”
徐江言拧眉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移开了目光。
下午三点。
苏韵冉如约来到了一家咖啡馆,便见博识的HR已经提前到达了。
不过半小时,她就已经谈好了跳槽之后的薪资待遇等一系列问题。
末了,对方收好协议,意味深长地打趣道:“你这样跳槽到你男朋友的竞品公司,他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苏韵冉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下。
生气?也许吧……
可那时徐江言的愤怒已经与她无关了。
苏韵冉沉默下来,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忽地嗡鸣了一声。
她拿起一看,徐江言的微信赫然刺入她的眼帘。
“你和博识的人在咖啡店聊什么?”
第3章
苏韵冉瞳孔一缩。
紧接着徐江言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有人看见你和博识的人坐在一起。”
苏韵冉恢复了平静,随手扯了个理由。
“老同学叙旧而已,只是恰好她去了博识。”
很快,徐江言回了信息:“知道了,但以后还是要和竞品公司的人保持距离,对公司影响不好。”
苏韵冉这才收好手机。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决心要离开,只有徐江言还以为她不过是闹脾气,随意一句借口,就能将他瞒过去。
只因他知道她爱他。
所以笃定她受了这么多伤,也不会离开。
过了几天,是公司和画廊合作的画展开放日。
苏韵冉陪同徐江言与负责人在画展上逛了许久,结束之后,她的视线却忽地被一幅画吸引走了。
画本身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特别的是——
它画中的地方,是徐江言朝她告白的地方,大理洱海。tຊ
苏韵冉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徐江言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视线扫过画,心情大好地揽上她的肩:“怎么?你喜欢这个?要帮你买下吗?”
苏韵冉便知道他完全没认出来。
她只是笑了下:“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徐江言却非要买下这幅画,通知画廊叫来了画家。
女画家出来的那一瞬,苏韵冉能很明显地看出徐江言眼前一亮。
她这才看向对方。
肤白貌美,确实是徐江言会喜欢的类型。
可是,他当真忘了,这女人他早就追过一回了,是他腻了,和人断了。
苏韵冉讽刺地一笑,眼见着徐江言温和地与女画家交谈:“你画中的地方在哪里?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他就这样与女画家再次攀谈上了。
他忘了对方是曾与他短暂交往过的“旧人”,也忘了这个地方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二十二岁的徐江言,会为了这场告白精心准备了一个月,在大理洱海向她求爱。
三十岁的徐江言,也会为了别的女人,用他们的大理洱海做话题,讨别人欢心。
苏韵冉呼吸有些失频。
忽地想起她第一次发现徐江言出轨时,和好友在清吧喝闷酒的自己。
那时她以为只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就不会再痛了。
可当好友夺过她的酒杯,厉声质问她:“徐江言就是个垃圾!你凭什么要为了一个烂人妥协到这个程度?”
当时她就崩溃了。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舍不得,因为以为徐江言会收心,因为还想和他有个未来……
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
可现在,她真的累了。
苏韵冉骤然回神,却看见徐江言正不悦地看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这么多次都没听见吗?”
苏韵冉恍惚地看他,突然有些不理解这么多年自己的反复挣扎。
原来,当爱意消退,人再回头看往事都会觉得自己可笑。
“不好意思,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她打起精神问道。
徐江言将车钥匙递给她,目光坦然:“我待会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他下意识又要扯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却只见苏韵冉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钥匙。
“好,那我先走了。”
徐江言略怔住了。
还没等他目送苏韵冉的身影彻底离开,身旁的女画家立即揽住了他的胳膊:“封总,走吧。”
徐江言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也笑着说:“这么着急?待会酒可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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