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仿佛能够感受到般,说:“我没事,15年了,早就过去了。”许客沉下眼眸:“可是霍寒深的所作所为,不像是都过去了。”唐糖大步在前面走着,将痛苦藏尽眼睑:“过去了,他现在只是,厌恶我入骨罢了。”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唐糖皱眉翻看文件。...
他曾是个高喊婚姻是自由坟墓的艺术家,没想到如今也甘愿用一枚铁环被另一个人禁锢一生。
新郎等候间。
唐糖走到孟江面前,把一副画递了过去,由衷的祝福:“新婚快乐。”
孟江视画如命,高兴的接过画,掀开画布后却顿住了。
他眉头像打了死结:“这画你舍得?”
“放在我这里也没有意义。”唐糖扯了扯嘴角,“就别让它蒙尘吧。”
孟江表情更加纠结,看着她身后干笑两声。
唐糖心有所感,转过身。
只见霍寒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看着孟江手里的画,神色不明。
孟江一咳,把画轻轻放下,故作轻松往外走:“我去看看我的新娘,你们俩慢聊。”
随着“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连同房间里音量键也被关上了一般,寂静无声。
橙黄的灯光洒在霍寒深身上,渡了一层光,唐糖看不清他的眼睛。
她沉默着,似乎要与房里的家具融为一体。
许久,霍寒深缓缓踱步,走了过来。
“我以为你很喜欢它。”
他走到画面前,观赏着,手指滑过画上的花:“还记得为了这幅画,我连着去求了帕索一个月,那可真不容易,有一次我差点从山涧滚下去。”
唐糖心局促地跳了一下。
霍寒深靠近她,低沉声音带着恶意:“我还记得,你收到画那个晚上,汗水与泪水流下来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唐糖的睫毛微微颤动,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回到了那个疯狂的盛夏。
但只一瞬。
唐糖闭上了眼,将眼前的虚无都打碎。
她冷静的说:“我不会否认发生过的事。”
霍寒深笑了:“你说孟江会知道你曾躺在那副画边,和我一起数着上面的花吗?”
唐糖脸色一瞬白了。
他总是知道要怎么羞辱她才让她最痛。
唐糖紧攥着手指,别过脸,语气竭尽可能的淡然:“你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何必再提那段时光?”
“至于那幅画,我只是不想帕索的遗作腐烂在我这里,他是个天才。”
霍寒深倏然站直,眼神厌恶:“放在你那里当然不配。”
“帕索要是知道他最后一幅画给了一个不择手段,傲慢自私,虚伪恶毒的女人,他估计死不瞑目。”
这话像无数根针扎进唐糖的心,一瞬剧痛无比。
她不想留在这里再听他说恶毒的话了。
唐糖一言不发的绕过他就走。
许客就等在门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霍寒深,与他的视线对上。
一道隐怒,一道阴鸷。
许客收回视线,跟在唐糖的身后,眼里透着担忧。
唐糖仿佛能够感受到般,说:“我没事,15年了,早就过去了。”
许客沉下眼眸:“可是霍寒深的所作所为,不像是都过去了。”
唐糖大步在前面走着,将痛苦藏尽眼睑:“过去了,他现在只是,厌恶我入骨罢了。”
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唐糖皱眉翻看文件。
——子公司超越科技,季度亏损120%,甚至因为牵扯太多不能申请破产。
办公桌对面,陈超也坐在椅子上,只敢坐一点点。
唐糖抬手撑住额头,遮住眼底的失望。
陈超也是好友陈鹏飞的大儿子,陈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惜善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商场根本没用。
霍寒深手段高超,已经将他架在了火上。
她半阖上眼,久久不语。
一阵疲倦涌上心头,为霍寒深对她的恨。
陈超也局促的,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唐糖。
他想起霍寒深对自己不屑的话语:“你猜,唐糖会为了一个继子的失败难过吗?”
陈超也不敢问。
他记得小时候江哥哥和汐汐姐姐明明是无比幸福的一对,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们就分手了。
虽然外面都疯传爸爸和汐汐姐姐有着不干净的关系,但是他清楚,汐汐姐姐和爸爸根本有什么。
唐糖抬眼,温声对陈超也说:“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吧,记得去参加超云的家长会。”
陈超也松了口气离开,许客走了进来,
唐糖沉着脸,眼底是化不开忧愁:“帮我约霍寒深见一面。”
晚上,Rosier餐厅。
落地窗前,唐糖沉默的看着桌子对面的霍寒深。
整个餐厅只有二人。
这是他们热恋时最爱的餐厅,他们现在坐在最爱的位置,桌上摆着他们最爱的红酒。
一切如旧,只是物是人非。
她已经15年没来过了,这个地方对于她就像小时最爱的糖果,偶尔路过时用眼神舔舐一口,就能回味一天的甜。
她知道这是霍寒深刺激她的第一步,他成功了。
霍寒深微笑着:“这还是15年来,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坐着吃饭。”
语气似是感慨又带着留恋。
唐糖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下心中苦涩:“今天约你,是想跟你聊一聊超也……”
霍寒深眼中讽刺:“陈超也一块废料,你也对他尽心至此,看来你对陈鹏飞真是情深义重。”又是这样。
即使她解释过无数次,他也依旧坚信蒋嘉然给他的谎言。
唐糖麻木的听着霍寒深的不堪入耳的言语,句句似刀,直戳心口。
早上才打的止痛针好似又失效了,她攥紧手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她不说话。
这幅冷静的模样让霍寒深怒火上升。
他靠在椅背上,挂着笑。
“只是你这样喜欢玩的女人,恐怕还会有父不详的种吧。”
他想尽一切语言来攻击、来刺穿她虚伪的防线,他要她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够了。”唐糖哑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
似隐忍又似求救。
她声音轻的像一片落叶:“我们之间的事,你大可直接针对我,何必和一个小辈过不去?”
15年已经过去了,真相究竟是什么早就不重要了。
唐糖甚至有些不解:“我们在一起那一年,对你来说难道很重要吗?”
霍寒深脸色骤然一沉。
沉默让唐糖得到了喘息。
她拉回理智,尽量保持平静的说:“我今天不是来叙旧的,放过超也,你想要什么?”
霍寒深施施然喝了一口酒,眼睛里迸发出的是恶魔般的目光。
“那恐怕不行,毕竟,我就是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这句话在唐糖的脑子里炸开,身体的疼痛甚至让她耳朵产生了轰鸣。
是了,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一定要将他的痛苦百倍还到她身上才罢休。
唐糖再也扛不住了。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强撑着站起身就走。
霍寒深的怒火、恨意和暴戾随着唐糖的离开,溃散在店内,洒了一地。
他看着唐糖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从落地窗俯视着楼下的车流,红色的车灯和橘色的路灯汇成一双杏眼。
那双眼还是和15年前一样。
霍寒深仰头灌下一口酒,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如果早知道她会背叛你,欺骗你,你还会爱她吗?