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玩，三分钟热度，飘忽不定的喜欢、不喜欢都像一阵风。
他为什么会一时失言，企图在她身上找真心。像是给一簇热烈燃烧的火苗，突然浇下冷水。
卑劣如他，周初柠怎么会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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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迟回来得比往常早。
晚上，周初柠洗过澡出来，看到他站在那，脱掉了西装，在慢条斯理地解袖扣。
他拎起眼皮看她，“哪个朋友生病了。”
职责所在，周初柠知道是方琮事无巨细都会汇报。她垂下眼睛，“你不认识的朋友。”
她的社交圈子向来杂，有几个裴迟不认识的也很正常。他没有深究。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周初柠拿了身体乳坐在床沿：“方琮说你要去德国？”
“嗯。下周走。”
裴迟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椅上，手肘撑着膝盖看向她：“临时决定的。有场光刻技术研讨会，大概要去一周。”
周初柠神色清冷，看上去对他究竟要去一周还是两周，并无兴趣。
“知道了。”她说。
裴迟拿走她手中的瓶子，拎着她一条腿架到自己身上：“我帮你。”
周初柠想躲，被他按住了。
佛手柑和香根草为主调的身体乳，随着手掌在小腿往上推，愈创木的乳香才缓缓散出来。
从脚踝到大腿，被他温热的掌心一路抚过。细细密密的痒爬上来时，周初柠不由绷直了脚背。
她制止了他近乎调情的动作，一脸冷酷：“够了。我自己擦。”
裴迟没有给她自己擦的机会。他把人捞在身上，抱着。
狭窄的单人椅上，周初柠被迫蜷在他怀里。
靠近时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她下意识捂了鼻子：“你喝酒了？”
“嗯，有应酬。”对方淡着声答。
裴迟抱得不紧，这个姿势让她有些摇摇欲坠，周初柠潜意识里觉得不安全，想从他身上下去。
挣扎了下，挽在脑后的头发散落，就在这个当口，他低头吻了她。
他口中有一丝薄荷味，混着浅淡的酒精分子，一浪又一浪地向她席卷。
周初柠怕摔，抓紧了他的小臂。
后面的事都是顺理成章的。
比如他伸手将睡裙掀高，层层叠叠铺展在两人中间。又比如，鼻尖顶开她的下巴，滚烫的吻落进了脖颈。
“裴迟……”
意乱情迷之际，周初柠用手臂挡开他。
两人在情事上的默契，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或者“不要”。
他清楚看到女生眼里的情动，所以更不明白这个动tຊ作的意思。
他停下来问：“怎么了？”
常识告诉她不能再往下了。周初柠试图平复喘息，挡在两人间的手臂没挪开。
“今天不做了，好吗？”
“好。”裴迟答得很快。
他没有问原因，将她凌乱的裙摆拉回去，盖住腿。然后把低着头不吭声的人抱回床上。
进浴室前，裴迟回头看，被子里背对着他，微微拱起一团。
他喊了她一声：“柠柠。”
“我想睡觉了。”她说。
卧室里气压低到没办法忽略。
裴迟沉默了会：“昨晚的话忘了吧。这段婚姻我们都玩得很开心，继续就好。”
说完周初柠便听到浴室门被关上。
继续？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第93章 她好像玩够了
蓝京会所顶楼的私人包厢。
陈慎推门进去时，酒局刚刚散场，大理石桌面几个空酒瓶横七竖八道倒着。
“何瑜说你最近忙得电话都不回，应酬这么多？”
昏黄光线下，裴迟闭眼仰靠在沙发上，手指抚着山根。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声，“东西带了么。”
陈慎走到他身边坐下，从包里拿出文件放到桌上。
“周小姐知道你要更改协议内容吗？”
裴迟没说话，但沉默也代表了答案。给陈慎倒了半杯酒，推过去：“她好像玩够了。”
周初柠向来没有耐心。她对婚姻的新鲜感、好奇心也是有时效的。
在他说完“继续就好”后，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大小姐似乎都没有要“继续”的意思。
她就是这样，喜欢和厌恶都清清楚楚放在脸上，透明到让人无法忽略。
陈慎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解读“玩够了”这三个字。
几天前，他接到裴迟的电话，要求更改婚前协议的内容。
“你……”
他差点就把“你脑子没病吧”几个字脱口而出。压下巨大震惊后，他才说：“你要现在就做股权转让？周小姐要求的吗？”
“我要求的。三年后再给她和现在没有区别。”
“怎么会没有区别？”出于职业敏感，陈慎必须提醒他，“上一份婚前协议清楚写明，股权转让的生效日，是三年后你们离婚的次日。一旦更改……”
一旦更改，周初柠随时都可以带着钱离开他。
以全A的成绩考入斯坦福，毕业时更是全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法律硕士，陈慎的律师事务所却只为何瑜两姐弟服务。
这几年，经了他手的所有合同里面，唯独这一份，最匪夷所思。几乎要赔进去他整个职业生涯的名声。
裴迟和何瑜不同，更多时候，陈慎都觉得他像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他优秀、冷酷。在何瑜行事不定时，又常充当兄长的角色。
生意场上游刃有余，送到面前的酒，要不要喝全凭他一念之间。
但今天他身上的酒味似乎有些重了。
陈慎没有见过周初柠，这一刻他真的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这朵高岭之花被“骗财又骗色”。
“银尘交给她，你要回去帮何瑜吗？”
裴迟把文件翻开：“等我先帮她找到职业经理人。剩余的事再说。”
从衬衫口袋里拿出笔，他拔了笔帽，翻到最后一页时，被陈慎拦了拦。
“裴迟，现在清醒么。”他笑着，“作为律师，我有义务告诉你，不清醒时签的名，不作数。”
凉淡的眼神扫过去，“你觉得我像喝醉么。”
……怎么不像。哪个清醒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